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陳家已經沒人了
第15章 第 15 章 老陳家已經沒人了
禹城公安局。
司機在幻境中被錢溪悅折磨了許久, 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一會兒瘋癫一會兒清醒,時不時還嚎啕大哭求警察救救自己。
好在他哭鬧歸哭鬧, 對于警察的問題都會老老實實回答,預審做的很是順利。
司機名叫蔣根, 還是警方通緝的逃犯。
他上周強|女幹|了一名不到14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父母在得知此事後震怒,立刻帶着孩子報了警。
他東躲西藏了好幾天, 彈盡糧絕時閻天賜帶着閻光志找到了他。
父子倆說給他兩萬元好處費,想他幫忙殺個人。他們可以先支付一萬元現金, 事成之後再付剩下的尾款。
按理說兩萬元買一條人命着實是太少了,但當時蔣根正缺錢,他已經打算逃至東南亞, 連搞偷渡的蛇頭都聯系好了, 就是在錢的問題上還沒談攏。閻光志父子倆提供的這2萬元雖然不多, 但對他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因而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反正他拿上錢就能逃跑,跑出去之後警察也抓不到他,多一項殺人罪名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還算是完美, 可沒想到卻撞上了閻煦這塊鋼板。
……
侯問室中,衛玚帶着另一名女警一同給閻煦做筆錄。
筆錄結束時,衛玚出去接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他接完電話重新回到房間, 還帶來了一個炸裂的消息。
“閻光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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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閻煦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真遺憾。”
衛玚握着手機重新坐回她對面, “你的表情可一點兒都不像遺憾的樣子。”
他腦袋微微一偏,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她:“好像也不意外。”
“當然了,我又不是聖母, 對他的死當然不會感到遺憾,我就是跟你們客氣一下而已。畢竟他可是實打實的打算殺死我,他死了我還挺高興的,但在這裏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總歸是不太合适的。”閻煦對上他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解釋,“至于不意外……那是因為我相信惡有惡報。”
衛玚不置可否。
“人是他親兒子閻天賜殺的,從案發現場情況來看,三名犯罪嫌疑人在自己家中起了內讧并激烈打鬥,閻天賜就是在打鬥時情緒上頭殺了閻光志。我們同事破門而入時,閻光志已經沒了呼吸。”
“啧,我以為李梅會為他的寶貝兒子頂罪來着。”
“你還真了解他,的确是這麽幹了。”衛玚挑起眉梢,“李梅堅持說人是自己殺的,跟她兒子沒關系,她兒子還小,什麽都不懂。”
但警方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刑科所的同事從屍體刀口高度和角度,以及血跡濺射滴落方向等等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兩人誰是兇手。
“除此之外——”他停頓了半秒,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痕跡科的同事還在他們三人的手機中都發現了你發來的兩條短信。”
“對,第一條短信是告訴他們我已經報警了,第二條短信是給他們科普法律知識。”閻煦端起紙杯喝了口水,又不緊不慢道,“警官,請問這兩條短信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
衛玚打了個手勢,旁邊的警員立刻把筆錄記錄打印出來遞給閻煦。
“閻女士,你看一下以上記錄是否與你說的相符,核對無誤的話請在這裏簽字。”
“好的,謝謝。”
閻煦迅速浏覽了一遍,很快簽好字,推門往外走。
衛玚站起身,雙手插兜跟在他身後:“我送你回去。”
閻煦步伐加快,滿臉寫着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不害怕?”
“閻光志都死了,我還怕什麽?”
衛玚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10點半了,這個點不好打車。況且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自己打車回去也不安全,我送你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閻煦沒再拒絕,勉勉強強地嘆了聲:“行吧,麻煩你了。”
衛玚轉過身,假裝沒聽出她話中的不情不願。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走廊,閻煦剛踏出公安局大門,錢溪悅飛似的撲向她。
“姐姐你終于出來了!”
公安局正氣足,陽氣旺。它和陳新洲進不去,只能蹲在門口焦急地等閻煦。
跟在閻煦身後的衛玚驀地頓住腳步。
錢溪悅穿過閻煦的身體,又繞在她周圍飄來飄去:“我剛聽進去的警察叔叔說閻光志死了耶!姐姐,還真被你說中了!”
陳新洲慢騰騰地從樹下挪過來:“大師說什麽了?”
“姐姐之前說閻光志一臉死相,李梅有牢獄之災,閻天賜又是一臉死相,又有牢獄之災。”錢溪悅飄在半空中讓自己和陳新洲一樣高,得意的打了個響指,“現在閻光志死了,李梅會坐牢,閻天賜估計得死刑,全中!”
閻煦瞥了一眼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地錢溪悅,扭頭問衛玚:“往哪兒走?”
“哦,停車場在那邊。”衛玚随手指了個位置,又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開車吧。”
閻煦颔首:“勞駕了。”
“姐姐,剛才那個警察好像看了我一眼。”錢溪悅目送着衛玚離去,後知後覺地說,“他是不是看得見我們啊?”
“有可能哦。”閻煦拍拍錢溪悅的頭頂,低聲交代,“一會兒我們還要坐他的車回家,你倆安靜點兒。
“可惜了,今天是沒機會拿秘制辣椒油了。”
陳新洲眼淚汪汪。都這個時候了大師還惦記着它的秘制辣椒油,它好感動。
回去的路上兩只鬼安靜如雞,兩個人除了指路之外也沒有別的交流。
這個時間段路況好,不堵車,汽車很快到達了閻煦家門口。
閻煦同衛玚道謝後下車。
又是莫名其妙累了一天,她回家後簡單沖了個澡,倒頭就睡。
*
第二天早上,閻煦洗漱完出來,就見陳新洲在廚房裏忙活兒,餐桌上已經擺着好幾樣吃的。
陳新洲餘光瞥見閻煦的身影,趕忙探出頭說道:“大師你先吃着,我再做點別的小吃一會兒路上帶着。”
昨天錢溪悅已經訂好了今天上午去陳新洲老家榆州市的高鐵票,他們吃完飯後稍微休息一會兒就該出門了。
閻煦在餐桌旁坐下,開始品嘗桌上的菜品。
十幾分鐘後,桌上的美食一掃而光,閻煦總算理解陳新洲為何對自己的廚藝如此自信了。
因為它做飯确實好吃啊!
尤其是紅糖糍粑,陳新洲手中的這道甜品确實做的如他說的那樣,外酥內軟,甜而不膩,糯而不粘,和她在街上買的紅糖糍粑簡直天壤之別。
閻煦甚至考慮不如就把它留在家裏,讓它以後就負責自己的一日三餐。
飯後,一人兩鬼卡着時間來到高鐵站。
可能是早餐吃的太多,閻煦上車後就開始犯困,一路睡到目的地。
陳新洲的老家在榆州市下面的龍榆鎮,一人兩鬼從高鐵站出來又搭了個車,歷時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龍榆鎮。
小鎮古香古色的很是漂亮。青石板鋪就的道路蜿蜒曲折,路兩旁是錯落有致的房屋,屋頂上覆蓋着青瓦,在陽光下閃爍着淡淡的光澤。
閻煦順着陳新洲的指引,找到了它家老宅。
老宅太久沒有修繕,屋頂上的青瓦殘破不全,部分地方甚至露出了裏面的木梁。牆體上的灰色磚石經過風吹雨打,已經變得斑駁不堪。
陳新洲望着破舊的宅子,心裏有些泛酸。
它努力壓下心底的酸澀,悶悶地說:“大師,我走之前把鑰匙埋在了大門右邊的花盆裏。”
閻煦正要去取鑰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是來找陳家人?”
她回過頭,一位珠光寶氣的女人站在稍遠處打量着她。
見她半天沒回答,對方又問了句:“你是褚承望他兒子的朋友嗎?他兒子一個月前被車撞死了,老陳家已經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