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跳大神?”

第7章 第 7 章 “跳大神?”

病房裏還在不斷傳來孫源的叫喊聲:“爸!您是不是被人騙了啊?醫生都說我是夢游了,您能比醫生還懂?

“大清早就滅亡了,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新世紀可不興神棍這套!”

趙立群右手搭在門把手上,尴尬地打圓場:“小源這會兒正青春期,叛逆着呢,大師您可千萬甭跟這孩子一般見識。”

閻煦下巴微擡:“先進去看看。”

“哎,好好!”

趙立群推開門走進去,孫源正靠坐在床頭,手舞足蹈地跟他爹辯論着。

餘光瞥見趙立群的身影,孫源眼神一亮,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求助道:“趙叔,您快來勸勸我爸,他不相信醫院不相信醫生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跟我說要找個跳大神的給我看病!”

趙立群虛虛握拳抵住下唇尴尬輕咳一聲,假裝沒聽見孫源的話,“老孫,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閻大師。”

孫興懷被自家這個不孝子氣得夠嗆,正打算跟他發火呢,聽了趙立群的介紹後迅速變臉,轉過身恭恭敬敬對閻煦道:“大師您好,久仰大名。”

他平時逛古玩市場時聽攤主聊起過各種各樣跟古董有關的離奇故事,心底多多少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自然的東西存在。

因而趙立群跟他說完小海和翡翠的事情,他立刻求着對方幫忙引薦一下這位大師。

孫源:“???”

他簡直不可置信:“趙叔??怎麽連你也??”

趙立群同孫興懷說小海的事情時,孫源還在昏迷中。

等孫源醒來之後,趙立群剛聽孫源說完昨晚做的夢就收到趙小航的消息說他們快到了,他顧不得多言,趕緊下樓去候着閻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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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孫源并不知道這大師就是趙立群給他爸介紹的。

閻煦瞥了一眼孫源周身若有若無的邪煞氣,對趙立群和孫興懷微微點頭:“他的情況和小海一樣,都是受到了煞氣的影響。”

“你!”

見爸爸和趙叔都不理自己,孫源幹脆把矛頭對準閻煦,氣呼呼大喊:“你年紀不大,長得又漂亮,幹點什麽不行?幹嘛要學着跳大繩那一套裝神弄鬼的騙人!”

孫興懷板起臉,厲聲呵斥他:“閉嘴,不許對大師無禮。”

閻煦倒是沒生氣,笑眯眯地摸摸臉頰,微微颔首:“謝謝。”

她确實是很少生氣,因為她有仇必報,從不內耗自己。

——仇都報了,也就沒什麽生氣的必要了。

孫源:“……喂!你謝什麽謝!我沒有在誇你好不好!”

孫興懷趕緊替他向閻煦道歉:“抱歉啊,大師,犬子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不礙事兒,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嘛,不相信也很正常。”閻煦彎下眉眼,唇角噙着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她朝着孫源走過去,對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雙手抱胸:“不是,你別過來啊。”

閻煦沒理他,走到床邊,指尖輕點他眉心。

靈力從指尖沒入眉心,他身上的邪煞氣霎時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孫源近日睡眠一直不好,每天晚上都會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一夜怪夢後早上醒來又覺得很累,白天上課時都無法集中精力。

可就在剛才,孫源感覺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不見了,身體輕松又舒坦,腦袋也清明了不少。

他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下意識想求助父親。他剛朝着孫興懷的方向一轉頭,正好對上一張滿臉褶子的老臉。

他吓得一哆嗦,猛地向後一倒,差點兒翻下床。

“我靠!這他媽怎麽回事兒!”

孫興懷瞪了他一眼:“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許說髒話!別以為你現在病着我就不敢揍你啊!”

“不是!”孫源指着床邊老者,“這是誰?”

孫興懷見他指着空氣,有些莫名其妙:“什麽是誰?哪兒有人?”

孫源簡直要崩潰了,“就是這兒啊,你看不見嗎?”

趙立群若有所思。他家裏有個能看見鬼的兒子,見孫源這個反應倒是猜到了什麽。

孫興懷神色一凜,緊張道:“大師,我兒子他怎麽回事兒?這是又出現幻覺了嗎?”

閻煦摸摸下巴,笑容意味深長:“也不能說是幻覺。”

正說着,停好車的趙小航推門進來。

“孫叔好。”他和孫興懷打完招呼,目光轉向孫源床邊穿着病號服的老者。

老者年紀很大,白發蒼蒼,臉上都是歲月留下的溝壑。

這位老者他沒見過,但是見了長輩招呼還是要打的。

他猶豫了下,幹脆用最保守的稱呼:“爺爺好。”

老者笑眯眯地點點頭:“你好啊。”

孫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航哥,你也能看見他對不對?”

趙小航聽了這話沉默了,艱難地看向閻煦。

閻煦啧了聲,嫌棄地別開視線。

趙小航:“……”不是他蠢,主要是這位老者穿着病號服,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他就以為是孫家哪個也住在這家醫院的親戚過來看孫源呢。

孫興懷沒明白倆孩子在打什麽啞謎,正好床頭櫃上的手機來了電話,他走過去拿起手機,匆匆走到病房外接起電話。

孫源方才眼睜睜看着自己親爹右手從老者身上穿來穿去,小臉一白,恨不得原地暈過去。

閻煦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朝他擡擡下巴:“跳大神?”

孫源:“……”

“裝神弄鬼?”

“…………”

“騙子?”

“………………”

孫源默默拉起被子,嗓音帶着哭腔:“姐,我錯了!您快把他弄走吧我求求您了!”

這只老鬼剛死沒幾天,一直在病房門口徘徊,任由匆匆而過的行人從他身體中穿過。

閻煦既然看見了就沒理由放着不管,她進來時順手揪着老者後衣領将它拽了進來,打算一會兒處理完孫源的事情就送它走。

閻煦小仇已報,心滿意足。

她擡手掐了個訣,屈指輕輕一彈,一束金光射入老鬼眉心。

緊接着老鬼身體漸漸透明,在即将消失之際,朝着閻煦深深鞠了個躬。

它剛走,空氣扭曲了一瞬,接着一位穿着黑袍,膚色發青的鬼差出現在病房內。

孫源一口氣兒還未松完,又被突然出現的鬼差吓一跳,胸前這口氣兒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差點兒給他卡背過氣兒去。

鬼差雙手合于胸前,朝着閻煦作揖:“閻大人。”

閻煦淡聲問:“這是你負責的轄區?”

鬼差語氣恭敬:“是的,大人。”

“剛才的鬼魂我送走了。”

“謝謝大人。”

許是怕大人怪罪自己對分內的工作完成的不好,鬼差又趕忙解釋:“最近人間又鬧了一波厲害的流感,帶走了不少老人,我和同事們加班加點四處奔波,難免會有收魂不及時的情況。”

以往鬼差都是提前來到将死之人身邊,等對方咽氣了直接将魂帶走。

如今人口老齡化的嚴重,人間的傳染性疾病一波接着一波。

年輕人尚能靠着較好的抵抗力從一波波病毒中拼殺出來,可老年人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尤其是身體虛點的,可能不小心染上某波流感或肺炎,人就不在了。

因而近年來死亡率一年高過一年,鬼差的工作量也大大增加。

即便鬼差們日夜不停四處奔波,還是會有收魂不及時鬼魂跑路或迷失的現象。

閻煦很清楚近年的狀況,并沒有難為鬼差的意思,“放心,道理我都懂,不會為難你的。”

鬼差放下心來,又朝着她拱了拱手:“謝大人理解,若大人沒別的吩咐,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閻煦颔首:“嗯,忙你的去吧。”

鬼差身影淡去,病房裏其他三人大氣不敢出。

趙小航縮在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孫源脖子伸得老長,嘴巴微張,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雞仔;趙立群看着閻煦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又見着那倆人慫兮兮的模樣,什麽都明白了。

等孫興懷打完電話再進來,看見病房安靜如雞,奇怪地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他身體上的問題解決了,你們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讓他多住幾天院。”閻煦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方便的話,可以把翡翠交給我嗎?”

“當然沒問題!”孫興懷小跑到窗臺前,拿起上面被報紙包好的翡翠遞給閻煦。

“其實我也知道點這方面的禁忌,我撿着這種來歷不明的漏兒之後都會先放在陽臺陽光最充足的地方曬三天,然後用舊報紙包一周。”孫興懷嘆了口氣,郁郁道,“誰能想到這兩招對這翡翠沒用,還讓小海出了事兒……哎,老趙,我對不住你啊!”

趙立群走上來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老孫,你也是好心,我跟你嫂子都沒怪你。”

“曬太陽确實能去煞氣,不過一般古董上面的煞氣可不是曬個一兩天就能去掉的。”閻煦一層一層揭開報紙,取出裏面的翡翠,“以後記得少買這種來歷不明的物件兒。”

孫興懷苦笑一聲:“是是是,這次我是真記住了。”

說罷,他又小心翼翼問道:“大師,我家裏還有些別的古董,您能受累幫我看看嗎?”

“可以,到時候提前聯系我就行。”

雙方交換了聯系方式,閻煦還是老樣子,拿了人家古董翡翠便沒要高價,收了兩萬元便告辭了。

臨走時,孫源如夢初醒,突然大喊一聲:“大師,我的眼睛……”

閻煦意會,扯了下唇:“放心,以後就看不見了。”

孫源立馬掀開被子跳下床,朝着閻煦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謝大師!”

孫興懷奇怪地看了自家不孝子一眼,納了悶兒了。

剛才還要死要活叫人家神棍說人是騙子,他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這不孝子态度居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

事情解決完,趙小航和趙立群開車送閻煦回家。

汽車到達單元門口,閻煦道謝後下了車,手裏把玩着剛從孫興懷那兒要來的翡翠進了單元樓。

閻煦所住的小區屬于老破小,沒電梯。

她剛進單元樓,就聽見樓道上方傳來一陣砸門聲。

伴随着砸門聲,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閻煦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我上來的時候聽見你家電視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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