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問客棧10

三問客棧10

“從這裏到門開的地方應該還有一段距離的吧!”紀鳴辰不甘心只得了一個寅時門開的消息,便繼續套着那個姑娘的話,“你一個人搬會不會很累啊!”

“不會不會,你知道的,牡丹姐姐的房間距離這裏不遠的,更何況,他又不重……”說到這裏,粉衣女子的面色有些狐疑,“紅梅姐姐,你今天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紀鳴辰被這麽質疑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他用衣袖捂着嘴笑着,“大概是多喝了幾杯酒,有些迷糊了。”

粉衣女子的表情更怪了,“你也會喝醉嗎?”

聽粉衣女子的話音便知道這紅梅大抵是一個能喝酒的,甚至很可能到了千杯不醉的境界。

“而且紅梅姐姐你是帶了客人上來的吧,怎麽會留下客人一個人來幫我,你不是……”粉衣女子沒有繼續說話,不過她的臉上明顯寫了幾個大字——紅梅不是那樣的人。

“紅梅!你去哪兒了?”

傅良雪見此覺得紀鳴辰再待下去說上幾句就該露餡了,任憑他如何聰明,也無法完美地扮演一個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的人。

紀鳴辰也很好地收到了傅良雪的信號,面容有些緊張,“哎呀,我真是的,還以為他喝醉了呢!”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句,“傅先生,你就在那裏不要動,我這就過來。”

說完就擡腿往外面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粉衣女子說,“我今天這樣可能是因為大人回來了有些激動,可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和牡丹說啊!”

剛剛因為此事被責罵過的粉衣女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感同身受了,笑着點頭,“紅梅姐姐你放心,芙蓉不會和別人說的。”

紀鳴辰這才知道,這個粉衣女子叫芙蓉,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他對芙蓉感激地笑笑,然後快步離開和傅良雪會合。

即便他的行為在芙蓉的眼裏有些可疑,可是人一般也不會因為熟識的人突然做出讓自己意外的舉動便會認為眼前之人換了個人。

“要在這個房間裏等到晚上嗎?”

他們再次回到了紅梅的房間,紀鳴辰絲毫都不客氣地坐到了紅梅的床上,說完又低下頭聞了聞紅梅的被褥。

傅良雪覺得紀鳴辰這個行為實在是過于猥瑣,終于忍不住打了一下紀鳴辰的腦袋,“起來。”

真別說,打了這一下之後傅良雪确實覺得舒爽了許多。

“傅先生,你打人很疼的。”紀鳴辰站了起來抖了抖被褥,然後強行給自己挽尊,“這床脂粉味兒這麽重,我也不喜歡坐。”

傅良雪坐在待客的椅子上,旁邊的桌子上放着茶水,他覺得有些口渴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想了想又給紀鳴辰倒了一杯,

“紅梅若是突然回來這裏,這裏就不好用來躲藏了,更何況若是芙蓉和牡丹碰到了紅梅,也容易露餡兒。而且,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牡丹的房間在哪裏?不如你再出去打聽一下,之後我們直接去牡丹的房間吧!”

“這倒是小問題。”紀鳴辰毫不客氣地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然後便想要立刻動身,“那先生跟我一起去嗎?”

傅良雪搖了搖頭,他覺得打聽消息這種小事兒紀鳴辰還是做得到的,而且他還有事情要确認。

紀鳴辰點了點頭,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然後又對傅良雪抛了個媚眼,學着紅梅說話,“那奴家走了,公子可要想念奴家哦!”

說完,也不管傅良雪臉色如何,扭着腰就走了。

傅良雪覺得紀鳴辰是有些樂在其中的,不過偶爾也會讓他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他搖了搖頭把紀鳴辰剛剛的形象驅逐出腦海,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三問客棧的三個規則,不許用武力,不能上三樓,寅時之後不能留下,第二第三個規矩是他為了達成目的必須要破壞的,沒道理現在被第一個規則束縛住。

他知道未知的力量總是有着它的特殊性的,他不想打草驚蛇不代表他不想知道違反規則會有什麽後果,也好在之後的應對上有個心理預期。

這個時候,傅良雪終于想到了齊煌這個人。

“齊煌。”

齊煌聽到傅良雪的聲音的時候正在安慰馮子平,馮子平此刻正在抱着他剛剛畫的牡丹的畫,神色恍惚,口中喃喃地說道,

“不對,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這畫不對,缺了些什麽,可是,哪裏不對……”

“傅先生?”聽出傅良雪的聲音的齊煌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不過片刻便反應了過來,笑了笑,“沒想到先生連傳音都可以做到。”

“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可能會有危險,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傅良雪言簡意赅地開口說道,頓了頓又道,“你若不願意不必勉強。”

“先生這是什麽話,聽從先生的吩咐本來就是師父的囑托,先生坦言便是。”齊煌對此反倒是有些高興,畢竟自己這一路上的付出實在是太少,就像是一個很多餘的隐形人。

他很想做點兒什麽事情證明自己,并且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然後,他聽到傅良雪說:“随便找個姑娘打她一頓。”

齊煌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你說什麽?”

“随便找個姑娘打她一頓。”傅良雪重複道。

齊煌想說自己不是因為沒聽清傅良雪在說什麽,而是對這個要求表達震驚和不可置信,可傅良雪一副理所當然的聲音讓他閉了嘴。

他到底還是聰慧的,轉念便想到了三問客棧的三條規矩之上,第一條便是不準動武,不能對姑娘動武。

他動手之後會發生什麽?

齊煌不知道,可是他對傅良雪有着十足的信任,只是讓他動手打一個姑娘多少有些……他已經十幾年都沒對女人動過手了,上一次動手還是在遇到東方怒之前咬了一個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那也是對方先扇他的。

當然了,他也不是不會打,就是多少有些需要時間做心理建設。

随着馮子平畫畫畫得有些魔怔,周圍看熱鬧的人覺得沒意思便都陸陸續續地走了,當然,這裏有很多人是因為牡丹姑娘走了,他們才走的。

還有一些愛畫的好心的人告訴馮子平他畫得很好,他們确實也認為馮子平畫得很好,可馮子平不這麽認為,并且堅信自己的畫缺了些什麽。

齊煌也想要安慰兩句,可是馮子平一雙眼睛盯着齊煌,“你不覺得缺了什麽嗎?”

在那樣的目光中,齊煌無法說謊,他畫得的确不錯,可是他也确實覺得缺了些什麽,不是畫工上的,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可他現在就要去完成傅良雪的任務了,一會兒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他還是拍了拍馮子平的肩膀,再次安慰了一番。

“你之前沒有過這種感覺,現在卻有了,說不定不是你在某些地方畫得不對,而是這裏,時間,地點,人物,總歸是有些不對的,你早點兒離開吧!說不定離開這裏你就能發現哪裏不對了。”

齊煌覺得這裏本就被龍心石影響得不對勁兒了,那麽出現不對勁兒的事情那就很正常了。

“公子,你想要喝些酒水嗎?這可是紅梅姑娘親手釀制的。”一個姑娘笑眯眯地湊近好心地問道。

齊煌看着穿着紫色衣裙的少女,看得紫衣少女都有些臉紅了。

對不住了。

齊煌心下暗道一聲抱歉,然後一臉怒容,“你笑什麽?難道是在笑話子平嗎?找打!”

說完,齊煌的手握緊松開猶豫了片刻還是揚手朝着那個姑娘打了過去。

馮子平聽了齊煌的話,還在思索琢磨話中的深意,還沒反過味兒來便看見齊煌伸手想要打一個貌美的姑娘,頓時吓得手中的畫都掉了,連忙抱住齊煌打人的手,“不可啊!”

馮子平喜歡畫畫且天賦過人,在這方面無可指摘,可是卻沒有什麽其它擅長的,武藝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與之相反,齊煌雖然擅長音律,可是實際上琴棋書畫武藝醫術都多有涉獵研究,只不過其中最擅長音律。

玉心宗出來的弟子,基礎都不會差的。

因此,馮子平這麽一撲,沒有拉住齊煌的胳膊反而自己的身子都被這一下帶了過去,和那個姑娘一起摔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沙。

齊煌沒有打姑娘家最為愛惜的臉蛋,只是推了姑娘的肩膀把姑娘推倒在地上。

見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齊煌覺得可能不夠,便又擡腳想要踢兩下,不過這次他收了力氣,反而被馮子平抓住了腳。

馮子平抱着他的腳放在自己的胸口,“齊煌,你可不能打人家姑娘啊,對女子動手是世界上最為可恥的事情,你萬萬不能這麽做啊!”

居然急得眼睛都紅了。

齊煌不再動了,頓了一頓,最終放下了腳。

他聽到傅良雪對他說,“可以了。”

他低頭看着馮子平,伸手擦掉了馮子平的臉上沾染的泥水,臉上也不再笑了,“我不打了。”

“真的?”馮子平生怕齊煌反悔,抱緊齊煌的腳的手往上移了移,抱住了齊煌的小腿。

齊煌點了點頭,“真的。”

又道:“你可以放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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