第20章 牽手好嗎?

牽手好嗎?

指針即将指向十二,無數煙花已然炸開,唐若拽着旁邊人的袖子大聲喊:“舒南懸,快準備快準備,還有十秒鐘!鏈子炮!”

女人從容地轉着一個打火機,找到了線,還有三個數的時候,她點燃了引線,快速後退到到唐若身邊。

十二點,引線恰好燃盡,震耳欲聾的聲響,在耳邊炸開。

唐若一開始捂着自己的耳朵,感受着大地的震顫,然後看見舒南懸只是站着,又轉而替她捂着耳朵。

女人看着傻笑着捂歪了捂在她臉上的女孩兒,終是擡起了手,罩在了她的耳畔。

黑夜裏,她的唇動了動。唐若,我喜歡你。

“什麽?”無聲的話被淹沒在了充滿硝煙味的鞭炮聲,直到結束,舒南懸才放下手,搖了搖頭。

“期末考進前500的獎勵,三個願望,第一個,陪你過年,實現了,還有兩個呢?”

“第三個願望是陪我看一場電影!”唐若不假思索地口。

“好,第二個呢?”舒南懸的神色并不波動,似乎有着無盡的包容。

“做我的......女朋友!”唐若說完就低下了頭。

實際上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很輕,輕到,她的耳邊全是她吐字的心跳聲。

她并不敢去看舒南懸的表情。

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唐若的心底一股名為絕望的苦澀開始翻湧,越過喉頭,漫上眼眶。

然後她聽見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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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唐若唰地擡起頭,女人的神色裏寫滿了認真,仿佛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命題,沒有不情願,嘴角甚至盈了一絲淺笑。

那時的唐若覺得自己恍如在做夢一樣。

至于舒南懸到底有說什麽了呢,唐若記不清了,因為喜悅的淚水漫過了眼眶,又被溫柔地拭去。

“牽手好嗎?”

那人并未回應,只是拿出了手機,然後握住了唐若的手,十指相扣。

咔嗒,相機無聲留存這一幕,後來它成了舒南懸的屏保。

……

“牽手好嗎?”

再度聽到這句話的舒南懸步子慢了些,卻并沒有理會唐若,某人便得寸進尺死皮癞臉。

“....舒南懸舒老師舒大人Ghost陛下......”某人跟在舒南懸身畔,微微踮着腳湊在她耳朵旁邊叨叨。

“舒總監...”耳畔的聲音似乎有點啞,過于正經的稱呼,卻被喊出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一直不為所動的舒某人忽然停住了腳,于是唐若半個身子撲進了舒南懸懷裏。

痛意裹挾着舒南懸的體香襲來,唐若忍不住擡頭:“舒南懸!”

三分不解,三分羞惱,三分委屈,一分被對雪松般的冷香的神往。

“到了。”某人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繼續邁步。

唐若忽然覺得今天的食堂安靜得不像樣,于是環顧了一圈,才發現自己已被周遭的視線鎖定。

很好,大型社死現場。

……

這頓飯吃得唐若腳趾抓地,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欣賞着舒南懸的美色下飯,并且喝着熱氣騰騰的酒釀圓子羹,好甜!

唐若咂着嘴,圓子羹很稠,很甜,只是酒味比起曾經感覺淡了太多。

畢竟她喝了五年的酒,或許也有五年,未喝過圓子羹了。

有點想哭。

唐若看了一眼舒南懸,太瘦了,于是偷偷地将碗裏的牛肉夾到她碗裏。

舒南懸投桃報李,給唐若夾了一筷子另一個小碟子裏的蚝油生菜。

肉食動物唐若:。。。。

決絕地吃了一口。歷經萬般艱險,總算咽了下去,然後又不怕死地給舒南懸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

——雖然飯是舒南懸請她吃的。

……

唐若不知道的是,短短二十分鐘的吃飯時間,旁人的餘光已經把二人裏裏外外掃視你遍了,微信公司大群也炸了。

[我去,我們Victory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號人物。]

[未免太瘦了些。]有些檸檬精是不會停止攻擊別人的。

[你懂什麽,顏值說不上最好,那也是一等一,但問題是她的氣質,那氣場,你有?我服]

[只有我關注到了她的衣服從頭到腳都是大牌嗎.....]

[都別吵,這是我們銷售部的]

[叫什麽叫什麽,還有微信嗎?]

[人是Ghost大人下派的,總公司的人,名叫舒南懸,聯系方式你就甭想了,總公司的人不是你攀的上的]

[诶兄弟你這就不厚道了]

[她的手段能力,見識過的都知道,絕對不賴,我可不敢賣了她的聯系方式]

與此同時,炸的也有唐若的私信。

[高姐:媽呀,若若,你今後就是高姐我唯一的偶像]

附帶照片一張,大群裏有人偷拍的領導給她夾生菜的照片。

[王康:若若,你怎麽會和舒總一起吃飯?]

……

唐若點開了微信,然後沉默了。

然後她悄咪咪地問了問高如樂:[舒總監沒在食堂吃過飯嗎]

高如樂線下露出了見鬼的表情。

[高層領導人都有專人送到辦公室的,再不濟也有樓上一個人少的獨立高檔餐廳啊!]

[人家的飯菜,不是一個檔]王康誇張地評論:[你剛來不久,不知道也正常]

唐若望向單向可見的辦公室,沉默了,決定晚上回家後問問某人,然後打開電腦。

新市場,新主體,新設計......

未必要直接進入中高端可以讓低端帶動整體市場從而帶動高端!

雖然這看似是不可實現的悖論,但這就好比整體和局部,整體處于統率的決定地位,局部也制約着整體。

樹立全局觀念,辦事情從整體着眼,尋求最優目标,又要重視局部對整體的作用。

唐若的心中靈感的火花迸射,逐漸開始構思草案,不夠有條理,也不夠文采,但勝在游戲玩得多,見識廣,有創造性。

唐若是一個寧死都不肯背書的人。但不管你學文還是學理,政治是繞不開的坎,哲學這種東西更是唐若的痛。

于是唐若想了個辦法,把舒南懸講哲學的時候偷偷錄下來,然後在睡前聽。

這玩意兒催眠,效果極佳,她屢試不爽。

然而不知不覺倒也記下不少。

這更是她離開舒南懸的五年裏珍貴的音頻資料。

她大學延續了偏理的方向。不只是因為挂科的概率更小一點,也因為沒有游戲,一個死會沒半條命;但要是選了文,背書會要了她整條狗命。

盡管熬完了後來的碩士,為了論文嘔心瀝血,但也不見得她唐若就出類拔萃了。

晚間,蹭了大老板的車回家,不必吹寒風的某人此刻正賴在舒南懸家的超軟沙發上,詞不達意,講述自己花了一個下午加上晚上才勉強有個輪廓的構思,一邊挫敗着,一邊焦急地想要表意。

嗯,舒南懸一如既往地邊聽邊自顧自地忙活,畢竟一心三用對她來說都不在話下。

終于,她忙完了手頭的事,看着穿着可愛睡衣,發絲淩亂的某人,拾起了一顆洗淨的車厘子:“張嘴。”

剛剛喋喋不休的人怔住了,呆呆地張嘴。

某人的手指往前一送,唐若恰好含住了如冷玉般的冰冷與過分的纖細。

舒南懸只覺得被一層溫潤色裹,又像羽毛飄落一般,一股微弱的電流,順着指尖帶起尾椎骨的一針酥麻。

抽出手,舒南懸低低地嘆了一聲,輕不可聞,抽出一張結淨的紙,擦了擦。

唐若這才一口咬下,車厘子香甜的汁水在嘴裏炸開,不知為何,又添了一股幹冽清新的香。

吐了核,唐若舔了舔唇:“舒南懸,還要!”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和篤定了會被偏愛的恃寵而驕。

舒南懸撚了撚手指,撫平微滞的呼吸,和燥亂不堪的心,也隐去心底的陰暗:“嗯,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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