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情燃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直将人扯上了……
第63章 情燃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直将人扯上了……
謝星照眼神閃爍, “好了,你先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我問過問墨了, 腿上的傷是你多日騎馬磨破的對不對?那別的地方呢, 有沒有受傷?”
說着就要攬着她往屏風後走。
祝雲時扯着他的腰帶,面帶威脅:“謝星照,你別想轉移話題!告訴我,你何時把我為阿爹做的棉甲偷走的?!”
謝星照咳了一聲,別過頭避開了她逼迫的眼神, 許是見實在糊弄不過,只得招了。
他挑眉道:“你本就是做給我的,我穿上又有何不對?”
說得好理直氣壯。
祝雲時目瞪口呆,臉燒了起來:“我何時說過是做給你的!這是我為我阿爹做的,只不過我……我做小了而已!”
她聲量變大,似乎這樣就能掩蓋她內心的心虛。
她其實真的是為阿爹做的呀, 也不知怎麽就做成了謝星照的尺寸……
誰讓她那幾日腦子裏全是他。
謝星照輕輕“哦”了一聲,随後逼近了一步。
祝雲時吓得一個踉跄,随後腰間一緊,她被他拉回,嚴絲合縫地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腦中突然冒出了不合時宜的念頭。
他怎麽能那麽有力……就連隔着厚實的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硬實的肌肉和其下猛烈跳動的心髒, 更別提他沒穿……
祝雲時內心立刻叫停, 她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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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重要的難道不是謝星照拿了她為阿爹做的棉甲嗎?
謝星照看着懷中的少女臉越來越紅,連耳根都紅了起來,唇角越揚越高。
“如今這麽會騙人了?你何時記錯你阿爹的身量了?分明就是做給我的。”
祝雲時啞口無言:“你好無賴!”
謝星照輕笑出聲, 柔和又不容拒絕地拉着她的手往下,直落在腰腹上,一錯不錯地看着她的眼睛笑道:“這兒繡着的小兔, 我很喜歡。”
觸手之處一片滾燙,祝雲時觸火一般地一抖,猛然收回手。
她崩潰道:“不是做給你的,你不準喜歡!你身為當朝太子,居然做偷雞摸狗之事,你究竟是何時拿走的?!”
當時他們還在吵架,他見到她為他做的棉甲,又該如何想她?定是覺得她欲擒故縱。
“就是給你送和離書那晚。”
那夜他無意看到桌上的針線簍,想起他最後一次來找她時,她正坐在廊下縫着什麽,便多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這件繡着小兔、被她團成一團“抛棄”在針線簍裏的棉甲。
見謝星照義正嚴辭,一臉坦蕩,一點也沒有偷偷拿人東西的心虛,仿佛是拿回本就屬于他的東西一樣,祝雲時更加羞惱了。
明明她才是苦主,怎麽在他面前,她還落了下風,變得心虛起來?
只聽他又道:“你很喜歡我,對不對?不然你不會聽到我要娶燕陽,就跑去明光樓,也不會為我縫棉甲。還有那日,你替我擋下你阿爹的棍子,不是因為怕我會責罰你阿爹,而是怕我受傷,心疼我。”
因為那記棍子,她後背受了傷,趴在床上養了好幾日,還為此發起高燒來。
想到此處,他內心軟成一片,摟在她腰肢上的雙臂不由得緊了緊。
內心被剖白了個幹幹淨淨,他黑亮的眼裏又染着感動,眼神熾熱,祝雲時不自在地撇過頭。
“少自戀了!我只是瞧你可憐罷了。”
“是,郡主殿下最是心善。”
他湊近幾分,鼻尖抵上了她的額頭。
燭火搖曳,昏黃的光透過二人縮小的縫隙,将貼合的身影映在地上,有難以言說的情愫在罅隙中流轉。
只聽謝星照低聲問了一句:“那心善的郡主可否可憐可憐我?”
他低低的話語順着他鼻尖呼出的熱氣傳到她耳裏,如雷炸開。
自她發現他騙了她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過。
那兩夜他雖不知節制,但她在混沌之中也體會到了話本上所提到的極致。
祝雲時咬了咬唇,随後極輕地“嗯”了一聲,抓在他腰腹兩側的手緊張地緊了緊。
酥麻的吻自額頭落下,順着眼睛、鼻尖逐漸向下。
他正要碰上她的唇時,胸膛被小手一抵。
“等等,我突然記起來,你是不是騙了我貢琮的事?”
謝星照不滿地蹙眉:“你要在這個時候提他?”
“怎麽不能提?!你當初說我不認識他,是他認錯……唔!”
祝雲時唇被蠻橫地堵住,嗚嗚地叫了起來。
帳內倏地寂靜下來,只聞幾點輕響。
祝雲時渾身都沒了骨頭,謝星照亦極為善解人意地抱起她坐在他的腿上,壓下她的後頸深吻。
先不說他們多日未見,便是只提臨行前吵的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架,都足以讓她內心有無數想與他纏在一處,再不分離的沖動。
恍惚之中,她似乎聽見奇怪又熟悉的聲音響在帳內。
祝雲時心頭一驚,一不小心就未控制好力道,咬了他的舌尖。
謝星照輕嘶一聲,驀地退開,将她抱在懷裏平緩着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拍了拍她,“好了,我為你的傷上一下藥?”
祝雲時愣住。
“你……你剛才不是說……”
她此刻能清晰感覺到那把匕首。
謝星照笑着挑眉,薄唇上的水漬在燭光下閃出一點晶瑩。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親親你。”
只是想親親她?
他方才那般動情,像是等待火山噴發的熾熱岩漿,居然只是想親親她?
祝雲時震然。
謝星照話鋒一轉,眼神玩味:“還是說,你想?”
他尾音輕輕揚起,像一把小鈎子,勾得她心神顫抖。
祝雲時連忙否認:“我沒有!”
謝星照嘴角噙笑:“自然,我們郡主怎麽會有多餘的想法呢?”
有很多多餘想法的祝雲時本人:“……”
謝星照笑了笑,就要去拉她的裙擺,好看看她腿間的傷。
但才拉到小腿處,便被猛然按住了。
只見祝雲時咬着紅腫的唇瓣,盈盈雙眼帶着些羞意。
“我回去自己上藥就成。”
傷在腿根,他們又不做那種事的時候讓他上藥,着實羞人。
謝星照無奈地看她:“又不是沒見過。”
何止見過,還親過……
祝雲時糾結幾息,最終還是撤了手,任他将裙擺掀起。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星照又将她的裙擺拉好,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祝雲時坐起來,臉有些紅。
其實那擦傷倒不是很嚴重,只是剛抹上膏藥時有些痛,後來膏藥的涼意便覆過了疼痛,她反倒只能感受到謝星照略微粗粝的指腹……
只見謝星照将她的鬥篷拿過來,問道:“我送你回去?”
“等等!”她拉住他的袖子。
祝雲時不滿地蹙眉:“你還沒告訴我,貢琮的事是怎麽回事?你又騙我。”
謝星照順勢在她身旁坐下,理直氣壯道:“你自己将他忘了,怎麽還怪到我頭上。”
祝雲時一噎,倒也确實,她還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救過貢琮這麽一回事。
她又問:“那你想如何處置他?”
謝星照的臉登時黑了,咬牙切齒道:“怎麽?你不會是因為小時候的事看他可憐了吧?”
“我才不會呢!”祝雲時連忙否認:“他那麽吓人,一言不說就把我綁走,我才不會可憐他。我只是覺得……”
祝雲時觀察着身旁男人的神情,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影響到你們的計劃了?”
謝星照解了毒,蟄伏這麽久,如果不是她突然被貢琮劫走,他會在一個更合适的時機突襲。
一想起群臣反對,是他力排衆議要來救她,還只領了一千多精騎,她就心生愧疚。
“亂想什麽?”
額頭被輕輕彈了一下。
謝星照認真道:“本來沒有你,我們這幾日也會有所行動了。而且,因為你,我們才能如此順利。”
祝雲時愣了愣:“因為我?”
謝星照點頭:“對,因為你,貢琮才辦了一場婚宴,他的将士們飲了不少酒,我們的突襲才更加順利。”
突襲成功是值得慶祝的喜事,謝星照卻越說越不悅。
一想到貢琮身上穿着的那件喜服,還想讓祝雲時也穿上,他就恨不得現在立刻命人把那套刺眼的衣裳扒下來。
祝雲時沒有察覺到他的不悅,聽了他的話總算将郁積在心的悶氣舒了出來。
“那我們成婚那日,阿梨給我的桃花糕中下了軟筋散,也是蘇毓煙做的?她和貢琮裏應外合?”
那日貢琮派人想要擄她走,被謝星照的人攔下了。她也因為戒備,沒有吃下了藥的桃花糕,這才阻止了他們的計劃得逞。
“雖死無對證,但應當是她做的。”
提起蘇毓煙,祝雲時難免有些唏噓。
唇瓣被輕輕啄了一下。
謝星照眼裏映着點點燭光,捏了捏她的臉。
“軍中條件不如京城,明日我命問墨去塍州城內給你買糕點?”
祝雲時心登時柔軟成一灘水。
謝星照肯定是察覺到了她的難過,才過來哄她。
她笑道:“不必了,塍州離這也有十幾裏路,一來一回着實累人。剛巧我把問墨他們帶來,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提到此事,她抱怨道:“你當初為什麽留一半的暗衛給我?我在京城,能有什麽事?如果讓他們跟着你,沒準你就不會中箭了……”
她說着又擔心起來,手中又不安分地要去扒他的衣裳。
“讓我看看你的傷恢複得怎麽樣了,你解毒多久了,如今身子可還有什麽不适?”
謝星照擋着她的手,眼看小郡主自責得又要落下淚來,他連忙道:
“我沒中箭。”
扒着衣裳的手一頓。
祝雲時驚得不自覺提高聲量:“你沒中箭?!”
謝星照點點頭。
本還想隐而不提,好讓她多心疼心疼他,但轉念一想,若叫她從旁人口中知道他未中箭的事實,定然又覺得他騙了她,到時又不理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事只有你阿爹,還有幾個将軍知道,其他人只以為徐奉禦誤打誤撞配出了解藥,為我解了毒。”
祝雲時百思不得其解:“但你當時是在貢琮眼皮子底下中箭的,你怎麽……”
謝星照倏地笑了,雙眼清亮,昏黃的光線打在他清俊的臉上,有幾分柔和的味道。
他牽過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這不還要多謝郡主為我縫的棉甲?”
祝雲時感受着他猛烈跳動的心髒,恍惚中明白過來。
她為他所做的棉甲不僅厚實禦寒,最重要的是,她還在裏頭放了一塊護心鏡,那塊護心鏡由玄鐵鑄成,極為堅固。
原來是這塊護心鏡為他擋住了那支毒箭麽?
祝雲時喉頭酸澀,突然有些慶幸他誤打誤撞地拿走了她的棉甲——因為她原本根本未打算将棉甲送給他。
耳邊傳來他的一聲嘆息,随後他輕輕擡手将她眼角的濕潤抹去。
“就這麽愛哭?以前我欺負你的時候,你眼睛可是紅都不紅。”
可他們見面的短短幾個時辰,她就為了他哭了好幾回。
祝雲時憤憤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以前怎麽欺負我的?我從樹上摔下來,差點斷手斷腳!”
謝星照忙把炸了毛的小郡主摟到懷裏,安撫道:“我以後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你上樹為我摘青梅的那一刻,我在想,你這樣傻,這樣好騙……”
祝雲時更加惱怒:“你說什麽!”
謝星照笑了笑,繼續道:“若是被別人欺負了可怎麽辦?然後我就覺得,全天下只有我才可以護住你,讓你不受欺負。”
祝雲時擡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分明就是你欺負我最多。”
謝星照咳了一聲,“姌姌,我送你回去。”
說着就要拉着她站起來。
祝雲時不依,忙扯住他:“不行!”
謝星照無奈地又攬住她,眼底滿是寵溺:“那你要如何?”
祝雲時突然斂了笑,認真地看着他,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
“阿照,我只想快些打完這場仗,你平安凱旋。以後你不準欺負我,只準我欺負你,好不好?”
謝星照愣了愣,顯然未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随後臉色也變得鄭重,眼底深深地望着她。
“好。”
*
貢琮是洛昭國主帥,更是即将上位的下一任帝王,一朝被擒,場上局勢瞬間逆轉。
謝星照這幾日都忙着和将領軍師們商議接下來的布局。
祝雲時偶而半夜潛入他的營帳,但戰事當前,她也不敢打攪他,只說了會子話便離開了。
這日,祝雲時起身,便從駐紮營地的将士口中聽聞,太子殿下和幾個将軍一早便帶兵走了。
與洛昭的一戰也持續了幾月了,光說她在這的短短不過十日,便能感覺到天氣轉暖了些,連鬥篷都可以不穿了。
謝星照這一去便去了十幾日,她阿爹亦跟随其後,祝雲時待在營地裏,每日掰着手指數日子,某一日猛然發現,她竟連營帳後的樹上還挂着幾片葉子都一清二楚了。
她望着窗外,低低嘆了口氣。
惟願一切順利,阿爹和謝星照都能平安歸來。
忽然,帳外響起馬蹄聲,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晃動起來。
祝雲時一驚,猛然掀開帳子。
只見積雪被馬蹄踩得飛揚,雪霧之中,浩浩蕩蕩的人馬漸漸露出身影。
周圍的将士響起歡呼之聲。
一片歡呼之中,祝雲時跟着跑到前頭,看着領頭的那個玄色身影越來越近。
*
這一仗打下了洛昭國的要塞,是洛昭國最為險要的位置,意味着大齊勝利在望。
這夜,氣氛緊張了數月的營地難得地慶祝了一回。
将士們不敢多飲,有洛昭國的前車之鑒,他們自然不敢放下警惕,只飲了幾杯淺嘗辄止。
但——
祝雲時卻飲多了。
南安侯頭疼地看着扒着太子不放的女兒,仍在努力地勸撫。
“姌姌,你先松手,阿爹送你回營帳。”
祝雲時醉得兩眼茫然,聞言只是搖頭,又将謝星照的腰抱緊了一些。
南安侯恨鐵不成鋼,正打算上手強硬地将女兒拉出來。
怎知手剛碰到女兒胳膊,她就鬧着喊不要,将謝星照抱得緊緊的,仿佛他是要将牛郎織女分開的銀河。
南安侯捂着額角,看了眼謝星照。
謝星照立馬收起笑,嚴肅道:“祝伯伯,不如由我将姌姌送回去?”
南安侯立馬道:“不行!”
他們都已經和離了,更何況這是在營地裏!就算大戰即将結束,也不能這般胡鬧。
南安侯又試圖去勸醉酒的女兒:“姌姌,阿爹送你回去,你先将殿下松開?”
祝雲時突然落下淚來:“阿爹,你是不是又要打阿照了?你不能打他。”
南安侯額角突突直跳,他不過是上回打了謝星照兩棍,還是為了他欺騙女兒的事,更何況其中一棍還由女兒幫他擋下,他在女兒心裏竟成了這麽一個不講道理,心狠手辣的形象。
謝星照壓着不可抑制揚起的唇角,見南安侯目光射來,連忙握拳擋在唇邊咳了一聲。
在戰場上叱咤風雲的南安侯怎麽沒看出這小子是在裝逼不得已?內心指不定多高興呢!
但抱着人不放的畢竟是自家閨女。
南安侯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是想要阿爹送你回去,還是殿下送你?”
祝雲時毫不猶豫道:“阿照。”
南安侯:“……”
他剛就不該問,簡直是多此一舉!
罷了,事已至此,他只好揮揮手:“那就勞煩殿下了,殿下今日累了,送完姌姌後便趕緊回營帳歇下吧。”
謝星照摟着懷裏緊緊抱着他,窩在他胸口的少女,微笑道:“祝伯伯放心。”
*
祝雲時被攬着走了一路,忽然感覺渾身一輕,似是被抱了起來。
萦繞鼻尖的熟悉沉香味讓她閉着眼都能分辨出抱着她的人,她下意識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跟只小貓似的,輕輕喚道:“阿照。”
抱着她的人身軀一僵,随後腳步變得更快。
倏地,視野變亮,她恍惚中意識到,這是回到營帳了。
下一瞬,眼前天旋地轉,她似乎是被丢到了柔軟的榻上,丢她的動作還有些急促。
她掙紮着撐起身,還未反應過來,炙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她嗚咽地承受,眼眶都變得潮濕。
忽然,熾熱退去,身上被蓋上柔軟厚實的錦被。
少年仔細為她掖好被角,壓着粗重的呼吸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像是在親吻他最珍貴的寶物。
“好好休息。”
祝雲時身體仍帶着些顫抖的餘韻,聞言皺了皺眉。
在他要站起身的一瞬,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抓着他的手臂一扯,直将人扯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