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Booty 你今天親我了
第36章 Booty 你今天親我了
chapter 36
每次過節的時候, 7 club那群人都會組織聚會。
詩酒趁年華,他們有時候是去玩車,有時候是玩密室, 每次都不确定,都看當時的想法。
南浔的冬天很冷。
每次風吹過來都有種徹骨的寒冷。
喬希的拍攝費用在期末考試前終于打了過來,放寒假的大日子,這一次是她主動組了聚會的局。
天氣太冷, 大家都不願意待在室外吹着冷風。
喬希提前定了個小型轟趴, 在市中心鬧市區域。
她叫了7 club裏的朋友, 同時還邀請了幾個學校裏的同學。
陳雪纭, 李東拾,周滿,朱顧, 她挨個邀請了遍,但只有周滿拒絕了, 他說放了假後要小賣鋪會很忙, 他得留在家裏幫忙。
轟趴裏玩的設備都很齊全,有電競房,也有臺球室可以打球, 但吃喝的東西都需要自己準備。
期末考試結束的那一天, 喬希去超市買了點零食和酒水過去提前布置。
客廳的電視一直播放着綜藝節目,時不時就有人在舞臺上表演節目, 聽着一陣樂呵。
梁硯西很早就到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默不作聲的, 和他平時欠欠的德行不像。
冬天的冷風在外面呼呼吹着,轟趴裏開着空調,比外面不知道暖和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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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人斷斷續續地來, 蹿得各個屋子都是人。
喬希進門脫掉羽絨服,一擡眼看到梁硯西是閉着眼睛的,順毛的黑發蓋住眉眼,以往鋒利的眉眼多了些鈍感,有抹太陽光從落地窗打在他身上,襯得人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他眼底有道淡淡的烏青,看起來昨晚休息得很差。
喬希頓了頓視線,走過去推了推他胳膊,“很困?”
睡意突然被打擾,梁硯西不悅地皺起眉,沒立刻說話,緩了兩秒睜開眼,眼尾有些紅,帶着懶散的倦意。
他一把拉過喬希的手腕,把人帶得圈過來,呼吸很重地“嗯”了聲,眼睛繼續閉上。
喬希剛從外面回來,身上一股冷氣,梁硯西拉她的時候也沒收着力氣,把人帶着差點跌進沙發。
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很近,隔着層毛衣交換溫度。
梁硯西似乎是被她冰到,迷迷糊糊地睜眼,濃密的長睫掀開,他問:“去哪兒了?”
喬希的掌心灼熱又有些燙,身體漸漸回暖,她抽出手站起來,“莊妍找不到路,我出去接她。”
陽光恰好照在身上,身上被凍過血液回溫,手心有些發麻。
梁硯西枕着胳膊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雙長腿沒地方可伸,擋在那兒占了不少地方,仰着頭盯着喬希,手不安分地扯着喬希外面那件開衫毛衣,似乎又想拉她。
喬希拍開他的手,膝蓋頂上去撞他,“去裏面那間卧室睡。”
梁硯西打了個哈欠。
照辦。
距離喬希約來吃飯的時間還早,他是真困了。
卧室的門鎖着的,空調和除濕器都還開着。
深灰色的床單和被套,他以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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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從中午斷斷續續地來,一直沒來齊。
早到的人就先在這兒玩着游戲,不熟悉的人互相聊了會兒也變得熟絡起來。
李東拾和朱顧性子活脫,跟7 club那群人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
陳雪纭帶了個朋友過來,她同班的女生,叫張元元。
她們在那群不熟悉的男生面前很無措,所以不是老實地坐沙發那兒,就是跟在喬希身邊聊了點八卦。
喬希轉了班後對其他班發生的事情渠道為零。
聽她們講着學校趣事,她都靜靜坐在那兒聽着,沒搭腔。
只是後來張元元突然話鋒一轉,小心翼翼地看向喬希,“喬希,之前學校裏都說梁硯西其實人很好,說他上次主要還是幫你才打了那個人的,這件事是真的嗎?”
梁硯西上次動手事件認錯态度太差,導致到現在老師也覺得是他自己看人家不爽才去動的手,對此事仍舊頗有微詞,他這一事件成為各班級班主任開會時的反面教材。
喬希眨巴了下眼睛,“對,他是幫了我。”
反正事實如此,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張元元哇了聲,比出大拇指,“沒想到梁硯西還挺仗義。”
話題到這兒,又轉到別的地方。
喬希沒在她們這裏待太久,今天她組的局,她得聯系到人才行。
人斷斷續續到傍晚才到齊,齊了後大家才開的桌。
或許是下午在這兒吃過不少零食,大家都不太餓,一頓飯沒吃多少。
蔣千帆拿着酒瓶給周圍朋友的酒杯滿上後提議:“嗳?就這麽吃喝多幹啊,咱們玩個游戲吧?”
長桌上有人探着頭,忽然來了勁兒接話:“玩什麽玩什麽?”
“那邊不是有大轉盤麽,要不就玩大冒險呗?”蔣千帆的視線看向長桌上的每一個人,“玩不玩?”
莊妍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她都可以。
喬希也沒什麽意見,反正她玩得起。
她把視線放在陳雪纭她們身上,問她們想法,但她們似乎是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點點頭也說了可以。
蔣千帆看到手邊有雪碧和橙汁,拿起來朝她們那個方向遞過去,“這樣,你們幾個都是學生,不勉強喝酒,輸了的話就喝飲料。”
李東拾順着他剛才看的方向找來轉盤,把桌上的餐盤挪了挪位置,立馬開始上手旋轉指針,指針順時針旋轉,最後落在蔣千帆身上。
李東拾摸了摸下巴,“千帆哥你剛說你是樂隊主唱,要不給我們唱一首吧。”
這問題根本就沒什麽難度,蔣千帆輕笑了聲,清了清嗓直接開始。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刮起了一陣風,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電子壁爐的火焰晃動,餐桌上一片歡聲和笑語,大家玩得都很開心。
但随着指針旋轉了幾輪,大家變得更加熟絡,提出的問題也越發刁鑽和苛刻。
比如此刻,指針轉到李東拾。
蔣千帆憋着壞笑,指了下他旁邊那位200多斤的兄弟,“這樣,東子你把我們趙老五抱起來坐五個深蹲,公主抱的那種。”
李東拾很瘦,幹瘦的那種。
他一聽見“大冒險”是這個要求,人往邊上傾倒,張大嘴巴震驚地看着老五,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莊妍就啧了聲,不贊成地看向蔣千帆,“你有毛病提這個,他那麽瘦,肯定抱不起來老趙啊。”
莊妍的不滿似乎激發了李東拾的鬥志。
他拍桌,“妍姐!我能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
李東拾撸起袖子就是要幹,奈何他平時确實疏于鍛煉,臉都憋紅了也沒把人給抱起來,只好灰頭土臉地滾回來被罰酒。
室內大家都看戲嬉笑。
蔣千帆看他回來麻溜地給他杯子裏倒滿了啤酒,李東拾靠了聲,“哥你來勁了是吧。”
“你給我等着,這把到我轉,等下我要讓你去親別的女生!當着我們的面,親嘴的那種!”
蔣千帆有恃無恐,一巴掌扇他頭上,“你先把罰的酒喝完了再說吧。”
他們玩了不少時間,每個人都喝下去不少東西。
李東拾抱着酒杯仰頭,勉強全部灌完,手背擦掉下巴上的酒水,弓着腰,手按在轉盤表上,他說:“蔣千帆,這把我必轉到你!”
說完他就狠狠地在轉盤上旋轉完擡手。
指針旋轉速度很快,到最後卻慢下來,指針轉過蔣千帆,轉過莊妍,又經過陳雪纭和她的朋友。
指針還在慢晃,又經過喬希。
慢慢悠悠地停下的那一刻,指針指着梁硯西的方向。
李東拾激動到跳起來鼓掌,他哼了聲,眼底全是殺意:“梁硯西!沒炫到蔣千帆,轉到梁硯西也行!”
“誰讓你也不放過我!”
他想到之前梁硯西讓他做了五分鐘的平板支撐,眼疾手快地收了梁硯西面前的酒杯,得意地擡起頭,故意為難,“梁硯西你看看屋裏的女生,我看你怎麽完成。”
“我可以給你換個要求,你親異性嘴角,要不就開瓶白的一口氣幹了。”
一整瓶的白酒量很多。
李東拾故意存了刁難梁硯西的意思。
梁硯西掀起眼皮,盯了眼面前被新放好的那瓶白酒。
他似是沒覺得有多為難,漆黑的眼底靜靜的,面上沒什麽別的情緒。
莊妍已經有了些醉意,胳膊撐在桌上托着臉輕嘁了聲,“弟弟,我以為你要玩會玩的大一點兒,結果你這提的要求也太小兒科了吧。”
蔣千帆離座倒了杯熱水過來,附和地搭腔,“出息。”
可是李東拾不以為然。
他把梁硯西的酒杯擺在自己面前,扭頭往他們那個方向說道,“你們等着看吧,梁硯西這人有潔癖,他平時別的女生追他,他都不帶理的,身邊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幾個。他可能是對女生不感興趣吧,現在,”李東拾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篤定道:“他不可能找人救場的。”
不會找人救場。
所以只能被罰酒。
就連齊顧也在飯桌上搭着腔。
客廳的燈光不知道為何有些變暗了,梁硯西低着頭,陰影傾倒,他的臉被暗色籠罩着。
少年低着頭輕笑了聲,也沒出聲反駁,他伸手去拿那瓶白酒。
願賭服輸。
他也玩得起。
只是他手腕剛擡的時候,身邊忽然有道力拽了拽他衣角,梁硯西側頭,看到被自己陰影照着的喬希。
她位置不好,有些偏。
梁硯西側頭時看見她擡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她安安靜靜地坐着,看着特乖,梁硯西原本平靜的心情忽然看着有些眼熱。
本來屋裏就燥。
被酒水浸泡過的血液在燃燒。
可他沒動。
仍舊拿着那瓶酒,旋開了酒水的瓶蓋,鎖了扣的塑料環被他拉開,喬希忽然出聲問,“李東拾,是親一下就好嗎?”
李東拾輕哼了聲,扭過頭來,“對啊,一下就行。”
他聲音停止,視線落回來。
喬希壓住了梁硯西的手,半個身子都傾了過去,一枚輕吻落在梁硯西的唇角。
周圍尖叫聲湧起,喬希放開梁硯西站起來。
她面不改色地開口,“你那瓶酒那麽多,一下子喝完太傷人了。我租的場地,我得負責好大家安全。”
周圍的視線看過來灼熱,梁硯西那道目光更有存在感。
人像是徹底乖下來,睜着漆黑的眼睛,沒再有什麽大的動靜。
最後酒水被揮霍得所剩無幾。
玩到最後大家都變得累得不行。
喬希運氣好,今晚沒怎麽被轉盤指針指到,沒喝多少酒。
梁硯西被灌了不少酒,但人也是清醒着的。
他不知道被戳到哪根筋,今晚狀态一直挺不對勁的,回去的路上都很沉默。
他沒說話,喬希也沒主動開腔。
車窗略過無數顆梧桐,出租車停在喬希租的那棟小區門口停下,喬希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票給出去,她說:“師傅,我朋友喝醉了,麻煩你把他送到煙尾巷。”
她話音剛剛落下。
梁硯西就開了旁邊的車門,他說不用,“我就在這兒下。”
冬夜潮濕的雨降落,冰冰涼涼地打在臉上,梁硯西眯了下眼睛,手叩着喬希的腕骨,輕車熟路地往她家的方向走。
他不僅熟路,還熟她家的鑰匙。
鎖扣輕響,梁硯西帶着人進門。
門聲關緊,屋裏漆黑一片,喬希的背部磕在冰涼的門板上,被撞得有些疼。
梁硯西壓下來,黑夜裏他似乎也能視物,頭低下來,倏然開口,“你今天親我了。”
冬天的門板有些涼,喬希不想靠上去,把他往回推,“那酒太多了。”
“你知道的,我喝不醉!”梁硯西沒再前進,受着她的力向後退,可是灼熱的目光卻不讓。
“但是傷胃。”
喬希語氣平靜,像是無辜地摘掉自己。
她就只是像晚上說的那樣,輕松解圍而已。
梁硯西低着頭,和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視線緊盯着她的眼睛追問,“那如果,今晚被搖到的那個人是東子你會這樣幫他麽?”
屋裏黑漆漆的,只有未拉緊窗簾的窗戶那裏能透進來一些月光。
喬希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伸出手臂開了房間裏的燈,走進屋裏用燒水壺燒水。
她這裏太冷,也沒空調。
之前梁硯西說給她買一個放在這兒,她沒要,給退回去了。
現在苦的也是自己。
屋子實在太小了,站着兩個人顯得很擁擠。
梁硯西存在感太強,此刻屋子裏全都充斥着屬于他的氣息。
水壺在接水,喬希側頭問他,“放假了,我有事也要去京市一趟,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梁硯西一直站在她身邊,眉眼像是覆了層外面的冰霜,他低沉着臉,又問了句,“如果是別人,你也會用這樣的方式?”
他要知道這個答案。
必須要。
燒水壺裏接滿了水,喬希把它放在插座上,按下按鈕,水壺嗡嗡地運作起來。
屋裏的燈光很暗,喬希看着沉着臉的少年眨巴了下眼睛,她說:“梁硯西,解圍的方式是有很多種的。”
喬希沒有左右言說明确,但梁硯西眼底已經有了笑意,他笑得肆意張狂,一頭紮進逼仄的小廚房裏。
他聽懂他的話了。
深夜裏整座都很安靜,滿小區裏,唯有一盞燈還亮着光。
頭頂的燈泡搖搖欲墜,梁硯西一踏進來,廚房裏陰暗面更多了,可他不管,低垂着眼眸,視線緊緊落在喬希的臉上,像是不要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微表情。
他們的關系不清白。
比在學校裏大家見到的還不清白。
但他明明已經選了另一條選擇,她偏偏當着人前要主動跳出來幫他。
梁硯西頑劣地扯了扯唇,桎梏住女生手腕,問得有些咄咄逼人,“那你知道那樣做的意思?”
水蒸氣熏了起來。
小廚房裏開始冒着白色的霧氣,喬希靠近桌臺,感受到有些燙的霧氣,推着梁硯西從這裏出去。
雨水沾滿整塊玻璃窗,外面的空氣又有些涼,但靠近身邊人時,好像又有些溫暖。
屋裏的沸水在滾,喬希擡眼,坦然地對視上去。
她說:“你不是喜歡我麽。”
她想的明白,今晚做的選擇,就是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