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東京驚魂夜·四

第37章 東京驚魂夜·四

☆冤家不可結,結了無休歇。☆

在名櫻千早離開後,赤井秀一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正如他自己推測的那樣,藥物并沒有對他造成足以失去意識的影響,他确實感覺相當不适,但思維和語言能力都還正常,身體也基本受控。

他緩緩站起身,攏了一把自己的長發,又從口袋裏掏出了領結。

“那個女人……”

似乎比傳言中的更溫柔一些。

但直到最後,她大概都沒有相信他确實受到了藥物影響。

而且她那些話并非是真的在懷疑他是卧底,只是恰好手裏拿到了藥,他又恰好在附近……她需要他留在這裏,以免影響她之後的計劃。

所以……她想要做什麽?難道不是跟跡部景吾回家過夜嗎?

他曾經委托過FBI本部調查名櫻千早,令他驚訝的是,她所有在美國的出入境記錄都經得起查驗,他曾在夏威夷見過的少女也是她無誤。

引起他注意的是,她的名字并不只出現在美國境內。曾在意大利追蹤犯人、并因為各種原因調查過彭格列一段時間的探員,曾在報告中曾經記錄下一件事,一名日本少女在重傷入院後,那位年輕彭格列首領曾去醫院探望過。

情報記錄不算詳細,彭格列首領與這名少女、也就是名櫻千早的關系也未可知。剛才他只是帶着賭一把的想法随口一說,沒想到她真的與意大利黑手黨有所關聯。

但既然她心無芥蒂地說是舊情史,那恐怕查下去也找不到線索,FBI也不至于為了一段無意義的過去招惹意大利黑手黨。

不過……她還真是厲害啊,那個時候,她應該只有十六七歲吧。

總之,無論她最終得出的結論如何,下次她再遞飲料給他,他都有合适的理由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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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是自己想辦法回去,還是等着蘇格蘭來回收他呢?

……還是別等了,說不定今晚跟阿斯蒂過夜的就是蘇格蘭呢。那個男人與她相當在意的男人有些相像,說不定會就此變成她的代餐也說不定。

諸伏景光全身緊繃地躺在床上,壓在他身上的女人散發着很淡的甜香,他并不讨厭這股味道,但他非常讨厭這個女人。

他會潛入這個房間等她到來,确實是找準了她穿着和服行動不便,想着稍微制服住她,為zero以及其他受害者威脅她一下,讓她明确意識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為她傾倒。沒想到她竟然……果然他的摯友說的沒錯,她的體術相當驚人。

也在最初她就意識到他不會對她開槍,又或許即便他開槍,她也只會更高興,像是在迎接某種挑戰。

如果她穿的不是和服,那他恐怕早已經——

“別那麽緊張,”女人用冰冷的刀鋒撫摸着他的臉頰,聲音有點委屈,“我連槍都沒拔,已經足夠有誠意了吧。”

可她剛問過要不要在他臉上刻下名字啊!

她對待他哥哥必然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态度,她在表世界的人面前一向僞裝得很好,但對zero……他正在經歷的事,他的摯友以前都經歷過嗎?

她該不會真的在他摯友身上的某個位置,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吧?

想到這裏他更覺得惱怒,呼吸不免變得急促,但這份怒火似乎被她誤解,伴随着衣料摩擦的聲音,女人收起刀摸向他的手腕。

“真是的……手铐我還是拿一下吧,我可不想你再跳起來打我。”

手铐!諸伏景光腦中警鈴大作,被铐住的話就麻煩了——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能暴露,絕對不能讓她看見臉。

他迅速按下藏在手裏的開關,啓動了早先在走廊裏安裝的煙霧裝置,下一刻走廊裏的火災警報器就刺耳地響了起來。

但問題出現了。

他本來計劃在她分神的時刻掙脫束縛逃離,然而身上的女人分毫未動,不在意火災、也不在意警報,像是早已識破了他的計劃——

“做到這個份上,我還真是忍不住想要誇獎你。”

她發出愉快的笑聲,居高臨下的态度像是正拎着貓後頸的壞心主人,而他就是那只貓。

“不過為了獎勵你的努力——”

身上的重量忽然遠離,那股淡淡的甜香也不再在他的鼻腔周圍環繞,身旁陷下去一點,是她坐在了床上。

“這次就放你走吧。”

這個女人确實很懂如何給予人「屈辱」……諸伏景光在心裏咬牙切齒,但他還必須承她的情離開!

他收回槍匆匆離開黑暗的房間,很快融入走廊裏逐漸混亂的人群之中。

至于可能還躺在某個露天場所的萊伊?反正初秋的夜晚凍不死人,就讓他自求多福吧。

在蘇格蘭的身影于門口消失後,過了半分鐘,名櫻千早才打開手機照明。

而在看見自己身上的淩亂的和服、重點是被撕裂到絕對無法修複的肩線之後,她面無表情地翻身下床,然後果斷選擇了報警。

呵,男人,你以為放你走就是放過你了?這筆賬在你頭上算一遍,還要在降谷零頭上再算一遍!

假火災的騷動很快平息下來,宴會會場中的跡部景吾在聽聞騷動的消息、回到房間來看早先離場的女伴情況時,見到的就是一個正委委屈屈縮在房間門口、明顯遭受過暴力對待、一抽一噎地跟警察說明情況的名櫻千早。

緊張地揪着衣領、發髻散開了一半的女人才看見他,就頂着一張泫然欲泣的臉撲進他的懷裏,在他有所反應之前,湊在他耳邊先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他有些無語地環住對方的背,下意識覺得有人要倒黴了。

幾分鐘後,跡部景吾在旁邊開了新的房間。直到安坐為止,他都始終摟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女人,她低着頭軟軟地縮成一小團的樣子确實非常引人憐惜——如果他沒在高中時期見識過她在七座車狹小的空間裏毫無畏懼地一打五的話,要知道,對方手裏可是有槍的。

所以她會弄成現在這樣,要麽是對方真有那麽強,要麽就是她故意為之——又或許兩者兼備。比起那位絕對沒能讨到什麽好處的對手,他對她接下來的演技更感興趣。

“……他當時就躲在房間裏,我進入房間的時候在看手機,關上門才發現燈無法打開。”她接着先前描述的內容說道,“然後、然後他就襲擊了我。”

說到這裏時,女人将整張臉都埋在跡部景吾懷裏,聲音帶着顫、還有一絲哭腔。

“他手裏好像有槍、太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

“因為火災警報響了,他吓了一跳逃走,我才得救的。”

先前他們打過架的房間已經有警察在探索現場,淩亂褶皺的床鋪已然說明了一切,她差點落入那麽絕望的境地,對方是如此殘暴而急迫,連她身上那件價格高昂的和服都扯壞了——

而在面對蜂擁而至的媒體時,已然換回衣服、戴着口罩遮擋面容、卻刻意留下了「淚痕」的女人這樣說道:“我怎麽樣都沒有關系……”

她雖然在對記者們說話,看向的卻是跡部景吾,眼中的狡黠也只有他一人看見:“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希望能抓到那名犯人,讓他賠償景吾君那件和服。”

強忍住喊她“不華麗的女人”的沖動,跡部景吾很有風範地開口:“別在意,那件只要三百萬而已。”

“可我不想再欠景吾君什麽,”她真摯誠懇地說,瞳孔中仿佛有星光閃動,“我從景吾君那裏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

很好,她真想看看蘇格蘭看到新聞時的表情——當然也想看看降谷零的。

正想着,人好像就來了。

“司機先生,路口拐彎以後放我下來就好了。”上車之後就完全恢複本性的名櫻千早指揮道,說完才看向滿臉興味的跡部景吾,“我不用向你解釋什麽吧?和服錢等我拿到就給你,那句話是真的,我确實不想欠你什麽。”

跡部景吾擡起眼:“那應該如何計算你幫本大爺處理的麻煩?”

車靠在路邊停下,名櫻千早向他擺了擺手,拎着包靈巧地跳下車:“那是工作,你帶我進會場,我幫你擋加料的酒,這算兩清。和服另算。”

說完她就一溜煙跑向了十字路口的斑馬線,等确認跡部家的車已經開走後,她才調轉方向,向着先前看見的白色馬自達方向跑去。

車裏熄着燈,淡金發的男人隐沒在黑暗裏。車門卻沒鎖,名櫻千早習以為常地坐進副駕駛座,開燈放包,開口時聲音帶點撒嬌的甜膩:“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男人把視線移向她,話音裏聽不出情緒:“為什麽要報警?”

降谷零其實就是随口一問,他知道這女人經常不按常理出牌,先前他在聽好友說明情況時,就把她報警列為了其中一種可能性。

但聽到這個問題後,身旁的女人神色一變,滿臉不可思議地望着他,瞳孔中的震驚幾乎要具現化,仿佛他說了多麽離譜、多麽違反常理的話。

“我在房間裏被襲擊了,對方手裏拿着槍,還在床上撕壞了我的衣服,我有什麽理由不報警?”

這話好像每句都是真的,但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呢?

“我必須讓他知道我是敢于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身權益的勇敢女性,再說我又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也沒讓他支付精神損失費,我只想要回那件被損壞和服的三百萬,三百萬很多嗎?”

“波本!波本你變了!你竟然為了別的男人來指責我!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你說!你是不是想換主人改做他的貓了!”

……他不就問了一句話嗎?她哪來的那麽多情緒發洩啊?

作者有話說:

·什麽叫封印解除啊【茶

·妹和hiro是互相以為對方是黑的,所以妹才報的警,把事情鬧大一點對方就不好收場,可能還會被酒廠內部警告,以及她真的想要到三百萬還給跡部,她拒絕欠跡部人情也拒絕自己出錢

·內容提要出自《警世通言》,字面意思

讓我們恭喜阿斯蒂和蘇格蘭自此結下深厚的情誼(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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