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_~;)
第三十章(~_~;)
徐霧白以為自已走的很坦率,雖然這對盛遲年不公平,但此時的他更希望盛遲年已經幸福起來了。
可事實上
盛遲年已經很久沒有與人交流過了,他經常不去上課,也不住在宿舍,每天回到家裏,他都會一言不發的把自已關到房間裏,會吃會喝但不會說話。
厚重的窗簾再也沒有拉開過,回茄市的那天,盛遲年把番市的床上四件套都拿回來了,這是徐霧白躺過的,每當他夜深人靜睡不着的時候,就會用它把自已裹住,這就像他的安全區一樣。l
微信已經不常發了,只有思念爆湧忍不住的時候,盛遲年才會發一次,他怕自已發多了徐霧白會煩。
在他的精神世界裏,他好像已經忘記了徐霧白已經不用這個微信號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徐霧白遠在西棠市,每天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
一樣的地方是,徐霧白晚上也睡不着,在天南地北的兩個城市裏,他們好像是換了一種方式又互相陪伴着彼此。
徐霧白每次睡着一會就會醒來,反反複複的情況讓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每一次剛閉眼都會浮現盛遲年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身形,好像在用這些告訴他,他們短暫的相愛過,也短暫的幸福過。
那段日子成了他目前人生裏重要的時刻,是無法抹掉的。
一個春夏秋冬過去,徐霧白在西棠市度過了他人生中最後一個一開頭的日子,看着窗外的大雪,他也會忍不住想:盛遲年現在在幹嘛呢?
整整一年,他都沒有離開過西棠,有好多次,徐霧白都買好了去茄市的機票,他知道盛遲年在哪裏,他也想過去偷偷看看他,但飛機馬上起飛的那一瞬間,他又後悔了。
看着飛機從自已面前飛走,徐霧白他退縮了,自已擅自離開,只留下了一句分手,盛遲年會不會恨他?自已把一切都做的那麽決絕,就連手機卡也換掉了,這等于抹去了自已在他生活中的最後一絲殘留,自已有什麽資格再去見他呢?
這一年盛遲年又重新去看醫生了,但不是自已之前的那位,母親重新給他找了一位更權威的醫生,再一次掌控了他。
盛明初無法忍受自已本該變成天之驕子的兒子為了一個男人而變成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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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心理診療室裏,醫生嘗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讓盛遲年打開內心,他試過引導盛遲年,可依舊沒有成功。
醫生把患者情況原封不動告訴了盛遲年的母親,然後又說:“他這樣的情況下,除非他本人想說,否則誰也沒辦法。”
不知道是作為心理醫生的第幾次內心感慨了,他見過許多形形色色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或輕或重,或大或小,他也知道作為醫生不能共情太深,只能說很可惜,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這樣被她養成了這個樣子。
目送他們離開,醫生無奈的搖頭輕嘆一聲。
和徐霧白共事一年了,紀何對他的了解仍舊只有表面一層,徐霧白平時除了在店裏就是在家裏,既約不出來也很少能進得去他家門,他這樣對自已的同時對別人也有些抗拒心理。
紀何想拉他但沒有辦法,徐霧白不會對他打開心扉,他看得出來。
自已就作為一個旁觀者看他沉默寡言的過着每一天。
又是一年,紀何在打烊的時候,叫住了徐霧白:“今年仍舊自已一個人嗎?要不要跟我一起?”
徐霧白知道紀何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對自已好,但自已不喜熱鬧,真的過去了恐怕還會掃他們的興。
“習慣了,沒事。”徐霧白以一種平常的心情說道。
又是新的一年來臨,兩年了。
徐霧白走在大雪紛飛的夜晚,他很想告訴盛遲年,下雪的海邊特別漂亮。×
今年的雪夜,徐霧白仍然獨自一人站在海邊,看着一望無際的黑色海面,他好像在不遠處看到了盛遲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又眼花了
盛遲年正戴着自已送給他的圍巾,站在那邊,一臉微笑的看着自已,徐霧白不敢相信的轉過身去,看到盛遲年緩緩朝着自已伸開手,縱使距離很遠,但他仍然清晰的聽見盛遲年說:“過來抱一下。”
徐霧白第一反應是想跑過去,可四肢卻不聽自已使喚了,所以他只能愣在原地,看着盛遲年又一點一點的再次消失。
他好像病了,也可能是病了很久了,因為太思念盛遲年。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分開一年後,徐霧白開始出現幻覺了,他總能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盛遲年朝着自已伸開雙臂,他會帶着笑意對自已說抱一下,可每一次,徐霧白都邁不開腳,想跑過去,但每一次都沒成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眼睜睜看着盛遲年又消失在眼前。
他沒有看過心理醫生,如果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看到盛遲年,那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運。
幻覺出現的時間不定,有時候是在店裏,他看到盛遲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手裏端着一杯他磨的咖啡,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已。
有時候是在家裏,徐霧白一起床,打開門就看到盛遲年坐在沙發上,吃着早餐,桌上還有他帶給自已的一份,就是他們在番市經常吃的那家。
一次又一次,徐霧白有時候甚至開始混淆了現實,他開始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做夢還是幻覺。
他已經睡不着很久了,床頭櫃裏擺滿了安眠藥和褪黑素,思念達到巅峰的時候,他的心髒會疼,他去看過醫生,醫生明确跟他表示心髒疼時不可以吃安眠藥,容易麻痹心髒。
但徐霧白知道,自已如果不吃就看不到盛遲年了,夢裏的盛遲年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自已回到了他的身邊,兩個人就像高考前一樣,過着幸福平淡的日子。
夢醒後,徐霧白看到的只是幻覺裏的盛遲年,他的臉上永遠只有一種表情,是徐霧白從一開始便認為的最好看的表情。
他的床邊除了有安眠藥,還有四五副耳機,無法吃安眠藥的時候,他就會戴上耳機,播放歌單裏唯二的兩首歌,一年多來,他無數次循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在改變……”
無法用安眠藥麻痹自已的時候,徐霧白就會用歌聲來包圍自已,房子之前的窗簾并不完全遮陽,為此徐霧白走過了很多個家具工廠,重新更換了窗簾,換成了黑色的。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在家裏被陽光刺到過眼睛了,他的世界也再一次被遮上了厚重的幕布,沒有人過來再拉開它,告訴他陽光是多麽美好,世界是多麽漂亮。
徐霧白好多次都會在海邊坐一整晚,或者說,連他自已也不知道怎麽時間過的那麽快,完全沒有意識,一晚上就這麽過去了,明明他只是在海邊和盛遲年一起坐着看了一會大海而已,對他來說,看海的這段時間轉瞬即逝。
紀何和徐霧白的咖啡店做的越來越有名,好多人都慕名來西棠市旅游,就為了能夠品嘗一杯他們這裏的咖啡,徐霧白工作的時候有條不紊,他雖然和剛來的時候說的一樣,不社交,但有客人想要跟他合影,他還是會面帶微笑的輕聲拒絕。
這樣的表情,是紀何只有在工作上才會看到的,私下的徐霧白,似乎越來越冷漠了,他不茍言笑,站在一邊就像一個制冰機一樣,紀何也不知道他都經歷過什麽,因為徐霧白總是把所有心事都藏在心裏。
紀何有一次上班的時候,在更衣室看到過徐霧白沒挂進過櫃子裏的外套,本來是想幫他塞進去,走近卻發現,口袋那個位置有一個紙片一樣的一角露出來,好奇心的驅使讓他趁着屋裏沒人,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張機票
時間就是兩天前,恰好徐霧白那天沒有來上班。
機票沒有檢票,這代表徐霧白買了它卻沒坐
紀何看到了機票的地點:
西棠市→茄市
“茄市……”紀何嘴裏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