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最後選班幹部的事也告了一段落，只定下了許亭松這個班長和寥寥幾個委員。

之後，便是三四節不同科的課，老師們大約都約好了，不一而同的選擇不講課，而是向學生們談論學習學科的方法和心得。

放學的鈴聲打響了，課室裏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只餘幾個值日生在打掃衛生。

程善撐着腦袋無聊的看着窗外。就在放學時，她正準備離開時，卻收到沈風行來信，在他的“威脅”下，只得在課室裏等待。

課室裏只有值日生在擺動桌椅的聲音，窗外的樹葉被吹的作響。

身旁傳來一道聲響，許亭松将一個芋泥夾心的三明治遞到她的身側，程善微微一愣，只聽見身旁的人的聲音純淨溫和：“小風臨時被叫去幹活了，你先墊個肚子。”

聞言，程善接過那個包裝十分粉嫩的三明治，三明治雖然夾了一層奶酪，但甜度恰到好處，意外的符合她的口味。

程善捧着三明治慢慢地咀嚼着，而身旁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一本書在細細的翻閱着。

這個時候的課室已經空了，許亭松翻頁的聲音格外的明顯，這時門口探出一個腦袋，環顧一圈後，發現沒人後，站在門口，朝裏面大聲喊道：“走了，回家，我要餓死了！”

不得不說，将頭發染回，乖乖穿上校服的沈風行看起來十分無害，十分乖巧的樣子，但是一開口就暴露本性了。

程善朝許亭松揮揮手示意：“要一起嗎？”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松松，老許，我終于出來了，我以後再也不買那家的包子了”

只見計飛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只見他一手扶着牆，一手揉着肚子，臉色蒼白，十分虛弱的樣子。

許亭松将書合上，拎起座位上黑色的背包，走出課室看向程善，臉上滑過一絲笑意道：“這次就不了。”

這次？那就是還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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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善心想，面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指了指計飛陽的方向

“那就下一次吧，還有計飛陽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建議趕緊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說罷向計飛陽的方向揮揮手，便随着已經等的在暴走邊緣徘徊的沈風行離開了。

許亭松看着程善離開的背影，慢慢攙扶着計飛陽，自動忽略掉某人幽怨的目光，只見計飛陽陰陽怪氣：

“喲，還看呢，人都走沒影了，你都不知道關心關心我嗎？”

許亭松面不改色道：“難受成這樣，還這麽多話？”

快過去一個星期了，但卻始終沒有等來下一次。

高中的校園生活規律，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程善因其優越的英語口語被英語老師相中，成為了英語課代表。

自從開學之後，程善和許亭松的接觸不斷增加，另外兩人也格外合拍，在某些奇奇怪怪的話題上也十分聊得來。

“這大概就是社牛彼此之間的惺惺相惜吧！”程善表示。

下午的陽光并不炎熱，但對剛從充滿着冷氣的辦公室裏出來的程善來說，還是被外面曬了一整天太陽而産生的熱氣糊了一臉。

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校園只剩寥寥幾人未散去，程善因幫英語老師一起整理新下發的試卷，只得給沈風行發信息讓他先走。

從辦公室裏出來的程善背着包，手裏還拿着一張紙，紙上寫着幾本資料的名稱，那是起了愛才之心的英語老師寫下的并告知：“學校出校門向左走一段路有個小巷子，那裏有個叫‘弄墨’的書店，那裏有。”

英語老師叫何霏，是個留着長發，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教師，在越城附中任教有二十年了，在整個越城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名師了。

程善打開導航，頁面上還留着上次導航的記錄，在導航上搜尋到書店的位置後，便出發了。

走進略微熟悉的巷子裏，天色漸暗，在路過一個路口時，程善停了下來，看向那個熟悉的椅子，但那個椅子在沒有坐人了，那也不見那幾只小貓的蹤影，仿佛那個傍晚，那個身影從未出現過一樣。

跟着導航走了一段時間，期間程善還不忘給媽媽程湘發個信息報備一下，“弄墨”也随之出現在眼前。

“叮當~”風鈴随着被推開的門發出清脆的聲音。“歡迎光臨——”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許亭松站在門口的那張桌子後，穿着校服的少年帶着微微笑意看着她。

程善十分詫異，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許亭松。她正想開口詢問時，被一陣奇怪的動靜打斷。随後，一只熟悉的橘黃色的小貓輕輕一躍跳上了桌子，正歪着腦袋對着程善喵喵的叫着。

程善頓時眼前一亮，伸出手輕輕撫摸小橘貓的腦袋，小橘貓或許是還記得她，不僅不躲還将小腦袋湊了上去。

“怎麽只有這只小橘貓在呀，其他的小貓呢？”程善看了看周圍，确定這裏只有這麽一只小橘貓在，另外3只都不見蹤影，感到十分疑惑。

“另外3只已經被人領養了，以後再也不會在流浪了。”許亭松緩緩地回答道，說道最後，眉眼輕輕彎起，勾唇輕聲笑了起來，少年眼裏的細碎的光十分耀眼。

聽見許亭松解釋的程善看着這只小橘貓的眼神越發的慈愛了，就快把對這只小橘貓的心疼寫在臉上了。

許亭松不由的感到十分無奈和好笑

“它現在的名字叫橙汁，也有主人了，就是這家店的主人。”

聞言，程善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脾氣看起來不太好的老頭的樣子，感到十分好奇。

突然，書店裏面緩緩走出一個佝偻的身影，正是那個老頭。彼時，他正端着一盤東西，走到桌前放在橙汁旁邊，橙汁聞着味就埋頭吃了起來。

看着橙汁專心幹飯的樣子，原本神情恹恹地老頭滿意地笑了，随後才轉過身來看向程善

“王爺爺，這是我的朋友程善。”許亭松向老頭介紹道，王爺爺聞言朝程善勉強地露出一個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友好一些。

“你好，王爺爺。”程善甜甜地微笑着，十分乖巧地朝王爺爺問好。

“欸，松松那小姑娘，今晚留下來一起吃飯吧——”王爺爺最後還是放棄表情管理，板着張臉就開始留飯。

程善聞言立馬轉頭看向許亭松，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只見許亭松對着她微微輕笑着，程善鬼使神差的就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王爺爺得到回複後皺着的眉頭松了下來，緩緩地往裏面走去了。程善看着王爺爺離開的背影，猶豫的問道：“我們不進去打個下手，幫幫忙什麽的嗎？”

許亭松微微一愣，随即十分無奈解釋道：“王爺爺要強，很明顯他今晚鐵了心要露一手。”

“要是因為他的年紀而去幫忙，他今晚怕要是一晚都睡不着了。”

這個年紀的老人對自己的年紀和身體很敏感，往往都喜歡用一些事務來體現自己的價值，更不想讓小輩覺得累贅，盡管他們并不這麽認為。

許亭松從身後抽出一張椅子，輕放在程善身旁，示意讓她坐下。

程善也不推托，緩緩坐下，看着安靜平和的許亭松，突然惡向膽邊生，猛地湊近，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班長，你這麽會在這啊？”

許亭松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下，對上了那雙盛滿笑意的狐貍眼，微微一愣，熟悉的熱意從脖頸蔓延上去，他強裝鎮定解釋道

“王爺爺以前是附中的一個數學老師，我父親就是他的學生，畢業後仍有來往。”

“我是附中直升上來的，一直在這一塊上學，爸媽工作忙，我就經常在這等他們忙完來接我。”

程善靜靜聽着，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一個畫面：縮小版的許亭松乖乖的坐在桌前寫作業，時不時擡起小腦袋看向門口，期待爸爸媽媽提前忙完工作來接他，好不可愛。

程善不由的下了出來，許亭松頓了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晚飯好了，許亭松幫着從裏面把菜端出來，三菜一湯對于三個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喝了點小酒的王爺爺開始憋不住話了，一個勁的向程善分享着他的過往經歷，話裏話外都有另一個人的參與，就是他的愛人。

在王爺爺的分享下，也知道王爺爺和他的愛人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熱愛看書的王奶奶在王爺爺工作的地方，也就是附中附近的這條巷子了開了這麽一家書店，待她去世後，退休的王爺爺也就一直守在了這裏。

“秋天要到了，桂花要開了，彩芬最喜歡我做的桂花糕了啊”

王爺爺說着說着也忍不住熱淚盈眶，端着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突然頓住了，猛地擡起頭看向許亭松

“臭小子，你又往我酒裏兌水！”

許亭松面不改色地将剛倒完水的水壺放下，擡頭幽幽道：“王爺爺，今天的量已經到了，你不能再喝酒了。”

王爺爺一噎，無話可說。

看着這場景，程善終于忍不住了，笑了出來，而許亭松無奈的看着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少女，默默将水倒滿，眼裏也浮現着淺淺笑意。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只見遠處的天空被映射出一大片粉色的雲彩，屋內燈光微亮，傳出一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