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半個月後,随着最後一門科目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期末考試終于結束了,學生如同剛出籠的鳥興奮的湧出學校,迎接即将來臨的寒假。

程善記挂着上次許亭松說王爺爺想念她的話,于是在寒假的第二天就一早來到書店,和她一起還有許亭松。

天氣格外的好,天朗氣清的,可能是放假了的緣故,巷子裏熱鬧了許多,孩童穿過大街小巷自由自在的奔跑着。

程善站在布滿灰塵一看就是很少打開進入的房間,裏面擺滿了貨架,上面放着各種各樣的本子,泛黃的紙張都在昭示着其有些年頭了。

程善朝着門外的王爺爺不解:“王爺爺,這些本子是什麽時候的了?都是用來幹什麽的——”

王爺爺聞言頓了頓,走了過來,看着布滿灰塵的房間眼裏閃過一絲懷念

王爺爺:“那些啊——是筆記本”

“是每年這附近的學校畢了業的學生不舍得扔就捐贈出來的筆記”

程善聽着老者娓娓道來的話語仿佛在透過泛黃陳舊的紙張看見過去。

“有初中的高中的,各個學科都有,有好幾年的了。”

說罷王爺爺伸手指了指外面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書架說道:“喏——你猜猜那外面的又是什麽時候的?”

程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和裏面的相比,那些看上去就很新。

王爺爺慢悠悠道:“是前兩天的,一群小兔崽子們,剛考完試沒幾分鐘就迫不及待往我這送!”語氣裏滿滿的無奈。

王爺爺這沖好幾年前偶然看見學生們大部分在一考完試就會直接将書和筆記本扔掉,他看見了後就在每年的學期末時往店門口挂個牌子,借此告訴每個路過看見的學生可以捐贈筆記本以幫助有需要的人,久而久之,貨架上的筆記本越來越多,同樣的,也有不少人需要時來這帶走一本。

王爺爺這麽一幹就是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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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善打了桶水将抹布擰幹水,就這麽将書架上的灰塵一點點除掉。

房間內有一個小窗戶,陽光透過斑駁的玻璃散了進來,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顯了形。

房間很久沒有打掃過了,光是擦拭書架就換了三四桶水,這一擦就是半小時了,中途偶爾停下時,會就近随便抽出一本來看看,她不知道那個筆記本裏會有什麽,有種開盲盒的樂趣。

程善手裏捧着一本,看着裏面的塗鴉忍不住笑了。

只見上面畫着一個個歪七扭八的火柴人,筆記本的主人十分有趣,其中還有一頁,畫着一個十分怪異的人頭,底下還有兩種不同的字跡:

——看!我畫的物理老師像不像?

——還差一點,他沒有這麽多頭發好嗎!

程善內心小小的譴責這兩位上課不認真聽講還搞小動作的同學,随後就将筆記本合上放回了原位。

程善将擦過書架的水倒掉後,将房門和窗戶都打開,以方便散味。

這個時候,店裏只有她和王爺爺在,許亭松被王爺爺指使着去市中心的大書城裏取書去了還未回來。

程善懶懶的伸了個腰,享受着這難得悠閑的時候,她又随手摸出了一本筆記本,這次的筆記本封面十分的幹淨簡單,既沒有一些五顏六色的塗鴉也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貼紙。

她直接打開,映入眼簾的時一個個整齊有序的數學公式,看得出來主人有強迫症,一個個公式嚴絲合縫的排列着。

程善又往後翻了幾頁,一如前面的都是一個個數學和物理的公式。

直到到了公式最後的空白頁上,有着幾行規整的字跡

——今天沒作業,開心!

——不想學英語了,背單詞好煩

——又是年級第一,我真棒!

毫不相幹的話語,好似實在不同時候寫下的。

是個有趣有點小叛逆,但還是會好好學習的同學呢,程善心想道。

她合上筆記本,重新打開,不過這次打開的是第一面,想去看看他的名字。

程善目光一凝,看着內頁的一行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初三(1)班許亭松

她不知道是作何感受,就好像原處于就如時光裏的少年走過漫長歲月,穿過泛黃的紙張來到了她的眼前與她相遇。

程善回過神來,拿着那個筆記本沖向屋外,她找到了正在門口澆花的王爺爺,舉起筆記本興奮的看着他,仿佛一個拿着最喜歡的玩具準備和好朋友分享的小孩。

“王爺爺——快看!我知道了什麽。”

程善笑得十分熱烈,眉眼彎彎,她像獻寶一樣将那個名字露出來給他看。

程善:“是許亭松!”

王爺爺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笑着回她:“是嗎?這都讓你找到了呀!”

**

冬季的陽光曬的人暖洋洋的,程善坐在王爺爺的身旁聽着他講述那些往事,兩人一塊坐在門口,其樂融融。

王爺爺:“別看亭松現在這一副不愛說話,年少老成的死樣子,以前他可好玩了”

“愛玩話也多,每天小臉紅紅的經不起逗,大人一逗他,就偷偷躲起來鬧小情緒。”

程善試着想象一下那個縮小版氣鼓鼓的許亭松忍不住想了出來。

王爺爺一直了個不停,繼續揭某人的短:“還有就是好幾年前,他媽生二胎時,一直說不要妹妹什麽的,但結果瑟瑟那小丫頭一出生,就喜歡的不得了,天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妹妹……”

許亭松的爸媽也都是王爺爺帶過的學生,讀書時就沒少來過。

“他媽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可差點沒把老頭子我呀笑死——”

說罷,王爺爺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腿腳十分麻利的回到屋內,從櫃臺的抽屜裏翻找什麽東西。

片刻,他将一張照片遞給了程善。

王爺爺:“這張照片照片就是他讀小學二年級那會拍的,當時學校文藝彙演他爸媽都沒空,還是我陪着去看的。”

“照片放在抽屜裏好久了,我差點都忘了。”

照片上小男孩一身板正的白襯衫,胸前的紅領巾愛學習十分鮮豔,額頭上還點了一個圓潤的紅點,板着張臉,看起來不太高興,白淨柔軟的臉蛋看起來就很好捏。

程善看樂了,沒想到高冷不近人情的許大班長,小時候竟然會這麽可愛。

就這麽一上午的時間,程善就從王爺爺的口中得知許多關于許亭松小時候的事。

每一件事就像是一塊小拼圖,慢慢的,她在腦海裏拼湊出了一個幼小稚嫩的許亭松。

就在這時,許亭松終于從外面回來了,他将從書城裏帶來的幾本書放在了櫃臺上,見程善和王爺爺在說些什麽,有些好奇。

許亭松:“你們在說些什麽呢?”但很快他就後悔了。

只見程善露出了手裏的那張照片,帶着笑意道:“在說班長小時候有多可愛呢!”

程善看着許亭松如招雷劈的模樣忍俊不禁。

最後,一直到吃完飯離開,許亭松都還沒恢複過來,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恍恍惚惚。

程善和許亭松道別了王爺爺,一同離開了。

程善的心情很好,眉眼帶着淺淺的笑意走在前面,她猜哪怕是一向淡漠寡言的許亭松也會忍不住問她到底知道了什麽。

果然,下一秒許亭松帶着些許緊張聲音傳來

許亭松:“程善,王爺爺都和你說了哪些事?”

程善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許亭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

她說:“你猜?”

猜猜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許亭松聞言怔愣住了,随即垂下頭來

程善看着他那可憐的小模樣,笑容微微收斂,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看見許亭松的耳根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慢慢的,布及到了臉上,哪還有一點高嶺之花的樣子。

程善忍不住逗她:“你想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藥會偷偷倒進花盆裏,還是想攢錢給媽媽買禮物結果弄丢了錢?”

她每說一個,面前的人臉上就多紅一分。

程善覺得要是前面有條河,估計許亭松會毫不猶豫往下跳。

她沒在多言,接着往前走。

片刻,後面隐隐約約傳來他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在他看不見的前面,程善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回到家了,就在程善準備推門時,許亭松叫住了她。

她看着許亭松眼裏帶着不解。

許亭松早已恢複了平常,臉上和耳朵的紅暈全都褪下了,要不是程善清清楚楚的記得,恐怕要以為那是幻覺了。

許亭松靜靜的看了她幾秒,突然洩氣,臉上浮出一抹帶着無奈的笑來。

許亭松:“算了,沒事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

但程善面上的笑容依舊,聞言,和他打了個招呼就進屋去了。

寂靜無聲的夜晚。

程善将前兩天學校發的寒假作業收好,原本剛開始嶄新空無一物的書桌上擺滿了書,她将不怎麽用的書一本本收到一旁的大書櫃上。

做完那一切之後,程善看着書桌上的另一本微微怔愣,那是從書店帶回來的那個寫了有許亭松名字的筆記本。

幾分鐘後,那個筆記本出現在了書櫃上。

但不同的是,那個位置上還放着程善最喜歡星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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