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離開這座束縛了自已20年的別墅,盛遲年如同重獲了新生般輕松。

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去尋找徐霧白。

“小貓自已流浪在外面這麽久了,也該回家了。”盛遲年看着面前駛過的車流念念有詞。

他不知道徐霧白在哪裏,但他心裏有一個大概的方向。

他們曾經一起聊過天,

“以後你想做什麽?”盛遲年平躺着将徐霧白輕輕擁在懷裏,手掌慢慢拍打着徐霧白的肩膀問。

當時的徐霧白想了想,他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抱負,他那個時候說的是:“如果我有錢了,我想開一個咖啡廳或者是奶茶店那種。”

忽然間,徐霧白感覺到自已耳畔一熱,耳朵上的感官辨別出是盛遲年的嘴唇貼近了他的耳朵:“為什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腦海裏蹦來了這樣的想法:“你可以當成是因為咖啡很好喝。”

盛遲年聞言在他耳邊輕哼一聲:“就因為這?所以想開?”

“嗯,就因為很好喝。”徐霧白突然堅定道。

盛遲年被徐霧白的回答逗笑了,他的牙齒時有時無厮磨着徐霧白的耳朵,惹得徐霧白忍不住歪頭。

“那到時候我出錢,你就負責出力怎麽樣?”盛遲年的嘴唇輕抿徐霧白的耳尖,帶着意猶未盡的感覺。

徐霧白也覺得聽起來不錯,“也行。”

只是因為當時的一兩句閑聊,盛遲年便踏上了這個沒有指南針的旅途,他知道,縱使天大地大,他總可以找得到徐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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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遲年一直在路上,他還買了一個相機,在尋找徐霧白的旅途中把好看的景色都保存記錄了下來,以後,這些地方,他還要帶徐霧白再來一次。

三個月,盛遲年走遍了二十個省份五十多個小城市,可他仍然未能尋到那只流浪在外的小貓。

盛遲年每到達一個地方,便會查詢附近有沒有咖啡廳在,每一個城市的咖啡廳,不論是大的小的他全部都走遍了。

從茄市出發,一路北上,盛遲年只剩最後一個地方沒去。

當飛機落地西棠市,這裏便是盛遲年北上的最後一站。

抱着這次也會沒有的心态,盛遲年用三天走遍了這座小城,直到他偶然間在海邊經過時,看到了一個并不在地圖上的咖啡店。

咖啡店的店面有一個風鈴挂在門口,有風吹過的時候,那個風鈴會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這聲脆響恰好被路過的盛遲年聽到,他回頭,只看到一個挂在門上的晴天娃娃的風鈴,雖然晴天娃娃這種風鈴随處可見,但這個晴天娃娃卻并不太常見。

因為風鈴的造型雖然是晴天娃娃,可這個晴天娃娃的頭上卻有人為粘上的頭發,這個發型很特別,所以讓盛遲年覺得熟悉。

在很久之前,盛遲年和徐霧白去吃飯,那天的那個飯店裏,每一個桌子上都挂着一個晴天娃娃,點菜或有需要。就拉一下桌子上的晴天娃娃,它充當的是一個點菜鈴,只要聽見鈴響,店員便會過來。

那個時候,徐霧白還說這個晴天娃娃好可愛,如果可以再有一些頭發就好了,盛遲年當時笑着調侃了徐霧白一句:“晴天娃娃本來就沒有頭發。”

當時,徐霧白回了一句什麽來着?

盛遲年想了一會,對了,他說:“我給它粘上頭發不就可以有了嗎。”

而現在,自已眼前不遠處的咖啡廳門口,就有一個粘着頭發的晴天娃娃,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對上了,咖啡廳,有頭發的晴天娃娃。

盛遲年看着咖啡店的瞳孔微顫,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徐霧白竟然一個人跑到了這裏。

這時候店裏有人出來,有一個穿着打扮花裏胡哨的男人推開門,微笑着送客人離開,轉身關門時,他的餘光瞥見停在門口不遠處的盛遲年,對方的面孔相當引人吸睛,紀何他敢保證,這麽長時間以來,除了徐霧白,這是自已看到的第二個令他驚嘆的面容。

紀何見狀,便走上前來,對着盛遲年揮了揮手:“你好,要進去喝一杯咖啡嗎?”他指前面的咖啡店說。

盛遲年目光徐徐看到紀何身上,他覺得這個男人一過來,他在自已面前的空氣裏聞到了一種強烈而好聞的氣味,那個氣味就來自于紀何身上。

沒錯,他聞到了這種令他熟悉的味道,既像自已的也像那只小貓的。

“可以嗎?”盛遲年目光好似有穿透力一般,明明是看着紀何的,卻也像是已經透過紀何看向了店裏。

紀何當即便搭上了盛遲年的肩膀,熱情的拉着他往店裏走:“那當然了。我們店可是遠近聞名啊,名氣可大了,便宜還好喝。毫不誇張的講,在西棠市,我們店也是一個熱門景點。”

跟着紀何的動作往裏走,盛遲年果然看到了人滿為患的店裏,周圍的椅子上坐滿了人,還有排了很長的隊伍,開門的時候,門上的風鈴娃娃響起,幾乎是一瞬間,盛遲年的視線就穿過人群鎖定了前面那位把自已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正在低頭忙碌的人。

他的動作猛然定在原地,連帶着不明所以拉着他走的紀何也打了個磕絆。

周邊的聲音全部被屏蔽,盛遲年看着那個人,那個自已朝思暮想的人低着頭忙碌,動作又快又穩,他旁邊還有幾位員工,幾個人像是流水線一般在工作。

徐霧白沒有看到他,他手裏的訂單很多,忙起來根本顧不得誰是誰。

“怎麽了?”紀何看他突然停下的腳步問道。

盛遲年握着相機的左手用了些力道,指尖開始泛白:“前面那個人,他叫什麽名字?”

盛遲年認出來了,可他害怕這只是長得像的人,畢竟那個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紀何順着他右手的手指看過去,明明前面有很多人,但紀何還是一眼看到了徐霧白,他一臉習慣的拍了拍盛遲年的肩膀說:“他啊,他是我們店的合夥人,好多人都是為他而來,但這小子太冷淡了,根本誰也不搭理。”紀何扯了一堆有的沒的。

“他叫什麽名字。”盛遲年自動過濾了紀何的廢話,又重複道。

紀何沒察覺出他的異樣,撓撓眉毛:“徐霧白啊,咋了?”

果真是他,盛遲年現在立刻馬上很想走過去跟他相認,但他忍住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盛遲年趕忙撥開紀何的手,頭也不回的推門又走了。

門鈴聲再一次響起,紀何站在原地看着離開的盛遲年一臉疑惑,徐霧白給顧客遞咖啡的時候擡眼看了一下門口,只看到了一個衣角。

盛遲年從店裏出來,立刻不停的去了附近的理發店,他的頭發這兩年多來都沒有剪過,這段日子他也一直都把頭發紮在耳後,在各個城市穿梭拍照的時候,不少人還把他錯當成了街頭的藝術家。

現在的他急切的想要把頭發剪掉,就剪成高中那樣,他怕徐霧白認不出來他。

“你好,請幫我這樣這樣剪,謝謝。”盛遲年舉着手機坐在椅子上跟理發師說。

理發師鮮少見到這樣帥氣的人,尤其還是長頭發,在聽到盛遲年說剪短的時候,還為他感到很惋惜:“你人這麽帥,發質也這麽好,剪掉那豈不可惜?”

聞言盛遲年只是笑了笑:“因為我想以初識的模樣去見我喜歡的人。”

剪完頭發從理發店出來,盛遲年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他摸了摸自已的頭發,現在的他,發型和高中時一模一樣,徐霧白肯定一眼就會認出來的吧。

于是盛遲年再次去了咖啡廳,這麽一會,排隊的人少了一些了,門上的風鈴聲音響起,徐霧白遞咖啡的動作停了一下,不經意間的擡頭。

頃刻間,徐霧白以為自已的幻覺又出現了。

是盛遲年出現在了門口,他穿着風衣,胸口處還有一個照相機。

紀何在一邊招待客人,聽到門鈴聲響起眼睛剛掃過來,突然大聲說道:“哇塞,你剪頭發了?”

徐霧白聽到紀何的話,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盛遲年。

“嗯,因為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一個想念很久的人,怕他認不出我,所以剪掉了。”盛遲年的一字一句都是看着徐霧白所說。

不是幻覺,徐霧白的眼睛頓時瞪大,不過好在有帽子和口罩的遮擋,才讓他的表情并不太明顯。

“想念很久的人?我們這裏嗎?”紀何的八卦之心燃起,他快步走過來,站到盛遲年旁邊,順着他的視線左看右看:“哪呢?哪呢?”

徐霧白剛剛反應過來立刻把頭低下了,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出現了,徐霧白卻沒有勇氣看他。

“在那。”盛遲年說。

紀何看過去,那個位置只有徐霧白在。

“他?”紀何不确定的指向徐霧白。

盛遲年點頭:“對,就是他。”

周邊的客人講話聲音好像都安靜了下來,徐霧白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拳,胸口上下浮動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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