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愛.
第70章 愛.
海城位于南方, 是熱帶季風海洋氣候。京城下雪的日子裏,海城的人民還穿着短袖生活。
飛機在空中行駛了近三個小時,直到快降落的時候, 溫妤才暈暈沉沉地醒過來。
到達度假村時, 已是下午兩點。
度假村就在海邊上, 每一間套間都會有一個大陽臺,站在陽臺上就能瞧見遠處的碧水藍天。
溫妤窩在床裏補覺, 剛睡下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聞之言在自己耳邊說了些什麽, 但後面睡的太沉, 着實記不清話裏的內容。
補完覺醒來, 恰逢度假村的工作人員送來果盤和一些小吃, 瓷盤裏的茶酥口感酥脆,甜而不膩, 帶着濃厚的茶香味, 那放食物的餐盤上放着張便利貼, 上面端正有力的筆跡溫妤認得:
‘我很快回來。’
風吹過,卷起那便簽紙的一角,今日海城的天氣屬實算不上好, 太陽被雲層遮住,只有微弱的光透過那層薄紗落下,但海城的天氣變化莫測, 興許這會兒是陰天, 過會兒烏雲便會散開迎來強烈的陽光照耀。
即使離海邊隔了些距離, 但在陽臺邊上看那無邊無際的海,溫妤忍不住用手機連拍了好些照片, 心裏不禁期待着明日的陽光能燦爛些,能見着更美的景色。
溫妤大學時期有個舍友就來自于海城, 聽她說海城一年四季也就是冬季裏會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變的特別冷,過了那幾天之後,即使冬天還沒過去,人們又換上了短袖薄衣。
從京城出發時身上還披了件外套,落地海城,那件外套就被溫妤果斷收進了行李箱裏。
“在看什麽呢?”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溫妤一驚,轉身看見站在客廳裏那熟悉的人,便松口氣笑了笑。
“忙完了?”尾音雀躍,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眼裏都不禁帶上名為欣喜的光。
“嗯。”聞之言淡淡地點點頭,身上還穿着出發時那件黑色的夾克,有了這層皮膚倒是把人襯托的像個老幹部一般穩重,只不過聞之言那張清冷俊朗的臉,着實比老幹部吸引人多了。
溫妤忍不住問出聲:“你不熱?”
海城不僅不冷,近日天氣熱起來的時候,還需要打開空調解熱,例如方才聞之言去的那間會議室。
雖然度數開的不低,但他坐在主位對着風吹,專心聽他人發言時已然忘記提醒一旁的工作人員,不過身上的夾克保暖,也就沒說什麽。如今回了房間,聽溫妤的這番話才又覺得身上熱起來。
“剛才有些冷就沒太在意。”他一邊說一邊利落地将外套取下,白色的襯衫緊貼他完美的身材,瑞士進口的布料沒有起一絲褶皺,倒是将他本就矜貴的氣質展出。
“休息的還好嗎?”下飛機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溫妤的勞累,她最近的睡眠算不上好,等回京城要找個醫生給她好好看看那才行,聞之言在心裏想。
“嗯。”溫妤笑了笑,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随後她問:“我可以知道晚餐是什麽嗎?”
她特意用這樣的口吻,一手搭在面前的桌上,手掌枕着下巴,歪頭看向聞之言,星眸因為臉上微笑的表情而變成了月牙,這幅明媚的模樣入了聞之言的眼,是一道比今天的暖陽更加強烈的陽光灑進心裏。特別是她的碎發,随着那輕微的風掃過她的鼻尖,癢癢的感覺讓溫妤忍不住眨了眨眼。
“秘密。”她瞧見聞之言的喉結動了動,眸裏似乎在閃動些什麽情緒,忽然間從他喉間發出的那聲微弱的聲讓溫妤忍不住浮想。
她搖了搖頭,盡量控制住自己的這些思想,目光再次聚集之時,看見的是聞之言突然放大的臉,以及落在自己唇瓣上那淺淺的一吻。
————
被聞之言稱作是秘密的晚餐,地點就定在海邊。
臨近晚餐時間時,聞之言以去樓下見個老熟人的借口先行離開,溫妤當時還在整理頭發,加上還沒換衣服,沒聽清楚他具體要去做什麽就匆忙地答應。
夜色來臨,海邊上的燈帶被開啓,不同顏色的光芒将海邊照亮,服務生帶領着溫妤一路走,被圍起來的用餐區域裏最佳的位置周邊是蠟燭擺放的心形,兩把椅子上無人,服務生将她領到這邊便離開。
一身米白色的長袖款連衣裙,長發只有兩頰邊上的劉海被純色的發卡夾住。提了提裙擺,溫妤坐在方桌的一邊。
夜晚吹來的風風力不小,将她的長發吹拂,拍打着白嫩又無贅肉的臉頰,還好這樣的風只持續了短短幾分鐘,要不然溫妤都快覺得自己得一晚上是這幅頭發擋住臉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度假村安排的節目,一位身着黑色西裝的青年手握一把小提琴,走到那蠟燭圍成的心邊,優雅地開始了他的表演。
琴聲悠揚,純淨,似乎有種可以穿透人心的能力,琴音袅袅,将人帶入了另一番世界。
遠處的人就是這時候手拿一束正豔的玫瑰而來,他從四周圍繞的光中走來,慢慢靠近,那終于在四周的光照耀下清晰的臉,溫妤再熟悉不過。
溫妤不知道聞之言什麽時候換上的西裝,他身上的這身純白色的西裝實在是合他的身,将他的身段勾勒出,他那富貴公子的氣質盡數體現。那張清冷英俊的臉,在看見她的那刻湧上溫柔的水,眸子之中的那層薄霧終是消散,取而代之的情愫名為深情。
周圍聚集湊過來看的人不少,衆目睽睽之下,溫妤竟感到些許緊張,連身子都變的僵硬了些。
随後,那個童話故事裏的白馬王子來到她的身邊,親手奉上那束偌大的花束,花瓣紅豔的,似是她嫣紅的唇瓣。
“小魚。”在此之前準備的千言萬語,到嘴邊時卻發現沒有一句能表達當下的心境。
他心愛的人,此刻是聖潔美麗的白玫瑰,她比盛開的花朵更豔,她比那花色更美,她…
是聞之言心裏永遠盛開的玫瑰。
“我總想把自己擁有的最好的給你,卻連一場正式的儀式都沒給你。”
溫妤的眼裏在閃動,明明當初,是她說的不許辦婚禮。
一開始,她心裏沒他,不願給他名分,更別提是婚禮。可她總是在無意中接受聞之言給的愛,享受着專屬于他的好,卻又是因為自己,因為那些對他的不在乎,帶給過傷害。
聞之言說他不會愛人,可是當下他單膝跪地,從盒子裏掏出那枚戒指時,明明是什麽場面都能保持穩重的人,溫妤卻清晰聽見他的聲線在顫抖。
“謝謝你,讓我快樂。”
無論是對他的親昵,還是為了彌補他童年所謂的遺憾,她的初衷,是讓他感受到最簡單的快樂。
“小魚,謝謝你,教會我愛你。”
愛你這門課程,我會用餘下的生命研習。
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吹來的陣風,将原本平靜的海面吹起了波瀾,卷起了浪花。
天色已晚,原本兩人圍繞的方桌邊上不知何時又多了根凳子,聞之言第三次嘆氣時心裏默默想:
下次想過二人世界的時候,一定不能帶上左忝。即使是不小心帶上了,也一定不要讓左忝知道他的行蹤和安排。
不然就會出現當下的畫面:
服務生剛開的香槟,沒來得及分杯,就被左忝抱着瓶子猛灌。裏面的液體溢出來,在他的外套上流成一股水流也絲毫不被在意。
“你少喝點。”被打破了氛圍,精心策劃的燭光晚餐變成了左忝某種意義上的分手訴苦會,聞之言的臉色着實好不起來。
晚上的海邊冷,他果斷将外套脫下給溫妤搭上,哪知道小小的舉動不知道哪裏又觸動到左少爺的點,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指着他倆開始喃喃道:“你給她披衣服…”
“可是她連衣服都不讓我給她披…”說罷,像個孩子一般開始哭泣。
一向是被身邊的女人捧起的對象,往往在所謂的男女關系中他都不需要動腳,便會有無數人朝他走那一百步,哪裏受過別人這般的冷落。
“也不是第一次戀愛的人了,你能不能成熟點。”聞之言屬實摸不清左忝的感情變化,更別提他那混亂的心情變化。
明明是個潇灑人間的花花公子,突然就變得純情起來。
“到底發生什麽了?”說話的是溫妤,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左忝花了三十分鐘愣是沒說出口的劇情到底是什麽。
即使之前和左忝并不熟悉,但那次在酒吧碰見左忝和聞之言時,岑爽也是給她科普了一下公子哥圈子裏這位赫赫有名的左少爺。
花心,愛玩是他的代名詞。
再看眼前這位疑似因為被甩而鬼哭狼號的男人,溫妤很難把他和傳說聯系起來。
“她還是原諒那個男的了。”
“早跟你說了,人家心裏就沒你。”
左忝瞪了聞之言一眼,随後放大音量道:“你是把喜歡的人娶到手了,你角色互換一下,要是溫妤當初..”
好吧,雖然左忝喝了酒開始說胡話,但聞之言的眼神還是能讓他瞬間清醒,把剩下的話活生生吞下的。
“我就是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突然很愛很愛一個人,我以為會像以前無數次一樣,有了好感的人都會來到我身邊,可現在..”
“我到底怎麽了,我明明,不會這樣的…”
左忝擡頭看向天,眸子黯淡。快與那夜色的黑融為一體。
“走出來就好了。”溫妤安慰他道。
是啊,走出來就好了,左忝想,也許他需要的只是時間罷了。
起伏的情緒對左忝來說,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周邊已然沒有其他人的圍觀,左忝吸了吸鼻子,也怕自己這副模樣将別人招來。
“罷了,好馬不吃別人的草。我左忝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幹嘛非得賴那個女人身上。”
像是賭氣一般,他繼續說道:
“肯定只是戀愛空窗期太長了我才有愛上她的錯覺,等我恢複過來,想起現在的自己一定會覺得像一場笑話。”
理好情緒,他突然想起些什麽,原本苦澀的臉帶上了些玩味,緊接着神秘兮兮地看向聞之言,随後湊到他耳邊道:“給你準備的禮物放你房間門口了,可別說我不關心你。”
“我的感情路怕是撞牆了,你可得繼續走大道。最好..在我下次談戀愛之前給我造出個幹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