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信了幾分?
你信了幾分?
周三,唐若終于回到了崗位。
年前,每個人的工作量都不少,唐若則倒向設計組這邊,其實銷售她不擅長,最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應該是高如樂,但她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年輕。
年輕因而往往能溝通、了解、敏銳地捕捉到年輕群體的需求。因而銷售這塊兒,她也算立了一份小功。
臘八的前一天晚上,部門內聚了個小餐,在KTV,小商組的局。唐若在他第一次設宴的時候沒有去,因為王康的原因,這次自然不好駁了面子。只是到場後覺得這個包廂太亂,實在沒有月色的好。
接着想到好久沒有喝過酒了,她就着酒的名字胡亂點了兩杯,銷售設計部的人來了七七八八。至于舒南懸,除了Victory的最高層,無人知道她名義上在銷售部,實則還暗掌了全局。
年底Victory分部跟開了挂一樣,忽然間在K市,以及各分部間赫赫有名,不僅有Ghost“恰好”在K市的雨陽福利院捐款2億的影響,更多是她一環扣一環的安排的功勞。
出辦公室前,唐若還看到舒南懸在忙,消息沒有回複,顯然還沒有看見,兩個主管都遞了“請柬”,但也都不指望大忙人真的有時間,只是做做面子而已。
至于唐若,她也不再是那個過分任性的霸占舒南懸所有時間的人。
她正走着神,聽着包廂裏各種牛鬼蛇神的演唱,自然有好聽的,也有難聽的。
她想她還沒有聽過舒南懸唱歌,她并沒有注意到光影交錯間,一個人影游動于人群間,王康笑意盈盈的分享着公司的“八卦”。
随着他的話語,越來越多的人視線投向唐若,或明顯或暗暗打量,視線不乏不善,而且衆多是男性職工,也不乏女性。
唐若終于若有所感,不舒服地擡起頭,卻看到高如樂面色凝重向她走來:“若若,你跟我來一趟。”
高如樂的語氣不是問責,更是擔憂。唐若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二人來到包廂外,找了個人少的轉角,轉角後面是包廂,前面就是裝修得金碧輝煌的洗手間。
高如樂有意壓低了聲音:“若若,上次王康沒去參加我和小商的升職宴,還慫恿其她人全都參加,是不是留下來對你說了什麽?”
唐若想起這個就來氣,要不是王康,她也不至于被折騰的要死要活,而且對王康這個人經表白一事,惡感直接拉到半滿,但她還是盡量控制着自己,沒有情緒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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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接受一個人喜歡自己,追求自己,但不能接受一個人過分的騷擾自己,強迫自己。
“那天,她向我表白了。”
“你拒絕了?難怪,請了兩天假也是想避着他吧……若若,你該早點告訴我……”高如樂的眉頭皺得更深。
不不不,唐若內心連連搖頭,完全不是想避着她,只是真的身體有“疾”走路不利索啊,她請假的第一天,舒南懸完全沒讓她好過,心底流下了心酸的淚痕。
為了掩飾這個事實,她愧疚地默認了高如樂的話,承了她的關切之意,低着頭,壓低了聲音:“高姐,你知道的,我條件有限,只想努力工作。”
這樣說着,她更加心虛了,摸了摸鼻子。條件有限,如今反正有舒南懸養着她,但她現在只想掙大錢,給舒南懸買大鴿子蛋,還有,她想讓舒南全再看得起她一點,說是想努力工作,倒也不算撒謊。
唐若也會長大。
“但是他說你收了他的花,還提到你的包。”高如樂指了指她的包,“他借你的工資根本買不起那個包之類的,以及你現在上班都是車庫裏的電梯進出,造謠說你被包養了。”
“不是吧,那花——是他強塞到我懷裏的,我反應過來立馬就扔地上了啊。這包——是舒總給我的,作為工作獎勵……”唐若絞盡腦汁才回憶起,的确有花這一檔的事兒。
包的确是舒南懸送她的,只不過是因為路以瀾送的那只包和唐若十分有緣導致了她們的重逢提早,而舒南懸本身也不需要一個新包,就給了唐若,另外還給唐若買了一套游戲機,讓她直呼萬歲。
只是接送的人是舒南懸,這牽涉到舒南懸的隐私,她只避而不談。
可是高如樂在職場混跡多年,是個人精,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那的确有人接送你?是你的男朋友,我記得你似乎說過在K市沒有親戚?王康也借此大做文章,這樣下去,我怕對你的前程有影響啊,若若。”
唐若的臉色漸漸凝固,泛着點白,她艱難地問道:“高姐,他的話你信了幾分?”
高如樂看着她的臉色,也略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狠心直言:“三分。因為你之前的笑不會是如今這般無憂無虞,是這段時間裏才有的。你最近相當上進,之前可能也上進,但似乎是你在努力地逼着自己。”
唐若一愣,倒是沒想到高如樂将一切看得這麽清晰,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然而高如樂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若若,你變了,而你變的原因是因為某個人。是誰呢?”
唐若的心跳,劇烈地波瀾,生怕下一瞬,舒南懸三個字就被不自覺的說出口。
“……但從工作的者的角度上,這是好事。之前我賞識你,是你懂得狠下心逼迫自己做一些該做的事情,這是難能可貴的,還有你的設計方面的天分。
而現在,我欣賞你源自內驅力的勤奮,以及初顯露的頭腦和對市場的洞察力。”高如樂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然後拍了拍唐若的肩頭。
這樣坦誠的話,讓唐若有些感動,有些鼻酸:“高姐,謝謝你的認可。那個人不是我的男朋友,但我有不能說的理由。”
高如樂搖搖頭,回以輕松的笑:“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尊重,而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信,沒有用。當務之急,是讓其他人信。”
“篤,篤”,帶跟的鞋的聲音從轉角後的洗手間簾後傳來,兩人齊齊看去。舒南懸淡淡而中肯地評了一句,“說得好”,絲毫沒有偷聽被發現的尴尬。
她的頭發已長至肩頭,配上職場裝與中跟的鞋,倒是少了一份疏離。
唐若下意識地喊:“舒——”
“舒總,您怎麽忽然賞臉來這兒了?”高如樂難掩心驚,她這頂頭上司可是年齡不大腕子足,而且神秘兮兮似乎有忙不完的事。
不過處理東西也很高效,大方向抓的極好,跟之前那個吃幹飯的,不可同年而語,整個銷售設計部算是一改之前懶散敷衍了事的風氣了,年前這一個多月的業績已經超過之大半年的了。
真的沒有誇張,實在是因為之前的一位,正事幾乎不幹,還偷偷貪,沒虧都已經是個奇跡。
對于這上司,年齡比她小,她卻是敬中帶點怕的。
“恰好有空,我來看看,怎麽,不歡迎我?”她的語調說不上愉悅,甚至已經可以聽出顯而易見的不滿。她的視線掃過唐若,唐若的呼吸有點快。
天吶,她既愛以前那個什麽情緒都沒有的舒南懸,因為她一臉木然有時候一本正經的說一些話的時候,實在有趣的緊,但有時候讓她捉摸不透舒南懸的心思。
但她也愛這個如今不必遮掩自己情緒的舒南懸她的情緒可以是刀,是利刃,是長矛,而無往不利的收割着一切,似乎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大權。
被舒南懸又掃了一眼,她才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微信有兩條消息,還有一個未接的通話,便意識到了,舒南懸可能是擔心她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