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糖

吃糖

“Ghost——是女的,我早就說過了!”在無比的寂靜中突然傳來一陣猛拍桌子的聲音。

這簡直不亞于驚雷炸響,“全體目光向我看齊”。

唐若擡起頭,一聲亂呼,又眩暈過度,趴在了桌子上,手卻開始亂動。

邱秋被她拍桌的動作驚到,沒來得及制止醉鬼的舉動,唐若的胳膊就已攬在了舒南懸的腰上。

全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天,今天這CPU過載了。

邱秋直呼要命,就要上前,書南玄去。重重的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勾了勾唇,比起他平常時的冷漠孤高,她此時的笑雖說有些攝人心魄,但未免,有些滲人。

也就是這樣一張冷漠的臉,幾乎沒有人懷疑,唐若和舒南懸有着什麽不一樣的關系,都只當唐若發了酒瘋。

尤其在披上了Ghost的外衣之後。

“舒……舒總……”邱秋只覺得牙關都在打戰,還想搶救一下唐若,把她拉開。

卻聽她道:“我扶她上樓休息,你們繼續。”

話罷,她将椅子往後拉了一點,把唐若從座位上攙起。

臨走開前,又看了高如樂一眼:“想必你們能更盡興些。”衆人被她突然回頭還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一唬,人本就麻了,麻上加麻。

高如樂直待舒南懸浮着唐若離開包廂,環顧一圈,低聲開口:“舒總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許洩露,否則——”

“開除事小,吃官司事兒大咯。”

商淮開玩笑似的,吊兒郎當接完後半句話,可是這個笑話未免略冷了些,當然,也沒有人會把這當成笑話。

大家或多或少明白Ghost這個身份已經可以涉及到真正的商業機密了。好比明星的住址得藏好一樣,如臨大敵且鄭重無比的點頭。

直到這次飯結束,所有人才開始瘋狂交換眼神:一次團建,吃到大瓜,而且半個算是吃到了自己頭上。

本來想調侃式的挖一下舒總是如何應對客戶或親朋好友的,結果這直接把所有人團滅了。

衆人擔憂震撼之餘,又感到生活充滿了盼頭。

仇阮當時的通告是舒南懸起碼留三年,Ghost帶他們,他們還不得起飛,要求是高了,但工資也高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工作過程中看到了自己的增量能力的提升。

這種有前途的感覺十分讓人欣喜,更何況Ghost今天的表現還是十分平易近人的。

傳說中的神話就變到了眼前,曾經感慨惋惜沒能見Ghost一面瞻仰英姿的人紛紛想扇自己一巴掌。

許多人激動地拿着手機恨不得發10條說說,但他們清楚不可能據實已告,只能捶胸頓足,或者隐晦的抒發此刻的心境。

[卧槽,太卧槽了。

配圖:真心話大冒險的酒瓶]

[神話的光輝灑落人間,天,怎麽照在我面前?]

……

這種很想出去吹牛逼但不能吹的感覺,誰懂?!

所有人都在事後諸葛亮般扒細節,懊惱自己以前怎麽沒發現。

比如說銷售設計部哪怕相對輕松的時候,舒總也總是很忙,加班到挺晚。

又比如仇阮站在舒總面前時根本沒有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的氣場,而像個待評審的謹慎的學者。

還比如舒南懸一個眼神就有積年上位的威懾。

衆人的關注點又落在她與老百姓同甘共苦,住雙人間,看起來很是大度,絲毫沒有因為唐若酒後胡言而露出什麽其他的表情。

且願意扶唐若回屋,身段極低。

殊不知,一出門,他們平易近人,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無比大度的舒總,一個轉彎,把人按在樓梯口,狠狠地親到唐若幾乎站不住腳。

應當是有點疼,唐若眯着眼睛聲音顫着呵了一聲:“舒狗懸!”

酒醉裏的唐若聲音軟得驚人,絲毫沒有威懾力,舒南懸看着不遠處的包廂,和眼前的樓梯,握住某人抵着不是地方的手,狠狠地蹙着眉,最終将唐若打橫抱起。

抱起有個弊端,便是她騰不出手,面對唐若酒醉後無意識的亂動。

忍着一路騷擾,終于進了屋。

唐若被放下前還勾着舒南懸的脖子要湊上去親她。

舒南懸的臉上尚有某人咬過後留下的餘痛以及口水印子,她将某人抱到床邊,想扔下去,又深吸了兩大口氣,這才把她放到床上,并扒開她的雙手。

上萬的只穿過一次的針織毛衣已經不成樣,

舒南懸按了按眉心,深深嘆一口氣,灌了兩口冷水。

關了燈,排查酒店有沒有不該有的什麽監控之類的,鏡子等物件也看了,浴室更是重點檢查對象。

這是她的習慣。

剛排查完,門鈴響了,舒南懸打開行李箱,撈到最上面一件,是襯衫,便換了,扣好扣子,去門口拿了剛叫的醒酒湯。

把湯灌了,唐若漸漸清醒了一點。

她有個優點,不斷片,于是她清晰地記起來自己的“表白”以及Ghost身份暴露的大事。

唐若唰地從床上坐起來,連鞋都來不及穿便沖向了正在另一張床上鋪自己帶的幹淨床單的舒南懸。

“舒南懸——你的身份暴露了!怎麽辦!!!”

舒南懸把床單鋪得一絲不茍,給酒店門上了鎖,順便放了一把椅子在門口,調了服務員免打擾模式。

這才回頭看向唐若,嗓音很低很沉:“很有力氣?”

她的視線下垂,發現唐若沒穿鞋。光潔的腳趾,在微冷的地面上蜷縮着。

舒南懸向唐若走近。

唐若起初尚且不明白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直到民宿綿軟的大床深深地凹陷,醒酒湯的湯碗從床頭櫃上啪嗒一聲掉在毛毯。

模糊的視線看着天花板上精美的吊燈,一晃一晃,鼻尖萦繞着民宿本沒熏過的冷松香。

唐若的手緊緊抓着舒南懸的領口,手心是一顆被扯下來的扣子。

嗓子裏發出的聲音過于嘶啞又過于甜膩,像是不屬于她。

唐若的的大腦在從酒桌上下來後,就處于混混沌沌的狀态,在此刻,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努力地抓住沉浮世界裏唯一的一根稻草,試圖找到支點。

她想說,“我沒力氣了,真的沒了”,但是一張口,她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昏黃而暧昧的燈光下,舒南懸身着再次皺成一團的襯衫,衣冠楚楚,在瞳孔渙散的唐若耳邊一聲輕笑:“糖糖老師,好甜……”

她實在不知道她的女孩兒,還可以有這麽多可愛的神态。

酒意分明随着熱意蒸騰,唐若卻覺得自己更加醉了,醉的不輕。

好像真的變成一塊融化了的糖果,到處都是黏糊糊甜膩膩的汁水。

而舒南懸,就像是個沒吃過糖的小孩兒,一口又一口,小心翼翼地品着甜味,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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