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撲朔迷離鴻門宴
撲朔迷離鴻門宴
今日這條街上關門的店鋪有很多,所以臨近傍晚燈光也很少。常小果摸着黑走了很遠才終于找到了欣來客棧。
她迷了路,跟接應的人錯過了。
“小果!”樓梯上跑下來一個人,一邊喊着一邊跑過來把常小果抱住。
“還以為你出事了。”林臻說。
“阿臻!”常小果哇的一聲哭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怕死了,那些士兵滿街都是,我好怕被抓到……”
“沒事了。”林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你這一晚上的都在外面躲着嗎?”
常小果哭出了鼻涕,蹭在林臻的肩膀上,“我出了府就迷路了,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正好被一個老板娘收留了一晚,我說我要來欣來客棧,老板娘才叫我趁着天還沒亮讓我出門的嗚嗚,阿臻我還撞到了軍/隊,吓死我了嗚嗚嗚……”
“軍/隊?”江弦歌從後面走上來,“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沒有動靜,不知宋小姐碰上的是哪一方的軍隊?”
他其實也很奇怪,林清荷說到底也只是宋子年的姨太太而已,據說還是根本不得寵,怎麽宋子年的一雙兒女好像和她的感情都很深似的?而且她叫她什麽,阿臻?
常小果從林臻懷裏擡起頭,看向來人,“我當時只顧着躲了,加上天快黑了沒有看清,依稀記得好像是軍綠色制服的。”
“軍綠色?你确定嗎?”林臻一下子抓住她問道。
江弦歌這時上前一步說:“軍綠色是宋子年的士兵制服顏色,難不成是宋子年先派手下去找的J國人?但是光派出軍/隊恐怕很難解釋清楚誤會,宋子年本身又是個不願意冒險的人……怎麽……”
他看向林臻,見她咬緊了唇,一臉沉思的樣子便問道:“清荷想到什麽了?”
林臻猛地擡起頭,表情還有些怔忡,說:“沒、沒什麽,我只是在想景先生現在肯定是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皇帝的下落,所以就算真的信了報紙上說的,也不會直接鬧翻的……”
江弦歌看了一眼林臻,說:“那些人忌憚的不是宋子年,而是其他勢力。事實上皇帝也只是可有可無的一部分罷了,但若沒有那接下來便是武力侵略,那些道貌岸然的J國人只是一顆用來試探的棋子罷了。景先生也只是一條用來試探的狗,沒有準許,他是不敢引起大的風波的。”
“林小姐說得對,就算是會社被燒他也是不敢明面上展開報複的。但是我們要的不止這些,我們要的是讓他們兩方挑起争鬥!至少不能像表面上這麽和諧,以争取到我們休養生息、成長起來的時間。”
他們三人邊向樓上走,邊說着。
“那如果皇帝被提前找到了會怎麽樣?”常小果問。
江弦歌沉默,随後嘆了一口氣道:“那就真是天不佑我華國了。”
走到房間前,他轉身對常小果說:“先委屈宋小姐住在這裏吧,時間還早,操勞奔波了一整夜,宋小姐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江弦歌抱拳俯身行了一禮說:“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林臻見他竟然就真的放她們兩人獨處,她相信他還是看出來自己和常小果關系不簡單的。
常小果見她對着江弦歌的背影出神,用胳膊撞了一下她,擠擠眼睛促狹道:“他叫你清荷啊。”
林臻回過神,看着常小果的眼睛不禁失笑,替她打開門說:“你一直都是這麽樂觀。”
“欸對了,林恩來那個家夥讓我告訴你一些事……”常小果走進房間裏說,然後把林恩來交代的事情巨細無遺地重複了一遍。
“他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我都沒怎麽聽懂,只是說我們好像是快要出去了?”她坐到床上踢掉鞋子,說道。
林臻走到一邊,打開了房間的窗戶看向外面,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沉默片刻随後開口問道:“林恩來……他當初是怎麽找到你的?”
常小果倒在床上,聽到這話翻身看向林臻笑着說:“阿臻你忘了?是我先去看望他的時候認出他的。他那時候可能是剛到這裏還完全是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我那個媽還以為他發了什麽病,差點就帶他去驅魔了!結果是後來他身邊有個丫鬟作證說是他大煙吸多了頭腦不清楚,其他還是正常的才作罷。”
林臻輕輕摩挲着手指,看着窗外一片寧靜沒有說話。
“對了!阿臻,剛剛在那個人面前我沒有說出來,其實昨晚我除了撞見了軍/隊還碰見了一個人進了司令府!”常小果在床上坐起來突然說。
“蘇宣。”
林臻猛地回過頭,說:“誰?”
“蘇宣!就是那個在……”常小果還以為她忘了蘇宣是誰,解釋起來。
“我知道她是誰,你說她去哪裏了?”林臻皺起眉打斷道。
“司令府吶,我親眼看到她被軍/隊護着走進司令府的。”
“欸阿臻你說她這個時候回司令府做什麽,會、會不會是被逼的?”常小果看着林臻驟然黑下去的臉色,臨時改了口。
林臻把窗戶關上,走到床邊對常小果安慰幾句叫她早些休息,就離開了房間。
一直走到房門外才呼出一口氣,神色複雜起來。她沒有料到這裏還有蘇宣的事情,所以剛剛稍微有些失态。
但她為什麽會去那裏?林臻走下樓梯,擡手摸了摸額頭。
三日後,景先生和宋子年像是忽然握手言和了一樣。不僅經常相互在家中宴請,還經常一起出入各種飯店、娛樂場所,把酒言歡。皇都又再次恢複了平日的風平浪靜,像是不久前的驚濤駭浪從未發生過一樣。
欣來飯店也是恢複了營業,但人流量也還是不多。
“林小姐!少爺說晚上來接你,還送來了一大堆東西。”小珍捧着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
林臻坐在窗邊,聞聲擡眼看向她說:“接我?我這個身份出去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小珍“嘭”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擡手抹了一把汗,道:“少爺說這個你不用擔心!”
林臻走過去将洗過的手帕遞給她,順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兩個盒子,還有一些七七八八八的首飾和面具。
“說過隔壁的姑娘也去了嗎?”林臻問道。
小珍用帕子擦着臉,一邊說今天真熱啊,一邊回答着林臻的話,說:“啊這個公子說小姐決定就好,還說身份的事不用擔心。”
所以送來了兩套衣服?林臻看着打開的盒子思忖着。
夜晚,林臻跟着江弦歌坐着汽車來到了楓悅別墅,這是景先生的住所。江弦歌收到了景先生的假面舞會邀請,不光是他,唐家也收到了邀請函,唐俞斌一齊跟着來了。
車上還有常小果,邀請函上寫着每個男士需要攜帶一名舞伴。
車子停下,林臻搭着江弦歌的手下了車,挽着他的手臂在門口給接應的人看過邀請函之後就緩緩走進了會場裏。
這個別墅是後建成的,外觀采用了華國建築的樣式,加上了一點西方的特色,而裏面就完全是J國的風格了。這種風格的建築宋子年的司令府也有差不多的,簡直就像是由一個工匠打造出來的。
圍着落花流渠的是長長的走廊,每個走廊的階梯口兩側都有兩個個跪坐在地的雙胞胎少女,穿着異國的服飾用一塊絲巾擦去客人鞋子下的塵埃。
客人們結伴前行,走到這裏只要擡起腳,少女就會趴下身子捧起腳,用絲巾輕拂過鞋子。這是J國的皇族習俗,叫做“吻塵”,寓意着出行平安。
林臻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纖長瘦弱的手捧起自己的腳,不禁感到一陣惡寒。她來自現代文明,那裏的女人掌握着重要的生産資料,也熱衷于健身鍛煉先天弱于男性的體魄,基本不用附庸着男性生存,類似這種完全是滿足自身變态幻想的虐待馴化已經絕跡了。
比起華國人,她果然還是對J 國人的這種社會習俗感到更不能接受一點。
走了大約十分鐘,才終于看到兩個身穿着蝴蝶領帶西服、帶着半臉假面的接待員,看到林臻兩人,便熱情地上前介紹着會場情況和流程。
會場由前廳和後院構成,前廳主要有演奏樂隊和舞池,後院則是各色的吃食餐飲。九點過後舞會就正式開始,由景先生宣布開場之後就可以自行選擇在舞池裏跳舞還是在別墅內參觀都可以,但到了十點鐘景先生有正要的事情宣布,希望各位還是回到前廳裏。
江弦歌戴着一個青綠色的鬼面具,而林臻則戴了一個與之相對的紅白色的鬼面。禮服的色系順應着面具的顏色,是為一青一紅。
走進會場裏,裏面的人都戴着各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怪不得說是‘不用在意身份’。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裏面的人還是根據服飾着裝猜測着來着的身份,他們一走進就有人上前熱情的寒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