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舞劇 顏桑沒想到這票是季硯沉給陸洺的……
第13章 舞劇 顏桑沒想到這票是季硯沉給陸洺的……
第13章 舞劇 顔桑沒想到這票是季硯沉給陸洺的……
顔桑第一次來寧城就是跟着老師苗峥一起來的。
當年苗峥受邀來寧城做學術交流,和本地舞劇院一起排演一部新舞劇。
寧城的工作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苗峥就帶上了唯一的徒弟。
顔桑當時年紀小,不夠圓滑世故,和寧城舞劇院的人相處不來。
他每天都過得不快樂。
直到他和老師一起去明大義演。
站在聚光燈下的明明是他,可他一眼就看見了觀衆席下坐着的季硯沉。
二十歲的季硯沉,穿着洗得發白的短袖牛仔褲,可身姿挺拔如修竹。
他坐在一眼烏泱泱的觀衆席中,如鶴立雞群。
季硯沉擡頭看向臺上時,配樂猛然拔高,顔桑心下一晃,腳下的舞步差點沒跟上節拍。
只晃了那麽一下,那顆心就再沒歸位過……
兜兜轉轉回到這座城市,聽到老師要來寧城演出,顔桑是想去見一面的。
當初不管不顧抛下一切離開,辜負了老師的教誨期望,他原本是沒有底氣去見苗峥的。
但看完苗峥的采訪視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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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出了點坐在觀衆席的勇氣。
想去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瘋長。
顔桑在床上攤了會兒煎餅,最終還是認命起身。
他找到黃牛問價。
黃牛獅子大開口,然後問:
[你想買哪個區的票?這票搶手得很,我這裏票也不多了。]
饒是做好了心準備,顔桑還是被震驚了:
[官網A區不是才賣1099?]
黃牛這的票價直接翻了十倍。
比他白天看,又翻了一番。
就很離譜!!!
黃牛很是高傲:[現在行情就這樣,還有比我賣得更貴的。]
[你若不信,也可以再問問其他票販。]
苗峥聲名在外,《破陣》爆火,外面确實一票難求。
“……”
顔桑不想當被宰肥羊,問:[我要B區的,價格能不能少一些。]
不愁銷路的黃牛拒不還價:[那你還是問問別人吧。]
顔桑眉頭皺起。
B區是觀衆席中間位置,A區顔桑是不想了。
至于觀看視野更好的VIP區,他更是問都不問。
除了VIP區外,還有不對外售票的貴賓席,只有內部人員才能拿到票。
以前顔桑都是把舞劇院給他的票送人。
而現在,他只能聽黃牛說B區官網638的票只賣6800。
直播的錢他還沒拿到,房租押金花掉了他大半積蓄……
顔桑再次感受到了自身的貧窮。
以及黃牛的黑心。
最後顔桑還是沒買死貴的黃牛票。
本來以為自己和這場巡演無緣,顔桑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事情在兩天後迎來了轉機——
陸洺給他發消息了。
陸洺:[滴滴。]
[小桑你在嗎?]
[現在這個點應該沒在忙吧?]
上次在咖啡館加了好友後兩人就沒聊過天,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找自己了。
顔桑:[在的,怎麽了陸總。]
陸洺:[都說了別叫陸總,顯得多生疏啊。]
顔桑:“。”
可我們好像就見過一次。
在陸洺的再三強調下,顔桑只得改口喊陸哥。
陸洺滿意了:[這才對。]
[既然你都喊哥了,我也不能沒一點表示。]
陸洺發了一張照片過來,問:[你有沒有興趣啊?]
顔桑點開照片,發現竟然是《破陣》的門票!
還是視野最佳的貴賓區!
顔桑:“!”
陸洺說這一張票是別人送他的,他對舞臺劇不感冒,想到顔桑是跳舞的,所以問問他要不要去看。
什麽是柳暗花明?
這就是!
顔桑沒有拒絕的由。
貴賓席沒定價,他想了想,按照VIP席位的兩倍價格轉錢給陸洺。
就算這樣,也比黃牛的6800便宜。
不過很快錢被陸洺退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陸洺有些生氣的語音:
“轉錢做什麽?你把我當票販子了?”
堂堂陸總,送朋友一張舞臺劇的票還要收錢,傳出去像什麽話?
以後還要不要混啦?
陸洺:“你要實在想謝,請我吃頓飯就行。”
顔桑一口應下:[沒問題,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陸洺說最近都比較忙,這頓飯等過兩天空了再說。
顔桑自然沒意見。
意外之喜總是讓人高興,顔桑順手往魚缸放點糧,嘴角笑意就沒壓下去過。
感覺搬家後,運氣都變好了。
***
轉眼到了《破陣》巡演當天。
天公不作美,陰雲一片,伴随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風夾着雨絲,吹得骨頭縫都是冷的。
撐着傘的顔桑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快步走向劇院,驗票後進場。
他的位置在貴賓席第二排,坐下後擡手摸到臉上的口罩,頓了頓,最後還是沒摘。
舞劇院來了許多新人,但也有不少顔桑的熟人。
他的位置離舞臺太近,還是戴着口罩更好。
臨近開場,觀衆有序進場,其他人基本都是結伴而來,很少像顔桑這樣獨身來看舞劇的。
顔桑周圍的位置陸陸續續有人落座,只有他左邊的位置一直空着。
等開場的間隙,無事可做的顔桑低頭玩手機。
“你好,麻煩讓一下。”
冷淡又熟悉的嗓音落在耳邊,顔桑怔了下擡頭,正對上男人垂下來的視線。
顔桑:“?”
季硯沉怎麽在這裏?
顔桑沒反應過來,男人伸手指他左邊:“那是我的位置。”
“哦…哦。”
顔桑回過神來,趕緊把腿往回收。
季硯沉側身往裏面走。
兩排座椅之間過道狹小,男人挺拔高大,經過時身體不可避免地擦過顔桑的雙腿。
顔桑動了動腿。
“……”
面向他的季硯沉停下。
坐着的顔桑視線剛好在男人腰腹的位置,他虛虛抓着座椅,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救命!!!
他剛才努力往裏面挪了挪,是想挪出更多的空間供對方通過。
可實在挪不動。
看上去更像他主動用膝蓋蹭了蹭對方的腿。
像個流|氓變态。
幸好季硯沉什麽也沒說,徑直坐下。
顔桑腦子在散熱之後重新轉動,他轉頭問:
“陸洺的票……是你給的嗎?”
世上沒有這麽巧的事,他很快想通了前因後果。
眉眼冷峻的男人平靜地“嗯”了一聲。
顔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梁——
陸洺把季硯沉送的票又轉贈給了自己,還被季硯沉當場逮住。
陸洺只說票是一個朋友給的,但沒說這位朋友就是季硯沉。
要是事先知道這票是季硯沉的,他肯定……
還是會來的。
顔桑忽略心底那點不合時宜的雀躍,解釋道:
“陸總沒時間,想着票不要浪費,就好心送我了。”
聽了顔桑的話,男人瞥了他一眼:“你緊張什麽?”
顔桑:“。”
倒不是緊張。
主要是擔心季硯沉誤會。
話出口後顔桑也覺得沒必要解釋,季硯沉也不會在意。
果然,季硯沉冷冷淡淡開口:“送出去的東西,他要怎麽處與我無關。”
聽着男人毫不在意的口吻,顔桑舔了下有些幹裂的嘴,“哦”了一聲。
頭頂燈光變幻。
舞劇馬上開始了,顔桑收了手機。
季硯沉就坐在他旁邊。
顔桑忍不住想,要是季硯沉知道陸洺把票給了自己,他今天還會來嗎?
應該不會吧?
正胡思亂想着,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出聲:“你回來後和苗老師聯系過嗎?”
顔桑老實回答:“沒有……”
季硯沉眉梢微微一挑:“一次都沒有?”
顔桑虧,但也只能繼續搖頭。
男人聽後意味不明地“呵”了聲:“确實是你做得出來的事。”
“……”
顔桑抿緊了唇。
劇院座無虛席,人聲嘈雜竊竊。
周圍空氣都變得稀薄不少。
顔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左邊放到舞臺。
《破陣》全程近兩個小時,這期間不管是顔桑還是季硯沉都沒再開口。
舞臺上,苗峥穿着幾十斤重的戰甲敲響戰鼓。
舞臺下,兩人安安靜靜地看完了整場演出。
顔桑看着年紀已經不小的苗峥在臺上擂鼓舞劍,清晰地看到對方滴落在舞臺上的汗水。
他老師已經奔向中年。
顔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明晰這件事,心裏酸澀難言。
因為他記憶中的老師像一棵永遠不會老的參天大樹,替他擋下了很多風雨。
顔桑這輩子虧欠的人不多。
身邊的季硯沉算一個,臺上的恩師算一個。
他今天離兩個人都好近。
他看誰都覺得抱歉。
恢弘樂聲進入尾聲,燈光随之逐漸黯淡。
成功破陣的将軍單膝跪地,以劍支撐重傷的身體,在衆人簇擁下垂下頭顱。
燈光徹底熄滅。
将軍死在黎明前。
《破陣》現場的震撼,遠不是網上看看片段就能體會的。
全體演員出場謝幕時,大半觀衆還沒從将軍戰死的悲傷中抽離出來。
主舞苗峥謝幕致辭,顔桑心虛地拉了下口罩。
總感覺他老師剛才朝這邊看了一眼。
應該是他錯覺。
畢竟他都捂這麽嚴實了,臺下燈光又這麽暗。
“感謝今天到場的所有觀衆,謝謝大家對我們舞團的喜愛……”
苗峥說完本來都要遞話筒了,又補了一句:
“對了,麻煩第2排8號座的季先生,待會兒帶你旁邊的先生,來後臺找我一下。”
說起旁邊的先生時,苗峥特意加重了語氣。
顔桑眨眨眼:季先生?
和季硯沉一個姓诶。
顔桑本來和其他人疑惑2排8號是誰,能讓老師在謝幕時特意提起,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季硯沉座椅扶手上貼的號數“8”。
顔桑:“……”
顔桑心重重一跳,緩緩擡頭,對上男人那雙烏沉沉的眸子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季先生旁邊的先生……?”
季硯沉站起身,了外套上并不存在的褶皺,垂下眼皮看他:
“走吧,這位先生。”
顔桑:“……”
見他不動,季硯沉補充開口:
“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想苗老師待會兒親自來請你,也可以。”
顔桑:“……”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