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待，是寂寞的
游神狀态中，思緒根本就沒有放在電視節目上。
回複短信的朋友很多，各式各樣的賀詞，豐富多彩。在諸多短信中，她收到了聶熙哲的短信，他問：“在做什麽？”
許願回複說：“在陪家人看電視。”
聶熙哲說：“我還在外面應酬，也要回家了。”
許願說：“好辛苦。早點回家陪阿姨吧！”
他笑笑說：“我媽一直還想着見你，昨天還跟我唠叨，呵呵……”
“哦……”
“你答應初二來我家，沒忘了吧？”
“沒有。”
“後天你在家等我，我過去接你。”
“哦。”
“你這哼哈答應的真夠簡潔，是不是看電視看太入神了？”
“不是。”
過了十幾分鐘，許願早已為話說完了，聶熙哲又打了過來，朗聲笑起來說：“告訴我現在在演什麽節目呢？”
“現在在演……”她擡頭看看電視，“一個歌舞類節目。”
“我剛從飯店出來上車，一個人開車太無聊了，你放一段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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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愣了愣，但沒拒絕，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開大了些，而且按了免提，聶熙哲在那邊聽了聽說：“謝謝。”
許母聽到了這個男子的聲音轉頭看向女兒，許願正垂眸對着電話說：“清楚嗎？”
“嗯，可以。”聶熙哲說。
許輝對母親擺了擺手，遞了個暧昧的眼色，神色愉悅地悄悄說，“看出來了嗎，男人出沒，不是沒有目标的，這種事兒您別急。”
許願還是聽得到許輝的打趣的，臉上一熱，轉過身去，對聶熙哲小聲說：“你先聽着，我家人都在旁邊，你別出聲，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想聽你就挂斷就行了……”說完跑進洗手間去了。
磨蹭了十多分鐘回來時，電話已經挂斷，聶熙哲留着一條信息，上面寫着：謝謝，我到家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許願甜甜微笑。
在許願的世界裏，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可愛的。就像那些美好的祝福信息，發布它們的人，每一個人心裏都是存在真善美的。
她是一個不會拒絕真善美的人。
許願還在默默等待冷楓的消息，她覺得冷楓大概不會回這條信息了。又暗自後悔，也許，發給冷楓的消息應該多數幾句，應該長一點，也許那樣，就能加大回複的幾率。哎，不過是一條短信，很多人也是不回複這種簡潔的新年祝福的，唯獨冷楓她最在意。
許願啊許願，你的小小願望撲空了。她在心底對自己說，他能看到自己的消息就好啦，冷楓朋友不多，他能收到的消息一定也很少，她已經送去了自己想要給他的問候和溫暖，這不就行了。
只要他過得輕松不就行了。
只要他和冷雪帶着小外甥過得溫馨不就行了。
就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許願的手機也同時響了。
是冷楓，冷楓竟然打電話過來了！
內心悸動地渴望着的不過是一只小小的短信，卻迎來了一通電話，願望加倍實現的驚訝如電視中的鐘聲那般明亮地在她心坎撞擊。為了聽清楚冷楓的聲音，她迅速跑回房間，關上門扉。
“喂……”她心動如鼓，聲音因緊張而變得細膩。
她喘息着，不敢用力喘氣，她捉着手機的姿勢很僵硬很鄭重，她豎着耳朵聆聽，惶如害怕錯過他的每一縷呼吸，每一個字，每一個聲音。這是多麽棒的時刻，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時刻，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結束，也是新的一年最好的開端。這一刻，是屬于她和他的，這是他們第一次在最重要的節日裏聯絡，對話，彼此祝福，這也是一個他們的“第一次”。
“謝謝你的信息，新年快樂。”冷楓簡潔地說。
“哦……哦……謝謝……”她竟然語結。
轟！外面上空放起七彩爛漫的煙花，照亮整片上空，無限斑斓，許願小巧的面頰在花火的照耀中閃閃發亮。莫名地，她仰望這天際的美好，竟感動的落淚了。
等待，是寂寞的。
回應，是最甜蜜的。
她感慨地對冷楓說：“冷楓，我們又長大一歲了……又長大了一歲呢……”
這世間有許多感情，是在仰望中升騰的。
時光荏苒流逝，
藏匿在心中的故事卻永恒如夢似幻，
暗戀的花朵開在卑微的泥土裏，
羞澀也遮掩不住它的芬芳四溢。
“你那邊炮聲很響。”冷楓說。
“是啊，我們這裏煙花滿天，耀眼奪目，寶石藍般的天空都被擦亮了，如果你能看到就好了……”她激動地說。
“我這裏也有。”
“不一樣的……我擡頭看到的才是最美好的，我們的角度不同……”
這一夜，許願走入了生命中最特別最快樂的夢境。
初二，聶熙哲如約而至，許願拎着好幾個禮品盒下樓，上了聶熙哲的車。本來說中午去他家，可聶熙哲一早便出其不意打電話說，他已經到樓下了。
到別墅後，聶太太跟她聊了一陣天兒，一起吃了些水果，便張羅要打打麻将。于是和聶熙哲、管家、許願圍成一桌。
許願幾乎沒怎麽玩過麻将，其實她連現實中怎麽摸牌，怎麽看色子都還分不清楚，只在手機上玩過幾次單機。
聶太太笑着說：“不會沒關系，過來陪我玩幾天，我和熙哲把你培養成麻将高手。”
聽人說過，新手打麻将經常容易胡牌，許願好像就是這樣，帶着初學者的好運，稀裏糊塗地胡了很多把。幾圈下來，她發現麻将其實是個挺有趣的游戲。
前幾圈，總是有人給她點炮，特別是聶熙哲，點的那叫一個精準，聶熙哲母親一個勁兒說他是故意的，打趣他只給許願點炮，不給老媽點炮是偏心眼。可玩到後來，許願有些上手熟練了，運氣卻又轉到別人身上去了，她頻繁點炮，像回禮似地總是給聶熙哲點炮。
聶母就說：“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點完了他點，配合好默契啊！”
許願只是笑，起初贏得錢慢慢都輸了回去，最後連自己腰包裏最後的鈔票都快要輸光了。
後來他們換風，聶熙哲坐在她上家。出于一份憐香惜玉，頻頻把許願喂得食飽力足，許願輸出去的錢經過一番大起大落又加倍贏回來了。
管家原來是個很幽默的人，在麻将桌上和聶太太邊打邊聊天，聊得很是火熱，經常忽然冒出幾句特別搞笑的話，逗得大家直樂。聶熙哲也很風趣，舉手投足間眉宇飛揚，笑談間快意潇灑。
上瘾後一打就是一天，幾個人連午餐都是在麻将桌上享受的。
而在晚上，他們家的廚子則準備了豐盛的大餐，聶母留許願吃飯，許願卻接到冷雪的電話。
“小願，來這兒吃火鍋啊！我們晚上吃火鍋，都準備好了，你也過來！”冷雪那邊還能聽到她的小寶寶嬌嫩響亮的笑聲，她是一邊抱着喜臨哄着一邊給她打電話。
“哦……”許願望了望聶熙哲家大餐廳中正忙碌上菜的那些人，聶太太在和聶熙哲說話，她已經答應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但是冷雪叫了她，她便動搖了，她馬上答應了冷雪的邀請。
山珍海味比不上冷楓那裏的一頓火鍋。
“對不起聶阿姨，熙哲，我有事情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她挂了電話說。
聶太太問：“是很着急的事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許願頓了頓，借口地說：“是我的親戚叫我去他們家……”
“既然是親戚，就先去親戚家吧，過年就是要走親戚串串門才熱鬧。”聶太太笑笑，“熙哲送你。”
“不用的不用的，你們開飯了，熙哲不用特地送我了！”
聶熙哲紳士地到衣架那邊拿來彼此的外套，走來她面前，把她的羽絨服地給她，潤朗地說：“客氣什麽，我親自把你接來的，當然要負責把你再護送回去。”
許願接過自己雪白雪白的羽絨服，套在身上系拉鏈，帶上帽子。
“大過年現在車不好打。”聶太太也不知從哪拿出一只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也過來放在許願的手裏，“這是阿姨送你的小禮物，小許不要見外，阿姨一年到頭總收到你的禮物，這次回你一個。”
許願知道不要是不禮貌的，便笑着接過小盒子揣進口袋裏，“謝謝阿姨。”
聶熙哲也穿好了大衣，許願跟聶太太和管家他們說了再見，與他一起出門。
坐到車上，聶熙哲笑着看了看她，說：“你今天這身就像只小兔子。”
“哈哈哈，是嗎？”許願在鏡子裏看看自己。
“可愛風挺适合你。”
他發動車子，緩慢駛出別墅區。
“你親戚住哪？”
許願把自己新房子的地址報給他，悠悠望着外面燈火通亮的街道，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她掏出手機一看是冷楓打來的，接了起來。
冷楓問：“你在哪？”
許願聽到他那邊是戶外，還有摩托剛發動的聲音，一愣，反問：“你在哪？”
“我剛從你家出來，你不在家。”
冷楓竟然到她家接她了，許願說：“我在外面，在路上，一會兒就到你那了。”
冷楓挂了。
許願握着手機略微出神。
聶熙哲沒有仔細聽她電話裏的人是誰，只當是她的親戚催促她，于是加快了車速。
到了目的地後，許願下車，聶熙哲也跟着走了下來，和潤的目光定定地打量着她，笑問：“既然我都到了家門口，不如幹脆和你一起去拜訪下你的親戚們，你看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