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Booty 燒
第38章 Booty 燒
chapter 38
喬希沒打算在京市停留多久, 提前在網上買的房間晚數,最後一晚在物理競賽的前一天。
考試時間在上午,喬希把行李放在酒店寄存, 提前辦理好退房手續。
臨近年關,京市下了場很大的雪,雪花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地上的積雪被環衛工清理掉, 但經過一夜的時間, 又堆上厚厚的一層。
那天的風雪很大, 喬希打了車好不容易趕到考場。
考場教室四處透着風, 到處都是冷的氣息,拿筆都覺得有些困難。
監考老師讓大家把門窗關牢,沒了冷風灌入, 屋裏好了點兒,參加考試的學生沉下心, 開始認真答卷。
風雪到了中午, 仍舊沒有停的趨勢。
物理競賽考試結束,校門口堵車,門口那兒被迫滞留下來好多人。
喬希先前算好時間訂了京市飛往南苔市的機票, 為了留有充裕的候機時間, 她訂的晚上九點多的航班。
路口車輛擁堵,喬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坐上車。
路上飄着的鵝毛雪擋着車窗視覺, 雨刮器在前面刮了一路, 雪也不見有停的趨勢, 車載電臺不知道播放着哪個新聞臺提示:近日京市暴雪,路滑危險,希望廣大市民減少外出行動。
司機是本地人, 或許是堵車時間太長,他看着後視鏡裏坐在後排的女生,主動詢問,“姑娘,你這是去哪兒啊這麽着急走?”
這一場雪連續下了好幾天,錯過今晚的航班,喬希還不知道要在這裏滞留多久。
喬希是濃顏,沒表情的時候看着就很清冷,她視線從窗外收回,沒多說,“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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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又說:“最近這段時間天氣都不好,聽說馬上這些通行方式都要停運,你不如等雪化了再走。”
車裏暖氣嗡嗡地烘着,原先接觸過冷空氣的體溫複蘇,像缺氧一樣,臉上一頓熱。
喬希解開梁硯西拿過來的那條黑灰圍巾,松了口氣,也沒再和司機搭腔。
雪天行速緩慢,喬希提前一個小時才到機場,整個機場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
喬希擔心時間不夠,拖着行李箱沿着指示牌一路向前小跑,卻看見前面的人群都在逆流,她正有些疑惑,有個安保走過來,“抱歉小姐,雪太大了,為了大家安全考慮,所有航班都停了,您還是先回家吧,不要在機場久留。”
喬希心裏咯噔了下,“那什麽時候可以正常起飛?”
工作人員眉眼全是急色,“哎呀之前的班次全都拖晚點了,外面雪下得那麽大,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正常呢。”
機場那麽多人,相關負責的工作人員都在做安撫和遣散工作,他輕吸了口氣,說話的語速有些快,“這樣,您先回去,随時關注我們航空消息好吧?”
廣播站裏已經有工作人員的播報聲。
與此同時,喬希拿起手機也看見了航空公司的短信提醒。
停運的那一天,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喬希和家裏報備過今天回南苔的,看着這個情形,連忙給白露更新消息。
她發:【同學過生日留我做客,我晚兩天再回去】
競賽成績還沒出來,結果還不知道是怎樣,喬希這次是偷偷溜到京市的。
她不想宣揚出去,更不想讓白露知道。
喬希又坐車原路折返回去,路上堵車耽擱太久,後面的車不停地鳴笛催促前行,紅色燈尾亮起一片池海。
雪還在呼呼地落着,腳踩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腳印痕跡。
喬希沒好耽擱,開了後備箱去拎行李箱,箱尾剛關上,車也向前離開了。
風雪交加,口鼻和脖頸都被灌入冷風,凍得感受到一節一節的冷。
喬希推着行李箱,視線追上方才乘的那輛車,站在路邊忽然頓住。
她圍巾忘拿了。
飄落的雪花太大,有些迷眼,頭發上也被沾了好多片雪花。
北風來得猛烈,喬希沒再停留,推着行李箱往酒店大堂方向。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酒店門口全是人。
前臺辦理入住的地方排着一列的住客,大家臉上都蔫蔫的,身上透着被困在這座城市的無奈。
酒店大堂空闊,裏面送着暖洋洋的熱風,卻讓人待着莫名臉燒。
京市各大酒店已經關閉了線上銷售渠道。
前臺接待到後面,辦理入住的手續越發變久,快要到喬希的時候,前面的人變得騷動,“怎麽能客滿呢,您再看看還有沒有房源行不行?”
“真沒了,高鐵、大巴、飛機都停運,一下子來了很多客人,你們趕緊去別家酒店看看吧。”
這場大雪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停。
被困在這裏的旅客,沒人想要狼狽地宿在外面。
人群騷動,大堂裏原本的秩序被打亂,大家都在找新的住宿地方。
喬希作為其中一員,也推着行李從酒店離開。凜冽寒冬飄着大雪,她剛跨出旋轉大門就被京市的冬天灌了一臉的冷雪。
人流向外擴張,視野前都閃爍着雪花,但她卻看見梁硯西在人群逆流中突然沖了過來。
路燈光影下,他的臉被冬風吹得有些紅,眼底全是焦急。
兩人一周沒見過,這會兒他抱她很緊,眼底的緊張也松了點。
他問:“沒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太大了,喬希鼻腔有些泛酸,她今天一直沒和梁硯西聯系,不知道他是怎麽找過來的,也意外在這裏看見他。
雪花細細壓在長睫上,喬希眨了下眼睛,縮進衣領裏點頭,“酒店是這麽說的。”
鵝毛雪花飄零下來,很快染白了少年的頭發,黑色的羽絨服肩上也被化開的雪水浸濕。
梁硯西把脖子上那條藍色圍巾取下來套在喬希身上裹好,他拎過行李,輕笑了聲,“那跟我走吧。”
梁硯西不由分說地将人拉走。
“不用,”喬希有點抗拒,她不自在地說:“我不要去你家啊。”
他的車就停在路邊。
梁硯西把行李放上去,又開了車門把喬希推上去,他也跟了進來。
車窗外映着城市的霓虹,車裏的溫度暖和了些,梁硯西和司機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喬希原先因不悅豎起的刺被拔了些。
玻璃上升起一層白霧,朦胧了外面的景。
梁硯西轉身面對她,眉梢微挑,笑得沒個正形:“驚訝了吧?”
驚訝他不是帶她去家裏。
而是全城客滿條件下的酒店。
車裏有些熱了,喬希把那條圍巾扯下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手心感受到一陣涼意。
再擡眼時看見梁硯西,他的身上全是雪水,一頭順毛被打濕,漆黑的眼底卻還是藏不住地笑。
天寒地凍的,全城缺房。
他第一時間趕到,又輕松替她解決了住處。
喬希把圍巾放在手邊,狐疑地問:“你家開的酒店?”
汽車滾輪在厚重的雪地上緩慢前行,梁硯西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臉,聞言嗤笑了聲,“哪兒能啊,來的路上托人找的房。”
梁硯西倏然靠近,後椅兩人緊緊挨着,他的氣場瞬間壓過來。
梁硯西頑劣地扯了下嘴角,棱角分明的五官利落,視線鎖在喬希臉上,他說:“全城都滿房了,我剛打電話找了不少人,欠別人一個人情。”
他逼近,輕笑一聲,“喬希,你說你得怎麽還我才行?”
喬希不鑽他的套,往窗邊挪了挪位置,“那按你的說法,我得還你那朋友的人情。”
“誰啊?”
“我認識嗎?”
“帥不帥?”
“在京市嗎?”
窗邊的霧氣被她衣服蹭掉一塊,映着窗外層層的積雪,梁硯西面色不動,聲音卻沉了:“找事?”
喬希不知所謂地繼續開口:“那人家把酒店房間讓給我,我不得請人家吃頓飯。”
梁硯西臉色徹底冷下來,“聽說他在學校殺過人,你也要往前面湊?”
他臉色看起來真不好了,五官戾氣很重,眼底也冷冰冰的。
喬希感受到了,這下她收斂了點,往旁邊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點過去,給他下梯子,“那還是別了,這個人情梁硯西你自己去還吧。”
梁硯西沒剛才那麽好說話了。
身邊有股熱源靠近,他身子沒躲,冷哼一聲,別開了臉。
暴雪持續地下着,新聞臺上播放出了幾場車禍事故,到了晚上,外面已經看不到什麽車了。
這種天氣出門,實在太危險。
酒店留了最後一間大床房出來,空間很狹隘。
喬希和梁硯西兩人淋了陣雪,雪水化開,頭發、衣服、鞋子全都浸着一層冰的涼意,控制着體感溫度一直上不去。
喬希從洗手間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梁硯西正接着家裏的電話,烏黑的濕發連着眉骨,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潮濕氣。
他站在窗臺那兒,舉着手機漠不關心地聽着那邊的聲音,連續嗯了幾聲,不耐煩地說:“挂了。”
梁硯西挂掉電話,轉頭看見喬希一雙漆黑的眼睛筆直地盯着他看。
她皮膚很白,接觸了熱氣後臉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幹淨的雙眼浸了水後格外澄澈,眨巴着眼睛,就像只貓。
她洗完澡換了身衣服,但頭上濕答答的,沒吹,水珠連續幾滴敲在地板瓷磚,頭發濕漉漉垮在肩上。
漆黑的長發染濕了胸前那塊襯衫。
但她沒任何察覺似的,往旁邊挪了一步,給他讓出地方,“我洗好了,你進去沖一把吧。”
梁硯西眼底情緒翻湧又在極力克制什麽,他站在原地沒動,聲音有些低啞,讓她先把頭發吹了。
吹風機在浴室裏,吹起來時風聲很大,即使關着浴室的房門,那股擾人的電音也透過門縫傳播出來。
似乎還夾雜着護發素的甜橙香氣。
浴室裏傳出陣陣聲響,室內變得很熱,熱得空氣都要燒起來了,箍着每一寸的呼吸。
梁硯西站在窗邊,低聲罵了髒話,擡手推開了面前那扇窗戶。
冷風夾着雪花吹進來,空氣裏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