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

第十七章>人<

盛遲年巡視整個房間,腦袋裏仔細回想手機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被子裏,床縫夾層裏,桌子上,床底下等等地方,他全部都仔細找了一圈,結果一無所獲。

屋裏有空隙的地方就這幾個,但這些地方都沒有看到手機。

“少爺,我進來了。”阿姨在門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等了兩秒後輕輕推門而入。

盛遲年停下尋找的動作,站在原地看着阿姨把粥拿進來放在桌子上,等她出門的時候,盛遲年叫住了她:“阿姨,您手機在身上嗎?”

“有的。”阿姨不明所以,但還是先從自已的內兜裏把手機掏出來遞給盛遲年。

盛遲年禮貌的雙手接過來,“麻煩解一下鎖,我想打個電話。”看到屏幕是鎖屏狀态,盛遲年又把手機遞回去。

阿姨依言解開手機,順便替盛遲年打開了電話界面。拿着阿姨的手機撥通了自已的電話,安靜的房間裏,聽到阿姨的手機響了幾聲後,一道機械女聲開口:“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手機關機了,盛遲年無奈把手機遞還到阿姨手裏,道了一聲謝謝。

碗裏的粥溫熱但不燙,盛遲年草草兩口就喝完了,把碗放下,他又開始了找手機之旅。

害怕自已上一遍的地方找的不夠仔細,盛遲年甚至把床墊都掀起來了,但仍然是沒有。

打不了電話,可能出現的地方也并沒有出現,要不幹脆別找了,重新買一個?盛遲年這樣想着。

他從書包的側兜裏找出錢包來,黑卡還在,又從衣櫃裏翻出衣服來,沒錯,他是真的打算要去重買一個。

把外套穿上,盛遲年剛打開門,餘光忽然被一道一閃而過的亮光吸引,他側頭看過去,書櫃的位置,手機就安靜的躺在那裏。

那道亮光是開門的時候,不小心折射了一下外面的光發出來的。

盛遲年平時很少去書櫃那邊,一來是那裏存放的都是暫時不用的書,二來是那裏面的書基本上都已經閱讀過了,書櫃只是用來儲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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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找到了,盛遲年重新把門又關上,拿過自已的手機來,充電器剛才已經在找手機的時候找到了,連忙給它充上電。

插上電源的第一秒,盛遲年直接長按開機,這麽久沒看過手機,剛打開,就傳來很多聲提示。

有垃圾短信還有一些網頁信息,但微信發來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其中就有徐霧白的

盛遲年入目先看到他昨天和今天分別給自已發的兩條消息,沒回他的內容,回了自已的原因。

——手機沒電了沒看到消息

——你到家了嗎?

徐霧白的門鎖剛被打開,在盛遲年家裏住了兩晚,猛然回到自已的家,溫度竟然讓他生出一絲不太适應。

身上的棉襖又裹了裹,徐霧白用手機給開鎖師傅掃了錢,關上門,看着家裏的一切,沙發上鋪着的床單,以前剛搬進來沙發皮其實沒有很開裂,但後來日子久了,沙發上撐不住了,有時候在上面坐一會會沾上很多碎片。

冬天還好,可到了夏天,身上粘上它的碎片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後來随便找了一張床單,好在大小合适,徐霧白便把沙發罩上了。

明明已經苦了這麽多年,按理來說徐霧白應該已經習慣了才是,但在盛遲年家待了不過兩個晚上,卻對自已生活幾年的家有了些許不适應,這個想法一出來着實讓徐霧白有些驚訝。

正想着這些的時候,握在手裏的手機就響了,徐霧白打開鎖屏,發來消息的人恰好就是剛才心裏想着的與其有關的人。

也是他昨晚住的地方的主人。

盛遲年過了這麽久才回消息,徐霧白其實是想問問他發生什麽事情了的

——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消息也已經編輯好了,但徐霧白思考了一下,還是撤回了,如果盛遲年不想說的話自已問了可能會給他造成困擾。

——到家了,不用擔心。

徐霧白後半句其實帶着一絲不确定,他不确定盛遲年問的意思裏包不包含這個意思,但除了前半句,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

不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盛遲年看到他的後半句消息,耷拉了很久的眼角終于提起了一些

——那就好。

早就猜到徐霧白不會在自已那裏住很久,如果不是當時自已的一通視頻電話,徐霧白可能真的會在門口一直坐着,直到雪停,想到這裏,盛遲年其實覺得有些慶幸,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等寒假後開學他們就是最後半年了,不出意外的話,盛遲年應該是不會再轉學了,那邊的教育質量其實也不錯。

新年這天,徐霧白早早就起床了,推開自已的家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對面的婆婆家,她已經貼上了對聯,不用想都知道現在是正在屋裏面過節。

徐霧白歪頭看了一眼自已空空蕩蕩的房門兩邊,說實話,其實并沒有什麽想象中的落差感,反而更多的是習慣了,他家只有他一個人,貼不貼的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

以往的新年徐霧白都會去樓下的一個可移動小車窗口買兩道家常菜上來,當做迎接新的一年到來的儀式。

那輛小車過年生意比平常更火爆,徐霧白家裏不能做飯,每次晚餐便會下樓去買一些上來吃。

今年也不例外,整個白天,他都窩在家裏,和飯店的老板道了新年好,也給盛遲年發了一句,但對方還沒回。

也許他正在串親戚吧

盛遲年早上一大早起來,跟着母親一起迎接了幾位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都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

叫清狄的那位今天也來了,這麽冷的天氣她還穿着裙子,盛遲年如上次一樣跟她相握了一下便松開了。

“哎呦遲年穿上西裝更加帥氣了呢!”清狄的媽媽一臉滿意的看着盛遲年說。

盛遲年其實還挺會察言觀色的,他從清狄媽媽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配對感,那種這身西裝和自家女兒漂亮裙子的一種登對感。

母親也罕見溫柔的主動拉上清狄的手,讓她挨着自已坐過去,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着說:“清狄也是,落落大方的。”

被喚清狄的女孩聽聞低頭羞笑。

這樣的一幕是盛遲年從小到大未曾見到過的,卻在這時候,在一個陌生孩子身上看到了母親才有的一種感覺。

心頭有一股輕輕的抽動,盛遲年快速掃了一眼她們相握的兩手,喉頭湧動。

兜裏的手機剛才就響了,盛遲年一直想看,但現在不能看,他本來還想借口上廁所去看一下,不過被母親的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因為早在手機響完的第一時間,他就十分篤定消息是徐霧白發來的。

這些人在家裏待了有一個上午,盛遲年中間是真的想上廁所來着,結果是被母親第二次眼神制止住了,沒辦法,只能先忍着。

好不容易那群人離開了,盛遲年終于能夠長舒一口氣,轉身要去廁所,卻又被母親叫住。

“一上午也沒見你跟清狄說幾句話,”母親目光直視盛遲年,“只是了解,訂婚什麽的都是後面的事情,你就這麽介意嗎?”

一向自诩聰明的母親竟也有抓不住重點的那一天?盛遲年聽到母親的話,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面色保持平靜道:“不介意,我的意見不重要不是嗎?”

盛遲年鮮少在言語上頂撞母親,一直以來都是順從或是強迫自已順從。

雖然這句話裏意思也是順從,但讓人聽着卻沒有順從的意思。

果不其然,母親聽到他的話皺眉,語氣都變得比剛才更冷了一些:“在新城市生活了一段時間,就把從小學的規矩都忘了嗎?”

好古板的一句話,從小學的規矩,盛遲年對于這句話其實十分讨厭,母親眼裏的規矩早就已經過時了,稱她一句古板當真不為過。

“對不起。”盛遲年懶得争辯,一句道歉能解決的事情說什麽都白說,他現在真的想上廁所。

看着盛遲年離開的背影,母親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

他不在身邊的這些日子裏,其實她早就知道了盛遲年周邊都有誰,只是念在那人沒什麽不良歷史所以她沒有幹涉罷了,但差錯偏偏就出在這個時候,

盛遲年開始頂撞自已了。

有那人的因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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