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爆處講習·六
第26章 爆處講習·六
☆一勝一負，兵家常勢。☆
名櫻千早正在聽萩原研二講他剛從警校畢業就經歷的那場差點殉職的爆|炸案。
“一個出車禍當場身亡，另一個拿走了威脅警察得來的贖金、卻至今仍沒有被逮捕？警視廳在做什麽啊？他們有認真調查嗎？是不是沒鬧出人命就不想把這麽丢臉的事情鬧大、随便查了幾天就扔到一邊了？新聞發布會也沒開吧？對媒體肯定也是息事寧人的态度……太差勁了。”
看對面女孩氣鼓鼓的小臉，萩原研二好笑地搖了搖頭，總覺得她的表情像是萬聖夜敲門讨糖未果、反而被問起作業寫完了沒有的小朋友。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會那麽說，是在為陷入危險的自己鳴不平。再說她要是真的在萬聖夜讨糖，應該不會有人忍心拒絕吧？
“沒有那麽誇張，搜查一科是有好好調查過的，但能查到的線索都與死亡的犯人有關，另一名犯人完全躲在幕後。而且小櫻你也知道，東京的案件有多少，有多少人在等待真相。”
“知道歸知道啦，嘁，我就說炸|彈犯都是膽小鬼……”她冷哼了一聲，後靠起跳坐在了桌子上，懸空的小腿自然地搖晃起來，“是自|制炸彈？”
“反正不是廳裏留過記錄的常規款式，”松田回答，“而且做的相當專業。”
“回收了嗎？”
“拆掉之後成功回收了，”萩原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托千早的福。”
“不是托我的福，而是研二君命數未盡、還沒到你應該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她說，“資料之後能發給我看看嗎？廳裏的資料對我這個地方警察有點難辦。”
警視廳的系統她倒也不是進不去，只是為了本職工作去進行并非必要的違法亂紀，她總覺得有點本末倒置。
“詳細資料要等我們回到廳裏。”萩原說着，拿出手機擺弄起來，“如果只是照片的話，我倒是還留有記錄……找到了。”
屏幕上的是當時炸|彈內部構造的照片，在長達一分鐘的放大觀察和思考回憶之後，名櫻千早緩緩開口：“我見過類似的構造。”
之前把上司那邊的資料全部背下來還真是做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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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驚訝道：“真的嗎？”
她歪了歪頭，緩慢而平靜地、像是在背誦般繼續說道：“五年前在加拿大收繳過類似的炸|彈，排線風格幾乎一模一樣。犯人被捕後稱炸|彈是在暗網購入，但網絡上沒有留下痕跡，調查進展并不順利，後來綜合當時發生的另外兩起情況相似的爆|炸案，加拿大警方認為，賣家極有可能是名為普拉米亞的國際通緝犯，本職是殺手，屬性是自制炸|彈的恐怖散播者。”
有一說一，那家夥要是來了日本，降谷零和她就都有的忙了。
松田陣平的表情更為震驚：“你是從哪裏——”
“信息來源不重要，研二君麻煩你把照片發給我，之後我會進行具體确認。如果這件事真的跟普拉米亞有關，說不定只能遺憾變成懸案。”名櫻千早撇了撇嘴，“那個人自出道以來戰果斐然，搞了無數件大事，我們卻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萩原挑眉：“我們？”
“代指世界各國的警察，只限警察不含特工。”也不含公安，她跟公安勢不兩立，才不是「我們」。
“原來如此。”萩原點點頭，突然又說，“但我覺得不會變成懸案。”
松田便接着補充起來，說每年的案發日，搜查一科都會接收到一張未署名的傳真，前年是三，去年是二，他和萩原都覺得這是逃走的犯人在為下次犯案做倒計時，也是對警方的挑釁。
名櫻千早覺得有點道理：“如果今年的十一月七日也收到傳真的話……”
那他明年就會出現。
而如果這個犯人的炸|彈來源真的是普拉米亞，調查他也就成為國際刑警的任務——又是一份工作兩份業績。
松田陣平明顯對應下這份挑戰躍躍欲試，還說希望萩原跟他一起申請調職去搜查一科，親手逮捕這個犯人。
說到這裏時，三個人剛提交過爆處那邊要的報告、走到搜一門口，在萩原研二有點寵溺地表示“好好好那我就去給小陣平幫忙，說不定還能順便抓到背後的國際罪犯”之後，名櫻千早猛然止住腳步。
擡起眼時，過于認真的表情讓兩個人都有些愣住。
“我也會到你們那邊去，你們一定要等着我。在那之前，研二君，與大家一起活動倒是沒有關系，但是絕對不要跟那個人獨處。”
她沒有詳細說明普拉米亞的戰績，那是僅看文字描述都覺得觸目驚心的內容——那是個非常專業、心思缜密行動力超強、不在乎是否傷及目标之外的無辜群衆、沒有任何同理心的職業殺手，非常危險，甚至比「阿斯蒂」、比「琴酒」還要危險。
“放心吧小櫻。”回應她的是男人一如既往的溫柔聲線，“我不會做讓小櫻困擾的事，我保證。”
當時名櫻千早完全沒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什麽問題，即便注意到正從門口探出頭來的兩名同事，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把人吓回去。直到她進入房間，上原由衣瞪着圓圓的眼睛沖過來按住她的手臂，震驚又失落地感嘆“千早你竟然真的跟前男友複合了”。
“啊？”昨天就莫名被複合的名櫻千早發出「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麽」的單音節。
啊……她忽然懂了。剛才她的話好像是有點歧義，就像是她準備盡快調回本廳，在那之前允許男友參加聯誼、但絕對禁止他與某名女性獨處似的。
對面的年輕女警又忽然壓低聲音：“那諸伏警部怎麽辦？”
“諸伏前輩怎麽了？”名櫻千早滿臉單純無辜地回望了一眼諸伏高明，聲音毫無收斂之意，很快邁開步子走到他身邊，十足擔憂地問，“前輩你怎麽了？”
上原由衣尴尬地雙手捂住了臉，而在門口看了全程的萩原研二卻搓着下巴相當贊賞地點了點頭：“小櫻火力全開呢。”
“是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松田陣平疑惑道。
“下次聯誼，小陣平要不要一起去？”
“啊？跟這個有關系嗎？”
房間裏的名櫻千早并不知道自己在松田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與萩原平分秋色的聯誼小能手，她正專注地觀察着諸伏高明的表情，同時維持好自己的表情。
然而她優秀指導員的智商和實況分析能力從不會讓她失望：“千早與萩原君說的是案件的事吧，犯人是千早有印象的國際罪犯嗎？”
“不愧是諸伏前輩！”她雙手合十真心實意地誇贊道，“不過現在還不能确定，我得再去問問看。”
昨晚的事情似乎并未被他記在心上，态度沒有變得親昵，也維持着與以往相同的距離，但是她突然注意到、或者說在看見上原由衣再度瞪圓眼睛的時候才發現——
“剛才前輩直接叫了我的名字嗎？”
雖然之前她拜托過對方私下裏喊她的名字、對方也照做了，但現在還是在搜查一科裏诶！不僅是在工作時間，旁邊還有不少閑着沒事偷瞄他們吃瓜看戲的同事，她這入職還不到十天，就直接被看似冷靜睿智沒有世俗欲望的指導員用名字稱呼，甚至沒有加後綴的敬稱——
在對方開口之前，她又飛快地說道：“我沒有意見請繼續叫吧！我先去送研二君他們回去，之後立刻回來寫報告！”
她忽然感覺容易被影響情緒也不錯，比如說她現在就很高興，甚至想給降谷零打個電話抒發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但她深知自己的快樂不應該建立在後輩的痛苦之上，所以她還是多積攢一些快樂，然後一次性讓後輩痛苦絕頂吧。
看吧，她果然是個溫柔又可靠的前輩呢。
第二天的講座開展得相當順利，坐在前排的大都是總務科和交通部的女警，名櫻千早跟上原由衣縮在中間靠後的位置，向對方感慨了一整場「萩原研二的魅力對于任何年齡段的女性都适用」。而講座結束的時候，跟她一起調入搜一的年輕女警已經深刻認識到「名櫻千早沒有和前男友複合」。
下午名櫻千早開車将兩人送去新幹線車站，這一次她仍舊認真地與萩原研二道了別，然後又懷着對下次見面的期待對他說了「再見」。
臨入夜時，名櫻千早在床上收到了上司的回複，前一天她已經将從萩原處得來的炸|彈圖片傳了過去，而回複證實了她的猜測。
「更詳細的資料我找到之後發給你。」
郵件看到這裏時她已經困意上湧，她耐着性子繼續往下翻，想要看看自家上司又給她準備了什麽「驚喜」，結果看了兩行瞬間驚醒。
「我稍微打聽到一點消息。那個降谷零，似乎并不是警視廳公安部的公安警察。」
嗯？
「老頭子的朋友到後來完全顧左右而言他，但是根據他透露出的信息，以我的判斷，降谷零極有可能被特招進了秘密組織ZERO。」
什、什麽——
「就是說，他與千早你一樣，是隸屬于警察廳的國家公務員。」
而且還有超乎尋常的高權限、以及完全壓她一頭的話語權。
「所以，千早，我強烈建議你不要在睡前看這封郵件。」
……會有人把這種提醒的話放在郵件最後嗎可惡！
不對更可惡的是降谷零！憑什麽他不用參加公考，而她竟然要考兩次！
作者有話說：
·妹：你媽的！憑什麽！氣死了：）
·內容提要出自《舊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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