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本子很厚，隐約可以看出裏面粘貼了許多的照片。

程善翻開其中一本，映入眼簾的是那整齊娟秀的字體，程善看着裏面的內容，慢慢的沉浸了進去。

“今天公司裁員，果然有我，媽媽也生病了，送了兩個月的外賣，雖然很苦，但起碼能活下去。12年6月3日留”

“明天就要手術了，很快我的耳朵就能聽見了。我終于可以去聽聽車流的聲音，小鳥的叫聲。14年3月9日留”

“要高考了，好緊張啊，我想考師範，當個負責任的好老師！17年6月5日留”

本子被一頁頁地翻過，翻過一個個故事與期許，程善看見了一道道絢麗地彩虹。

本子裏的每一個故事都留有一張照片，有男有女，有大人有老人，每一張不一樣的面孔，但有着同樣的笑容。

在本子的結尾寫着一句話：

未來值得期待，明天由我們來創造。

程善合上最後一個本子，那句話不斷地盤旋在她的腦海裏。

于是，在無際的海面，在萬千繁星下，微風将少女的發絲吹亂，她站起身來，看向許亭松，內心是從所未有的開闊與安寧，她說：“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了。”

*

夜色漸濃，此時已經九點了。

“好的，媽媽——我現在準備回家了~”

“放心啦，我會注意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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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善坐在穿着一件白色的薄外套，靠着在海岸旁的護欄上，耐心的回複着程湘的話。

外套是許亭松特地去找許玫玫拿的，回想到離開咖啡屋時許玫玫溫和又略顯意味深長的目光，程善就不由的感到有幾分羞怯。

剛挂斷電話，一朵粉色的棉花糖就出現在了眼前，許亭松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從口袋裏拿出鑰匙，他說

“走吧，回家。”

這個點，道路上已經沒人了，只有零星幾輛車經過。

程善緊緊的拉着外套，身後的景象不斷地後退，路燈亮的十分晃眼。

程善：“班長，下午的時候，你們用粵語在說什麽啊？”

許亭松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答

“沒什麽，他在問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告訴他我們現在是好朋友。”

許亭松頓了頓補充道：“是很要好的朋友——”

*

考試過後，班級恢複一如既往的學習節奏。

班主任楊泉掐着下課前五分鐘講完了課，他随意的拍掉粘在身上的粉筆灰，擡頭，振奮道：

“同學們，下個月也就是兩個星期後，是你們最喜歡的校運會！”

“體委下課來我辦公室拿登記表，希望同學們踴躍參與！”

課室頓時就沸騰起來了，許多人興奮的讨論。

林茜也不例外，她興奮的拉着程善的袖子，興奮道：“善善，你有想要報名的項目嗎？”

程善想了想，自己的耐力一向不錯，于是點了點頭道：“跑步的話，我可以。”

這時，計飛陽猛地探出個頭，插話道：“我我我——我越城跳遠小王子。”

林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可拉倒吧，還小王子~”

程善轉過身來，看着不為外界所動的繼續看着書的許亭松，撐着下巴，微微靠近，笑道：“班長，有下凡為班級做貢獻的打算嗎？”

許亭松擡起了頭，正要回話時就被一旁的計飛陽打斷

“咱許神可以去長跑，他超——久——的——”

計飛陽話裏最後三幾個字拉着長音，莫名叫人浮想聯翩。

“哎呀——”計飛陽吃痛的揉了揉腦袋。

一旁的許亭松放下剛教訓完人的書本，難得有些羞惱的說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一旁的林茜看見終于有人制裁計飛陽，就止不住的幸災樂禍，笑着歪倒在程善身上，程善也止不住的低頭掩笑。

一整天下來，大夥對運動會的到來的消息仍熱情不減，直至放學仍還有人圍在體委坐座位叽叽喳喳。

“善善再見啦，晚休見！”林茜熱情的朝程善道別。

程善點點頭回應道，收拾完後，一擡頭便能看見某人不安分的在門口探頭望來望去。

她走出門去，沈風行伸手接過程善肩上的包，走在前面。

回去的路上，沈風行是個憋不住話的，一路上都在向程善吐槽：

“太過分了，明明是我先來的，那個不講道理的女的竟然把最後的一份拿走了！”

“那可是我最喜歡的漫畫限定聯名的零食禮包！”

沈風行氣憤極了，他最喜歡的漫畫和一個有名的零食品牌聯名出限定，即定量又定時的。

提前兩個月蹲點線上，因為臨時有事錯過，好不容易在線下店遇到最後一份，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生捷足先登了，足足三天了，這口氣他始終咽不下去。

程善聽着沈風行發牢騷，狠狠的憐愛住了，于是伸出手順手摸了一把他的頭發，“憐愛”的笑道：“喲，真可憐——”

這話無論怎麽聽，都是滿滿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久，遠遠的便可以看見房子了，門口的精心照顧得花開的嬌豔。

程善輕輕的打開門，正在休假的程湘剛好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盤已經削好皮切成塊的蘋果。

“善善，小風你們回來的正好，切了蘋果，過來吃吧”程湘說道，卻是看也不看，徑直走向沙發。

這時，程善走進一看，穿着背帶褲，紮着兩個麻花辮的瑟瑟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瑟瑟嘴裏一邊小口地嚼着蘋果，一邊含糊不清地甜甜道“謝謝姨姨~”

一聲姨姨叫的程湘心都要化了，小女孩軟軟糯糯地可愛樣讓她忍不住想起程善的小時候也是這麽可愛，便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一臉姨母笑的看着。

程善十分意外，走進一步，聞聲道：“瑟瑟，你這麽來了呀？”

正在專心對付蘋果的瑟瑟一聽見熟悉的聲音，眼睛頓時亮起，擡起頭來，開心道：“漂亮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沈風行顯然對瑟瑟并不陌生，忍不住伸手揪了揪瑟瑟的小辮子，沒好氣道：“好呀，小沒良心的，眼裏只有姐姐了，看不見哥哥了是吧！”

瑟瑟眨巴眨巴眼睛甜甜的喊道：“那小風哥哥好呀~”

沈風行氣的牙癢癢，伸手揉了一把瑟瑟的腦袋，輕哼一聲。

程善在一旁笑得不可開支，程湘也被逗得樂個不停。

瑟瑟小朋友沒有忘記來這的目的，她慢慢的爬下沙發，挪到程善的身旁，拉了拉程善的衣角。

程善心領神會，蹲下身來，和小姑娘平視。只見瑟瑟開始将手伸向口袋，不一會，程善手裏出現了兩個包裝不一的糖果，一下兩下，足足有五六下，程善的手裏堆滿了糖果，各種各樣的牌子和口味。

程善很好奇瑟瑟那小口袋是怎麽能裝這麽多東西的。

瑟瑟揚着下巴，小模樣十分得意，驕傲道：“漂亮姐姐，這是老師獎勵給我的糖糖，請你吃糖！”

在一旁的程湘十分詫異，随即了然的笑了笑道：“原來是給你送糖來的呀~”

“下午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敲門，一開門就見到這麽可愛的小朋友。”

“當時可把我吓壞了，以為誰家丢小孩了，沒想到是來找你的！”

程湘回想着當時的場景，便覺得很好笑。

過了一會，程湘進了廚房準備晚飯，沈風行也回自己的房間裏打游戲去了，客廳裏只剩下程善和瑟瑟。

瑟瑟十分喜歡這個又漂亮又有趣的姐姐，于是十分黏糊的粘在程善身上。程善懷裏抱着這軟軟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奶香的小團子，不由得十分羨慕許亭松了。

瑟瑟突然面色嚴肅的盯着程善，一動不動的。

程善看着瑟瑟的這副小大人的模樣，內心塌了一角，忍不住柔着嗓音輕聲問道：“怎麽了呀？瑟瑟小可愛”

只聽瑟瑟十分不解的提出疑問：“漂亮姐姐，嫂子是什麽呀？”

“小胖總喜歡和我說，他嫂子超級會做小餅幹，我也想要嫂子！”

程善頓了頓，嘴角微微抽搐，不知該作何解釋。

過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緩緩道：“額——嫂子呢就是你哥喜歡的人，然後和你哥結婚的人。”

說罷，程善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瑟瑟眼睛猛地一亮，看着程善語出驚人

“漂亮姐姐，要不你做我嫂子吧，你和我哥哥結婚吧！”

程善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連忙從果盤裏叉出一塊蘋果喂給瑟瑟，試圖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突然，瑟瑟手上的電話手表響了，小姑娘從程善的懷裏下來，噠噠噠的跑向廚房和程湘道別：“姨姨，瑟瑟要回家啦~”

程湘熱情的留飯，最終沒有成功，于是便将一些适合小朋友的零食糖果全給瑟瑟帶着。

程善領着瑟瑟按了按門鈴，門打開了，正是許亭松。

帶瑟瑟進了屋，程善才将手裏提着的零食一股腦塞給許亭松，頭也不會的走了，仿佛後面有鬼追，一句話也沒說。

飯桌上

許亭松腦海裏回蕩着的都是剛才程善的反常，于是，輕輕放下碗筷，看着快把頭埋進飯碗裏的瑟瑟，輕聲問道：“瑟瑟，你在程善姐姐家做了什麽呀？”

一旁的陳敏聞到來八卦的氣息，用手肘捅了捅難得回家一趟的許父。

只見瑟瑟開開心心地掰着小手說個不停：

“瑟瑟吃了甜甜的蘋果，是程阿姨給我噠~”

“我把糖糖分給了漂亮姐姐~”

“哦~瑟瑟還問了漂亮姐姐可不可以當我的嫂子~”

前面的話聽着還沒什麽問題，直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

許亭松的臉和耳朵頓時爆紅，整個人呆若木雞的坐在椅子上。

而陳敏在一旁笑得不可開支，許父也被觸不及防的嗆了一下在一旁咳嗽。

片刻，瑟瑟的碗裏多出了一個雞腿，一擡頭，媽媽莫名的十分溫柔的看着她說：“來，瑟瑟——獎勵你今晚可以多吃一個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