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學人精 小情侶同居日常

第22章 學人精 小情侶同居日常。

玉榻上靜得可怕。

洛洛倒是不後悔說了大實話, 畢竟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本來就不是她投懷送抱, 而是神主自己跑到她的床榻來睡覺。

總之錯的不是她, 就算他殺了她,她也是一條清清白白的鬼。

“你勾引本尊。”他面無表情地惡人先告狀。

洛洛:“我沒……”

他很兇地打斷她:“還敢說沒有——你手往哪放?”

洛洛一驚,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整個纏在他身上,擠在他懷裏。

就像她在夢裏對李照夜做的那樣。

她用雙臂環着他勁瘦的腰, 用臉拱開了他的衣襟,只隔一層薄薄單衣,貼在他身上。

金鈎鐵劃的血色封印透過白色單衣,如沉重的鐐鐵,深深嵌入他的身體, 原本看着挺叫人膽寒心驚, 此刻卻染上了一片片可疑的水跡, 顯得有些滑稽。

絕對是眼淚,洛洛生無可戀地想,不能是口水。

他似是氣笑了下。

冰冷的氣息落向她發頂, 胸腔微微一震,有悶而好聽的氣音。

洛洛強裝鎮定, 迅速後退。

退、退、退不動。

她的身軀被他一雙大手緊扣。一只手環過她後腰, 抓在她腰側,另一只手斜過她後背, 将她整個身體摁在他懷裏, 硬若堅鐵的手指抓握住她的肩。

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是他自己扣着她不放。

洛洛發現自己的腿也動不了,被褥之下狀況不明,她只能希望是睡麻了。

……而不是和他緊密糾纏。

她身上暖暖的甜香與他強勢凜冽的氣息纏混在一處, 并着若有似無的欲浮生殘香,交織成一股令人意亂情迷的味道。

洛洛連忙擡手去推他,身軀挨得太近,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下手的地方。

手落上去,是他精瘦的胸膛。

瘦,卻有肌肉,大概是從前在這間大殿裏爬來爬去攢下的。

洛洛顧不得細想那麽多,推着他,借力把自己往後拔,就像拔蘿蔔那樣。

拔了幾下拔不動,洛洛慢吞吞急眼了。

她很習慣地用對方剛說過的話怼了回去:“你才勾引我——你手往哪放!”

他危險地眯了下眸,眼底刻痕微動,他罵她:“學人精。”

洛洛:“……”

她張了張口,一時竟無法反駁——給他罵到點子上了。

她是個很老實的人,自己沒理就心虛。

眼珠定住,目瞪口呆。

見她傻乎乎噎着說不出話,他雙眸微彎,莫名愉悅,好似大仇得報。

洛洛有種奇怪的感覺。

看他這副懶洋洋高興的樣子,她覺得他想說這句話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找着機會。

好怪。

他忽地湊近。

洛洛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以為他要越過她,去拿她身後的某一件東西。

李照夜就常常這樣。

忽一下,害她的心髒懸到喉嚨裏亂蹦亂跳。

此刻神主卻沒有越過她。他把那張精致邪氣得像個面具似的臉停在了她的耳側。

他問:“你身上什麽味道。”

這句還正常,他又接了一句,“聞着就想X。”(一種植物)

洛洛:“……”

她偏過頭,見他神情冷靜,一對眼珠冰涼,不帶一絲慾色。

他只是很平淡地陳述一個事實。

就像李照夜用談論燒雞的口吻提起那個春.藥。

洛洛也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回答:“欲浮生。你聽到我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這個藥。都是它。”

肯定不是我偷看禁書只看一遍就對那些字眼念念不忘随時随地都能想起來,什麽玉啊焚啊春啊歡啊豔啊浮啊獸吟啊我早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他一臉無語,擡手點了點她額側,“讓你收斂,不是讓你變本加厲。”

洛洛:“……”

不是,明明是他自己跑到她的床榻上還說什麽聞着她的味道就想X……住腦,住腦,洛洛你快住腦。

她身體一輕,眼前一花。

他忍無可忍把她拎下床榻,扔出寝殿:“去,給我辦事。”

洛洛:“……”

哪個冤種一下床就幹活?哦,原來是她。

看着兩扇殿門無情在身後阖攏,洛洛争分奪秒問他:“我怎麽跟神宮的人打交道?”

她怎麽知道有沒有什麽禁忌,什麽能說不能說,什麽該說不該說。

“無所謂。你是本尊的人。”他唇角微勾,笑容輕飄飄地嚣張,“怎麽跋扈怎麽來。”

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後。

洛洛緩緩眨了下眼睛:“……哦。”

*

洛洛站在高闊的黑階往下望。

神宮向來是一處獨立于世外的神秘地界,連禁書上都寫得十分潦草。

比如那個《宮闕深深:那個禽獸神主,你不要過來》裏面,就把神宮描繪成一間鑲金砌粉、亂花迷人的靡靡宮廷。

其實完全不然。

洛洛的視線掠過遠遠處處的黑宮、黑塔、黑樓、黑色道場。戒備森嚴,處處流轉着封印陣法的寒光,一圈一圈,一層一層,望不到盡頭。

很顯然,這裏是一處囚禁“祂”的牢籠。

看守者都藏在法陣背後。

她順着黑階往下走,九十三步,不知道蘊藏了什麽玄機。

她回眸望向高處的大殿,他已經把殿門阖上了,獨自躲清靜。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都不可能敲得開。

洛洛只好獨自探險。

黑階之下,是廣闊的黑石道場。

十八根巨柱撐起一座太極法印,如金鐵般嵌在半空,想是防着“祂”從天上逃走。

陽光透過法印照在身上,壓抑、蒼冷。

洛洛感覺卻還不錯。

面對全然陌生的一切,她的腦子不太夠用,于是時常忘了難過——她就是這麽一個笨笨的人。

眼前忽一花。

一位面容绮麗的少女擋住了洛洛去路,寬大的白裙在風中輕揚,很有幾分潇灑飄逸。

白衣少女面無表情:“你要去哪裏?”

洛洛正想老實回答,念頭一轉,記起了自己的跋扈寵妃設定。

她思忖片刻,慢吞吞道:“你也配和我說話?叫你們這裏能做主的人出來。”

白衣少女唇角微一抽。

洛洛絞盡腦汁,認真地嚣張:“區區侍女也敢擋道。就憑你,沒有資格。”

白衣少女嘆息:“我就是聖女巫謝。太玄宗裏你我見過的。”

她擡手一抹臉,變成了老态龍鐘的樣子。

身上寬大飄逸的白裙原來是老人衣。

洛洛:“……”

初出茅廬,折戟沉沙。她果然天生不是嚣張跋扈那塊料。

這輩子沒丢過這麽大的臉。

都怪神主那個禽獸。

:)

洛洛跟随聖女巫謝來到後宮。

巫謝面無表情:“歷代侍奉過神主、尚在人世的,都在此處。”

洛洛問:“你不奇怪神主為什麽有了神智嗎?”

巫謝:“難道你不是來這裏找答案?”

洛洛:“……”

聰明人,真讨厭。

洛洛埋頭踏入後宮。

這裏看上去就像話本子裏描述的人間冷宮。

洛洛沒走幾步就遇上了瘋瘋癫癫的女子。

有草木傀人、頑石傀人和鶴鳥傀人伺候,這些女子身上倒是幹淨清爽。

洛洛試着搭話,發現她們根本無法與人交流。

要麽瘋,要麽傻。

她問聖女巫謝:“哪一位是現在那位神主的娘?”

巫謝定定望了她一會兒。

大齡少女的瞳仁極黑極大,盯着人不動時,有點發瘆。

“她已經死了。”巫謝幽幽道。

洛洛:“哦。”

巫謝又道:“神主撕開她的肚皮爬出來,她就死了。”

洛洛:“……哦。”

離開後宮,一路無話。

來到兩個人邂逅的長廊,隔着寬廣無邊的道場,巫謝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走。

想來是忌憚那一位。

洛洛行出幾步,忽然回頭:“聖女長老。”

巫謝雙手疊在下腹處,眼皮微動,等她說話。

洛洛道:“歷代神主也像後宮這些女子一樣,身邊只有傀人跟着嗎?”

巫謝雙眸微微一睜,險些洩出精光。

不等她回答,洛洛已轉過身去,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她邊走邊擺手:“聖女長老,明天讓傀人往寝殿裏送兩只叫花燒雞,記得不要用荷葉包。能慢慢燒上一夜就最好了。”

巫謝看着她的背影,沉穩道:“好,我知道。”

轉過身,眸光微微地閃。

她有些不确定,這個看起來笨笨的,說話總是慢一拍的洛洛,究竟是不是意識到了那件事。

神主自出生起,便可以算是無父無母。

一個無父無母的嬰兒,交由沒有神智也不會說話的傀人帶大,有養而無教,“祂”會長成什麽樣呢?

*

洛洛登上黑階,拍門。

她驚詫地想:“神主,好慘!”

從出生就被關在牢籠裏面,像野獸一樣養大,用欲浮生催情,生下血脈,然後去死。

種馬都沒這麽倒黴。

知道了這樣的秘密,她怕是很難離開這裏了。

她更用力地拍門。

“嘎嗡——”

頂天立地的厚重雕花黑石殿門總算緩緩分開。

血腥味道撲了出來。

洛洛擡眼一看,就見倒黴神主單手撐着門,一臉虛弱,表情卻嚣張。

他探出一只手,陡然把她拽了進去。

殿門轟一聲在身後阖上。

“你怎麽了?”洛洛關切地問。

她意識到她和這位神主的命運似乎已經綁在一塊兒了。

血腥味道來自他身上,他穿着黑袍,看不出來。

“沒事。”他擺手,“摳了下封印。”

洛洛:“……”

您這位神主說話可真是接地氣兒。

那些封印深深嵌入他的血肉,壓制他、禁锢他。他想弄掉它們的心情洛洛能理解,但是……摳?

她悄悄嘆了口氣,向他禀告今日的進展:“如果你想找的那個人是你娘,那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反應。

她擡眸瞥他,見他坐在窗榻下,目光悠悠望着遠處。

“不是。”他懶聲道,“你的出格,倒是讓我有種感覺。我要找的,應該是個過分正經的人。”

他得小心藏好爪牙生怕吓跑她的那種正經人。

洛洛悲憤:“哦。”

她哪裏就不正經了?明明是他跑她床上,還惡人先告狀!

入夜。

他坐在窗榻,繼續撕扯鎖骨下方的封印。

血腥味剛嗆出來,身邊忽有一道輕甜的風刮起。

他眯眸轉頭,見她不知什麽時候爬下床榻,赤着腳,閉着眼,傻乎乎站在他面前。

她的小臉十分嚴肅:“我有烤雞,明天你有空一起吃嗎?”

他:“……”

腦海裏隐約晃過昨夜的畫面。

她也是這麽赤着腳撲進他懷裏,又抱又哭,迷迷糊糊給他哄去了她的床榻上。

他眼下的紅色刻痕微微抽搐。

他哈地笑出聲。

還敢說不是她勾引他?昨日不過是睡迷糊了,上她鬼當。

今日麽……

洛洛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不禁開始難過。

她知道他不在了,但她做夢也想和他一起吃烤雞。

“啧。”

“哭,又哭。”他暴怒,“就不讓人睡覺是吧。”

拍桌起身,将她往懷裏一撈,機智地把她拎到他睡的窗榻。

摁倒,指她鼻子。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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