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汗阿瑪不覺得這人長得好看嗎？”胤礽将對方的簡歷畫像拿出來，好讓康熙看得更加清楚。

太皇太後坐在一旁，看到康熙想打人又舍不得下手的模樣，臉上帶出了些許笑意，将胤礽手中的畫像接了過去。

“确實是個俊俏的人。”太皇太後說着又看向胤礽，“只是因為好看？”若是太子日後用人憑借對方的容貌，這并不是一個好現象。

胤礽想要點頭，但不期然對上康熙的目光，瞬間覺得背後冷飕飕的，原本的動作也僵在原地。

“烏庫媽媽不覺得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是看着也讓人心情好嗎？”胤礽的身體悄悄向太皇太後的方向移動。

“況且孫兒共有四個哈哈珠子，前面三個都是允文允武的全材，這三人對于孫兒來說已經足夠，最後一個長得好看，整日陪着孫兒，也能讓孫兒提高學習效率，将老師們教導的知識全都學會。”

胤礽說着已經走到了太皇太後身邊，“孫兒聽人說同好看的人呆在一起，自己也能變得好看。”

“就像是孫兒整日同汗阿瑪和烏庫媽媽在一起，所以才會越來越好看。”胤礽說着還像太皇太後眨眨眼睛，全方位向太皇太後展示自己的美貌。

太皇太後的笑意再也止不住，連康熙原本揚起的巴掌都不知不覺放了下來。

“我們保成日後定然是這皇城中最俊俏的阿哥。”太皇太後拿起帕子，擦了擦胤礽的臉，随後讓下人陪同胤礽去換衣服。

“這一個多月，保成倒是越來越活潑了。”太皇太後看着胤礽遠走的背影，不知覺對着康熙發出感嘆。

以前的太子雖然讨喜，但總是将自己框限于各種規矩之中，比康熙初登基時，有過而無不及。

但現如今明顯有了小孩的活潑和靈動，不再像之前那般有所拘束。

康熙沒有說話，但周旁伺候的宮人都能瞧出皇帝今日的心情很好。

“保成日後必然是個知人善用的人。”康熙将選出來的四人簡歷又重新看了一遍，心中的滿意更甚。

胤礽入尚書房讀書的時間定在了二月初五。

一大早乾清宮中便熱鬧起來，胤礽穿上內務府送來的新衣，帶着自己選出來的四個哈哈珠子去往尚書房。

尚書房伺候的奴才早已将太子所需的東西準備好，待胤礽進來便統一請安。

胤礽在最中心的位置坐下，向旁邊看了一眼，雖書桌前還沒有人，但筆墨紙硯已經全都準備好，想來是胤禔的書桌。

胤礽看了一眼自己桌面上擺的匣子，這匣子中是他為胤禔準備的入學禮物。

小娜說上學的時候，為同學們準備禮物能夠更快加深感情，因此胤礽特意從私庫中選了一根毛筆，當做是開學禮物，靜等着胤禔的到來。

只可惜一直到上課的時間，漢學老師李光地也已經拿着四書五經到來，原本屬于胤禔的課桌仍舊是空空蕩蕩。

李光地看了一眼胤礽空蕩蕩的課桌，眉頭微皺，随後又調整表情，對着胤礽行禮過後，開始了一天的教學。

課程過半，胤礽的表現讓李光地十分滿意，原本刻板嚴肅的臉，在聽到胤礽回答問題時，也會時不時點頭，微微露出些許笑意。

而就在課程漸入佳境的時候，一聲驚呼，讓李光地瞬間黑了臉，胤礽的注意力也順勢轉移過去。

原來是胤禔被自己的哈哈珠子攙扶着來了尚書房，原本想要坐下，但屁股尚未碰到板凳，整個人便是一聲哀嚎。

“這是課堂，五阿哥請自重！”李光地對于胤禔這幅模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此時瞧了一眼，便讓身旁的太監給胤禔的板凳上加了兩個軟墊。

但胤禔還是不敢坐下，只能經由四個哈哈珠子扶着，将凳子并到一起整個人趴在了上面。

胤礽從未見過場景，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

李光地看到自己精心營造的上課氛圍被胤褆徹底打亂，索性宣布了暫時休息，自己從尚書房中離開。

“兄長這是怎麽了？”胤礽走到胤禔身邊，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爺不讀書，讓爺回去！”胤禔趴在凳子上看了一眼胤礽，又賭氣般地閉上眼睛，對着身旁的宮人吩咐，只可惜毫無用處。

“五阿哥您便忍一忍吧，已經給您用上了最好的金瘡藥，最多半個時辰就不疼了。”

“惠嫔娘娘說了，今日不管怎麽着，您都要在尚書房中度過。”

胤禔身後的哈哈珠子一言一語地勸阻着。

而胤礽也蹲到了胤禔的面前，“兄長這是被惠嫔娘娘打了？”

胤礽的聲音雖小，但胤禔還是覺得無顏面對，将自己的臉埋在凳子上，不肯露出來。

胤礽見胤禔不理自己，也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看向胤禔身上。

雖說冬衣厚重，看不出胤禔到底傷在了哪裏，但胤礽還是看得饒有興趣。

“挨打不過是家常便飯！”看到胤礽一直圍着自己打量，遲遲不曾離開，胤禔終于忍不住擡頭，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爺來的時候都問過了哈哈珠子們，他們在家裏也挨過阿瑪和額娘的棍杖，你為什麽非要圍着爺看？”

胤礽聽了胤禔的話，向周圍八個人看去，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最終還是将視線落在了胤禔身上。

此時的胤禔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不再那麽暴躁，但想法卻沒變。

他看胤礽并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索性來了一場談心。

“太子你覺得讀書有什麽用？”這個問題從胤禔開始讀書便一直困擾着他。

平日裏學習滿語和蒙語，胤禔雖不算天資聰穎，但也經常得到老師們的誇贊。

直到開始學習漢學，書中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引逗他睡覺，不僅課堂上枯燥無聊，還要将一模一樣的字練上一百二十遍，更是讓胤禔苦不堪言。

為什麽讀書這個問題，胤禔問過很多人，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有說讀書會快樂，說讀書能夠讓父母長面子，還有籠統地說讀書有用。

但這些都不是胤禔想要的答案。

他從讀書中并沒有感覺到快樂，反而這半個月被惠嫔娘娘因為讀書識字打了好幾次。

而他的額娘阿瑪身份尊貴，也并不需要讀書來增長面子，他是個皇阿哥，日後自然也不用讀書科考，所以胤禔一直都想不通讀書到底有什麽用。

“爺的夢想就是舞刀弄槍，以後當大将軍王，根本用不着讀書。”胤禔說起打仗，整個人又張揚起來，若不是被打得直不起身，恨不得現場為胤礽展示一番自己前兩日新學的拳法。

“讀書有什麽好，這些字什麽用處都沒有，有讀書的時間，不妨再讓武學師父教我一套新的拳法！”胤禔說起這件事情便有些憤憤不平。

他不想來尚書房讀書，但額娘卻一心要求他讀書上進，今日是實在受不了，帶着自己的幾個哈哈珠子去了禦花園一旁的小型練武場，卻沒想到玩到最歡的時候，正好被自家額娘看到。

讀書時，皇子犯錯，會讓身旁的哈哈珠子代為受過，但惠嫔娘娘不是老師，看到自家兒子好不容易從宮外回來，卻絲毫不知上進的模樣，再顧不得宮妃的優雅，将當年自己在府中當姑娘的彪悍勁頭拿了出來，給胤禔一頓胖揍。

當然惠嫔娘娘身為親生母親，下手自然是有分寸的，是以胤禔的屁股雖然看着紅腫不堪，但其實并沒有傷及要害，因此在上過金瘡藥後，胤禔還是在惠嫔的威逼之下，來了尚書房。

“惠嫔娘娘如此狠心。”胤礽湊近看了看胤禔身上的痕跡，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後退一步，發出感嘆。

卻不想惹來了胤禔更大聲的反駁，“我額娘才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打是親罵是愛，額娘就是因為太喜歡我，才要打我。”這話是惠嫔娘娘今日一早說得，雖然胤禔并不認同，但面對胤礽說自家額娘不好的話，胤禔還是大聲反駁。

“太子你還沒有回答我，讀書有什麽用？”胤禔擡起頭，再次催促胤礽。

但胤礽遲遲沒有答案，索性又換了一種問法。

“那太子弟弟長大後想要做什麽？像我想要當将軍，所以只需要會打仗就好了，根本不需要讀書。”

“自然是幫助汗阿瑪。”這個問題胤礽回答的十分順暢，他讀書識字，日後好早些為汗阿瑪分憂。

“你這不算！”胤禔的反駁聲一下高過一下，“我行軍打仗也是為汗阿瑪分憂，但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你就沒有想做的事情嗎？”

胤礽徹底愣住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喜歡讀書，但是也并非一直想要讀書，雖然想要學武，但也并非像胤禔這般癡迷。

一時間胤礽徹底沉默下來，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在午休時間很快就到了，胤礽帶着自己第一天上學的滿腹疑問，再次見到了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