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勇敢地去吻他

第27章 第 27 章 勇敢地去吻他

童夏頓一下, 擡頭看他,眸子裏挂着三分恰到好處的疑惑:“什麽?”

陳政澤聽了三下心跳聲,耐心重複, “我說, 要不要做我——”

不知是不是天意,出現了倆攪局者。

賀淮新先顏辭一步闖進客廳,興奮道:“我回來了,操,外面真熱, 皮膚都給我曬紅了。”

察覺到陳政澤那冷的凍人的目光, 賀淮新倏地打了個冷顫, 下意識往後退兩步, “怎麽了?”

後進來的顏辭也感覺到客廳不詭異的氛圍, 跟着問了句:“怎麽這麽安靜?”

陳政澤閉閉眼,下颌線緊繃了下,剛剛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悉數退下,他從兜裏掏根煙, 咬着點煙, 又是那副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地模樣。

身體站的也沒剛剛直,半靠着沙發扶手,吐出的白煙模糊了他的五官,剛剛那兩句話,仿佛不是從他嘴裏出來的一般。

談戀愛嗎?

我說,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童夏垂着眼,一字一字重複他的話。

客廳的白熾燈亮的刺眼,她有些恍惚,陳政澤這樣的天子驕子, 怎麽可能主動表白女生。

所以她在聽清楚了他話的前提下,依舊問他什麽。

五髒肺腑裏像是灌滿了烈酒,讓人瘋狂,也讓人清醒地痛着。

“夏夏。”顏辭喊她。

Advertisement

“哦,我們倆白天沒出去,睡了會兒,剛睡醒。”

“睡了會兒……啊。”顏辭故意拖着音調說。

“怎麽現在回來了?”陳政澤不悅的眼神掃向賀淮新。

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賀淮新一眼瞧出陳政澤不對勁兒,他進門前,這倆人一定發生了點什麽,他賤兮兮地說:“事情都辦完了就提前回來了,怎麽?打擾你倆休息啦?”

陳政澤睨他一眼。

賀淮新走過去,繼續犯賤,壓着聲音往下看了一眼說:“剛剛和人姑娘幹嘛呢?”

陳政澤呼出口煙霧,夾煙的手慢慢擡起,抓了抓賀淮新那頭土了吧唧的紅毛,煙灰撲簌簌地往他頭頂落,空氣裏瞬間彌漫着淡淡的燒焦味,他勾唇笑笑,神情不似剛剛那樣陰沉,“幹什麽你管得着。”

賀淮新頭皮一熱,明白陳政澤又在他頭上使壞了,他亂吼,“陳政澤你大爺,老子剛洗的頭。”

陳政澤夾着煙的手順着他的頭發往下,煙頭挨着他的劉海,幾根紅色碎發被燙落在地板上。

“劉海太長了,都擋視線了。”陳政澤幸災樂禍。

顏辭拿着雞毛撣子撲上來,“陳政澤你敢燒賀淮新的頭發,我給你拼了!”

陳政澤按着顏辭的頭頂,把她定在距自己一米遠的地方,雞毛毯子随着她的手臂亂揮,他慢悠悠地抽着煙,“火氣還挺大,你平時不是挺讨厭他?”

雞毛撣子不小心怼到陳政澤手臂處,那塊上午打完針就腫了,他微皺眉頭,“下死手啊?”

童夏過去,拿掉顏辭手裏的雞毛撣子,“他被小狗抓了,打了狂犬疫苗,胳膊有點腫。”

顏辭甩開陳政澤的手,氣的臉鼓鼓的,小河豚似的,“夏夏,也就你能忍受陳政澤這狗脾氣,實在不行,你收了他吧。”

童夏幹笑兩聲,轉移話題,“我有點餓,要一塊去吃完飯嗎?”

顏辭:“咱開車去山上吃烤肉吧,你們這兒的紙溪山莊是我一個叔叔開的,他們那兒今天有篝火晚會,我想去玩。”

“可以啊。”童夏答應。

顏辭興奮地跳起來,“那你等我,我上去換套衣服。”

童夏點頭,“好。”

一直注視着童夏的陳政澤斂了斂眼尾,這姑娘,一個人待着的時候看着挺安靜,但和顏辭一對比,就顯得缺少活力了,那雙清澈的眼睛裏……總時不時地爬出些淡淡的憂愁和失落。

晚上六點,四人一塊驅車去紙溪山莊,夕陽如奔流而下的金色瀑布,垂挂在天邊。

童夏目睹絢麗晃眼的夕陽從天邊一點點消失,之後是逐漸濃的黑夜,車窗落下來,山裏的涼風吹過來,讓人心曠神怡,她依靠一點車玻璃,看着外面,不由自主地想到陳政澤下午說的那句話。

餘光偷看他一眼,這人正橫着手機懶懶地打游戲,身上沒半分下午表白時的正經樣兒,童夏低低嘆口氣,心中隐現一絲絲後悔。

車子再往裏走些,零星幾盞煙花飛向天空,噼裏啪啦響了幾下。

陳政澤有了些動靜,偏頭往外車窗外看去,直到煙花全部落下,他才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

随後按滅提示游戲輸掉的屏幕,身體往下滑了些,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童夏能感覺到,他心情不似那幾盞煙花出現前。

山莊很大,寂靜也喧鬧,游客住着的那一帶熱鬧非凡,往四周走,又清冷寂靜。

顏辭拽着童夏在人少的大草地上撒野,陳政澤咬着根狗尾草,盤腿坐着,融在黑夜裏,遠處又在放煙花了。

賀淮新和顏辭打鬧,童夏不好意思在那裏當電燈泡,于是過去找陳政澤,他正拿手機記錄天邊的煙花,見她過去,他鏡頭一轉,對準她。

童夏茫然兩秒,随機彎唇笑笑,對着視頻揮揮手。

“你喜歡煙花嗎?”童夏問。

陳政澤低頭翻看拍攝成果,“我媽喜歡。”

他嘴角噙着抹玩世不恭地笑,但沒掩蓋住語氣裏的失落,以及眼底裏的哀傷。

童夏總是能窺見陳政澤那鮮為人知的那面,這和衆人眼裏放蕩不羁驕傲冷淡的陳政澤截然相反。

他就這樣赤裸裸地把弱點展示給她。

默了幾秒。

陳政澤說:“我妹妹應該也喜歡看煙花。”

許是山莊的夜晚足夠寂靜,足夠黑暗,讓人生出幾絲安全感,少年才有勇氣扯開衣衫晾一晾從未愈合的傷口。

“你妹妹……什麽時候去世的啊?”童夏小心地問着。

陳政澤搓了搓臉,看着遠處嬉鬧的人群,愣神好久後,才開口回:“和我媽媽一塊走的。”

深愛的兩個人,在同一天離世,得有多疼啊。

童夏不再開口問什麽。

陳政澤撿了顆石子,用力扔出去,嗓音剎那間變的嘶啞,像是喝了許多烈酒,“都走了。”

童夏指尖用力按着小腿處的淤青,早上林意用高跟鞋踹的,可這入骨的疼痛,絲毫沒攔住嗓音裏自動滾出的話:“陳政澤,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她眼神誠懇,語氣帶着十二分的鄭重。

意志似乎脫離了童夏的控制。

陳政澤不是沒聽過這樣的話,只是,以往這樣的話總是搭配着撒嬌的語氣和輕佻的眼神。

他用力想了下,竟沒想出之前是誰說了這句話。

沉默三秒。

他擡手忽地捏住童夏的下巴,眸子裏重新聚起光芒,兩人的距離逐漸被他拉進,他唇距她三厘米的位置停住,“親我一下。”

童夏有些猝不及防,“什麽?”

“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會一直陪着我。”

童夏看不懂他眼裏翻滾的情緒,但他這驗證的方式确實特別,他知道她不擅與人纏綿的,如若她真親他一下,那真算是為他打破了原則。

原則在被偏愛的人面前,确實不值一提。

“靠,他倆幹嘛呢?”賀淮新再次莫名發問。

顏辭搖搖頭,一臉驚訝,分貝卻不低,“在親親嗎?”

童夏臉一紅,用力掙開陳政澤的手。

陳政澤呵笑一聲,坦蕩道:“騙子。”

晚上八點,篝火晚會如期舉行,幾人圍着一堆篝火談笑,唱歌,跳舞,有人訴說過去的悲哀,有人言未來的豪情壯志,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吃烤肉。

陳政澤被人簇擁着玩游戲。

童夏隔着火焰,靜靜地直視心底那尖銳的、無法寧靜的欲望。

她覺着自己像那無聲的、随風擺動的寬厚火舌,在陳政澤要靠着火取光取暖時,她伸出雙手,毫不留情地把他融入那灰白的廢墟中。

“童夏,游戲缺一個人,要不你也來玩一玩?”男生紅着臉問童夏。

“玩幾局呗,一個人坐着多沒意思。”另一個男生說。

賀淮新咬着煙,“童夏玩一局玩一局,陳政澤這頭發還等你換顏色呢。”

“哈哈哈哈。”

陳政澤被一軟妹換了發色,整天頂着頭惹眼的銀發進進出出的,這話題,在各個群裏早就炸開了。

甚至,童夏還成為了一衆女生的假想敵。

童夏看了眼陳政澤的銀發,低頭,窘迫地去摸牌。

運氣太爛,三分鐘後,她輸了第一把游戲。

一旁的陳政澤勾唇揶揄她,“撒謊的人,運氣都不太好。”

這話,似乎也有佐證,畢竟這人不碰上豬隊友能一路贏到底,且他平日确實足夠坦蕩。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有人問。

陳政澤繼續激她,“真心話可不能撒謊。”

童夏被他平白直入的三言兩語說的擡不起頭,好勝心忽地暴漲,她看着問話那人毫不猶豫地說:“大冒險。”

“哇哦,優秀。”陳政澤厚顏無恥地用牌點點童夏的手腕。

“來了,大冒險是親一下你右邊的人。”

氛圍先是安靜三秒,然後猛地炸開,大家都興奮地看後續進展。

顏辭八卦兮兮地看着童夏,不主動給她解圍,都是女孩兒,她看得出童夏對陳政澤的愛意。

在一群興奮的人群中,單手撐地,一只腿曲着,伸手拿柚子味氣泡水喝的陳政澤,就顯得松弛極了。

這人,對任何場合都那麽游刃有餘,和她如擂鼓的心跳聲所帶動的緊張迥然不同。

“友情提示,一分鐘內必須要完成大冒險哦~”

不知誰往火堆裏加了木棒,火勢變猛,火舌氣勢洶洶地往上竄。

在火舌高于童夏頭頂的下一秒,她直起身,湊近陳政澤,勇敢地去吻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