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等待
第 31 章 等待
如果姜梓昙知道自己好心養着的沒血緣關系的妹妹每天都對她饞的流口水，還恨不得咬一口……陶意彤想她應該會被當成變态趕出家門吧？
“咳咳，夢、夢都是相反的！對，都是相反的！我怎麽可能吃人？”陶意彤字正腔圓的解釋道，饞歸饞，但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吃人！
語調忽然上揚的陶意彤多少帶了一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姜梓昙原本沒有把夢裏發生的事情聯系到陶意彤身上，但現在倒是有些懷疑了。
以至于姜梓昙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剛剛說的話，她是哪一句說中了？
無論是變成怪物還是吃人，聽起來都很驚悚。
“你……”黑夜中，姜梓昙擡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陶意彤的臉，她能感覺到陶意彤的緊張，對方僵硬的坐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仿佛自己再說點什麽的話，她就能當場逃走。
乖巧、無害，最多再加上點兒古靈精怪，這是姜梓昙這些天對妹妹的所有印象總結，說實話，雖然她發現了對方身上的異常，可至少陶意彤在自己面前并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危險性。
甚至不顧危險的救自己是真，每夜在自己做噩夢時的默默陪伴也是真，無論陶意彤有什麽目的，至少她對自己都是善意的，誰都可以懼怕她，但自己不應該。
每個人都會有不願意告訴他人的秘密，貿然追問人家的秘密，只會将警惕心強的人越推越遠，扪心自問，她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哇，那個姐姐好漂亮，小鹿們都喜歡她！”稚嫩的童聲在不遠處響起。
方秘書聽到小外甥女的聲音後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感覺快要被鹿群擡走的不是姜總嗎？！
是啊，這群鹿都很喜歡姐姐呢，尤其是這只白的，在別的游客面前裝高冷，轉個頭就貼着姐姐的手蹭來蹭去，呵！
陶意彤雖然已經料到自己在動物園可能會不受歡迎，但是她沒想到姐姐會那麽受歡迎！
“去去去，你們找自己對象去！”陶意彤鑽進鹿群把那些讨厭的小家夥們全部趕走，不是讨厭自己嘛？那就別湊上來了！
來的時候她特意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完美的收斂起來，省得饕餮的氣息吓到動物園裏的動物，但這些生靈的本能還是會遠離自己，她已經習慣了，只是為什麽這群鹿會和自己搶人？
“噗嗤……”
發出笑聲的不是姜梓昙，雖然她也露出了笑容，但是為了彤彤的面子考慮她沒有笑出聲，笑出來的是旁邊的飼養員。
“咳咳，咱們鹿苑裏的鹿可靈性了，尤其是這只白的，特別聰明，就是平時不怎麽親人，今天可真特殊，大概是這位女士太招小家夥們的喜歡了。”飼養員努力用語言藝術掩蓋自己剛剛不小心笑出來的尴尬。
飼養員還有後半段話沒說，除了這只白色的鹿外，其他的鹿也很聰明，只要游客拿着幹草進來，它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吃到游客手中的草，而拿着草料袋進來，但是被所有鹿嫌棄的也就這位獨一份兒了。
這兩位好像還是情侶？哈，特殊的人都碰到一塊兒了。
“是啊，姐姐太招這些家夥們喜歡了。”陶意彤狠狠瞪了一眼鹿群，小家夥們屈服于她的脅迫，無奈慢騰騰的遠離，除了那只非常特殊的白鹿。
它和其他鹿不一樣，沒有因為自己的靠近而遠離，但它對自己的讨厭也毫不掩飾，陶意彤站在姜梓昙的左邊，那只鹿就在姜梓昙右手邊求摸，她站在姜梓昙的右邊，鹿就會随之繞到另一邊蹭姜梓昙的手。
反正就和她以姜梓昙為中心轉圈圈，陶意彤又不可能真的和一只鹿一般見識，只能幹瞪眼。
姜梓昙從裝着草料的紙袋中拿出兩根幹草喂這頭漂亮的白鹿，鹿優雅的咀嚼着，就像是神話傳說中哪位仙人座下的坐騎。
“你也試試。”姜梓昙拍了拍陶意彤環着自己胳膊的手，好不容易有一只願意留在她們旁邊的鹿，得抓緊機會讓彤彤體驗一下喂鹿的樂趣。
“我遞過去的它可不會吃嘞。”陶意彤撇撇嘴，幾乎已經看到了結果。
別說喂了，它肯定都不樂意自己靠近。
陶意彤往前走一步，那只白色的鹿就往姜梓昙身後繞，一點面子都不給。
姜梓昙想了想，她握着陶意彤的手，帶着她将草料喂到這只鹿的嘴邊，這只鹿盯了她們一會兒，說它有靈性，它好像還真的在審視？
過了一會兒，這只鹿終于走上前一步咬住了幹草咀嚼起來。
陶意彤輕哼了一聲，不過她的嘴角還是帶着一抹笑容的，姜梓昙就知道女朋友心情不錯。
“嘶……這只鹿是不是就是那篇規則怪談裏的白鹿？”忽然，陶意彤聽到不遠處的游客中有人竊竊私語。
“我聽說那篇規則怪談就是以醜山動物園為背景寫的吧？我剛剛也聽飼養員說這頭白鹿從不親近人，今天還是頭一回跟着人走，看看看！它真的低頭了讓人摸了！”
“天吶，這是不是規則怪談裏面寫的一條？”
說這話的是幾個年輕的女生，她們一驚一乍的交談內容倒是讓陶意彤想起了自己昨天看到的規則怪談。
【鹿苑裏有一只白鹿，它不會親近人，但它如果向你低下頭，那麽請注意，如果你在動物園的其他地方看到了這頭鹿，務必立刻尋找挂着藍色身份牌的工作人員。】這是規則怪談中的一條。
這可不巧了嗎，眼前這一幕還正好和這條怪談中的前半段匹配上了。
但陶意彤并沒有擔心，只是巧合而已，既然姐姐那麽招這些鹿的稀罕，這只白鹿也肯定會湊上來，畢竟她知道姐姐有多誘人，這個特質吸引到其他生物也是正常的事情。
“姜總。”
就在陶意彤只能逮着這一只鹿喂的時候，方秘書帶着她的小外甥女過來打了個招呼。
“兩位姐姐好！”小朋友的嘴特別甜，陶意彤被這些鹿氣出來的怨氣消了不少，她從姐姐的口袋裏摸出一塊糖遞給方秘書家的小外甥女。
“小朋友好，來，姐姐給你糖吃。”陶意彤将糖果塞到小孩兒的手心。
小朋友看了一眼小姨，方秘書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收下吧，要記得說謝謝。”
“謝謝漂亮姐姐！”又多加了一個形容詞，陶意彤笑得合不攏嘴。
姜梓昙和方秘書寒暄了兩句，陶意彤袋子中的幹草也已經喂完了，她們接下來還有往裏面走的計劃，而方秘書準備帶着小孩在這多玩一會兒，姜梓昙也知道自己這個上司在這兒可能會給下屬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壓力，于是她們就此分別。
頗讓人覺得有些驚奇的是那只優雅的白鹿依然不緊不慢的跟在姜梓昙身側，它不鬧騰，也不像其他鹿見到吃的就往人家身上湊，而是在姜梓昙身邊保持着一個人類擡手就能摸到自己頭的距離。
它一直将兩人送到門口鹿苑出口才停下，就像是人類在送別自己的友人一樣。
在出口處，姜梓昙覺得這頭鹿有點奇怪，但她說不出是哪裏奇怪。
她擡手摸了摸鹿頭，鹿也溫順的讓她摸，這是其他游客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別人要是想摸的話它要麽就是不耐煩的扭開頭，要麽就是送人家一蹄子。
飼養員在遠處啧啧稱奇。
“我們走了。”姜梓昙對它道。
鹿沒有回應她，但溫馴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待兩個人走出很遠，它也沒從出口處離開。
陶意彤微微蹙起眉，有靈性的動物不少，但靈性到有些邪乎的可不多，這只鹿的行為有點怪異，再加上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一篇規則怪談的影響，陶意彤總覺得這頭鹿的身上多了一絲邪氣。
當然，這不是力量或氣息上的邪，她只是覺得這頭鹿做出的行為頗有種盯上了姜梓昙的感覺。
有太多的邪祟鬼怪盯上過姐姐，陶意彤的心理陰影辣麽大，如今這頭鹿的行為讓她的ptsd犯了。
“快走吧，這頭鹿怎麽一直盯着你呢，昨天我就不該看那個規則怪談。”陶意彤快步拉着姜梓昙離開，直至看不到鹿苑為止。
“規則怪談？有什麽問題嗎？”姜梓昙沒将那篇文章和剛剛的鹿聯系在一起。
在那些器具的正中間好像有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味道也是從那裏散發出來，鄰居小姐姐走近兩步用手機的光照了一下，眼前的一幕吓得她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具被啃食大半的人類屍體，一邊的胳膊還帶着腐肉，另一邊的胳膊就只剩一下骨頭，它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兩處黑洞，它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似乎還帶着生前的恐懼。
鄰居小姐姐在驚恐中尖叫出聲，但是她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兇手可能還在現場。
天花板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睜開，在她沒有防備的一剎那它沖了出去，然而在它即将碰到對方的時候兩道綠色的影子沖了過來撞了它一下，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也稍稍拖了一下它的速度。
鄰居聽見了身後的動靜，回頭的剎那卻忽然失去了意識。
同時兇手如同抛物線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旁邊的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