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喝上了?
又喝上了?
半夜,季宴禮處理完臉頰的傷就跑到周渡家裏喝酒。
“兄弟,又喝上了?”周渡吊兒郎當慣了,他端着酒杯來到季宴禮身邊。
他們偶爾會小聚一下,卻不像近期這麽頻繁。
季宴禮又悶了摟酒,酒精直逼腦門,“虞聽晚要跟別人跑了。”
“嗯?”周渡這口酒差點嗆到,“我不是提前告訴你,離開圖書館,怎麽還能碰見虞聽晚?”
“我帶着棠棠去跟她解釋,而她卻和李哲搞在一起。”季宴禮猛地将杯中酒摔落在地。
酒水絲毫沒有猶豫地流淌在地毯上。
白潔無暇的地毯,就這樣變紅。
周渡見狀,合了合眼,“我說兄弟,虞聽晚怎麽可能看得上李哲。”
“她為了他,打我一巴掌。”季宴禮手指附上臉頰,進而用舌尖頂了兩下。
雖然現在看起來,臉頰并沒有任何異樣,但是那确确實實的疼痛感,令他記憶深刻。
“什麽?虞聽晚打你,虞聽晚打你!我不信,她怎麽可能舍得打你?”周渡驚訝地說。
虞聽晚作是作,可也從來沒傷過季宴禮。
他們這圈人,誰不知道,表面看上去是虞聽晚掌握主動權,實際是季宴禮拿捏虞聽晚!
季宴禮聞言冷笑,“她确實,打了我。”
他不信也沒辦法。
事實就是如此。
他在被打的時候也不敢相信。
虞聽晚,竟然為了李哲打他!
“那你們這是,真的掰了?”周渡不可思議道,“說實在的,你小舅舅能同意?”
他們家那位,跟季宴禮的小舅舅是朋友。
他偶爾能聽到他們之間談論生意。
季宴禮的小舅舅可是沈既白。
沈既白為人,他早有耳聞,說一不二的君主。
他們家那位偶爾也還要讓讓呢。
“我不會解除婚約。”季宴禮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變得都不一樣。
連周渡也是一驚。
“兄弟你,不要葉初棠了?”
季宴禮沉默半晌,“我跟葉初棠只是朋友,我對她只是欣賞。”
他默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周渡嘴角噙着笑,“嗯,只是欣賞。”
他一副,兄弟我懂你的樣子,調侃道。
季宴禮則是正經道:“真的,不騙你。”
他跟葉初棠本來就沒有可能,他承認自己會被葉初棠吸引,但那也只是吸引而已。
周渡應聲點了點頭,“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麽和沈總說,婚約的事。”
“嗯。”季宴禮擡手揉了揉眉心,一臉頹廢樣。
周渡拍了拍自家好兄弟的肩膀,“別為了她而犯難啦。喝酒。”
季宴禮心思沉重,跟着周渡一杯接一杯的喝,他低頭給沈既白發消息,不到片刻,沈既白回他,“婚約的事有待商榷。”
“靠!”
季宴禮難得失控将手機猛地摔出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産生忤逆沈既白的念頭。
周渡醉酒趴在沙發上,聽見響聲猛地驚醒,他胡亂擦了把臉,“怎麽了?”
季宴禮解開衣領的紐扣,“小舅舅不同意繼續聯姻。”
他實在想不通,小舅舅怎麽會應着虞聽晚的性子,同意解除婚約的事。
小舅舅不是向來很看重,母親之前留下的諾言。
怎麽最近幾日越發不對勁。
連虞聽晚也不對勁,她怎麽舍得真的解除婚約。
起初,他以為,虞聽晚不過是一時興起,覺得他這段時間忽略了她,她不高興鬧脾氣。
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的。
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虞聽晚竟然要離開他!
季宴禮咬緊牙關,虞聽晚居然要離開他!
男人從地上霍然起身,周渡一愣,剛還酒精麻痹着神經,突然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你去哪啊,季宴禮。”
“回家。”
季宴禮披上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
“啧,又瘋了。”周渡扶着即将要爆炸的額頭,從沙發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上樓去。
這段時間,虞聽晚時常将季宴禮逼瘋。
以前,季宴禮還跟他說,虞聽晚粘人,不好來着。
現在……啧,風水輪流轉。
——
虞聽晚擺脫掉李哲,跟老師商量到現在,她決定帶着作品去參加評選活動。
沈氏集團的書法展覽會上,她勢必要一鳴驚人。
在小說裏,葉初棠因為書法作品,獲得了沈既白的賞識,而她要在評選上力壓葉初棠。
“晚晚姐,我送你回家。”
虞聽晚出了教學樓,就碰見在門口蹲守的李哲。
少年蹲在門口,手裏擺弄着被季宴禮損壞的無人機。
虞聽晚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她一旦聊上書法,就容易忘記時間。
“即便你不給我機會,也讓我送你回去好嗎?晚晚姐,天黑了,我怕你回家不安全。”
少年的真摯,實實在在的打動了她。
虞聽晚嘆口氣,“行。”
“太好了!”李哲跑去給虞聽晚開車門。
他們一路無話,虞聽晚靠在椅背上假寐。
突然,李哲一個急剎車。
虞聽晚猛地驚醒,“怎麽了?”
“晚晚姐,車前有個人。”李哲雙手緊握着方向盤,冷汗從他額角流下,順着他臉頰淌。
而他的眼鏡底下,也随之起霧。
虞聽晚聞聲看去,黑夜裏,車子打着雙閃,她隐隐約約地看清楚,車前站着的男人。
黑夜裏,他一身白襯衫加黑色西裝褲,勾勒出他修長的雙腿,以及完美比例的腰身,他冷着臉,眼睛如嗜血般直直盯着李哲,而他手裏則是攥着棒球棍。
宛如地獄裏來的魔鬼。
突然,他手一擡。
棒球棍在大力下,猛地砸向車子的前引擎蓋。
嗙铛一下。
整個車身都受到了大力壓制,導致晃動一下。
虞聽晚擡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封閉的空間裏,本就缺少空氣的情況下,再加上極度的恐懼令她呼吸困難。
她又想起,她在夢裏,精神病院的時候,她想要逃出去,但每次都被抓回。
他們不僅僅有藥物控制她,甚至還使用過暴力。
那一次,她是真的乖乖馴服在醫院裏。
虞聽晚大口大口呼吸,她緊皺眉頭,好像要随時暈厥過去。
李哲吓得雙腿顫抖,車外男人猛地敲打,甚至跑來打他駕駛位置的車窗。
“李哲,你給我下車!”
李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失控的季宴禮。
他們學生會主席平時在學校,和顏悅色,待人溫和,什麽時候有這樣激動的行為。
李哲正想着如何去跟季宴禮溝通,忽然聽見他身邊女人并不均勻的喘氣聲。
心猛地一沉。
“晚晚姐,你怎麽了?”
虞聽晚護住胸口,極致的恐懼令她連續深呼吸兩下,臉色蒼白,嘴唇發白,語氣虛弱道,“沒事。”
李哲當即慌張,“晚晚姐,我送你去醫院。”
他剛要去拉虞聽晚的手,突然他耳邊響起玻璃炸裂的聲音,随之而來的還有季宴禮的怒吼聲,“李哲,你別碰她!”
車窗的玻璃碎渣散落一地。
有一些小玻璃,紮進李哲的後背,導致他整個後背瞬間染血。
“啊。”李哲難掩痛苦,忍不住悶哼一聲。
虞聽晚聞聲看去,只見李哲顫抖着雙唇,一只眼合上,一只眼強行睜開,仍舊問她,“晚晚姐,你怎麽樣?”
“我沒事,李哲堅持住。”虞聽晚深呼口氣,“別睡。”
她打開安全帶,再次猛吸口氣,強忍着剛剛的恐懼,手指撐着車門下車,她回頭看向如嗜血般的季宴禮。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虞聽晚手握着車門勉強站直身體。
她能聞到空氣裏隐隐約約飄散的酒味。
“季宴禮你喝酒了?”
季宴禮丢下手中棒球棍,雙眼猩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黑夜裏,路邊昏黃的燈光下,女人一襲紅衣,包裹着她熱辣的身材。
她五官精致,性感,令他心跳加速。
原來她這麽美。
他之前一直以為,虞聽晚空有一副皮囊,毫無靈魂。
而今晚的她,美得讓他心動不已。
“如果我今天不來,我就看不見你和李哲這麽恩愛!”季宴禮情緒難掩失控,他二話不說,将李哲從車裏拖出來,緊接着,“李哲,虞聽晚是我的人,你也敢動?”
李哲的眼鏡被甩掉在地,下一秒兩個人便扭打在一起。
虞聽晚緊皺着眉頭,強忍着身體不适,“季宴禮,你放開李哲!”
“做夢!”
季宴禮根本聽不進去虞聽晚的話。
他一拳一拳地打向李哲,而李哲也不甘示弱,還給季宴禮好幾拳。
兩個人不由分說地扭打在地。
潮濕地面瞬間弄髒兩個人的衣服,而他們身上的血和地面上的雨水也混在一起去。
“你們快住手!”
虞聽晚過去,季宴禮的拳頭險些要打到她。
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亮起一道道的車燈。
虞聽晚随之回頭,從身上陸陸續續下來的高高大大黑衣人快步來到季宴禮他們面前,将他們兩個人分開。
而從頭車上下來的男人,他一身黑西裝,寬肩腰窄,黑色皮鞋返着路燈的光,他邁着修長的長腿,迎着衆人,緩慢地來到他們面前。
直到他的腳步停在血水混雜的路面邊上。
黑色勞斯萊斯,車牌號京A清一色的八。
京市,唯有沈既白。
虞聽晚近距離看去。
男人五官立體,英俊的臉龐上面無表情,他冷眼瞧着這場鬧劇,并且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季宴禮臉上挂的彩,冷笑,“不知死活。”
當即,還在打架的兩個人頓時停下,噤聲。
而站在一旁的虞聽晚心也跟着咯噔一下,她現在才體會到,傳聞中,沈既白在國外混的言論了。
他語氣并不帶有怒意,甚至于平常一樣,但就是有不怒自威的威嚴。
“小舅舅我……”
季宴禮仍舊不服氣,他的酒還沒醒,就四五個被黑衣人帶走。
他手臂與黑衣人們對撞,仍舊沒能逃脫,“小舅舅,你別讓李哲把晚晚帶走。”
任由季宴禮歇斯底裏的吶喊,沈既白看都沒再看他這個丢人現眼的外甥一眼,反而看向虞聽晚,和善地問道:“晚晚,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