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羅場2 今日的驸馬不太沉穩

第15章 修羅場2 今日的驸馬不太沉穩

傅廷攸臉色微凝,裴今窈皺着眉看着哥哥,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說,忽然道:“青梅竹馬的感情的确是可貴的無可替代,哥哥對嗎?”她意有所指,自然是指的哥哥與雨瓷。

裴聿澤卻掀眼看了眼傅廷攸,放下了茶杯,兩個同樣少年得志矜傲的年輕公子,四目相對的一刻,不遑多讓的冰冷,誰也不服誰似的。

“大理寺還有公務,先回了。”他起身,氣勢随之壓迫而來。

傅廷攸本直直的坐姿,靠近了憑幾裏,拉出裴聿澤的氣勢範圍之內,從容不迫,不願被他強壓一頭:“少卿自便。”

段雨瓷自然是要跟随裴聿澤的行動的,裴今窈也是。

郁禾紋絲不動,看着他們三人離開,段雨瓷離得裴聿澤更近些,她悶了一口氣,裴聿澤正轉過身來,對上她噎紅的眼,郁禾倔強地別過臉去。

等他們走後,郁禾才洩了氣似的垂下頭去。

傅庭攸的眼底灰暗,他沉默半晌,才重新坐直了,笑道:“待會想去哪兒?”

“想回家。”郁禾低低的聲音傳來。

傅廷攸的笑頓了一下,終究不願勉強她,握住她的手扶她起來,在郁禾抽回手時,他扯了下嘴角,盡是苦澀。

他陪着郁禾走到桃花塢外,見她仍舊低着頭往前走,他牽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擡起了她的下颚,觸及她眸底的疑惑,他爽然一笑,低沉溫柔:“你是公主,從不低頭的,若是不開心,大不了和離,記住,你有我。”

郁禾呆了呆,別過臉去,甕聲甕氣卻倔強:“我不會和離的。”

傅廷攸空了的手緩緩攥緊,垂下來輕笑了一聲:“來日方長。”他拍了拍郁禾的肩,“上車吧。”

等郁禾上了車,他掃了眼青鳥彩鸾,目光下壓語聲微涼:“照顧好公主。”

“是。”

————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突然一個頓挫,青鳥急忙扶住郁禾,正要轉身責問,卻見一道陽光驟亮,她驚愕間正對上突然闖入的裴聿澤。

郁禾怔住了,眸光閃閃,驚疑地看着站在車廂裏的裴聿澤。

他的臉色很沉,語聲更沉:“你們出去。”

青鳥彩鸾立刻會意,起身告退坐到了車架上。

郁禾的心突突的,“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不知不覺就端起了公主的架勢:“驸馬世家公子,架海擎天,也來闖別人的車駕嗎?”她容顏極盛,噙着諷刺。

“公主是別人嗎?”裴聿澤端坐在側,凝視着她。

郁禾被他盯着,見他久久不說話,莫名有些心虛,氣勢也弱了下來,還強撐着揚起語調:“你看着我作甚?我是你的犯人嗎?”

“公主已嫁為人婦,不宜與小閣老有過多接觸,以免落人口實。”裴聿澤端肅從容,聽不出帶有任何私情。

郁禾愣了一瞬,想到他今天和段雨瓷站在一起,忍不住嘀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個形容不準确。”裴聿澤認真地糾正。

郁禾氣鼓鼓瞪他:“你管我準不準确呢!你昨天還不是因為段雨瓷……”

“昨日她在石經寺病發了,今窈一個人失了主意,才讓人來通知了我。”裴聿澤好似終于找到機會解釋,又急又快的脫口而出。

郁禾聽了,戛住了聲息,只管瞪着他,驕傲的她不願去同一個病患計較,饒是如此,她依舊在生他的氣。

氣他昨日站在頤和一邊,沒有站在她這邊,她叫喊道:“青鳥!”

青鳥在外頭應聲。

“回去準備一份禮物當回禮送去司馬府給廷攸哥哥!”郁禾說着。

裴聿澤臉色驟沉,他闖了馬車,已是不似他的作風,現在又因為她的一句話,只覺煩躁,他恍然今日一天的不痛快都是傅廷攸招來的。

此時聽到她喊的這般親密,一股氣凝滞于心頭,陡然一笑:“廷攸哥哥?”他氣笑了,難以維持世家公子的儀範,“廷攸哥哥。”他嘴角噙着的冷笑頓消,冷冷開口:“這份禮,我會替公主還!”

不等郁禾拒絕,他已經打開車門跳下車去,車夫都沒來得及停車。

青鳥驚呼:“驸馬小心。”

到底是裴聿澤身手好,穩穩落地,彩鸾驚嘆一時,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小聲道:“你覺不覺得,今日的驸馬爺不太沉穩?”

青鳥想了一下:“畢竟才加冠之年,有些沖動才正常。”

素日裏裴聿澤端方蘊藉,揮斥方遒,她們一時都忘了,他也不過雙十年華。

————

裴聿澤沒有耽擱,回了大理寺就要塗庚去買了各色糕點二十樣,嚴璧正看得目瞪口呆:“你一向對這種花花綠綠的糕點不感興趣的,怎麽突然買這麽多?”

“送禮。”

嚴璧正更加稀奇:“你逢年過節也不見送我一塊餅子,這要送給誰?”說着眼睛就瞪了起來,頗有幾分嫉妒和不服氣的意味,居然還能有人越過他跟他關系好?

裴聿澤拿起案桌上的卷宗頭也不擡:“小閣老。”

嚴璧正驚愕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哦,是要感謝他在女子失蹤一事上出了力?還是要借機試探他下手毒辣的貓膩?”

裴聿澤目光微頓,擡眼看向他,見他眼底難得閃着得意的精明,沉聲道:“都有。”

嚴璧正一把手:“哈!如何!我也有洞察先機的時候!怎麽樣,我陪你一起去,和你打配合!”

“不用。”

“不用?那......”

“塗庚一人送去。”裴聿澤淡然道。

“嗯?”嚴璧正睜大了眼睛,“嘶”地皺了皺眉,突然恍然一喝,“哦,無端端送一盒糕點去,什麽都不說,讓小閣老摸不清你的心思,迷惑他!高招高招!”

裴聿澤:“.......”

————

郁禾去了一趟齊府,本想和榮宸宸罵罵裴聿澤,誰知榮宸宸病了,她就陪了她一下午,回到裴府時,已是桑榆之時,晚霞挂在裴府巍峨的屋檐之上,照得整個裴府都金燦燦的,正是當巅峰。

才進梧栖院,就聽到嬌軟朝氣的聲音:“公主。”

郁禾望過去,段雨瓷竟站在院裏被一衆丫鬟圍繞着,看着她笑得燦爛,郁禾站住了腳靜靜看着她,貴氣逼人,滿院子的下人跪了一地。

段雨瓷是段家的小姐,為人是出了名的柔弱溫柔,可她朝着郁禾走來時,平視着郁禾,優雅端莊,就連行禮時膝蓋彎了,頭也不曾低過。

她執意的,不願在郁禾面前低頭。

因為在郁禾面前低頭,就等同于在裴聿澤面前低頭,就顯出她的不配來。

“公主,昨日我去石經寺,順道給大家請了幾串平安珠串,五顏六色的,我想着公主會喜歡,等後日浴佛節,公主戴上,我們一同去石經寺受福。”

她輕聲軟語,遞上一個繡了大紅福字的荷包,又道:“嬸母和今窈也有,只是樣式不同的。”

郁禾看着她溫柔的人畜無害的笑眼,始終沒有接過荷包:“我不信佛。”

段雨瓷訝異地睜大了眼睛:“這樣啊,可是浴佛節那日嬸母會帶着裴家的女眷一起去石經寺祈福,每年都是這樣,我也是要去的。”

裴家的女眷,她也要去......郁禾就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樣難受。

“青鳥。”郁禾喊了一聲。

青鳥會意上前接過荷包:“多謝段小姐。”

段雨瓷莞爾:“對了,明日的浴佛花宴,我和今窈同坐一車去,公主幾時出門呢?我們來喊你好嗎?”

郁禾道:“我說不準。”她并不想和她們一起去。

段雨莞爾,福身告退了。

彩鸾扶着郁禾進屋,皺着的眉一直不曾舒展:“公主,我總覺得那段小姐古怪的很,說不上來,就是看到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又問:“她說她每年都跟着夫人去祈福,難不成她一直都住在裴家?”

青鳥道:“我去調查過,段雨瓷原本是家主嫡女,十歲那年,段家主夫婦遇上了山匪,雙雙離世,她的二叔就繼承了段家,段二叔自己有女兒,對她自然不會盡心,她在段家的處境就不太好了,大小姐心疼她,就經常接她過來小住。”

她給看了郁禾兩眼又道:“後來聽說段家有人虐待她,段家主也視而不見,是有一次驸馬正巧遇見她被虐待,又因她為驸馬落下寒症,就直接接進裴府,陪着大小姐了。”

郁禾趴在矮幾上玩着杯蓋,輕哼了哼。

彩鸾不可思議:“鬧得這樣難看,段家主也不來接她?”

青鳥道:“原來也是會來接她的,只是段雨瓷每每這時都吓得發燒,段家主因此還壞了名聲,就更不待見她了……索性就把她丢在了裴家。”

彩鸾不願承認,生硬道:“那這個段雨瓷還挺可憐的……”

三人沉默半晌,彩鸾立即搖頭:“可憐是可憐,只是公主還是要把她送走才好!”

青鳥意有所指:“入了夏大小姐也要議親了,不如到時候給段雨瓷一起辦了。”

郁禾沉思着。

彩鸾不管別人,已經開始擔心了:“公主,明天你真的要去參加浴佛花宴嗎?”

郁禾坐直了身體:“是啊!太妃娘娘那麽疼我,我自然要去給她捧個場的。”

彩鸾和青鳥對視一眼,決定捧完場就勸郁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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