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南域之旅(中)

南域之旅(中)

等花玦衍回過神來,他們已然進入到潮落閣的結界內,是季修帶着他們混進去的,黃既之掏的錢。

潮落閣內,果真與外面看到的不同,全然是另一番天地。

閣內的侍從帶着三人朝裏走,這一路不知經過了多少酒坊、茶坊、賭坊和畫坊,再往裏走,竟然還有個客棧。

路上,他們擦肩而過了許多人,每一處均是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世間所有的享樂之地彙聚于此,難怪進來過的人兒還想着回這兒呢!

直覺告訴花玦衍,這潮落閣可遠不止有這些個膚淺的玩意兒。外頭這些只是掩人耳目的東西,真家夥大約設在裏頭。

“三位來到潮落閣,是有何事所求?”引路的侍從啞了一路,這會兒總算是開了口。

等候已久的花玦衍嬌滴滴地說道:“我家相公想讨一件稱手的法器,不知這潮落閣裏有麽?”

聞言,季修霎時心頭一暖:原來少主此番入閣,是為了我。

“當然,請随我來。”侍從已然明了,淡聲回應。

在其帶領之下,他們踏進了潮落閣的更裏面,直到望見一個泛着結界幽光的洞穴口,那侍從就此停下腳步,“這裏,是南域現如今最大的‘器冢’,裏面擁有各類能力不一的法器。”

花玦衍本想陪着季修一同入內,這樣有個照應,讓黃既之待在外頭,以防潮落閣的人使詐。

不料被侍從攔下。

“讓他獨自一人入內便可,‘器冢’內,只能容下沒有法器傍身之人。”那侍從的視線在花玦衍與黃既之身上來回掃,慢吞吞地講道,“畢竟兩位身上,均已有了法器,跟着進去,恐怕不妥。”

侍從此言一出,花玦衍頓時對潮落閣以及閣中人有了更為濃烈的興趣。

論常理而言,法器藏匿于修行之人體內或身上,需要時即可用意念召喚出來,是無法被人眼透過身體“看”出來的。

若那侍從所言不假,證實這潮落閣內,的确人才濟濟。

“既然如此,那相公這一去,務必萬般小心,我們在外面等你哦~”花玦衍忽然從衣袖中掏出繡了花的手帕,叮囑完季修,便輕輕擦拭着壓根沒有淚痕的眼角。

緊接着,他肩膀猛地一抖,竟小聲抽泣起來。

“好。”季修擡手揮別花玦衍與黃既之,轉身後毅然決然邁入洞穴口的結界。

黃既之默默偏過頭:“……”

“兩位還有何吩咐?”那名侍從一看便知是目睹過大場面的人,此刻依舊保持着波瀾不驚的面容。

花玦衍收起手帕,輕聲細語般問道,“你們潮落閣,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麽?人家,的确是有些事,想要問問呢。”

“請随我來。”那名侍從依然言簡意赅,花玦衍和黃既之也不多說,跟着他繼續朝裏走。

終于,他們被那位侍從領入了潮落閣的正廳,這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牆壁上的些許蠟燭還燃着點點火光。

花玦衍隐約瞥見,暗處的中央正站着一個人。

“閣主,人已帶到。”

“退下吧。”暗處之人聞言緩緩轉身,随之走向前。

潮落閣閣主的臉看着年輕,聲音聽着也年輕,不過在妖界,瞧着越年輕的,越有可能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

“世人皆知,這潮落閣,無所不知。”花玦衍決定先發制人,便率先問話道,“既然你是閣主,想必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閣主笑了笑:“自是知曉,北域少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只是不知,堂堂少主,竟有這不為人知的癖好……”閣主一邊望向身穿粉紅百褶裙、臉戴流蘇面紗的花玦衍,一邊出言打趣。

花玦衍絲毫沒覺得羞恥,反而調侃起閣主,“是麽?原來還有潮落閣閣主不知道的事?看來你們潮落閣也并非傳聞中那般無所不知嘛。”

“當然。世間萬物,我不可能一一參透,略知一二,已是萬幸。”閣主斂起笑容,總算是露出了正經模樣,他扭頭看向手邊排成列的椅子,示意道,“二位請坐,我們可以細細詳談。”

花玦衍、黃既之随即落座。

“我想請教一下閣主,你們南域的功法,應當如何修煉才能激發修行者的潛能?”客套話結束後,花玦衍講出了此番前來潮落閣的目的。

“你想問的,應該不只是這個吧?”閣主突然神秘一笑,反問花玦衍,“我聽說了,除了你和你身邊這位,你還帶了另一個人來,你應該是替他問的吧?”

花玦衍沒有接話,卻點了一下頭。

“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也’,那位小兄弟的命格不簡單。不過,我也參透了零星半點……”閣主話說一半,忽然就不說了,而是慢悠悠地敲了敲手邊的桌子。

花玦衍明白,這是要錢的手勢,随即擡手,淡淡喚了一聲,“既之。”

“咚——”黃既之立馬從衣服內掏出滿滿一袋金子,沉甸甸的錢袋放置在桌上時,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閣主見狀笑着鼓掌:“啪啪啪——不愧是北域的少主,出手果真闊綽。”

花玦衍冷聲回應:“廢話少說,拿了錢,就說正事。”

“那位小兄弟的修為之所以增進得如此緩慢,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由于他自身的靈脈特殊,且未被打通,因此修行萬般受阻。”閣主清了清嗓子,慢慢道出緣由。

花玦衍立即追問:“何解?”

閣主搖了搖頭:“無需解,因為在日後,這位小兄弟的靈脈必然會被打通。”

花玦衍聞言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從椅子上站起身,盯着閣主,冷言冷語道,“若日後,他的修為還是沒有任何精進,那邊證明你這閣主今日所言即是弄虛作假。那你這號稱‘無所不知’的潮落閣,也不必再開了。”

潮落閣閣主明白,這位北域少主此番言語,是赤.裸裸的告誡,亦是威脅。

他自然不敢瞎說,也沒膽子招惹這位大人物,畢竟這人身後……是整個北域的勢力。

他可不想惹怒這位少主,給潮落閣帶去無妄之災。

不過,身為潮落閣閣主,他的占蔔能力,怎麽允許別人質疑?!

“我真沒有亂說,大不了,你以後來找我算賬便是了!”閣主雙手交叉環胸,身體朝椅背上一靠,大聲嚷嚷道,“看在這滿袋子錢的份上,我就再多提醒少主大人你兩句。”

“你與那位小兄弟啊,緣分可不淺吶。在今後的日子裏,依舊逃不過命運交織的宿命,你倆恐怕是要糾纏一輩子的緣分咯。”

花玦衍微微皺眉:“此話何意?”

緣分不淺?命運交織?糾纏一輩子?

這到底是好是壞?

“我無法同你解釋我所算到的,也無法說清楚,畢竟‘天機不可洩露也’。”

閣主此時又端起了主人架子,故作玄虛道,“能說的我全都說了,少主大人麻煩回頭自己再琢磨吧。算算時間,那位小兄弟應該也快獲得法器了,你們該去接他了。我就不送了,二位請慢走。”

花玦衍面無表情地瞥了幾眼閣主,才轉身離去,“走吧,既之,我們去接修。”

等兩人走遠後,閣主盯着他們離去的方向,稍稍勾唇道,“一位是北域的少主,一位是南域毒蠍族的公孫……倒真有意思。”

-

器冢內。

四周黑得快要望不見前方的路,仿佛身處于靜谧的洞穴之中,身旁空曠而寬敞,只能隐約瞧見散落在各種方位的法器。

它們皆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器冢之內,不僅只有季修一人,還有其他同樣來此尋求法器的客人。

有的客人因看上相同的法器而原地競争,有的客人則是獨自一人為被法器認主而努力。

季修在器冢裏緩緩前進着,陡然之間,卻被身後的人給撞倒了。

“哎!你倒是看路啊!”那人直接從季修身邊繞到前方,緊接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季修也不惱,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擡頭時,恰巧望見前方有兩把彎刀,瞧着像是一對。

兩把彎刀上下分布,懸于空中,因刀刃相連,遠遠望去,像是一輪圓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不知不覺間,季修被那對彎刀吸引,随之向它靠近,正當他擡手想要觸碰那對彎刀之時,身後似乎也有人跟了過來。

“是‘圓月彎刀’!害我找了半天,原來是在這裏啊!”季修聞聲扭頭瞥去,因為他認得出來,這分明是方才撞倒他的人的聲音。

“這刀是我先看見的。麻煩你稍後。”季修語氣平靜地對那人講道。

那人當然不肯聽,甚至向着季修大聲吼叫道,“你才應該滾呢!這刀是我的!”

話音剛落,那人便朝季修攻去,季修被其全力一擊,口中頓時噴湧出鮮血,搖搖晃晃着倒退了幾步。

那人見狀氣勢大增,言語越發狂妄,“什麽嘛!靈力這麽低,還好意思跟我搶刀?哈哈哈哈……”

季修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強撐了一會兒,仍是趴在了地上。

好弱。

修煉了這麽多年,結果還是如此。

這次,恐怕又要讓少主失望了。

明明想要保護少主,卻連自己都護不住。

好不甘心。

內心的郁悶令季修再次掙紮,他艱難地掀起眼皮,催動全身的靈力集中于掌心,對着那個人發起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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