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住
第 5 章 同住
病房內，在姜梓昙和醫生一起離開後陶意彤打開了隊內頻道。
[隊長！您沒事吧？]這次的通訊是陶意彤單獨向小魚發起的，小魚一看大晚上隊長的定位地點在醫院，心髒都慢跳了兩拍。
“沒事，就是摔了一下。”如果不是正好壓到了舊傷的傷口，她不至于把姜梓昙吓得給自己送醫院來了，陶意彤将自己那病號服衣擺掀了起來，露出雪白的腰腹。
那隐隐約約馬甲線格外性感，與嬌嬌柔柔的臉蛋不同，陶意彤那隐藏在衣服下的身體很有“力量”感。
就這麽看上去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陶意彤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确定暫時不會有人過來後她從自己左側的腰腹上撕下了一塊比巴掌還要大的假皮。
那能和真皮融為一體的假皮來源于某種異獸，在這個時代那些奇珍異獸已經寥寥無幾，這種材料特事局裏一共也沒多少，它不但能夠隐藏傷疤，最重要的是可以修複一些不易愈合的傷，一般的儀器是完全檢測不出來的。
陶意彤揭開假皮之後，下面露出了一道猙獰可怖的傷，那傷口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傷的，一指多長，非常深，傷口周圍的血肉顏色不大正常，在假皮被揭下來之後傷口開始隐隐的往外滲血。
之前在小區裏救下姜梓昙的時候她就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在家裏摔下來的時候又壓到了傷口，陶意彤取出了一小罐沒有任何标簽的綠色藥膏，她挖出了一半的量塗在傷口上，這藥抹上去有些刺激，她疼的龇牙咧嘴。
“小魚，你已經回到了海市對吧？”
[對，您需要我做什麽？]
“今天我在姜家發現了一些不正常的現象，姜梓昙身上有一種非常吸引那些鬼怪異魔的味道……包括我。”
[什麽？吸引您？]
“……我記得我說的應該是味道。”陶意彤感覺小魚的語氣裏充滿了揶揄。
[嗯嗯嗯，味道，很香的味道？]
“嗯，今天晚上姜梓昙遭遇了兩次襲擊，應該都是沖她血肉的香味來的。”
小魚回憶了一下，她很早以前就認識姜梓昙了，曾經也見過好幾面，但是并沒有聞到過隊長說的香味，也許是隊長以及那些鬼怪異魔的嗅覺和人類不一樣吧？
“對于食人魔來說，她絕對是珍馐美味級的食物，像那種已經吃了這麽多人的怪物已經不會有人性了，我覺得它不可能放過姜梓昙，既然食人魔和姜家有勾結，那它不可能不知道姜梓昙的特異之處。”
“所以……小魚，你說姜梓昙會不會就是它圈養的食物？”陶意彤躺在病床的時候想了很多，這才一個晚上姜梓昙就遇到了兩次普通人這輩子都可能碰不到一次的超自然事件，由此可見她的吸引力并不單單針對自己。
那麽在碰到自己之前的二十幾年姜梓昙是怎麽活下來的？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在此之前有人或者別的東西在庇護她，讓其他怪物不敢下手。
但既然如此，為什麽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她又遭到了襲擊？
無論是醫院的病房內還是隊伍內部的通訊頻道，一時間都陷入了寂靜，只剩下她們二人的呼吸聲。
[隊長，姜梓昙會不會是那邊為了試探我們放出來餌？]特事局之前的眼線全部失聯了，敵人肯定猜到他們安排了新人進來，可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新暗樁的話，或許就會選擇引蛇出洞。
他們拿人命不當一回事，可特事局不能，在這點上特事局就有些被動。
“我就是有些擔心這個。”雖然有風險，但她也得保護姜梓昙的安全，保險起見她打算借助一下外力，“我沒辦法時刻保護她，所以我想向你借一只小寵物，我記得那些小家夥能在黑夜中布置遮掩人類氣息的屏障？”
[對，我這會派阿福過去，您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它就好。]
[順便再讓阿福給您帶一點物資吧，您這些天在姜家肯定吃不好，我之前都不知道姜家竟然是這樣的一群人……]嗚嗚嗚，她的隊長這些日子過得真苦，吃都吃不飽，怎麽好好養傷啊？
“不用送物資過來，我剛傍上了一張短期飯票，暫時不用擔心餓肚子的事情了。”而且還是吸兩口就能有效果腹的人形飯票！
[是姜梓昙？]
“是她。”
[有她照顧您我就放心了。]
[不過關于您的身世問題……老檀監聽到了姜向祿和趙錦慧的一些對話，我們覺得非常可疑，現在就轉給您。]
“好。”陶意彤正準備接收消息，但是她聽到了病房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姜梓昙回來了，我們下次再聯系。”
[是。]
姜梓昙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臉色不那麽難看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她看到妹妹躺在病床上安靜乖巧的看向自己，心中的不安似乎也平複了一些。
“醫生說你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有些營養不良和貧血，現在不早了你就先休息一會兒，明天我再讓人接你回去。”姜梓昙坐在病床邊輕聲囑咐道。
“我沒什麽事，不過現在太晚了，姐姐你要不要在陪護床上休息一下？”陶意彤還是比較希望姜梓昙盡可能待在自己身邊，這樣方便她保護。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直接找護士就行。”姜梓昙将她蹭亂的劉海整理了一下。
“好。”陶意彤聽見窗戶外面有輕微的動靜，看來小魚安排的阿福已經到了，有那小家夥跟着她也放心一些。
姜梓昙離開之前幫陶意彤關上了燈，病房中立刻暗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後陶意彤從病床上下來打開了窗戶，一只又黑又胖乎的小家夥擠了進來。
“你叫阿福？”
這小家夥是一只胖乎乎的蝙蝠，看起來被小魚養的很不錯，就是有些營養過剩的感覺。
小家夥點了點頭。
“剛剛出去的那個人類你記住了嗎？之後你幫我保護一下她。”陶意彤劃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血喂到小蝙蝠的口中，這樣她就可以與小家夥建立臨時的聯系，如果有什麽危機情況它能立刻通知到自己。
小蝙蝠拍了拍翅膀示意陶意彤自己知道了，然後又通過開着的窗戶飛入黑夜中，化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
陶意彤關上了窗戶後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到淩晨4點了，也不知道姜梓昙還需要忙什麽，普通人可經不住這麽熬夜，明天她還要上班吧？這姜總也不是好當的啊，不過自己也很苦，她倆同病相憐。
不過自己在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就能申請退休了，而她當這個姜總不知道啥時候才是個頭，相比較而言還是她更慘一點。
從姜梓昙身上獲得莫名安慰感的陶意彤坐在病床上接收小魚轉來的錄音。
[老姜，你快想辦法勸勸爸，為什麽非要讓那丫頭住家裏面？咱家那麽多房子，讓她去住哪不比住家裏強？]
[爸決定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勸動的，你再等一等，他老人家會安排好的。]
[等一等等一等，你除了會說這話還會幹什麽？有本事你陪我在家裏一起熬着啊！她一回來你就天天去子公司出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邊養了人！你最好趕緊做好你爸的思想工作，不然我就把你養情人的事情捅到我那幾個叔叔面前！]
[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你忘了高先生當年說的話了嗎！忘了我在懷她的時候好幾次差點死了嗎！我現在走樓梯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下來摔死了！當時高先生還說那對夫妻身上有福氣可以扛一扛，結果才4年他們就死于非命了！我們又能撐多久？]
[……行了，我去和爸談談。]
夫妻二人的對話以姜向祿的妥協作結尾。
雖然只有短短幾句話，可陶意彤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睡意一掃而空。
他們什麽意思？
當年？高先生？他們很早之前就知道孩子抱錯了？甚至還清楚養父養母的底細？！
那高先生是誰？孫姨口中的那個算命先生？他和食人魔有關系嗎？
姜家的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越查下去謎團就越多，當年她和姜梓昙被抱錯的事情似乎也有隐情，陶意彤睜着眼睛盤算着接下來的調查方向，直到遠方的天際泛起白光，危險的黑夜過去後她才眯了一會兒，但是還沒過多久，她就被外面細微的聲音給吵醒了。
尤其那聲音中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陶意彤瞬間清醒過來，眼中沒有一絲剛睡醒的朦胧。
門外似乎是姜梓昙在打電話，她努力壓低聲音不想吵到病房裏的人，但她沒想到病房裏那人的耳朵這麽靈。
“我就說她是個災星！這才回來幾天？就差點連累到你了！”
“我們就不應該聽你爺爺的話讓她住在家裏！還好你沒受傷，繼續讓她住着的話家裏的人都會倒黴！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不管你爺爺說什麽我都得把她送出去！”趙錦慧在得知昨天晚上的意外後反應就有些激烈，仿佛下一秒親生女兒就能把她克死。
姜梓昙已經解釋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注定和養母說不通，她一晚上沒睡，如今精神不算太好，索性放棄了繼續争辯。
她應付着挂了電話，推門進病房的時候看見陶意彤已經醒了。
姜梓昙帶着一絲溫和的笑容，不過眼底的疲憊藏也藏不住，她本來打算讓助理來送飯的，不過正好今天早上她也約了醫生，就沒有麻煩助理了，“我帶了些早餐過來，吃完我就送你回家。”
那粥的味道很香，從包裝上來看應該是某個餐廳的，不過對陶意彤來說這粥的味道再香也不如姜梓昙，真希望能把需要保護的充電寶揣懷裏，天天帶在身邊。
陶意彤手中的勺子一頓，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姜梓昙不會又要一個星期之後才回來吧？
“姐姐你下次什麽時候回家？”
“每周末我都會回來。”姜梓昙見自己剛說完妹妹神色中的光就暗淡下來，如同被丢棄的小動物一樣。
姜梓昙想到電話中養母恨不得把人趕出去的态度，這時候真的适合把妹妹送回去嗎？在那樣的家裏待着，遲早有一天會被壓抑出心理問題吧？她的神色愈發憐惜，下意識問道：“不介意的話，你願意住到我那裏嗎？”
妹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生機勃勃的模樣很有感染力，姜梓昙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昨天晚上的陰霾似乎都散去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