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19章 第019章
第019章
“不知道？你以為說不知道就能解決這件事了？還是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喂，費淮你才是制片部的主管吧？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當這個主管？”
沒等姜白旭發火，柳文棟竟然搶先質問道：“我對你這麽信任，結果你用一句‘不知道’就想打發我們？費淮，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姜白旭不發一語，僅僅是沉默的看着。
費淮一瞧就知道他默許了柳文棟的行為。發現這一點後，他暗自松了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文棟，你聽我解釋。”
這一次的柳文棟沒了過往的好脾氣，冷笑道：“你說，我等着。”
作為南星娛樂的老人，他可以溫和的包容同事，甚至願意為南星娛樂的延續而退讓。可是，再多的溫柔面對拖後腿的背叛者只會轉化為怒火。
柳文棟對南星娛樂的感情之深切，就連姜白旭都忍不住意外。
“我承認，是我沒做好事前調查，但這個版權是文棟你做主買回來的不是嗎？推進項目時沒人提過這個問題，現在出了事又想全推到我的身上，你們不覺得這很過分？文棟，你自己不也忘記了版權的事嗎？非要計較，那也是大家的失誤，而不是我個人的失誤。”
“總之，我只會承認我失誤的地方，多餘的我一概不認。”
說到最後，費淮的底氣越來越足，望着柳文棟的眼裏充滿了不滿與抗議。
他這樣的态度立馬惹惱了孟安甫。
只見向來懶散的青年怒目圓瞪，怒喝道：“費淮，按你的說法，你什麽責任都沒有了？好，我不和你說版權的事。作為運營部新主管，我總有資格質疑你越權的行為了吧？為什麽要用官方推博發那條內容？發之前為什麽不詢問我，或者老大的意見？請你解釋一下。”
頂着衆人的視線，費淮心裏亂成一團，表面上還是維持着鎮定，解釋道：“當時我已經和容華娛樂的人達成口頭協議，他們承諾會安撫何導的情緒。當時姜總不在，你們也離開公司，我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發布推博完全合乎程序。”
他與同事們一一對視，一字一句的說道：“非要說的話，在這個關鍵時期離開的你們的問題才最大吧？”
柳文棟：“……”
孟安甫：“……”
費淮當着衆人的面反客為主，竟直接把責任甩到了柳文棟他們的身上。
大家沒想到他還敢強詞奪理，一時間竟沒有人開口，神色各異的打量着他。
費淮暗自舒一口氣，鼓足勇氣悄悄擡眼，想确認姜白旭的反應。然而，當他與姜總對視時，黝黑眼眸毫無情緒，似乎随時都可能把他吞噬殆盡。
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狼狽的撇開臉，嗫嚅着說道：“我知道這次的項目很重要，我也非常的重視。”
柳文棟冷哼道：“和我争總負責人的是你，推卸責任的還是你。費淮，你怎麽有臉在這兒說這種話？”
費淮面對質疑恍若未聞，自顧自的說道：“我承認，草莓醬老師那裏是我失誤，可嶺山影視那邊拍的是電視劇版，我們這邊是電影版，只要和他們對接了解，達成雙贏也不是不可能。”
“對呀，電影和電視劇本來就相輔相成，只要我們主動與嶺山影視聯系，相互幫襯，完全可以實現電影電視劇雙豐收的結果。”
“姜總，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希望您能同意我的想法。”
精英範兒的青年目光灼灼的望着主位。
這一次他不敢和姜白旭對視，只敢盯着他敲擊桌面的纖長手指，再次保證道：“姜總，我的失誤是可以挽回的，甚至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為公司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不得不說，費淮是個天生的演講家。
他也許能力不夠好，但無論面對怎樣的窘境都可以穩住心态，用最合适的話語挽回局面，轉危為安。
這一次同樣。
即使柳文棟他們不再相信費淮，但真的聽到這些話還是忍不住為他的厚臉皮和小聰明驚嘆。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姜白旭冷淡的問道。
對于費淮的話術，他毫不在意，中途甚至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費淮：“……”
姜白旭的眼神告訴他，他剛才做的一切都是無用。
半晌，費淮深吸一口氣，問道：“姜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麽這麽讨厭我嗎？自您來公司以後，我對您一直很尊重，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公司的事。所以，為什麽會這麽讨厭我？”
姜白旭神情平靜的說道：“一，你對南星娛樂沒有真心，只有利用；二，你極有可能是敏姨藏在這裏的棋子。我說過，我讨厭背叛者，所以沒有得到信任的你被讨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費淮啞然。
他沉思片刻，又打量了下柳文棟等人，說道：“姜總，如果只是因為這樣就把責任全推在我的身上的話，我不服。”
姜白旭說道：“你服不服氣與我無關。”
費淮神情固執的說道：“我不是背叛者，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南星。”
姜白旭：“算了，你繼續。”
費淮的執拗令姜白旭逐漸煩躁。
現在的他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把費淮不留痕跡的幹掉，理智告訴他這樣會觸犯法律，而他不該也不能因為不耐煩就把人殺掉。
于是，他讓費淮繼續解釋，想從他說的話裏找出壓制殺意的話語。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相信大家都知道南星娛樂只是天源娛樂的墊腳石了吧？”
“我承認，這些年瞿女士一直有聯系我，希望我能為她做事。作為交換，等事成之後她會把我帶入首都星，進入天源娛樂繼續任職。這是一個低等星球出身的人難以拒絕的誘惑。”
“可惜，我拒絕了。”
費淮神情堅定，僵着身子和其他人對視，“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提供這八年來我和瞿女士的聊天記錄。姜總，一個人再怎麽有心機也不至于僞裝八年吧？況且，八年前沒人知道是您來繼承南星娛樂。”
柳文棟表情微變，有些信了。
正如他所說，沒有人可以提前預知，更沒人會僞裝八年之久。
費淮繼續說道：“我知道，有人會說聊天記錄是假的。真假與否，如今的科技完全可以鑒定，我沒必要在這裏僞裝。”
孟安甫皺眉，問道：“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麽？”
費淮順着自己的節奏，緩慢說道：“我現在說這些目的不是別的，只是不希望我被解聘的理由是背叛公司。柳哥和我都是低等星球出身，與受資助他不一樣，我是靠着華夏政|府的資助才能讀大學，然後按合同被分配到奧空星的。”
“十年，我需要在這裏呆十年才可以離開。為了成功，我可以在貧苦偏僻的三等星球忍受十年，又為什麽要為了瞿女士不着邊際的口頭約定背叛公司，為此留下糟糕的履歷？更別提瞿女士的天源主打虛拟偶像，對影視這塊不夠重視，就算我去也毫無意義。”
“我承認，最開始我留在南星是想借這裏為平臺，利用南星的資源練手，豐富我的履歷和經驗。我的想法有問題，我對南星也确實沒有忠誠可言，但是這不代表我背叛了公司。”
“姜總，電影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生意。在這個領域無論是誰，都無法保證自己的決斷永遠是正确的，更無法保證每一個項目都能回本能大賺能紅火。您詳細查過我的履歷，應該知道我每個項目都有傾盡全力的做好，只是市場反應不是我能控制的。”
話說到這裏，柳文棟也緩和了表情，喃喃說道：“電影上映前，沒有人能知道它的成績如何。”
費淮第一次露出真實的微笑，說道：“是的，正因為這份不确定，我才會選擇這個行業。”
柳文棟：“……”
同事八年，他親眼見證過費淮的成長，所以他無法反駁他的這句話。
“姜總，你想過沒有？瞿女士可以聯系我，那她是不是也曾聯系過其他人？柳文棟、孟安甫、毛蕾、丁奇……在座的人真的都是清白的嗎？都沒有收到過瞿女士的許諾？”
費淮注視着他們，随意的扔下了懷疑的種子，說道：“這次的項目是我沒調查清楚，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只是姜總，如果真的要開除我的話，我希望您不要在我的履歷上寫一些沒有證據的猜測。”
如果真的被南星開除，那就只能去奧空星的宣傳部熬過接下來的兩年了。
可惜，失去了南星這個臺階，奧空星的宣傳部想再拿到權柄是沒什麽希望了，十年履歷的厚度還是差了點。
費淮是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
還未真正的出結果，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思考自己的退路了。也因此，他才會拒絕瞿敏抛出的橄榄枝，拒絕成為別人的棋子。
費淮想做的只是一個下棋人，然而這次的失敗打亂了他的計劃，也改變了他的未來。
“費淮，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姜白旭撐着下巴，緩緩說道：“如果我真按照你的說法讓你離開，你這樣的人轉頭就會把責任都推到南星的身上吧？”
費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