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第12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抓得好重。”周文柏摩挲着紀昙凝白皓腕上的紅痕,溫熱的唇往上貼了貼,“心疼我們團團。”
“假心疼。”紀昙指責道:“紀恩誼讓你出去的時候,你跑得可快了。”
雖然是分不清,但是周文柏和周赦跑得一樣快,不用特地認是哪個。
周文柏輕笑:“我哪有。”
“不是團團自己想要留在那裏嗎?”周文柏拿着開出來的藥膏往紀昙手腕上塗抹,找着紀昙願意留在那裏的理由,“因為他是團團的弟弟?”
紀昙不是很喜歡聽這話,“我沒有弟弟,媽媽就收養我一個,她說我是獨生子。”
“嗯。”周文柏順着紀昙的意思開口,“我也不想有弟弟。”
“為什麽?”紀昙擡頭,困惑詢問周文柏,“你也不喜歡周赦?”
就跟他不喜歡紀恩誼一樣。
“不是不喜歡。”周文柏把紀昙抱在腿上,吹着他手腕上塗抹的藥膏,斟酌道:“就是兩個人一起吃苦的話,會忍不住把降落到自身的不幸歸咎于對方。”
“團團也是這樣嗎?”周文柏握着紀昙的小臂,不讓紀昙亂動導致衣袖沾染到藥膏,“會覺得自己被送養給紀姑姑是因為紀恩誼的存在?”
紀昙搖搖頭,“不是,媽媽不讓我跟紀恩誼玩兒,所以我才讨厭他的。”
周文柏微微有些詫異,“紀姑姑不讓你跟紀恩誼玩兒?”
紀昙想了想,“先前那個媽媽也不讓。”
紀昙的生母程嘉妍。
周文柏大概了解紀昙的經歷,聞言收緊臂彎,讓紀昙完全陷進他的懷裏。
“周赦小時候很調皮,總是不想寫作業就出去玩兒,媽媽就讓我看着他。”周文柏清雅的嗓音緩緩敘述着,慢慢地把紀昙帶入他的回憶。
“我跟他的性格天差地別,我更喜歡先完成計劃。”周文柏眉心斂起,“那天偏偏被他說動了,我放下還沒完成的一半作業,和他一起去了公園。”
紀昙突然插嘴,“玩什麽?”
周文柏愣了下,望向真的很好奇周赦用什麽游戲說服他出去玩的紀昙,眼底的情緒松弛下來,“誰知道?”
“可能是辦家家酒?”周文柏打趣道。
周文柏指尖撥動着紀昙細軟的小卷發,掠過紀昙精致漂亮的眉眼,“或許當時昙昙就是小新娘,所以我迫不及待跟着周赦出去了。”
紀昙彎起眼睛,“我比你小。”
周文柏比紀昙大六歲。
兩歲的紀昙不會是八歲周文柏游戲中的小新娘。
“所以我等到團團長大。”周文柏愛憐地親了親紀昙藏笑的眼睛,“以後團團就是我的新娘。”
“可惜那個時候确實沒有遇見和團團一樣漂亮的小新娘。”周文柏撫着紀昙的肩膀,“而是遇見一個精神病,他綁架了我和周赦。”
要不是周赦,他就不會出去,也就不會遇見綁架。
周文柏不是沒有這麽想過。
可是沒有周赦,單單是他一個人,那天他就決計不會去公園,決計不會遇上綁架嗎?
誰都不能篤定。
只是找一個發洩口而已。
“別跟周赦生氣,也別跟自己生氣。”紀昙輕輕啄着周文柏的唇,“別把被綁架當成越不過去的不幸。”
“團團寶寶怎麽這麽會安慰人。”周文柏攬着紀昙的腰身,溫隽的眉眼微低,“團團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還在跟周赦計較?”
“都有。”紀昙實話實說,“周醫生跟周赦計較不就是跟自己計較嗎?”
“沒道理責怪受害人而不去将加害者繩之以法的。”周文柏捏起紀昙細白的下巴親了口,“我早就不跟周赦生氣了,在我看完心理醫生之後。”
紀瑗就是他的心理醫生。
紀瑗說,看心理醫生的人往往是家裏病得最輕的。
周文柏不知道紀瑗說得對不對。
周文柏當時想,他和周赦當中,肯定是他病得最重。
紀瑗還說,她讨厭所有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但是她後來收養了一個患有先天性心理疾病的孩子。
紀瑗和他解釋,她是看在紀昙會乖乖聽她的話,會變好才收養他的。
一個除了工作眼裏幾乎沒有其他的女強人,這話讓周文柏聽起來,太像是紀瑗成為母親後對屬于自己的小跟屁蟲淪陷了。
現在他遇到了紀昙,他也淪陷了。
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單純地紀瑗對紀昙的濾鏡。
紀昙确實很乖。
“好了。”周文柏輕輕挑眉,“周赦沒事,團團該專心致志安慰我了。”
周文柏勾起紀昙明媚的小臉兒,貼近,靜靜等待着紀昙的主動。
“你老是讓我親你。”紀昙不滿地抱怨道:“除了親你,就沒別的讓你開心的事嗎?”
倒也不是。
周文柏故意揶揄道:“團團要是有一天能分清我和周赦,我會更開心。”
紀昙眼眸閃過心虛,讨嬌地摟住周文柏脖頸,立刻變臉道:“我讓周醫生吃我嘴巴裏面的小珍珠。”
紀昙軟軟的尾調小鈎子似的扒在周文柏鮮活跳動的心尖兒上,甜得膩人。
周文柏喉嚨急促滾動兩下,壓了又壓才輕輕吻了吻紀昙柔嫩的唇角,無奈嘆息道:“撒嬌鬼,別招我了。”
周文柏簡單收拾着紀昙的行李,把他送到了周赦那裏。
周文柏很難和紀昙解釋他為什麽要去周赦那裏住。
好在,紀昙習慣聽安排不愛發問。
“別挑我主卧。”周赦跟在為紀昙挑選房間的周文柏身後,蹙眉阻止周文柏的瘋狂行徑。
周文柏腳步微頓,“你這個房間陽光好。”
“…三樓還有個同樣格局的房間。”
周文柏杞人憂天,“團團在三樓喊你的時候,你聽不見怎麽辦?”
周赦現在确實有些頭疼了,“他沒事喊我幹嘛?”
周文柏不理智的行為收斂了些。
“隔壁行嗎?”周赦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次卧,獨立衛浴。”
周赦趕在周文柏開口前,“他每天上學,房間要什麽陽光。”
也是。
周文柏開窗給這間沒住過人的房間通風,接過周赦遞給他的四件套,給紀昙即将入住的房間床褥換了套新的。
“那邊不一定找紀昙麻煩。”周赦站在房間門口,“畢竟他們本來就是想讓我和紀昙結婚。”
周赦這裏反而是對紀昙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周文柏也知道。
“周赦,我以前會想那天我要是不跟你去公園結果會怎麽樣?”周文柏忽而啓聲道。
周赦蜷了下指尖,半晌才道:“會怎麽樣?”
周文柏極輕地笑了聲,“不知道。”
“紀瑗說看心理醫生的人往往是家裏病得最輕的。”周文柏掠過周赦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甚至對方眼底那幾點寒涼都與自己別無二致。
“我當時并不認可她的說法。”周文柏轉了轉話音,“現在卻覺得她說得很對。”
“周赦,我走出來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周家雙胞胎幼子綁架案太轟動了,鋪天蓋地的新聞甚嚣塵上,數不清的人圍觀這場豪門綁架案最新訊息。
綁架犯是個精神病,不是為了朝積累無數財富的周家索要錢財。
只是兩個小孩子游玩時碰到了分屍現場,被犯罪分子發現,拉了進去。
“你現在是我的同夥了,不要向帽子叔叔舉報我,小朋友殺人也會坐牢的,哈哈哈。”
綁架犯古怪的笑聲不斷回蕩在周赦腦海,周赦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
周赦勉力閉了閉眼睛,努力将那天血腥的畫面從記憶裏鏟除。
只要周赦不刻意去想,好像他就從未經歷過那可怕的一幕。
“你不是走出來了,你只是尋找到新的支撐。”周赦深呼吸着吐字,“周文柏,你把紀昙當成你迎接新生的支點,這不牢固。”
要是支點消失,周文柏只會陷入比之前更糟糕的境地。
周文柏清楚,但他不接受。
“團團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周文柏終究沒有聽進周赦的話。
周赦定定看向周文柏,欲言又止。
“可以吃飯了嗎?”紀昙踩着白色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跑上樓,“我餓了。”
正欲轉身離開的周赦把跑過來的紀昙接了個滿懷。
紀昙愣了下,紀昙分不清兩人的時候,不會對周文柏有什麽親密動作,省得認錯人尴尬。
這次,周赦卻直接把紀昙抱了起來。
紀昙下意識摟上周赦脖頸,雪白纖細的小腿挂在周赦堅實的臂彎。
紀昙無知無覺,自然放松地晃蕩着兩條細伶伶的小腿,根本沒認出抱着他的人是誰,習慣性歪歪頭撒嬌道:“什麽時候吃飯?”
“周赦,”周文柏音色微不可察沉了沉,“別逗團團,把他給我。”
紀昙在周赦胳膊蹭來蹭去的小腿肚戛然而止,柔膩的觸感也不像羽毛般時不時瘙癢着皮膚,而是僵硬地緊貼着。
紀昙慢吞吞地松開圈在周赦脖頸處的手臂,神情茫然。
周赦漆黑的瞳孔凝在紀昙略顯驚慌的臉色,直到紀昙抖開卷翹的睫毛,露出含着水色的琥珀眸,周赦轉身将懷裏的紀昙送進周文柏手中,聲線平直,“你的羊媽媽在這。”
“周赦在跟團團開玩笑。”周文柏安撫地碰了碰紀昙微微濕潤的眼睫,手掌順着紀昙單薄的脊背。
紀昙抿着嫣紅水潤的唇肉,小聲控訴道:“一點兒也不好笑。”
周文柏手掌順着紀昙纖韌的腰身,摸到紀昙裸露在空氣中軟白細涼的小腿,“團團穿得好少,冷不冷?”
紀昙動了動被周文柏另一只手壓得很死的腿根,一直處在空氣中的雙腿不冷,被周文柏接手途中驟然脫溫的右腳有些發涼。
紀昙正想開口回複周文柏,卻被另外一道相同的音色截斷。
“拖鞋掉了。”
紀昙纖弱的足踝被周赦修長粗粝的手指抓握禁锢在掌心。
紀昙俯視着在身側半跪下來的周赦,腦子都不太清醒了。
一模一樣的人抱着他,一模一樣的人跪下來給他穿掉落的拖鞋,本就分不清兩人的紀昙,更加頭暈目眩。
偏生這個怪誕的世界能夠産生如此詭谲的場景。
“周文柏。”紀昙緊緊縮在周文柏懷裏,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現在這個場面的失措,聲音都細細弱弱的。
周赦給紀昙套好拖鞋,指節才一根根松開,站起身伫立在紀昙眼前,像是靜穆肅嘯的深山,裏面隐匿着足以讓紀昙恐懼的山神鬼怪。
紀昙雪嫩的皮肉又浮上一層胭色。
“團團自己先下樓。”周文柏将紀昙放下來,單手捧着紀昙雪白的小臉兒,安撫地親了親他的臉頰,“我一會兒就來。”
紀昙點點頭,看都沒看周赦,跑出這個氛圍兀地變得令人窒息的房間。
周赦擡眼,“哥…”
破風聲襲來打斷周赦的話。
周文柏解開身上的西裝扣,一拳徑直砸向周赦唇角,沒有留力。
周文柏發絲散落到額前幾縷,溫隽的眉眼沖破無用的修飾,眼底的寒意比周赦終年不化的臉還要冷,“有病去治,別閑得招他。”
周赦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撕裂,溢出幾滴鮮血,眼眸半垂看不清更深處的情緒。
“收拾好再出來,省得吓到人。”
周文柏離開前給屋內的周赦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