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卧底的第十七天

第17章 卧底的第十七天

淺早由衣不知道某人準備買一本《冷笑話精選:漫才之神的誕生》祈求她的原諒。

如果她知道,她會仰起高傲的頭顱用下巴看他:晚了,這是全球限定版,你買不到。

二手市場倒不是沒人出,全是h價+捆物,想找到好價咪是不可能的。

不要以為頭鐵吃h價能讨好她,她會永遠記得這個無情無義只回複她三個哈字的可惡男人。

記仇.jpg

“小由衣,現在你知道誰才是真的對你好吧。”

萩原研二煽風點火:“我每次回複不小于六個哈哈哈,這才是友誼的證明。”

淺早由衣深表同感地點頭,慷概地從果盤裏挑出幾顆大草莓遞給他以示表揚。

降谷卿和諸伏卿,你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朕的信任,朕要把寶物全部打賞給萩原卿。

松田陣平露出半月眼旁觀他們的“我是小皇帝”游戲,長臂一撈,水靈靈的葡萄丢入口中。

“話說,降谷和諸伏在忙什麽呢?”他疑惑,“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神龍不見首尾的。”

“在做牛馬吧。”淺早由衣合理推測,“新人都要給前輩做牛做馬,從奴隸階級一層一層往上爬才有資格做人,這就是職場的黑暗!”

公安職場真可怕啊,她心有戚戚,都快趕上酒廠職場了,幸好她成績不夠沒被招進去。

松田陣平一臉不信。

淺早由衣搖頭,警視廳職場還是太寬容了,但凡你到她老東家打幾年零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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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酒:你知道從天黑等到天亮只為漫山遍野搜尋一個叛徒的滋味嗎?

她只是一個文職啊!

一個人一只對講機拼搏一晚只為一個奇跡。

那日風大天冷,她半夜被琴酒一個電話拎出去,睡裙外裹黑大衣凍得瑟瑟發抖,捧着感冒沖劑當冰美式庫庫喝,一晚上熬生熬死。

事後還被大哥批評抓叛徒不積極思想有問題,氣得淺早由衣連夜收拾行李到美國投奔貝爾摩德,窩在香香姐姐懷裏嗚嗚咬手絹。

這個冰冷的酒廠,只有姐姐的懷裏尚存一絲溫暖(埋入.jpg)。

女孩子的表情太真了,不像演的,松田陣平的态度從懷疑變成将信将疑:“公安工作壓力真這麽大?”

保真的,未來每天只有90分鐘睡眠的降谷零金口玉言。

可憐的職場新人,竟對冰冷的社會抱有一絲虛幻的想象,淺早由衣憐憫又同情。

松田陣平雖然看起來痞痞的,實則心思細膩,他一定是想念朋友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怕淺早由衣質疑他的男子氣概。

“想見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淺早由衣給他主意,“我們這裏可是有一位病號。”

萩原研二拿着手機遲疑,被拖上賊船前垂死掙紮:“真的要這麽做嗎?”

“我念你發。”淺早由衣指揮。

“在群聊裏發送‘家人們,今天我打點滴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新聞,你絕對猜不到是什麽內容!’然後@全體成員。”

“擔憂你病情的,你特別關心。”

“問是什麽新聞的,你把他拉黑。”

淺早由衣:一天一個交友小技巧,你學廢了嗎?

萩原研二:會了會了,老師你別教了。

好消息是,群裏沒人關心新聞。

壞消息是,只有伊達航冒泡問萩原研二在哪個醫院,他請到假就來探病。

警察是真的忙,東京警察爆炸忙。淺早由衣和松田陣平都只能午休時間抽空來醫院吃病號餐,萩原研二人在病床上,魂在線上會議中。

“至于公安,大概連靈魂帶肉身都埋葬在工作的深淵裏吧。”淺早由衣沉重地說。

下次見到降谷零,希望他洗過澡,她不和一身班味的人玩。

病房裏三個社畜搖頭嘆息,為兩個不在場的超級社畜默哀兩分鐘。

但凡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能抽出一絲空閑,他們肯定會來看望在爆炸現場死裏逃生的友人。

淺早由衣:可見是真忙。

淺早由衣:忙啊,忙點好,總比接了不可告人的機密任務故意疏遠舊人好。

哈哈,應該不可能吧,一提起機密任務就想到卧底,一提到卧底就想到降谷零警校時期信誓旦旦的發言。

“卧底比什麽都可恨。”

“我就算餓死、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去當卧底!”

降谷零:不是,我沒說……

淺早由衣(迅速捂嘴):不,你說了。

午休時間過得飛快,松田陣平接到催他出外勤的電話,拎起外套匆匆離開。

淺早由衣則收到搜查一課WiFi壞了,讓她用流量進線上會議的消息。

萩原研二挪了挪位置,空出一半病床拍了拍,示意女孩子坐:“我有熱點,用嗎?”

淺早由衣:“用用用!”

她把從萩原研二這兒剝削來的蘋果慷概送他,當作蹭熱點的感謝費。

萩原研二(棒讀的語氣):謝謝老板,老板大氣。

偶像劇中,俊男美女共躺一張病床是文藝抒情的唯美特寫,下一秒他們就要互相傾訴原生家庭的傷口,深情款款地凝視對方的雙眸。

淺早由衣空有一副偶像劇女主角的樣貌,實則二十多年都活在警匪片。

她躺在病床的左邊,面前電腦屏幕上是搜查一課的殺人案線上會議。

萩原研二躺在病床的右邊,面前電腦屏幕上是爆破組的炸彈案線上會議。

路過的小護士從門縫看到,本想順路嗑一嘴。

“血痕鑒定報告我看過了,死者生前被兇手拖行近二十米,初步判斷兇手想要抛屍,但由于經驗不足體力不支,中途放棄,應該是第一次做案。”

“這枚炸彈的平衡裝置設計很特別,你們先在電腦上做個模拟電路圖我看看。嚯,真有意思,小陷阱很多。”

“屍體照片呢,給我看看特寫。”

“拍一下炸彈的線路圖給我。”

小護士默默收回蹭糧的碗。

是她唐突了,告辭。

搜查一課的WiFi一直到下午也沒修好,目暮警官宣布今晚不加班。

“還是吃我的病號餐嗎,小由衣?”萩原研二問。

淺早由衣到底良心未泯——實際是病號餐太素了她想吃炸雞和漢堡肉——婉拒他的好意。

她在病房呆了一天,醫院暖氣很足,走出醫院大門時被冷風凍了個哆嗦。

“應該戴條圍巾出門的。”淺早由衣羨慕地看了眼旁邊路人脖子上的深灰色羊絨圍巾,看着真暖和。

深灰色不僅視覺上厚實溫暖,也很襯路人先生的黑皮。

咦,這副黑皮,她見過的。

“這位焦糖巧克力華夫餅,留步!”

淺早由衣一個滑鏟,閃現到青年面前,雙手扯着他的圍巾向下拉。

“圍巾給我。”黑發少女擡起一雙狗狗眼,“我冷。”

“……”降谷零嘆了口氣,摘下圍巾替她圍上。

“你對每個陌生人都這樣?”

淺早由衣美滋滋地裹緊圍巾:“不呀,我只打劫焦糖巧克力華夫餅。”

她戳了戳金發青年的腰:“中午看到群聊消息,晚上才來醫院探病,等你等得天都黑了。”

“說謊,你明明只是在醫院蹭萩原的熱點,才不是等我。”降谷零說。

淺早由衣精準抓住他的把柄:“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群裏窺屏。”

降谷零咳嗽了一聲,他怕淺早由衣在醫院大門口翻三個哈字的舊賬,轉移話題:“晚飯吃了嗎?”

“沒呢。”淺早由衣誠實地說,“病號餐太素了,我想吃炸雞烤串拉面漢堡肉麻辣燙鐵板燒……”

降谷零捏住她報菜名的小鴨子嘴:“我知道附近有家味道不錯的咖喱飯,吃不吃?”

小鴨子啄米點頭。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你不進去?”

他是來探望萩原研二的吧?

“不了。”降谷零遠遠看了眼住院部。卧底任務中與好友的牽扯越少他們越安全,以萩原研二在群聊的活躍度判斷,他恢複得挺好。

“走吧。”金發青年說,“帶你去吃飯。”

世上竟有如此見色忘友之徒,淺早由衣替萩原研二深深不值。

“好耶!”她高高興興地跟上。

她是既得利者,這波她站降谷零。

咖喱濃郁的香味充盈溫暖的餐廳,淺早由衣摘下圍巾疊好放在旁邊。

“我要微微辣的咖喱。”她雙手捧臉,“不辣的咖喱飯缺少靈魂,辣的咖喱飯舌頭痛痛,我想吃又辣又不辣的咖喱飯。’

服務員眼冒圈圈:“啊?”

“給她一份不辣的咖喱飯,給我一份正常辣度。”降谷零把菜單歸還給服務生,轉頭對淺早由衣說,“等會兒幫你拌。”

“好體貼。”淺早由衣說,“原諒你只用三個哈哈哈敷衍我的錯了。”

降谷零就知道她一定會翻這個舊賬,淺早由衣是記仇小狗。

金發青年拿起餐勺,他好久沒有什麽都不必想,安安心心吃一餐飯了。

酒廠工作壓力之大超乎想象,職場環境極其惡劣,上司要麽疑神疑鬼要麽心眼子上長了個人,同僚競争你死我活,每天都在上演黑暗的叢林法則。

降谷零回想起警校時光,像看一場虛幻的美夢。

坐在她對面的黑發少女啊嗚啊嗚咬住勺子,腮幫鼓鼓地咀嚼,一看就胃口棒棒很好養活。

仿佛他們還坐在警校食堂,降谷零時不時能捉住一雙伸向他餐盤偷肉吃的筷子。

“我碗裏的格外好吃些?”他敲了敲不知何時出現在咖喱上的餐勺。

“不知道,所以要嘗嘗。”淺早由衣超級無敵理直氣壯,偷吃的事怎麽能叫偷呢。

她沒煩惱的模樣讓降谷零羨慕。

“公安的工作到底有多忙啊?”淺早由衣手指隔空虛撫他的眼睑,“你的膚色都快遮不住黑眼圈了。”

降谷零下意識碰了碰眼角:“很明顯?”

淺早由衣:如果你是冷白皮,那麽我對面将坐着一只熊貓。

“要不要我推遮瑕的鏈接給你?”她知道一款很好用的,貝爾摩德傾情推薦款。

酒廠員工人人一只,除了墨鏡焊死在臉上的伏特加不需要,連琴酒家裏都備着一只。

淺早由衣:我們大哥是走在時尚前沿的酷蓋!

琴酒護發素的牌子可好用了,她年年洗護用品打折期間都抄琴酒作業。

降谷零掙紮片刻,接受了淺早由衣的好意。

當你三天只睡四個小時,手機二十四小時待機随時随地有任務找上門,你也不會拒絕一款好用的遮瑕。

降谷零在溫暖的餐廳邊吃邊艱難抵抗困意,他不能顯露困倦,不然女孩子肯定會邀請他就近搶萩原研二的病床睡一覺,降谷零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絕。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會兒送淺早由衣回家,順便從她口中了解一下警視廳近期的動向……

降谷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次屏。

淺早由衣低頭吃咖喱飯,她餘光瞥見一點兒光亮,擡頭時卻發現降谷零迅速拿起手機。

“一點工作上的事。”他語氣輕松地說,“我得現在趕去處理。帳結過了,你慢慢吃。”

淺早由衣答了個好字,注視金發青年匆匆離開。

“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她咕哝,“他沒發現嗎?他肩膀都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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