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聞言,許亭松愣住了,背後泛起一陣冷意,随即是一陣後怕。

他皺着眉,向程善靠近一步,兩人的挨得極近,随便一伸手就能将身旁的人擁進懷裏,而他只是溫柔的拍了拍程善的背,安撫道:“沒事了,你先緩一緩,然後再告訴我怎麽了。”

他的聲音溫和有力,毫不猶豫的信任就像一劑強心劑注入,她感覺到身體在逐漸回暖。

十分鐘後,程善捧着一杯熱豆漿,神情恹恹的跟在許亭松身旁,她看見那雙清淺的眸子裏遲遲沒有散去的擔憂,心髒莫名發脹,一陣酸澀湧上險些将她淹沒。

許亭松在耐心的聽完她的講述後,果斷陪着她向便利店尋求幫助,幸好店員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年輕女人,兩人在店員的幫助下調出監控查看,但并沒有任何異常。

程善即使依然感覺有問題,但他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耽誤太長時間了。

她打起精神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溫聲道:“我們快點走吧,不然等下趕不上早測了。”

許亭松皺了皺眉欲言又止,但最終看着她臉上的堅定還是點了點頭,一同趕往去學校。

早上第一節課是老蔣的課,整個課室都回蕩着他铿锵有力的講課聲,聽着就讓人精神。

計飛陽不止一次感慨道:“這麽大年紀還這麽有活力,難得啊!”

大概是太過疲憊了,老蔣再怎麽大的聲音在程善耳朵裏都像是催眠曲。

程善昏昏欲睡,但最終出于對課堂和知識的尊重,還是強撐下來直接睡過去。

林茜就這麽看着她這位在諸位老師那挂了號的好學生,在下課鈴一打響就直接倒下了。

她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蠢蠢欲動想掏出手機記錄下來。

計飛陽也啧啧稱奇,連忙拉着林茜小聲問道:“她今天這是怎麽了?難得看見她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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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她也很好奇平日裏精力充沛就像學習機成精的程善竟然睡過去了,雖然是在下課。

計飛陽還想再說什麽,還沒來的及開口,就感受到了一旁投來的死亡凝視。

他老實閉嘴,朝許亭松比了個拉鏈的手勢就不在說話了。

笑話,只從他知道以後,這家夥是裝也不帶裝的了,平時他睡覺的時候,可沒見他這麽貼心!

計飛陽不斷的內心裏給許亭松紮小人,眼裏的哀怨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一整天程善都如同磕了安眠藥,昏昏沉沉的。

她難得的體會到什麽叫度日如年,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了數倍。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一節課下課,正準備離開時卻臨時有事。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雨水伴随着風瘋狂襲擊人類,樹葉被吹的“飒飒”作響仿佛在嘲諷人類的渺小。

程善站在英語老師何霏的辦公桌前,勉強打起精神聽何霏交代事情。

何霏也很頭疼,臨近期末,各種各樣的事情接促而來,實在要忙不過來了。

她眼含歉意,柔聲道:“善善,麻煩你幫忙把數據登錄一下了,我等下還有個會,我得先走了。”

程善看着老師着急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何霏抱着一疊資料着急忙慌的離開,臨走前還從包裏掏出一堆小零食塞到程善的手裏:“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吃,但我女兒挺喜歡的,你嘗嘗。”

外面接連想起幾道悶雷,時不時有亮光閃過,雨相比剛放學那會更大了。

校門口的門衛室裏,老舊的落地扇緩慢的轉動,發出“咔——咔——”的聲音。

“小同學,你在等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人家說不定早就走了。”門衛是個上了年紀的大爺,他瞥了眼坐在一旁心無旁骛看書的男生一眼說道。

許亭松面色平淡的翻過書頁,聞言只是看了眼門外下着雨的街道,淡淡道:“沒事,我再等等。”

大爺在這裏幹了十幾二十年了,哪能不明白是在等誰,他笑呵呵問道:“是小女朋友?”

許亭松搖頭:“不是,只是同學。”

大爺嗤笑一聲:“怕什麽?我又不會告訴你老師。”

許亭松沉默着沒有說話。

外面的風很大,時不時将路上的一些東西吹倒,比如路邊的垃圾桶,再比如放在附近的那輛二八大杠……

“哐當——”的一聲響。

老大爺立馬彈射起步,随便披了個雨衣往外跑,遠遠的還能聽見他的咒罵聲。

“什麽撲街天氣,別把我的老家夥吹跑了!”

許亭松見狀連忙拿着傘跟上去·。

等程善走出辦公室時,天色微暗,她站在走廊上,下意識的看向斜對面的方向,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課室的一小部分,果不其然,課室一片漆黑,裏面根本不會有人了。

程善微微垂頭,嘆了口氣,雖然早有預料,但心裏還是有幾分道不明的失落。

外面風雨不小,雨傘朝着雨水散落的方向傾斜,盡管在怎麽遮擋,下半身仍然濕了一部分。她強忍着潮濕的布料貼着皮膚的不适,繼續往前走。

路過校門口的門衛室時,餘光一瞥,裏面沒有一個人,她嘆了嘆口氣,踏上回家的路。

*

路上沒有什麽行人,這個點,大部分人家早已關上門吃晚飯,路過某些人家時還能聞到些許飯香。

“是炸魚的味道”程善聞到熟悉的一陣香味,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她想起沈誠就是炸魚的一把好手,偶爾休假的時候,喜歡帶着她和沈風行一塊出去釣魚,雖然次次都釣不上幾條,但他依然樂此不疲。

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有幾個巷子,老舊的巷子常年處于帶拆除的狀态,裏面的住戶差不多都搬走了,只剩下零星幾家還留守陣地。

又來了,那種被人盯上,充滿惡意的凝視。但與早上的不同,那人沒有在刻意的隐藏行蹤,腳步聲如影随形,一輕一重。

程善的呼吸不自覺地加快,腎上腺素急速上升,她捏緊背包的袋子。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下來,強制自己保持冷靜,但平日的她在怎麽成熟,也不過只是個十七歲還未成年的少年。

她感受到兩人的距離又近了,當機立斷左轉,拐進巷子裏。巷子四通八達,遮蔽物多,是個躲藏的好去處,比起空曠的道路,巷子裏甩掉他的機率更大。

她用盡全力的向前奔跑,騰出一只手快速的在包裏翻找,轉眼間,手裏已經拿着一部手機,她立馬撥通110。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她的心髒也随着聲音一起跳動,她額頭布滿了細汗,她焦慮的咬了咬唇,整個人被焦躁與不安裹挾着。

好在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她沒等對面反應,快速的開口道:“我……我被人尾随了!”

她此刻藏在一個隐秘的巷尾處,被一堆廢棄的紙皮遮擋着,她放緩呼吸,保持着頭腦清醒,飛快地告訴警察所在地,她在警察的指引下藏好,保持電話通暢。

這個地方偏僻,警察過來最快也要七分鐘,她死死的盯着時間,期盼時間快點過去。

消失的腳步聲又出現了,他停在巷子口,輕笑了一聲。

嗓子就像被利物劃過一般尖銳刺耳,笑聲充滿了惡意,他仿佛是在對多年未見老友打招呼一般:“你好呀,那個畜牲的狗崽種。”

他笑了聲:“你這隐藏的本事可真是随了你爸,讓我好找。”

程善瞳孔微縮,有些不可置信,記憶深處的那個面孔重新浮現在她的眼前,随之是一陣強烈的難過與痛恨。

那人緩緩地靠近程善的藏身處,一步兩步,如同死神的鐮刀随時落下。

程善捏緊手機,然而手機就在前不久因沒電關機了,她徹底孤立無援。

他離程善很近了,他伸出手想要一把掐住面前少女脆弱的脖頸,臉上帶着大仇得報的扭曲笑容,充滿了惡意與快意。

突然,程善飛速的抓住他的手臂,快速的站起,另一只手的手肘用力的朝那人的下颚處襲去,得到短暫的喘息後,順手掏出一個板磚往他的頭上早早的拍去。

這是程善頭一回這麽感謝年幼時被送去學散打,哪怕渾身青紫都沒有放棄的自己,以至于遇到危險時不會那麽快淪為待宰的羊羔。

那人的額頭成功被砸破了,殷紅的鮮血順着臉龐流了下來,他反而陰沉的笑了笑,整個人病态又瘋魔。

那人堵住出口再度伸手朝着程善去,但被程善避過去了,但兩人的力量實在懸殊。

她體力有些不支,而那人也發覺了這一點,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你知道嗎?當年你爸的眼睛就是這麽被我一刀捅瞎的,那血流的可多了。”

說罷,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折疊刀,笑得殘忍:“他害我淪為過街老鼠,瘸了一條腿,用他的寶貝女兒一條命來換,多公平啊——你說是不是?”

程善渾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她的內心有害怕,但更多的居然是恨意,她痛恨着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讓自己失去了父親,更讓無數家庭陷入了痛苦。

眼前一道殘光劃過,那把刀直直的向她刺過來。

就在她以為這下真的躲不過去之後,一只修長的手牢牢的握住刀尖,鮮紅的血一滴滴的滑落。

程善錯愕的看着來人,失聲道:“許亭松!”

話音剛落,一陣警笛聲傳來,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最先趕來的一位警官按倒在地了。

那位警官正是父親昔日的同事于政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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