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雨初霁
第32章 山雨初霁
☆但願人長久。☆
雖然通宵之後大腦不太清醒,體能減半智商減半,但并不影響名櫻千早工作。在與跡部景吾交換了聯系方式後,她束起馬尾,完全進入工作狀态。
雖然不是第一次調查殺人案,但這次的合作對象是下屬的警署,無論前邊發生什麽意外,她都要拿出本部刑警的氣勢,特別是作為諸伏高明指導的新人,她可不能影響到前輩的風評。
話是這麽說,本部過來的警部基本只做指揮工作,有可靠的前輩在場,在現場的工作時間裏,她只要作為背景板看着就差不多了,偶爾提提意見或者發現一星半點的可疑遺留物。
一天之後他們回到市區,案件的性質和影響相當惡劣,本部又派了不少人過來,其中也包括大和敢助與上原由衣,案件正式進入調查階段。
然後三個月過去了。
倒不是用了三個月他們都沒查清一件案子,最初的半個月他們在調查馬路邊上撿到的那具遺體。那位死者的身份确認得很快,在調出公路附近監控錄像後,也很快從惡劣天氣下罕少的過往車輛中幾乎确認了犯人的身份。
接着就是各處搜集線索、完善證據鏈、申請搜查令——最後逮捕、審訊、送審和寫報告。
這期間跡部家別墅附近的遺體和路邊被挖出來的骨骸也都在調查身份,後者完全沒能找到線索,前者倒是在群馬縣警方的協助下,花了一個月時間終于查到了姓名住所。
然後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來調查死者的人際關系和過往行蹤,最終鎖定了幾個可疑對象,才算是進展到下一步。
總之現在又一個犯人落網,回憶起剛剛過去的、每天都在加班的、精疲力竭從身到心飽受摧殘的三個月,名櫻千早只覺得痛心疾首心力交瘁,并想再罵二百五十遍降谷零。
要知道,遠方的降谷零用組織的公費在高級酒店頂樓的套間看夜景的時候,她在查酒店的文字記錄和監控錄像。降谷零用公費在米其林餐廳吃大餐的時候,她在看着案件信息彙總吃盒飯。降谷零公費、至少油費是公費地開着車滿街閑逛的時候,她正奔波在拜訪相關人員的路上。最後降谷零在家裏安然睡去的時候,她卻啃着紅豆面包在嫌疑人樓下監視——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好羨慕取代了自己與降谷零作伴的萊伊!
講道理,她剛來長野的時候可是立志摸魚、每天坐辦公室不出外勤、到點就打卡下班的,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歸根到底就怪降谷零!
……不管因為什麽反正都怪他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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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跟監這點她沒有任何意見,畢竟同行搭檔從來都是她的指導員諸伏高明,能跟他在狹小的空間裏獨處,她高興還來不及。而且每次出動,他們都有話聊,比如從三國演義聊到孫子兵法,從史記聊到論語再到詩經——反正一直開着對講機說不了私密話題。
……本來也沒什麽私密話題可以說嘛。
只是聽說本部那邊本是為了八卦而聚集起來的同事們,後來大都因為聽他們閑聊而昏昏欲睡,結果被科長逮了個正着,平白多了一份檢查的任務量。
這能怪她嗎?誰讓那群中年大叔那麽喜歡湊熱鬧,該回家也不回家。再說他們聊的話題哪裏致困了?不是很有趣嗎?
“千早,在寫報告嗎?诶——你這是已經快寫完了嗎!”上原由衣驚訝、甚至堪稱驚恐地瞪着她的桌面,實在沒忍住去翻了翻她已經寫完、疊放在一邊的紙頁,“你是怎麽辦到的,我才剛寫了開頭,而且字好漂亮!”
“謝謝。”名櫻千早頭沒有擡,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我不想在書面工作上浪費時間,我的帶薪假在召喚我,來長野以後我還沒有休過完整的一天假……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上原點點頭:“嗯,敢醬和諸伏警部已經在外面等着了,他們的審訊工作剛才結束,已經換了藤堂前輩和早見前輩繼續。”
“藤堂前輩啊,忽然有點心疼犯人,人精被安排在最後折騰他。”她放下手裏的筆,邊咋舌邊把紙頁整理好、夾進文件夾裏,“那我們也出發吧,今晚不醉不歸,把夏天欠下的酒會一口氣補回來。”
還是在「星乃」的隔斷間,四杯生啤愉快地幹杯,名櫻千早非常喜歡那聲幹杯的脆響。
她小口抿着冰涼的酒液,在居酒屋熱鬧的氣氛中逐漸放松下來。解決案件總是令人神清氣爽,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受害者。
與上次帶有針對特征的連續殺人案不同,這一次的犯人大概率在受害者身邊。為了解明案件,她必須完整地去了解受害者的一切。這個人也許曾見義勇為舍己為人,也許曾意氣風發義無反顧地投身理想,也許心裏還有未對某人說出口的告白,她在調查中了解了一切,與受害者熟悉得像是交了一個朋友——只可惜對方在與她見面之時,就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而現在,她終于可以與那位陌生的朋友絕交了。
不經意間就獨自幹掉一整杯生啤的名櫻千早向店員小哥晃了晃空杯子:“我要換下一杯,波本、不、今天不喝波本,麻煩蘇格蘭加冰。”
如果不是店裏沒有,她其實還挺想喝點萊伊的,雖然她覺得不好喝。
“話說千早,下午你接到了那位跡部君的電話吧?”上原由衣小臉紅紅地望着她,目光因為酒精作用有些迷蒙。
“是啊。”她瞄了一眼身旁的諸伏高明,看對方沒什麽反應才回答,“跡部君本來想邀請我吃飯,被我拒絕了。”
“吃飯?”
“好像是什麽晚宴,他說他沒有女伴……別露出那種表情,他對我沒那種意思,真的沒有、你再笑也沒有!”
很好,她身邊的人現在露出點無奈的笑容了。
這一晚确實相當盡興,套餐延長到四個小時,最後還完全清醒的人就只剩下開始時裝醉的名櫻千早一個。
結完賬後她先公主抱着上原由衣送回了家,然後回來扛大和敢助,等她送完兩趟大氣不喘地跑回來時,幾個店員小哥全都擠在門口,用震驚加崇拜地目光盯着她看,想看她會怎麽送第三個——
然而很遺憾,作為搬運工的名櫻千早自己也覺得遺憾,她準備留到最後專心享用、不是、專心運送的諸伏高明在看見她到來時,很正常很普通地起身邁開步,看起來已然清醒大半。
兩個人并肩走在回家路上,時間臨近零點,夜風已然帶些涼意,夏天早已在忙碌中結束了。
夏天也從未脫下過西裝外套的諸伏高明到現在仍是衣裝整齊,只是先前解下的領帶正被名櫻千早拎在手裏。
“沒想到千早會是堅持到最後的那個,讓你見笑了。”
與往常相比,他走得很慢,她擺弄着手裏的領帶,有些想去牽他的手,卻又不太敢。
……她是「醉酒忘事」的人設,但誰知道身旁的人是不是啊?
“因為我中途就暫時下場了嘛,”她一邊走一邊擡頭去看月亮,九月末的夜晚,天上沒什麽雲,只有一輪圓月,月色清亮,“今天好像是中秋節。”
身旁的人便笑了,望向她時,目光也不像平日那麽清明:“千早想到了什麽嗎?”
“詩句嗎?我想想看。”她歪了歪頭,很快回答道,“中秋的話,果然還是那句吧——”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對方沒再說話,只是同樣望向月亮,露出很溫柔的笑容。她不知道他在思念誰,但她的眼中,此刻只有他一人。
回到公寓樓裏時,諸伏高明似乎比先前更加清醒,在家門口問起了她明天的安排:“千早明天休假嗎?”
她則幹脆地搖頭:“不了,報告還沒寫完,我不想拖着。而且明天有術科訓練……”
“想打架嗎?”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匆忙為自己辯解道:“術科訓練的事怎麽能叫打架呢?”
與她想象中、對方會無奈失笑的反應不同,諸伏高明只是低下頭,相當認真地說:“這次,我也想與千早交手。”
那樣的話同事會不會喊家暴啊?名櫻千早在心裏小聲吐槽道,臉上卻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我明白啦,那我會盡到老師的責任,前輩可不要臨陣脫逃哦。”
夏天确實結束了。
可明年夏天還會再來。
啊……當然工作也會來,工作源源不絕從未停歇。
回到家沒多久,有段時間沒聯系的榊悠真忽然把電話打了過來,告訴她最近有個國際罪犯跑來了日本,還帶着一批違禁藥物。
“他可能已經在日本找到了一批手下,根據目前已知情報,他們似乎計劃在最近的某場宴會上,物色幾個能榨出錢來的目标偷偷使用那種藥,後續你可以猜到。”給她帶來新工作的上司說明道,“那本來不是我們的工作,但我記得你跟跡部家那位有點交情,想着你可能會有興趣。”
名櫻千早額角一跳:“……跡部家的宴會?”
“不算是,地點在杯戶城市酒店,跡部財團只是參加者之一,如果你想暗中調查,我現在就去弄邀請函——”
“邀請函就不必了。”她舔了舔嘴唇,已然打開筆記本電腦給下午才拒絕過的跡部景吾寫起郵件來,“正好今天一項工作剛剛收尾,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而且她也很久沒見過降谷零了,這本來就可以算是公安的工作,那就叫出來一起加班吧。
作者有話說:
·零零:無所謂,我會出手(bushi
·接下來該對手局了,到了我相當喜歡的部分x
(那麽對手是零零還是——
·內容提要出自《水調歌頭·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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