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辰 “姌姌,生辰喜樂

第46章 生辰 “姌姌,生辰喜樂。”……

祝雲時怔愣了片刻, 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你說譽然哥哥?”

不知為何,她感覺面前人的臉更黑了。

祝雲時不解道:“為什麽?”

梁譽然之前得罪過他嗎?祝雲時認真想了想,似乎沒有。他們一行人也算是從小玩到大, 梁譽然和謝星照的關系雖然算不得親近, 但也能算得上是好友。

那為何謝星照會是這個表情?

“我會不高興。”謝星照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悶悶道。

祝雲時愣住了:“啊?”

這有什麽聯系嗎?

莫非他們當真有過節?

只聽謝星照又問:“你想我不開心麽?”

祝雲時脫口而出:“不想。”

謝星照緊繃的臉微微松開,顯然有些愉悅。

“但是,”祝雲時話鋒一轉:“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吧?上次沈少卿的事你也是這樣,是他們招惹你了, 還是你就是想管着我,又或者說……”

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如一根細線般将所有事都串聯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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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笑湊過去,“你醋了?”

謝星照別扭地別過臉,沒有說話。

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問得如此直白, 他卻沉默了。

心口突然被什麽填得滿滿的,祝雲時忍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突然回頭向采枝交代了什麽。

謝星照正為她剝着蝦,琉璃碗中已堆了一半紅彤彤的蝦,眼前突然遞來了一碟子醋。

他蹙眉道:“換口味了?”

祝雲時笑得肩膀直抖:“這是給你的, 你愛吃。”

謝星照:“……”

難得見謝星照這般吃癟的模樣, 祝雲時心中很是暢快,連酒都多飲了幾盞。

然而後果就是——他送她回寝殿時跟着進了屋,将她按在門板上親得她上氣不接下氣才罷休。

第二日祝雲時看着自己紅腫的嘴唇, 心中憤憤地将謝星照罵了千遍萬遍。

他當真是屬狗的吧!

年節前幾日繁忙不堪,習俗繁瑣,祝雲時身為太子妃, 陪同着出席大大小小的場合後,每每一回東宮就倒頭便睡。

第四日時,帝後又在郊外的梅園設了宴。

宴過三巡,祝雲時坐不住,便拉着謝遙苓一道出來透氣。

走着走着,謝遙苓突然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姌姌,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生辰禮。”

“什麽?”

謝遙苓神情高深莫測:“你到時便知道了,現在不能告訴你。”

祝雲時不滿嚷道:“阿苓,你也太壞了。”

半遮半掩的,吊足她的胃口。

“你放心吧,”她安撫道:“總之是你會喜歡的,咱們多年姐妹,道謝便不必了。”

她會喜歡?

祝雲時驚喜道:“莫非是上回我們去玲珑閣時,我看中的那支明珠蝶翅步搖?”

謝遙苓搖搖頭。

祝雲時默了默,又猜:“那是那副琉璃葉耳墜?”

謝遙苓依舊搖頭。

祝雲時沒轍了,撒嬌地挽着謝遙苓:“好阿苓,你就告訴我吧。”

“總之,你會需要的。”謝遙苓笑得玩味。

“還有,不能告訴我阿兄是我送的!”

還不能讓謝星照知道?

謝遙苓說得過于神秘,祝雲時抓心撓肝的,但卻怎麽都問不出結果。

忽地,遠處迎面走來一個颀長的身影。

那人身形一頓,但顯然已避無可避,只得快步走上前來行禮。

“見過公主,太子妃。”

“不必多禮。”

梁譽然默默垂手,神情微斂,周遭突然陷入奇異的沉默。

氛圍有幾分尴尬,祝雲時和謝遙苓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疑惑。

沉默中,還是祝雲時主動開口打破:“譽然哥哥此次游歷回京,接下來有何打算?”

梁譽然神情很是疏離,語氣亦帶着冷淡:“回太子妃,草民正在準備春闱。”

他頓了頓,忽然道:“當初是草民唐突了,請娘娘莫要介懷。”

祝雲時皺眉,覺得梁譽然這副樣子怪極了,不過是兩三年未見,怎變得疏離至此。

再說他話語中的唐突,他似乎并沒有做過什麽唐突她的事啊?

梁譽然仍自顧自道:“當初草民未想到娘娘心系太子殿下,這才貿然傳信,後來聽說聖上為您和殿下賜婚,草民亦為娘娘感到高興。只是君臣有別,您還是直呼草民大名為好,以免旁人誤會。”

一口一個“娘娘”,又是信又是稱呼的,祝雲時聽得雲裏霧裏的,神色一片茫然,她求助地去看謝遙苓,卻見謝遙苓也是一臉疑惑。

“譽……梁公子,你說的是什麽信啊?我似乎并未收到什麽信……”祝雲時茫然地問。

梁譽然苦笑道:“娘娘是在打趣草民嗎?”

祝雲時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當真不知。”

梁譽然神色似是染上幾分屈辱:“娘娘的意思,草民明白了,娘娘放心,此事草民不會同第三個人提起。”

祝雲時被他的話越弄越迷糊,剛要再解釋幾句,就聽他拱手道:“草民先告退了。”

看着那道疏離的身影走遠,祝雲時懵然地去拉身旁的謝遙苓:“你聽明白他說的話了嗎?他是不是有點子古怪?”

她記得他游歷前,他們也算得上是熟稔,畢竟是十年好友,可他游歷回來後,卻像變了個人般地對她和阿苓疏遠。

謝遙苓神色微微凝重,“譽然哥哥游歷前未給你遞信嗎?”

她當日有事,因此并未去為他餞行,但她知道,與梁譽然關系好的貴女郎君都是收到了信的。

祝雲時搖搖頭,微微了然道:“他說的信原是指這個嗎?可是這有什麽唐突的?”

這自然是沒有什麽唐突的,可若是那封信并不是單純的餞別信呢?

謝遙苓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祝雲時沒有收到那封信了……

“過幾日你生辰宴不是邀了月幽嗎?到時順便問問她好了。”

梁月幽是梁譽然的親妹,從小便同她們玩在一處。

祝雲時恍然道:“也行。”

*

正月初九,太子妃生辰于宮中慶園設宴款待衆人。

宴會過半,席中三三兩兩地散開,正是興致高昂之時,突然有一侍從進來,附耳在太子耳旁說着什麽,只見太子神色逐漸凝重。

那侍從說完退下後,祝雲時便立即擔憂地問:“怎麽了?是不是軍中出什麽事了?”

謝星照輕輕“嗯”一聲,沒有細說:“我要出宮一趟。”

看他的神色,似乎是什麽着急的大事,祝雲時心中雖然有幾分失落,但說到底軍中的事必定重要得多。

“那你快去吧。”

謝星照面色亦有些歉意:“那我回來了再尋你,你莫玩得太忘形了,等會着了涼。”

見他又開始叮囑,祝雲時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謝星照無奈失笑,突然湊近她耳邊。

“姌姌,生辰喜樂。”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說完後,借着角度遮掩,輕輕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臉登時燒了起來,祝雲時羞赧得兩頰通紅:“你今早不是說過了麽?”

何止是說過,還借機壓着她親了好久。

謝星照笑笑,起身離開。

祝雲時略有些悵然若失地看着他逐漸縮小的身影。

胳膊突然被輕輕捅了捅。

“啧,可真是恩愛。”

祝雲時又羞又惱地嗔了一眼謝遙苓:“阿苓,你說什麽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謝遙苓面上笑着,心裏卻是悄悄松了一口氣,她本來都想好了該怎麽不着痕跡地将謝星照支開,好讓祝雲時能去問梁月幽那封信的事。

沒想到他自己走了。

這時,一長相恬靜的貴女朝她們走了過來。

“月幽!”

梁月幽笑着打招呼:“姌姌,阿苓。”

“對了月幽,你來得正巧。”

謝遙苓率先開口,開門見山地将信的時簡明扼要地說了。

梁月幽疑惑極了:“姌姌你未收到信嗎?可怎麽會呢?”

祝雲時了然道:“你的意思是,譽然哥哥當時确實給我遞了信?”

她試着回憶:“當時阿苓似是有事未來,受邀之人就差你了,我們見到了啓程的時辰,便勸阿兄先走,但阿兄卻說要再等等你,可卻遲遲未見你,阿兄這才走了。原來,你竟沒收到信嗎?”

謝遙苓想了想:“會不會路上出了什麽變故?”

梁月幽點點頭:“許是如此吧,當時阿兄可失落了,他還以為……”

說着似是意識到什麽,突然住了口。

謝遙苓突然道:“月幽,你是不是知道信上寫了什麽?”

梁月幽一驚,似是驚詫于謝遙苓的敏銳,但驚訝之後,面色又變得猶豫起來。

“我……”

謝遙苓催促道:“月幽,你快說吧,這當中是否有何隐情?”

祝雲時面色茫然,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

梁月幽看了看祝雲時,又看了看謝遙苓,最終下定決心地将手中的繡帕一握:“好吧,我說!其實是當初阿兄對姌姌有意,希望姌姌能夠等他,便寫了信給姌姌,說若是姌姌願意等他游歷歸來,便在啓程那日來送他,他就知道其中意思了,待游歷歸來便去侯府提親。所以姌姌那日沒來,阿兄便以為這是拒絕的意思,未曾想竟是未收到信。”

祝雲時驚得目瞪口呆。

當初得知梁譽然去游歷後,她只是有幾分意外,過了幾日便抛之腦後了,她從未想過,這其中竟有這樣複雜的內情。

梁譽然是她敬重的兄長,她從未往那方面想過。

難怪那日梁譽然會說出“唐突”之詞。

“只是……”梁月幽看了眼祝雲時,神色擔憂地撇清道:“姌姌如今都嫁給太子殿下了,阿兄定然是不敢再有其他心思了。姌姌,這事你可不可以別告訴太子殿下?”

祝雲時安撫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

梁月幽這才舒了一口氣。

梁月幽離開後,祝雲時仍是有些震驚。

謝遙苓好奇地湊過來:“若是你當時收到了那封信,你會去嗎?”

祝雲時點點頭。

“為何?你……”

祝雲時認真解釋:“我會去為他餞行,因為我将他當作兄長,只是我去了會同他講明白,我一直将他當作兄長,并沒有其他意思。”

“只是,為何我會沒收到那封信呢?看譽然哥哥和月幽的意思,應當是将信送到了侯府的。”

謝遙苓心中打鼓,正糾結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測說了。

倏地,采枝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

“郡主,錦鳥的事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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