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連着下了好幾天雨，恰好卡着周末前放晴了。

剛放學回到家的程善還沒多久，就被媽媽程湘拉着要出去買一部新的手機，随之被一塊拉去的還有一回來就躺在沙發上打游戲的沈風行。

“這部怎麽樣啊，我看有好多像你這個年紀的學生都在用這個牌子。”程湘指着櫃臺裏的一部手機詢問道。

“這位女士的眼光真不錯，這是我們店裏賣的最好的一部。”一旁的售貨員附和道。

倒是沈風行撇了撇嘴，悄悄地湊到程善的身旁小聲吐槽：“賣的當然不錯，游戲手機，又貴又重。”

程善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随之便打算自己挑，于是走到最邊上的那個櫃臺看起。

沿着櫃臺看了會，走到某一處時，目光一凝，停了下來，那是一部深藍色外殼的小衆牌子的手機。

“這個牌子雖然沒別的牌子知名度高，但我個人最推薦的也是這個。”

“正好店裏還剩一部，淺粉色的，和這個深藍色的是情侶色號吶。”

銷售員見程善停在那裏，笑盈盈的介紹道，以她多年的銷售經驗來說，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孩顯然看中了這個。

“那就這個吧！”程善擡起頭，看向程湘。一旁的的沈風行上前看了看，随意的說了句

“這個不錯，我記得亭松哥也是用這個牌子，好像是深藍色的！”

程善聽後神色微微一動，看向沈風行，片刻，下巴微擡，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她的語氣裏是止不住的神氣

“這大概就是學霸之間的心有靈犀吧——”

在買完手機後，又被程湘強行拉着試了好幾套衣服，連沈風行也不可避免的試了好幾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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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家女裝店內，沈風行整個人已經虛脫地坐在店內的沙發上，程善也已經十分疲憊。

只見程湘突然從架子上取下幾套裙子，放在程善地身前來回比劃。

程善看着這幾套風格不一的裙子，露肩的，吊帶的，不由得嘴角一抽，十分無奈道：“媽媽，這——有點露了吧。”

程湘皺了皺眉，用一種溫和但又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善善，大清早就亡了。”

最後，這幾套裙子還是要跟着一起回家。

購物的地方位于市中心，和金華區是兩個方向。離開時已經差不多七點了，正值下班的高峰期，來往的車流徹底堵在了一個路口處。

要疏通估計還要一段時間，車不知道堵在了什麽地方，那裏有許多學生在沿路的店鋪買東西

“那是哪個學校？”程善疑惑的問道。

只見沈風行神情變得奇怪，随後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那是英華國際高中，有錢人的天堂，裏面大部分走出國留學的路子。”

“這學校出了名的出手闊綽，挖了不少我們學校的老師。”

“還喜歡對外宣傳說什麽這是越城最好的高中！”

沈風行把自己說的都惱火了，最後就丢了一句：“總之，這個學校不行！”

程善聽着不在言語，只是按下車窗，透了會氣。往窗外望過去，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家甜點店，便轉頭問了句：“那有家甜點店，你要吃什麽？”

“巧克力千層！”沈風行聞言整個人好像又活過來了，快速道，生怕程善會反悔。

程善下了車，來到甜點店裏，店內陳設很新，各式的甜點陳列出來，格外誘人，因此店內有許多的人在精心挑選。

程善找到了沈風行心心念念的巧克力千層後，随便買了幾盒泡芙，泡芙是單個包裝的，有一個拳頭那麽大，酥脆的外殼看着便十分誘人。

結完帳後，一出門沒走幾步就是一個轉角，傳來一陣嬉戲的聲音，随之突然受到一股沖力，冰冷甜膩的奶茶順勢灑在了她的胳膊上，程善整個人都不好了。

撞人的那個女生十分不好意思的一直在向程善道歉，程善十分無奈的擺了擺手。

奶茶粘在手臂上的感覺格外難受，于是便向那個女生詢問廁所在哪。

“就往裏走左轉在走幾步路就到了”女生讪讪的說道。

程善按照她所說的路線走了過去，果然，廁所二字十分顯眼。那是在一片居民樓裏，周圍十分破舊，沒什麽人，依稀只看見幾個老太坐在樓梯口搖着蒲扇。

所以為什麽貴族高中附近還有這麽個小區？程善對此十分不理解。

在走進廁所之後，一面斑駁的鏡子上貼滿了許多不良廣告，廁所有幾個隔間，皆正對着鏡子。

程善從包裏掏出一只筆對着鏡子上的小廣告一番塗改，直至所有的貼紙上的內容都看不清，才滿意的收手，洗了洗手正準備離開時，餘光一瞥，頓時吓了一跳。

最裏面的一間隔間的門虛掩着，隐隐約約還能看見有個不明的東西剛剛動了一下。

程善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小心翼翼的挪過去，輕輕的推開門，程善看着裏面頓住了。

裏面是一個穿着英華高中校服的女生，黢黑的眼眸，幹淨恬靜的面容忍不住叫人想到天使二字。而這個女生的頭發和衣服濕漉漉的，隐約還能看見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疤痕。

那個女生對門外的動靜毫無反應，像個沒有反應的玩偶。

程善看着着一幕內心十分難受，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想要靠近那個女生。

只見那個女生猛地往裏縮，眼裏流露出恐懼和麻木，整個人都十分抵觸。

程善只好作罷，随即在包裏翻了翻，找到了幾個創口貼，遞在女生身旁，那個女生呆呆地盯着程善，眼裏地淚水一滴滴滑落，就這麽看着程善。程善将創可貼一個個撕開，貼在了看起來很新的傷口上。

手機鈴聲響了，是沈風行的電話，剛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祖宗，你人呢，買個東西買哪去了？”

程善随便應付了幾句，挂斷後看向那個女生輕聲問道：“你有地方能去嗎？”程善自顧自地在腦海裏瘋狂腦補。

女生微微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動作。

程善嘆了嘆口氣，然後從袋子裏掏出兩盒泡芙，放在女孩的身旁，站起身來，沉默了一下，又彎下了腰。

只聽見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去報警吧，要相信總有人會為你做主。”

回到車上的程善異常的安靜，安靜到沈風行都能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夜色已深，家裏人都睡了，當然某個網瘾少年除外。

程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她睜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片刻之後，房間的燈亮起，程善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敲擊着鍵盤，只見電腦上有幾個明顯的大字——關于英華國際高中內的校園霸淩一事。

周末過去的很快，周一的一大早，程善在樓上都可以隐隐約約的聽見沈風行在樓下的哀嚎聲。

來到課室，一如既往的熱鬧，吃早餐的吃早餐，抄作業的抄作業。但唯一不同的是，一向早來的許亭松竟然還沒到校，程善看着身後那個空位十分詫異。

終于快到六點半時，許亭松才匆匆趕來。

“喲，許神，太陽打西邊出來啦，難得看見你遲到。”

計飛陽不懷好意的看着許亭松，語氣裏盡是幸災樂禍。

許亭松不理會他的挑釁，在一旁自顧自地整理，果然，門口傳來一道怒喝：

“計飛陽！又是你，你什麽時候才能把你的嘴閉上，全班就你最顯眼！”

楊泉站在班級門口，眼神死死的盯着計飛陽。

計飛陽讪讪的坐好，暗地裏瞪了一眼許亭松，小聲道：“怎麽又不提醒我。”

度過了難熬的小測，迎來了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許多人會選擇在這段時間裏去買早餐或透氣，課室裏的人一下子就散去一大半。

程善靜靜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白皙的皮膚，幾乎看不見一個毛孔。

這時身旁的椅子被拖動着發出聲響。“怎麽這麽快——”程善以為是出去買早餐的林茜回來了，下意識回頭，說道一半的話卡住了。

身旁的人薄唇微抿，眸光透亮，直直的對向程善的眼睛，很快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紅。

程善死死的盯着許亭松的臉，內心的土撥鼠不斷地發出尖叫聲。

只見許亭松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程善，骨節分明的手十分好看。程善疑惑地接過了盒子，耳邊傳來他幹淨溫潤的嗓音

“王爺爺家種的桂花樹開花了。”

待許亭松離開後，程善才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塊潔白的桂花糕，上面的桂花醬點綴着。微風從窗戶吹了進來，帶着一絲絲桂花的香味。

林茜回來後，看見的就是自己好看的同桌，正撚着一塊糕點細細品嘗的場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于是随口問了句：

“哪家的糕點？看起來挺不錯的”

程善聞言笑了出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她轉過頭來，單手撐着下巴，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用着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笑着說：

“确實很不錯，限量的。”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少年臉上的紅更顯眼了，遲遲不退。

*

許亭松推開了門，只見陳敏一早就守在門口，一看見他回來就興奮地上前将他攔住。陳敏神色激動，一旁的瑟瑟不明所以。

“怎麽樣，桂花糕給誰了！”

“是不是哪個女同學啊！”

陳敏一想到吃了一周末的失敗版的桂花糕，就對那個唯一吃到成功版的人更加好奇了，于是誓要從許亭松這撬開。

許亭松并未回答，而是直接一把将旁邊的瑟瑟抱起，徑直的掠過她。

陳敏并未作罷，而是一直跟在身後，喋喋不休：

“松松，我是不是有機會要被叫家長了？”

走在前面的許亭松聞言，耳朵處泛起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