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德 但是話又說回來……

第37章 美德 但是話又說回來……

第37章 美德 但是話又說回來……

那之後楊糕又跟她聊了聊接下來的活動——等他們回去洗衣機差不多就洗好了, 他去找地方晾衣服,正好陳睦趁這個時間敷個面膜休息休息。

他規劃做得一如既往的細致:“我們今晚去鳴沙山,那邊8點半停止檢票, 我們盡量晚上8點左右到就好。”

陳睦看了眼時間, 這會兒也才5點出頭:“也別休息了,早點過去呗,不然8點半天都快黑了。”

“就是特意等快天黑過去的——那可是沙漠, 去太早要被太陽曬死的。”

哦, 原來是這麽個鳴“沙”山。

所以他們是要去一個很高的沙漠山丘。

陳睦還是不太明白:“那等天黑了咱還過去看啥呢?又是去看日落的?”

“對。”楊糕應得毫無波瀾, 面上一點兒看不出端倪,“還有就是等到淩晨的話,能看到星空。”

得,所以8點多看個日落, 然後黑漆麻烏地等3、4個小時再看星空, 這浪漫得讓陳睦無所适從。

雖然不是很理解, 但反正出來旅游總是要受點罪的。好在她現在對楊糕是真喜歡,只要是跟喜歡的人在一塊兒,幹啥都不算浪費時間。

所以陳睦也沒過腦子,爽快應下:“行啊, 你安排好了就行。”

這麽一想陳睦覺得自己還真是挺好說話的,別人的安排她一般不會反駁, 只要提前用尊重的态度跟她商量過、知會過, 絕大多數事情她其實都無所謂。

她應該是那種典型的,做小孩的時候早熟, 要尊嚴要自由;做大人的時候晚熟,覺得旁人想那麽多累不累啊。

也就是說,她心理年齡可能并不大, 她只是過早地把心理年齡拔高到了20歲上下,然後就停滞在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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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陳睦認為,自己找個18歲的男友其實還挺合理的。

嗯,一定是這樣的。

*

但是一看到楊糕那個呆頭呆腦毫無防備的樣子,她的心髒就突突地跳。

吃完飯走回酒店的路上,楊糕還在叭叭地說着關于行程的事,陳睦是一個字兒也聽不進去,光看着那兩片嘴唇在那動來動去了。

她才注意到楊糕的唇形挺漂亮的,是很飽滿的那種,唇色偏淡但也不是沒血色,像花瓣也像好水果。

讓人忍不住要想,如果汗液是香的,那會不會體|液都是香的?唾液也是體|液,那難道唾液也……

直到這會兒,楊糕才注意到她表情不對:“姐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陳睦眼神瞬間清澈:“啊?沒啊。”

“沒事兒的,要是等久了星空還沒出來,我們就早點回來,也不是一定要看的。”楊糕還以為她是對行程有不滿,出言安撫道,“本來就是給你當導游,當然還是以你開心為準。”

“啊不不不,我覺得挺好的,星空挺好的,真的。”陳睦連聲否認,視線也老實地移開了。

“……好吧。”

眼瞅着已經到酒店樓下了,楊糕也不再多問:“那我先上去曬衣服,姐你去車庫拿面膜?”

“行行行,你快去吧。”陳睦應完,看着楊糕三兩步跑開,又覺得悵然若失,條件反射地叫了聲,“哎,小楊……”

“嗯?怎麽了?”楊糕一個急剎回頭問她。

一點兒不誇張,當時陳睦想說的是“曬完衣服來我房間找我吧”。

但好在她還沒那麽癫:“你……有晾衣架嗎?”

“有的,我找前臺借啦!”

*

十分鐘後,陳睦躺在自己寬大的床上敷着面膜。

現在的感覺就是很寂寞,有種身邊明明該躺個人,但其實空空如也的感覺。

她仔細順了一下,再次确定楊糕應該是喜歡她的,不然昨晚不會非要跑她屋裏睡覺。

那陳睦當時為什麽沒能察覺呢——因為楊糕還真就只是來睡覺的。

就是,哪怕昨晚在兩人之間放了片羽毛,第二天一早起來那羽毛都能在那兒,原封不動。

這難道是因為她不夠有吸引力嗎?當然不是。

這只能說明楊糕是真的很老實。

他被她吸引,受她召喚,急不可耐、抓心撓腮地想要接近她,卻又因自身超強的自制力而沒有逾越——這是唯一的合理解釋。

那此時向他發出接受的信號,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德。

“不行不行不行……”陳睦翻身打滾地抱住自己的被子,用說出口的抗拒來打斷自己的想法。

年齡差太多了,不管她怎麽告訴自己“我心态還年輕”,都改變不了二人相差11歲的事實。而且更關鍵的是,她真不覺得自己能給楊糕什麽結果,旅行中認識的人就理應留在旅程中。

如果現在懸崖勒馬,若幹年後她在楊糕的回憶裏是“大環線上我那美好的初戀”;如果現在放縱自我,若幹年後她将是“大環線上那個騙了我的女的”。

女性平均道德将憑她一己之力從山頂拉到半山腰。

她“呼隆”一下抱着被子又翻過來——可沒準楊糕也是這樣想的呢?沒準他是能接受露水情緣的呢?他一個男的有什麽好計較的,能有這樣一段經歷他應該也很開心吧?

或者說直接跟他挑明了,就說“我确實喜歡上你了”,但是“我覺得我們不能長久”,看他能不能同意?

可他一個孩子他搞得清自己同不同意嗎?別一開始同意了到分開時又要死要活的,那樣陳睦還是會想以死謝罪啊。

但是話又說回來……

*

陳睦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睡夢中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門口傳來楊糕的聲音:“姐,衣服曬幹了,我給你送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又迷迷糊糊地開門,看見楊糕還是一身藍藍白白、條條杠杠,滿滿的青春活力。衣物也已經一件件疊好了,香噴噴地托在手上。

陳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直接把門敞開了:“放衣櫃裏吧。”

“啊?哦,好……”楊糕應着就走了進來,将那堆衣服整齊地擺放在門旁的衣櫃裏。

因為陳睦剛剛在睡覺的緣故,屋裏厚重的窗簾拉起來,讓整個房間昏昏沉沉,只有窗簾的縫隙露出一線光明。

等陳睦緩緩把房門關起來,就更顯幽暗了。

其實關門的聲音很輕,但楊糕似乎被驚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室內的氛圍,也可能是因為陳睦的表情。

他聲音有點磕絆:“姐,你,怎麽……”

“沒事。”陳睦說着走到他背後,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楊糕手上還拿着想要幫她挂起來的外套,現在挂也不是,放也不是:“姐……你到底怎麽了?”

她用力嗅着他頸間的香味,仿佛快要長出獠牙,手臂也越勒越緊,如同在束縛獵物。

懷裏的人兒推拒着:“姐,你別這樣……”

陳睦的臺詞卻像來自靈魂深處,不用動腦便脫口而出:“你讓我暖玉溫香抱滿懷,卻又不讓我碰你?”

一陣天旋地轉之下,他們雙雙倒到床上,陳睦低頭深深望去:“我這兩天好像被你的孩子氣給傳染了,心裏總洶湧澎湃着一種感情……!”

敲門聲“咚咚咚”地響起,陳睦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面膜都還沒撕掉。

夢裏的臺詞是那麽清晰,她怔了許久才想起來——那都是皇上對香妃的詞兒。

*

太好了,正兒八經地證明了陳睦沒這個膽子!

她飛快地從床上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窗簾拉開,讓透亮的陽光照亮房間裏的污穢。

然後她小碎步跑過去開門:“衣服曬好啦?”

和夢裏不同的是,楊糕已經把衣服換成了最早的那身“薄荷巧克力”,此刻正因她的聲音過于陽光朝氣而感到茫然:“啊,對,有幾件容易皺的,我幫你……”

他說着就要進來,陳睦一個箭步卡在了門縫裏:“交給我吧,我來收拾就好……你趕緊回屋睡會兒,不是說看星空要等到淩晨嗎?”

楊糕被她這動作搞得一怔,眼神也飛快地黯淡下去。

但還是乖巧地把衣服交到她手上:“好吧……那你也定個鬧鐘,注意點時間,最遲7點半我們一定要出發了。”

“好的好的,7點半是吧,放心我記着呢。”

眼看楊糕步履緩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陳睦也松了口氣,趕緊将房門關了起來。

*

結果7點半出發了是不假,但陳睦萬萬沒想到會堵車。

是的,在這滿大街看不到什麽人的敦煌,去鳴沙山的路上,居然堵車堵得死死的。

陳睦焦躁的心情和昨晚去翡翠湖的時候如出一轍:“這什麽情況啊?全是去看日落看星星的?”

楊糕顯然也失策了,他知道晚上的活動火爆,但這麽多人還是出乎意料:“不行了姐,我看人家說停車場已經停滿了,車停不進去了。”

“你怎麽知道的?”

“小紅書上的姐妹們說的。”

“……”

陳睦語塞片刻:“那怎麽辦?這日落是非看不可嗎?”

“哎呀姐你真是一點攻略都不做……”楊糕急得要命,原本想留給她的驚喜到底還是提前說了出來,“你不知道鳴沙山的萬人星空大合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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