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誘惑
誘惑
溫斐然覺得莊牧行真的很瘋。
明明是那麽乖的一個漂亮男孩,平時總是眉眼彎彎,笑眯眯的一副人畜無害的乖模樣,一旦涉及到某些事,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比如……的時候,還有一些特定的,會讓他應激的事情,比如陸子堯。
從浴室,到客廳,再到卧室……徹底睡着之前,溫斐然最後的念頭只有一個:
幸好,他抵抗住了誘惑,堅定地拒絕了陽臺。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陽臺的時候,莊牧行就醒了。手機屏幕驀地亮起,他眼疾手快地接了起來,沒有讓它來得及響起一點點聲音。
“老板……”手機裏傳來吳雨的聲音。
“噓……”莊牧行輕輕發出一個音節,電話那頭的吳雨心領神會,立即噤聲。
溫斐然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着,長發有些淩亂地粘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嘴唇有些腫,露出一點點白色的牙齒,正咬着下唇。
他昨天很累,所以一點點微弱的聲音和動靜,并沒有讓他有任何察覺。
莊牧行目光深沉,伸手将糊在他眼皮上的幾根發絲輕輕撩開,又小心地将他咬着的下唇揉了揉,這才起身,拿着手機走到陽臺上去。
關上玻璃門後,露天的陽臺沒有一絲暖氣。冬日的清晨很冷,莊牧行只穿了一條長褲,裸着上身,肌理分明的後背上,有幾條明顯的抓痕。
他就這樣站在風裏,眺望着遠處不太平靜的海岸。
“說吧。”
吳雨得到允許,這才說話:“老板,阿斯蘭號上那幅畫被秦管家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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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牧行神色一凜:“細說。”
“是。”
原來,昨晚吳雨接到莊牧行的指令之後,立即就派人去了明港碼頭。陸承死後,阿斯蘭號一直停在那裏。
一般情況下,游艇會有專人看守。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
吳雨派去的人很容易就躲開了看守的人,只是按照莊牧行說的,摸進陸承曾經的套房時,并沒有找到那幅畫。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吳雨便想辦法旁敲側擊了一下,最後在一個清潔工嘴裏得知,那幅畫在他們去的前一天,剛好被秦蘇毓派人來帶走了。
“老板,現在還不清楚,秦管家把那幅畫放到去了,我正在追查。只是……不知道秦管家為什麽會突然拿走那幅畫。”
差事沒有辦好,雖然并不是他們的錯,但吳雨還是有些忐忑。他跟了莊牧行多年,深知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年輕無害。
莊牧行安靜地聽着吳雨的彙報,神情嚴肅,心情随着遠處海浪的起伏而變得莫測。
那幅畫跟密碼有關的消息,是昨天下午溫斐然告訴他的,如果沒有意外,按理說,這個秘密只有溫斐然和他兩個人知道。就連吳雨,也只是聽命行事,并不清楚內情。
秦蘇毓不會莫名其妙地去拿一幅普通的畫……
莊牧行那種想要抽一支煙的躁郁感又湧上了心頭。
溫斐然的一切都毫無破綻,他看上去對陸承留下的一切都一無所知,若不是徐律師和他的有意引導,他可能什麽線索都想不起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秦蘇毓為什麽會這麽巧,就在前一天,拿走了那幅畫。
除非,她也得到了什麽消息……秦蘇毓知道,就意味着陸子堯也知道。
莊牧行也想起了那晚,陸子堯離開時,咬牙切齒說的那句“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有什麽東西脫離了莊牧行的掌控,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習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論是陸氏,還是溫斐然。
身後傳來推拉門被打開的聲音,莊牧行立即挂掉電話,還沒有回頭,腰上就纏上了一雙柔韌的手臂。
“你怎麽這個樣子在這裏吹風,不冷嗎?”溫斐然貼着莊牧行有些發涼的背肌,聲音裏還帶着沒有完全睡醒的惺忪。
莊牧行轉過身,将剛從被窩裏爬出來,渾身都暖烘烘的溫斐然摟在懷裏,親了親他的額頭。
“不冷。”
溫斐然的睡衣領口敞開着,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和上面星星點點的紅痕。
莊牧行的眼神暗了暗,伸手将溫斐然敞開的領口拉好、扣上。
溫斐然的雙手不輕不重地在莊牧行的後背上摩挲,緊繃的肌肉,堅實又柔韌的手感,真讓他欲罷不能。
“瞎說,摸着都冰涼了。”溫斐然揚起臉,揶揄道,“哦~故意的吧?”
“嗯?”
溫斐然眨眨眼:“故意把腹肌露出來,在這裏勾誰呢?”
莊牧行眯了眯眼,手上用力,讓溫斐然緊緊地貼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你說呢?”
“誰上鈎了,就勾誰。”
“好了好了,別貧了。”溫斐然有些不舍地拍了拍莊牧行手感絕佳的胸肌,“回房間去,等下感冒了。”
說着,不管莊牧行的反應,拉着他的手直接往回走。
一下子從陽臺回到溫暖的房間裏,溫斐然有些不适應,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莊牧行皺了皺眉:“哥哥,你別感冒了。”
溫斐然斜睨他一眼:“怪誰啊,大清早不穿衣服去陽臺吹風。”
又把睡袍扔給他:“趕緊穿上,你才是別感冒了。”
“對了,你剛剛跟誰打電話嗎?”溫斐然吸了吸鼻子,說,“是有工作要忙?”
莊牧行套上睡袍,正在倒水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點精光。
“嗯,不是重要的事。”莊牧行将一杯熱水遞給溫斐然。
溫斐然接過杯子,喝了兩口水,雙手捧着杯子暖手,說:“我看你的樣子,還以為遇到什麽不好解決的事。”
說完,溫斐然又小心地問:“是……陸子堯又找你麻煩了嗎?”
莊牧行沒有立即回答,他轉過身,開始倒第二杯水。
嘩嘩的水聲在房間裏十分清晰,不一會兒就倒滿了。莊牧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才緩緩開口:“不是。”
“哥哥怎麽會這麽想?”
溫斐然覺得莊牧行的反應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裏奇怪,他又說不上來。聞言老老實實地說:“除了他,還有別人能讓你……”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他的感覺。
“嗯……就,你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生氣,有些煩,還有些……冷漠。”
莊牧行笑了,一笑如春風拂過,哪裏還有什麽冷漠。
他拉過溫斐然的手,一如既往溫柔地說:“哥哥,你想多了。”
“我不會為了他煩惱。”
“沒價值的人,不配我放在心上。”
溫斐然的心跳忽然亂了一拍,擡眼去看莊牧行,他表情溫柔,眼光明亮。
溫斐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手機屏幕亮了,莊牧行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即便得有些難看。
溫斐然連忙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莊牧行嘆了一口氣,很失落地說:“吳雨剛剛發來消息,說阿斯蘭號上面,沒有你說的那幅畫。”
“什麽?”
溫斐然幾乎要跳起來:“怎麽可能呢?肯定有的。紅色的小屋,很顯眼。”
“是不是處理陸總遺物的時候,被他們拿走了?”
溫斐然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合理,一擡眼,視線正好與莊牧行的相碰。與他明顯失落的語氣不同,那雙桃花眼靜靜的,專注地看着他。
像是在觀察。
溫斐然有些疑惑:“你不着急嗎?”
莊牧行伸出手,溫熱的指腹擦過溫斐然輕輕皺起的眉頭,說:“不急,我讓人查一查。”
“你說得對,可能是秦管家整理父親的遺物拿走了。”
溫斐然比他還着急:“趕緊查呀!”
“等等,也不能太大張旗鼓了,萬一被別人知道,反倒是麻煩。”
“嗯。”莊牧行終于是露出了兩分着急的樣子,“哥哥,我回去處理一下。”
“涉及秦管家,吳雨不行,還是得我親自去。”
“你先暫時在島上玩一玩,有什麽結果,我都盡快告訴你。”
理智告訴溫斐然,莊牧行這樣的安排是十分合理的,但他忍不住想起上一次在白鷺灣,莊牧行也是這樣,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而他哪裏也去不了。
如今在島上,不過大一點的白鷺灣而已。
“小牧。”溫斐然下意識地捉住了莊牧行的手,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
莊牧行溫柔地捧起溫斐然的臉,在他唇邊落下一吻:“哥哥,聽話。”
“你在這裏,是安全的。”
語氣親昵,可溫斐然卻覺得有些難過。他想了想,有些自嘲:“我們好像私奔啊……”
“誰說的?”莊牧行看出來溫斐然的情緒,埋頭在他頸窩裏蹭了蹭,像小孩子一樣抱着他撒嬌:“哥哥,回陸家就又要跟大哥見面。”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估計都很難有個結果,我不想你跟他有太多接觸。”
“哥哥……你別理他……”
溫斐然的心頓時就軟了。他揉了揉莊牧行毛絨絨的腦袋,妥協了:“好吧。”
“不管結果怎麽樣,都要盡快回來哦。”
“嗯。”莊牧行的臉埋在溫斐然的脖頸裏,雙手用力抱緊了他。
離島的時候,莊牧行站在甲板上,看着遠處海岸邊越來越小的人影。
游艇駛出去很遠,都還能看見那個小小的人影在向他揮手。
莊牧行看了很久,然後拿起手機。
“喂,小程哥。”
“嗯……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