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合一 (1)

在異後背的鱗片上摸了摸, 從脖子開始往下,金色的鱗片逐漸變大, 到尾椎骨朝上的地方, 鱗片已經是半個手掌大了。

金色鱗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異的後背并不是全都被鱗片覆蓋了,背部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白皙的人類皮膚, 稍微一動,後背結實的肌肉就十分明顯, 金燦燦的鱗片在異身上莫名的和諧,有種異樣的神秘美感。

“沒有其他感覺嗎?”時沅收回手問道, 系統判斷出來的結果異也點頭說應該是這樣, 時沅就不再瞎操心。

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的異開口:“會癢。”

長袍沒穿好,大片的胸膛都露了出來, 時沅下意識就幫他把衣服攏好了, “那怎麽辦, 買點藥塗,但是藥基本都有副作用的, 你這是在二次發育,最好還是不要用藥吧。”

不等時沅找系統商量,就聽見異說話了。

“剛才你摸的時候不癢, ”說完,異看着時沅,眼裏的期待讓人難以忽視。

“啊, ”時沅傻愣愣眨了眨眼睛,“這樣啊,那我幫你摸摸。”

剛攏好的衣服又被脫了下來,時沅坐下來,往床裏面退了退,讓異也坐上來。

把異的頭發撩到前面,時沅伸手從上到下撫摸着異身上的鱗片,還問到:“這樣真的不癢了嗎?力道夠不夠?”

異低低“嗯”了一聲,說:“可以再重點。”

摸着摸着,時沅眼睛就睜不開了,原本幹活就累,洗完熱水澡回到舒适的房間也容易犯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迷迷糊糊問異怎麽樣,好點的話就要睡覺了。

腦子已經迷糊了的時沅,在看到異十分自然的躺到了他旁邊,往他懷裏鑽還伸手摟住了他的腰,用冷冽磁音淡淡的說後背還癢的時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沅半阖着眼一手在異後背慢慢摩挲着,還無意識攬緊了窩在他懷裏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懷裏跟抱了個小暖爐一樣,時沅睜開惺忪的睡眼,緩了緩才清醒過來,低頭一看,異明明已經長得高高大大了,卻非要窩在他懷裏,臉埋在他胸膛處,炙熱的呼吸順着敞開的衣領打在他皮膚上,時沅往後縮了縮想要避開,卻被對方抱得緊緊地,沒法掙脫。

搭在異背後的手摸到了硬硬的鱗片,時沅想起昨晚的事情,太困了竟然沒有讓異回他自己的房間去睡,搖了搖異讓他起來,對方的胳膊卻收緊了,臉在他胸膛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時沅無奈,知道他有時候喜歡賴床,反正工作時間由他們自己定,起早起晚都沒什麽,幹脆就不喊他了,小崽子現在還正在二次發育,要睡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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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着把那只胳膊從自己腰上挪下來,入手就是光溜溜的細滑皮膚,時沅這才發現異什麽都沒穿,昨晚的黑色長袍已經滑落到地上,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在睡覺中也沒有多整齊,領口大開,幸好他習慣穿上下分開的睡衣,褲子好好的穿在身上。

胳膊剛挪下來異再次摟了上去,時沅暗暗嘆口氣,一只腿往上曲起,擋在中間,隔開了兩人的距離,腿上使力将異往外推的同時移開了異的胳膊,就在時沅以為要擺脫這個黏人的小崽子後,卻被一個難以言說的東西不小心給硌到了。

時沅瞬間僵硬在原地,動都不敢動,知道那個戳着他的東西是什麽,心裏發顫,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小崽子是真的發育成熟了。

本着不動那個東西說不定就自己下去了的心态,時沅愁眉苦臉的等待着,身為一個正常的男性,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動來動去作亂,不然那就是真的尴尬了。

這時候異睜開了眼睛,從時沅懷裏擡起頭來,剛睡醒眼神還沒有焦距,本能一樣,從時沅懷裏出來,十分順手的将人往下拉了拉,攬進自己懷裏。

這番動作極快,時沅被松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被抱住了,異懵懂的看着他,那張俊美至極的臉看起來無辜極了,而他的動作卻并不是那麽懵懂無辜。

“停停停,”時沅急的雙手撐在了異的胸膛上,那個硌人的東西還在做微小的動作,急的時沅眼眶都有些泛紅。

“松開,聽見沒有,”語氣嚴厲,但是如果沒有那種顫音就有說服力了,時沅腰身往後縮去,表情無措不安。

雌性像是被吓到,溫潤的眼睛裏聚着水光,他聲音都在顫抖,卻在極力保持鎮定,可憐的樣子卻讓他更想多親近,告訴他別怕,異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放開了。

終于被松開,時沅立刻離他遠遠地,坐在了床裏面,還帶着警惕,異也緩緩坐起來,兩人陷入了僵持中。

“咳,你先把衣服穿上,”原本是想發脾氣的,可看着異那雙透出委屈的眼睛,時沅壓下了那種惱羞成怒的火氣。

轉過臉去,時沅在心裏默默吐槽自己,明明就是張冰山臉,他卻看出了委屈,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別生氣,”異穿好衣服後朝時沅這邊移過來,語氣是時沅從未聽過的頹敗低落。

擡眼看去,異坐在離他近了一點的地方,低眉順眼的,平時挺得筆直的肩背都垮了下來,情緒十分低迷。

看了半天,時沅在心底嘆了口氣,大概知道對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麽了,又沒人給他教過,自己也忘記異長大了應該懂得這方面的知識。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發育成熟後就會這樣,別擔心,”時沅沒有和異對視,心裏還是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嗯,這個是需要纾解出來的,”時沅臉上發燙,“你可以自己纾解,用、用手就可以。”

“咳咳,當然娶了媳婦就知道結婚後該怎麽辦了,”迅速說完這一句,時沅繞過異下了床,背對着他朝外走,邊走邊說,“你自己解決,記得清理幹淨。”

也不管異到底聽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時沅覺得都是男人,說不定還無師自通了,想到什麽,腳步停下來,時沅打開商城,搜索了啓蒙知識,也沒看裏面的內容,匆匆就給異的光腦發了過去,這下就該知道了吧。

尴尬的一天就這樣過去,吃飯的時候時沅也沒和異說上幾句話,每當視線和異對上,在對方專注認真的眼神裏,時沅又迅速移開,那種錯覺又來了,異眼睛長得很漂亮,每次和他對上總是感覺那裏面充滿了某種情愫,時沅覺得自己太禽獸了,怎麽能對着小崽子産生那種錯覺,于是更加不敢和異說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晚上時沅剛準備睡覺,異就進來了,頭疼的看着異,時沅只好坐起來問他怎麽了,心裏打定主意今晚絕對不能讓異跟他睡。

“癢,”異看出時沅的不耐煩,薄唇緊抿,垂下了眼眸,站在床邊看着竟有些可憐巴巴的。

“坐這兒我給你摸摸,等下記得回你房間去,”時沅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态度不好,于是軟了語氣,無奈是無奈,可畢竟是他撿來的小崽子,不疼這個小崽子還能疼誰去,剛才也是自己實在是怕了黏人的崽子,想起早上的事情有些羞惱,那種難以啓齒的羞恥感讓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鱗片覆蓋的範圍又擴大了,時沅看着異胳膊上都有了些,不由得皺起眉,問:“你今天吸收的能量很多嗎?”

“嗯,找到一處比較多的,”異老老實實地回答,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惹雌性生氣,将心裏越來越強烈的貪念壓下,再等等,雌性早晚會是他的。

“那這鱗片會不會一直留下來,”時沅喃喃自語,好在異身上的這些獸類特征可以隐藏在衣服下面。

“不能收起來嗎?”時沅問道。

“試過,不行,”異聲音低落,“你,不喜歡嗎?”

手上動作一頓,時沅讓異轉過身來,彎起了眉眼,笑着說:“剛剛是我态度不好,別怕,鱗片很漂亮,不喜歡的話怎麽還會幫你摸。”

揉了揉小崽子的頭發,時沅放下了之前的事情,小崽子不懂那些又不是故意的,跟他計較什麽。

異望着眼前的雌性,臉上是他熟悉的溫和笑容,就像是無論他做了什麽,雌性都不會抛棄他。

忽然被抱住,時沅看着臉埋在他胸口的小崽子,無奈的搖搖頭,眼裏卻帶着笑意,順手就在小崽子後背摩挲着,這樣就不癢了。

心軟的結果就是異重新爬上了時沅的床,好在第二天并沒有出狀況,後面的幾天也是,睡覺前摟着異給他摸後背,摸着摸着就睡着了,睡醒人就窩在他懷裏很乖巧,時沅就跟抱了個暖爐一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很暖和。

上到地面的時候,異身上的鱗片幾乎覆蓋了全身,時沅讓他把衣服扣緊,沒有露出皮膚來,匆匆回了房間。

關好門窗,時沅有些發愁,雖然異告訴他不用擔心,可他還是放不下心,以後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吧,別的獸人身上都沒有出現這種獸類的特征,要是被看到,會不會又被說成是異類,這麽乖的崽兒本來就有些孤僻離群,要是再被說想想都心疼。

其他獸人陸續回來,外面的說話聲不斷,都是慢慢熟識起來的,打個招呼熟絡熟絡,時沅聽到了沃爾德的聲音,這裏也就和他熟一點了,有時候還會送他點吃的,不多,就是想讓異學着和別人友好相處,不過異對其他人就沒上過心,表情總是淡淡的。

“你先待在房間,我出去一下,”時沅穿好鞋就往外走,擋住了要和他一起出來的異,他去打聽打聽,看別的獸人知不知道這方面的東西,畢竟獸人是最了解獸人的。

找沃爾德也沒問出個什麽來,對方只說雄性成年後的人形很少會保留獸型的特征,時沅并沒有多透露什麽,做出閑聊的樣子,看他也不是很清楚的樣子,就轉移了話題。

沃爾德看着兇不好說話,實際上挺能聊的,他去過的地方多見識廣,說的全是時沅從沒見識過的,時沅十分捧場,加上他總是笑的溫和,很容易給別人留下好印象,雖然是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沃爾德倒是沒在意,知道他沒去過幾個星球,還特意挑了幾個風俗奇特的星球和種族說給他聽,看時沅驚奇,沃爾德內心很滿意。

閑聊了一陣,時沅就說剛回來也該休息了,沃爾德擺擺手說以後要是想知道什麽盡管來找他,時沅笑着應了一聲,兩人分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進去時沅關好門,就被異一把拉住倒在了床上,異壓在他身上薄唇緊緊抿到一起,一言不發,只是看着他。

“怎麽了?”時沅一臉疑惑,他才出去這麽一會兒,怎麽就成這樣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親吻,炙熱的不可抵抗的親吻,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異的呼吸無比滾燙,後腦被扣住動彈不得,時沅睜大的眼裏有着恐慌,直到差點呼吸不過來了,才被異放開。

喘着氣時沅生理淚水都流出來了,驚恐的看着還壓在他身上的異,對方低下了頭在他唇上不斷啄吻,還試圖再次加深。

閉緊了牙關,時沅因為生理淚水眼前變得有些模糊,心裏的驚懼讓他想要掙脫開來,卻被輕易的壓制住。

因為不熟練,雌性的下唇被牙齒磕破,異疼惜的在那處舔舐,舌尖靈活的卷走溢出來的血珠,直到傷口不再流血。

想要開口斥責對方,可唇上的舌尖讓時沅壓根不敢開口,生怕再被侵入。

“別去找其他雄性,”異在時沅耳邊低語,低沉的磁音透着醋意和不甘,“別對着他們笑。”

身體的變化讓異基因裏的獸性暫居上風,而他一直壓抑的貪念在雌性和別的獸人說說笑笑的刺激下,再也抑制不住,異在時沅耳垂上輕咬了一下,對那個叫沃爾德的雄性起了殺意。

“你是我的,”宣示主權一般,異在時沅耳邊輕輕說道,語氣裏全是認真,認真到透着種癫狂的意味。

滾燙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時沅忍不住想要側頭避開,卻因為這個動作惹來異的不滿。

眼睛轉化成了獸瞳,單手掐着時沅的下颌,逼着他張嘴,再次親了上去。

————

時沅攤在床上,眼神渙散,下唇破了,絲絲疼痛蔓延上來,他下意識舔了舔,卻想到這裏被異舔過,伸手在嘴唇上擦了擦,腦子木木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房間裏只有他一個,異被他打了一拳後像是清醒過來,從他身上起來就一直沉默,直到他換了個姿勢背對着異,異從床上下去出了門到現在都沒進來。

院裏忽然傳來打鬥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沃爾德氣急敗壞的低吼,他的對手沒有出聲,不過沃爾德的喊話已經讓時沅知道是誰在惹事了,打架從不廢話還确實是他的風格。

“時異,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別太過分。”沃爾德說完臉上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牙齒差點被打出來,他剛出房門,這個冷着臉的獸人就不依不饒的攻擊他,幾次都下了殺手,要不是他是翼族可以升空避開,早就遭殃了,沃爾德并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他。

這裏打架惹事沒人管,打死人就往坑裏一扔,道德法制就是擺設,時沅捂着臉嘆口氣,這又不管沃爾德的事,怎麽就打人家去了。

利索的下床連鞋都沒穿,他得趕緊勸住,要是沃爾德出什麽事了,他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回來,”時沅臉上沒什麽表情,擡頭看了眼空中張開翅膀的沃爾德,臉上帶着傷,不過情況看着還好,幸好異不會飛,不然還真的反了天了,誰都敢揍。

正準備躍起抓住對方的異停了動作,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看到時沅轉身又進了房間後,立刻就跟了上去。

打開背包,時沅挑了些不惹眼的吃食,還有一些藥裝在袋子裏,打算等會兒外面沒人了拿過去給沃爾德賠個禮,這些東西的來歷也想好了托辭,大家來的時候都帶了行李,裝的衣服食物什麽的,就說是那時候留下來的,也不怕別人惦記,就算是來他們房間看也看不到。

收拾好這些,時沅沒看站在他面前的異,低頭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異動了,時沅警惕起來,渾身都在戒備,對方卻只是單膝點地跪在床邊,一手放在他膝蓋上。

時沅坐着比異高些,恰好和跪着的異視線相交,懊惱和不安的情緒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傳達出來,時沅移開了視線,同時往床上縮了縮,膝蓋一動,放在他膝蓋上的手就被避開了。

“別生氣,”低啞的聲音緩緩說道,“我只是,沒有控制住。”

時沅沒說話,低垂着腦袋,良久才說道:“等會兒跟我過去道歉。”

“好,”異聲音依舊低啞,緊握的拳卻洩露了內心的情緒,雌性在維護那個沃爾德。

外面獸人走動的聲音小了,這時候天色也晚了些,時沅從床上下來,提起袋子看了眼異,先走出了房門,異緊跟着他出來了。

沃爾德對着時沅倒還好,就是看見異臉猛地抽了一下,這個雄性下手可真黑,道完歉把賠禮放下,時沅又帶着異回去了,沒有多打擾人家。

剛剛異的态度還算好,被他壓着給別人道歉也沒翻臉,就是面對沃爾德的時候,異額角的青筋隐隐浮現,時沅就當做沒看見,他先動手打人,給別人道歉也是應該的,沃爾德又不是那些對他們動殺心的獸人。

關了燈時沅躺在自己床上,用被子裹緊了,背對着異閉上眼睛,想要逃避今天的事情,然而腦海裏思緒萬千,根本就睡不着。

————

順着地圖給出來的方向,時沅朝能源點多的地方走去,轉過拐角,就看到一大堆已經挖出來的礦石放在那裏,他直接走了過去,繼續尋找礦石,看到沿路上出現藍色小圓點,就停下來挖,一塊兩塊礦石也算是收獲。

自從那天後,兩人就沒怎麽說過話,下了礦之後,異再也沒有出現在時沅眼前,也不知道他在哪裏躲的,總是在時沅尋找礦石的時候,把挖出來的礦石放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不過時沅都沒取。

找了處能源點顯示比較多的地方,時沅左右看看沒人,就把采集器取了出來,站在外面等着采集器把那些礦石挖出來。

半個小時後,時沅把箱子裏二十幾塊礦石取了出來,順手就收集了,現在他已經有二十六萬能源點了,再過段時間攢到一百萬就可以回家了。

想到這裏,時沅停下了手裏的活,走之前還得把異安頓好,不然,他不放心。

盡管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可他依舊狠不下心來不管異,那個小崽子畢竟陪了他這麽久,對他也很好,這時沅知道,上次被象族追殺也是因為對方罵了他異才動手,從廢棄星球一路走來,異對他的維護他都看在眼裏。

至于異的心思,時沅下意識想要回避,他不屬于這個世界,要回去的。

暗暗嘆口氣,時沅這幾天一直打不起精神來幹活,就是在愁這些事情。

那些礦石時沅不要,那是異的,他走之後異也要生活,他自己也有空間,可以放在那裏帶出去,以後起碼衣食無憂。

三天了,那個小崽子都沒露面,不論是吃飯還是睡覺,都沒有回到種植園裏,時沅不知道他吃什麽喝什麽,每次想問他讓他過來的時候又猶豫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異。

現在想想,之前經常被摟摟抱抱的,他卻一點都沒察覺到異的情感,真是遲鈍啊,時沅收起采集器,表情懊惱,要是早點發現也不至于成現在這樣,至于早點發現要怎麽做,其實他心裏清楚,自己還是不知道怎麽辦。

時沅手指在地圖上劃來劃去,明顯是在走神,難道是要回應他嗎,手指猛地頓住,腦海裏浮現出那天異出現在通道時,望着他眼神裏那種毫不掩飾的情愫,他那時候還以為是錯覺,卻莫名的心如擂鼓,慌亂中移開了視線。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時沅用力搓搓臉,他是要回家的,重新打起精神,看着地圖上的指示,在迷宮一般的礦洞裏尋找下一處地方挖礦。

兩天後。

時沅終于給異發了個消息,問他在哪裏,這都五天了,異沒有從背包裏取過水和食物,沒吃沒喝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好,身上的鱗片有沒有蔓延。

等了幾分鐘,異像是猶豫了一下才回了消息,說他就在附近。

在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異的身影,于是時沅讓他過來,沒有收到回複,因為沒幾分鐘,他就看見了異出現在前方的道路岔口處。

兩人遠遠對視着,良久,時沅才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心翼翼的靠近,異總是淡漠的看着一切,什麽都沒放在眼裏,冷漠又透着張狂,卻在這時候低順了眉眼,不敢再惹時沅生氣,高高大大的個子在時沅面前看着可憐巴巴的。

他從自己的空間中取出來一大堆礦石,獻寶似的堆在時沅腳下,都已經劈開了,露出瑩白的溫潤光芒,方便時沅更快的收集。

“給你,”異站起來依舊離時沅有幾步距離,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貼着他。

差點沒地方落腳,地上的礦石數量太多,像是前幾天異堆在路上的總和,時沅低頭看了一會兒,點開地圖把這些礦石裏的能量都收集了。

看雌性收了那些礦石,異緊抿的薄唇放松了些,雌性主動給他發了消息,是不是原諒他了。

小心的看向時沅,異心想,雌性喜歡能量礦石,他要多找些來,全都給雌性。

記下了收集到的數字,時沅擡頭看異,小崽子眼裏的忐忑不安全都收入眼底,暗暗嘆口氣,盡量忽略掉這些,開口問他:“渴不渴?”

說着就從背包裏取出了水瓶遞過去,看他喝了幾口,說:“幾天沒吃飯了,還不進去。”

時沅先進了種植園裏,幾分鐘後,異才進來,眼巴巴看着時沅,被抛棄的狗崽子一樣的眼神,時沅心裏一顫,移開了視線。

“吃吧,”時沅把砂鍋端過來,從背包裏取出早上炒的菜,異坐在他對面,明顯比以前拘束了很多,生怕再惹時沅生氣,不過還是像往常一樣幫他舀好湯吹涼再遞過來。

時沅沒說什麽,不過倒是沒浪費他的心意,一碗湯喝的幹幹淨淨,擡起眼皮就看見異還望着他,冰山臉都因為濕漉漉的可憐眼神變得不再那麽冷,在時沅眼裏,簡直是要命的萌,心再顫了顫。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時沅不再去看他,只說吃飯吧,就先開動了,這幾天他實際上也沒怎麽好好吃飯,現在聞到飯菜的香味也餓了。

實際上異很久都可以不吃不喝,靠着能量就可以存活下來,可雌性關心他惦記着他,讓他進來吃飯,意識到雌性依舊沒有抛棄他,異沉悶了幾天的心終于輕松起來,吃完飯他要去找更多的礦石給雌性。

時沅打算去洗碗,被異搶先做了,時沅習慣性的坐在小凳子上看着他洗碗,開口問道:“你身上的鱗片怎麽樣了?”

異手底下的動作不停,低聲說:“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時沅點頭,兩人之間再沒有什麽話說,他從凳子上起來,進了閣樓裏,也快到睡覺時間了,今天就不出去了。

本來以為異洗完碗就會進來,沒想到他站在門口說自己出去找礦石,直接就閃身走了,時沅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皺着眉重重躺回床上,算了不管他,這樣想着,卻翻來覆去直到深夜才睡着。

從種植園裏出來的異,閉上眼睛感應周圍的能量波動,身上的鱗片又崩裂了,崩裂之後又在迅速重組,這樣往複循環,整個過程中他身上血淋淋一片,血肉翻卷,在見到雌性之前,他就遮掩住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種植園裏他不能待,不想讓雌性發現他身上的情況。

第二天醒來後,時沅也沒看到異,直到下午,異帶着一大堆礦石過來給他,然後進了種植園吃了頓飯,洗完碗又出去了,時沅沒辦法,也不好開口讓他留下,兩人就這樣每天見一面,吃頓飯就分開,一直到出了礦洞。

跟在時沅後面回了房間,異站在門口,停留了一會轉身朝外走,時沅無奈,只好開口喊住他,不知道他又要去哪裏。

“你去哪兒?”時沅問道。

薄唇動了動,異停頓了一下才說:“去礦洞。”

下礦是分批進行的,來礦星的獸人很多,所以異完全可以跟着另一批去礦洞,只要給領頭的說一聲就好,有些急于離開的獸人會這樣做,很常見。

頭疼的時沅伸手在眉心揉了揉,一臉的疲憊,“你就不累?”

“進來睡覺休息,”時沅看着異,一錘定音,這麽多天他都不知道小崽子在哪裏将就的睡,吃飯也是一天一頓,他身體現在又處于特殊期,實在是不放心他這麽胡來。

看異還站在門口沒動,時沅幹脆下床,把人拉進來,直接把門上了鎖,指着床說:“去,躺上去,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時沅的态度幾乎可以稱得上專橫,肆意指揮着他,不過異從不覺得雌性這樣做有問題,乖乖按照指揮躺到床上,他确實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一些,異按照時沅的指揮乖乖吃飯睡覺,時沅因為知道了異的心思,也不好跟他像以前一樣親近,只問了他鱗片的情況,并沒有看,異松了口氣。

他身上鱗片的新舊交替越來越快,對能量的渴望也越來越大,每天晚上都要趁雌性睡着把染血的床單洗幹淨再鋪上去,然後在房間的角落裏站着休息一夜,時不時睜開眼看看睡着的雌性,等雌性快醒來的時候裝着剛起來的樣子再坐在床邊。

終于到了下礦的時候,異在确定了雌性周圍的安全後,朝地底深處走去,一路走一路吸收能量,整整十天都沒有出來。

時沅面無表情的在礦洞裏找異,給他發消息都好幾天了也沒有回複,如果不是宿主和第二權限擁有者之間的聯系讓他确定異還活着,時沅只怕早就坐不住了。

忽然想到那次在遠古森林裏,異受傷的時候,系統被屏蔽了,檢測不到他的情況,時沅心裏一驚,後背全是冷汗,不會在地底也是被屏蔽了,才沒有接收到異的生命值波動吧。

“異——!”意識到這一點,時沅徹底急了,大聲呼喊着,他太過于依賴系統了,甚至連系統告訴過他的,獸人世界的不确定性很大都給忘記了,覺得只要系統沒有生命值下降的警告異就是安全的。

在礦洞裏奔跑起來,時沅着急的邊跑邊喊,今天也到了出去的日子,一開始路上還碰到往出走的獸人,到後面順着七扭八拐的路線越走越深,越走越深,甚至連石壁上的燈都沒有了,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等到時沅發現周圍環境的不對,他已經跑進未知通道裏很遠了,停下腳步,時沅咽了口口水,黑夜總是讓人不安的,他打開了系統燈光,在周圍亮起一小片光。

系統免費提供的光很微小,時沅在商城買了強力探照燈,打開後整個通道都被照的亮了起來。

這裏的通道像是剛挖出來的,挖的亂七八糟,還有深深的爪痕,也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獸人在這裏亂挖一通,不過體型應該挺大的,因為這個通道比外面的那些還要寬還要高。

應該不在這裏,時沅舉起探照燈往前方照了照,前面幾百米處遠已經到頭了,于是他轉身朝外走去,腳步匆匆,想趕緊找到異。

随便進了個通道,跟剛剛的很像,石壁上全是深深的爪痕,通道也是又寬又高,最高處像是被撞出來的,石塊還在往下散落,時沅退了出來,裏面太危險了,最高處能有十幾米高,寬也将近七八米,這個獸人的獸型十分龐大了。

對未知的巨獸總是有着某種天性上的畏懼,時沅警惕起來,準備一有不對就閃進種植園裏,他喊異的聲音小了些,避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隐隐的,他聽見一聲奇怪的長吟,斷斷續續從地底深處傳來,那種吟聲似乎穿透了靈魂,帶着不可言說的威壓感,直叫靈魂也在顫抖。

“系統,你聽到了嗎?”時沅在腦海裏敲系統,沒找到異他真的不想出去,于是咬牙一個通道一個通道的找過去。

【沒有任何異樣,宿主】

直震靈魂的悠遠長吟又響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空氣甚至都在波動,時沅看着眼前的空間扭曲了一下才正常起來,奇怪的長吟聲越來越霸道,有種沖破雲霄直上九天的架勢。

【警告,頂級獸人出現】

【警告,頂級獸人出現】

腦海裏的刺耳警報聲響起,聽得時沅頭疼,這種情況下,時沅都能感覺到周圍的變化,以為自己可能要難受起來,實際上除了腦海裏的刺耳聲音讓他頭疼之外,再沒有別的反應。

“頂級獸人?”時沅讓系統關掉了警報,猶豫着是繼續深入還是往出走,那個綿綿不絕的響聲是從深處傳來的。

【之前被屏蔽,檢測到頂級獸人情況不穩定】

【建議宿主撤離】

時沅急匆匆朝裏跑去,聽見系統的好心提醒,說了個謝謝,并沒有采納它的意見,異還沒找到,他不能走,他有系統有種植園,有危險随時可以躲進去,所以,他要去找異,帶着他出來,小崽子才十八歲,生命還很長,可不能留在這個礦星。

一個礦洞一個礦洞找過去,時沅無比感謝當初系統送給他的強化劑,讓他速度能夠這麽快,越跑越深了,黑漆漆的通道裏只有他一個人,喘着氣喊着異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時沅的心漸漸沉下來。

那個獸人的動靜越來越大,地底在顫動,無數的石塊松動滾落,礦星上所有人都聽到感受到了這個動靜,地底挖礦的獸人慌忙往出跑,萬一被壓在地下沒人救就慘了,而時沅還在曲曲折折的通道深處找異。

【宿主!】

時沅在系統刺耳的電子音中避開了頭頂墜落的大石塊,他停下腳步,惶惶無措的看着周圍,他找不到異。

小崽子是不是出事了,他還有那麽多叮囑他的話沒說,怎麽就找不到他了,背包裏異給他的礦石收集後,他都好好的給他保存着,到他離開的時候打算還給異,讓他能衣食無憂的生活下去。

地底的震動越來越強烈,時沅撐着石壁才站穩,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沒有了血色。

【宿主,建議撤離】

系統再次說道,時沅望了望周圍,除了探照燈的光,再沒有其他光亮,也聽不見異的回應,他終于往出走,拖着沉重的腳步,在系統的提醒下避開砸落的石塊。

他不能死,還要回家,時沅走出去一陣後,勉強打起了精神,腳步擡起來,就在這時,身後的石壁劇烈晃動着,碎石塊不斷滾落,時沅回頭一看,立刻跑了起來,要是再不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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