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親吻 你不是讓我親你?

第24章 親吻 你不是讓我親你?

第24章 親吻 你不是讓我親你?

今天不适合看星星, 灰蒙蒙的雲層遮住視野,連月亮都只剩朦胧一層淺淡光芒。

顔桑用高昂的天文望遠鏡尋找好久,連最常見的北鬥七星都沒看見。

今夜星星太少。

顔桑趴在欄杆上, 看着對面別墅的燈火明亮。

天氣預報說今天最高溫度只有兩度, 山上氣溫更低, 顔桑拿出手機拍一張頭頂的漆黑天空。

顔桑:[特意來看星星, 但沒有星星。]

收到消息的吳瑤:[?]

吳瑤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問顔桑現在在哪兒。

夜晚的燈光襯得顔桑比平時更白, 他回道:“在外面玩。”

第一次使用天文望遠鏡,顔桑難得升起一點分享欲, 但他朋友實在太少,能貿然發條消息的過去的朋友更少。

翻來翻去,也只有一個吳瑤。

吳瑤皺緊了眉:“這麽晚?你一個人?”

顔桑笑:“沒有,和朋友一起。”

吳瑤年齡雖然比顔桑小, 但因為顔桑身體原因,兩人相處時她更像年長的那個, 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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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誰一起啊?外面這麽冷怎麽不回屋裏。”

顔桑翻轉鏡頭給她看旁邊的望遠鏡:

“現在就我一個。”

吳瑤了解顔桑的社交圈,問:“你和季硯沉在一起?”

不然大晚上的怎麽會心血來潮跑山上去看星星。

顔桑:“……沒有。”

鑒于顔桑有吓死人的前科,吳瑤讓他發一個定位:

“我看看你在哪兒。”

顔桑依言發了過去, 吳瑤眼睛瞪大:“你怎麽跑郊區去了?”

“和朋友來看明天的越野比賽。”顔桑道:“今晚在山上過夜。”

吳瑤:……

你還不如說是和前男友在一起。

吳瑤眼裏的擔憂沒掩飾好, 顔桑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下,讓她不要擔心:

“不會有事的。”

吳瑤不放心,問:“丁醫生那裏你去過嗎?”

“去過了。”顔桑長嘆一聲:“花了一大筆錢。”

吳瑤被顔桑這副肉疼的模樣逗笑,笑了好久才道:

“只要你沒事,花點錢沒事的。”

“我馬上就要發工資了,到時候你沒錢我可以養你。”

“光翎”換了老總後,沒像吳瑤擔心的那樣大範圍裁員。

她保住了自己的飯碗。

顔桑笑着說也不至于。

看着顔桑臉上的笑容, 吳瑤忽然有些感慨:“哥,本來你說你要來寧城,我是和媽一樣反對的。”

對于BPD患者來說,故地重游并不是什麽好事。

吳瑤一直擔心顔桑的狀态,但在雲市這幾年,藥物幹預和心治療都沒落下過,顔桑的病情卻時好時壞。

後來顔桑的媽媽去世後,顔桑狀态更差。

他們都怕顔桑心裏繃着的那條弦斷了。

直到有一天,顔桑突然說要來寧城,家裏商量了一輪,最後還是同意了。

他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吳瑤其實很怕顔桑見季硯沉,後來旁敲側擊,知道季硯沉并沒有誘發顔桑的病症才放心。

事實證明,顔桑來寧城是對的。

顔桑聽後笑了笑:“我總不能在雲市待一輩子。”

吳瑤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雲市怎麽了,春暖花開,多适合養老。”

顔桑回:“那等以後我們老了回去養老。”

吳瑤撇嘴,說顔桑現在人和心都在寧城,哪裏願意回雲市。

顔桑咳了一聲,沒說話。

社畜還有PPT要趕,吳瑤沒跟顔桑閑聊多久,愁容滿面去加班了。

通話結束,身邊歸于寂靜。

大門處有車燈亮起,又有人加入別墅的派對。

顔桑又擺弄了一陣望遠鏡,入目還是漆黑一片,和肉眼看沒什麽區別。

“怎麽一顆星星都沒有?”

顔桑疑惑嘀咕。

就算霧霾再大,這麽好的設備也不至于什麽都看不到吧?

“因為你沒調校。”

人聲從背後冷不丁響起,顔桑吓了一跳,扭頭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

“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不對。

“你怎麽來了?”

季硯沉從裏面走出來,反問:“我不能來?”

顔桑:“陸哥不是說你很忙?”

怎麽看,男人都不像是對越野比賽感興趣的樣子。

季硯沉在他面前站定,烏沉沉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你問他了?”

“……”

顔桑鎮定自若岔開話題:“你什麽時候來的?”

季硯沉平靜開口:“在你跟吳瑤說要在這裏過夜的時候。”

顔桑:“?”

那不是已經來了很久了??

顔桑看向男人的眼神變得複雜:“所以你一直站在那兒?”

站在那兒偷聽我們說話?

季硯沉并沒有自己偷聽的自覺,從容開口:“看你們聊得開心,便沒有開口打擾。”

顔桑:“……?”

那要謝謝你的體貼嗎?

季硯沉看他一眼:“不用謝。”

顔桑:“……”

季硯沉調試望遠鏡,顔桑站在他旁邊看着:“我以為是調試好的。”

他第一次操作專業的天文望遠鏡,怎麽使用都是上網搜索,沒想到還有遺漏步驟。

面對這個部件精密的儀器,季硯沉看上去很熟練:

“不同的天氣環境,需要調校的參數也不同。”

顔桑似懂非懂,有些崇拜:“沒想到你連這個都懂。”

聽出顔桑語氣裏的羨慕,季硯沉直起身,略一偏頭:“要不要學?”

顔桑雙眼一亮。

要!

兩分鐘後,顔桑看着近在咫尺的季硯沉,很想把那個“要”字吞回去。

季硯沉沒有看顔桑,但按了按他的手:“顔桑,別看我,看目鏡。”

顔桑心重重一跳,火燒似的倉促移開視線。

季硯沉只當沒看見身邊人泛紅的耳尖,握着他的手調試望遠鏡:

“先對齊遠處的發光體,那座大樓就行,調整焦距……這是導星裝置……”

季硯沉手把手教得很仔細,顔桑極力想解男人說的每一個字,但他心跳實在過于劇烈,躁動得他其實不太聽得清楚耳邊的聲音。

他沒想到是這個“學”法。

他被男人身上的冷冽氣息徹底裹挾。

心神比眼神還慌亂。

“顔桑。”

季硯沉突然停下教學,叫他的名字。

以為走神被發現的顔桑眼睫一顫,倉促擡頭:“啊、啊?”

季硯沉微微直起身,對他道:“下雪了。”

顔桑愣了一下,下意識擡頭望向遠處。

細小的雪花飄飄揚揚。

真的下雪了。

一片雪花被風托着,恰好落到顔桑長而密的睫毛上,微涼的觸感讓他條件反射閉眼。

顔桑想揉眼睛,手剛擡起就被人抓住了。

“別動。”

閉着眼睛的顔桑僵着身體,真的就乖乖不動了。

細雪無聲下落,季硯沉垂眸看着眼皮不斷顫動的人,再次叫他的名字:

“顔桑。”

望遠鏡後,兩人站得極近。

顔桑能感受到雪在他臉上融化的細小變化,他莫名不敢睜眼,應了一聲。

聽着他飄忽的聲音,季硯沉眸光一暗,松開了握着他的手。

顔桑心跟着胳膊一起下垂,下一秒,一抹溫熱輕輕覆上他眼睛,擦去了化在他眼睫的雪水。

季硯沉動作很輕,比起擦拭,更像是在撥動顔桑的睫毛。

顔桑覺得癢,剛想睜開眼,男人卻捂住他的雙眼。

眼前徹底一黑的顔桑:“?”

被剝奪了視線的顔桑茫然:“怎、怎麽了?”

眼睫掃過手心帶來微癢的酥麻。

季硯沉盯着他瓷白的臉,問:“知道我今晚為什麽來嗎?”

顔桑試圖解這轉回去的話題:“你也想看比賽?”

他回答完後,男人一直沒說話,顔桑也不知道自己答對了還是沒對。

季硯沉的安靜讓顔桑莫名心慌,他張張嘴剛想再說些什麽,男人又問了他一句。

顔桑:“?”

男人的态度并不強勢,詢問的語調甚至算得上平靜紳士,但顔桑還是懷疑自己被凍幻聽了。

顔桑腦中空白一片,驚疑不定:“你…你說什麽?”

季硯沉沒有再重複一遍。

男人一只手捂着顔桑的雙眼,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

唇|瓣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顔桑瞬間睜大了眼。

顔桑大腦已經宕機,男人停頓兩秒,随後顔桑下唇傳來一陣輕微刺痛。

被咬的顔桑“嘶”了一聲,吃痛下本能張嘴,這個動作給了男人方便,微涼的氣息席卷了他的口腔,覆在他腦後的力道逐漸加大。

顔桑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連季硯沉什麽時候松開了捂着他的眼睛的手都不知道。

顔桑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親成了呆愣的木頭。

雪逐漸變大,木頭被人帶進室內。

等被後背抵上牆時,顔桑驟然回過神來,趕緊雙手抵住季硯沉的胸膛:

“等、等…等一一下。”

顔桑結結巴巴擋住男人,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季硯沉在做什麽?!

他剛才是跳過了什麽關鍵劇情嗎?!

望着眉目冷峻的男人,匪夷所思的顔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哆哆嗦嗦問他在做什麽。

難道腦子被凍傻的不是自己?

季硯沉眸光沉靜:“你不是讓我親你?”

顔桑:“???”

什麽時候?

季硯沉語調平直:“季硯沉,你親親我。”

顔桑:“……?”

顔桑懵了好一會兒,生鏽的大腦才反應過來,季硯沉在學自己當初在張總別墅說的話。

得到解惑的顔桑更迷茫了——

那不是他情急之下他不得已為之嗎?!

季硯沉怎麽還當真了?!

不對,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跟剛才的事有聯系嗎?

顔桑呆呆地望着季硯沉,很想摸摸他額頭的溫度。

“季硯沉。”顔桑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你現在……”

神智是清楚的嗎?

季硯沉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你這八年,一直在雲市?”

顔桑心情複雜:确認了,神智不清楚。

不然這話題不會一波三折,拐了又拐。

季硯沉擡手輕輕按住顔桑上下滾動的喉結,烏沉的眼眸盯着他:

“丁醫生是誰?”

顔桑整個人驟然一僵,抿緊了唇。

季硯沉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底微沉。

季硯沉不是故意偷聽顔桑和吳瑤的聊天,只是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吳瑤提起了丁醫生。

沒有透露太多信息,但足夠引起季硯沉的懷疑——

顔桑八年前一聲不響的消失,是否另有隐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顔桑連自己的前途一起放棄?

季硯沉之前受顔桑無名指上的戒指誤導,以為他已經移情別戀,但事實證明是他誤會了。

顔桑一直單身。

他偶爾看向自己時,眼裏藏住的雀躍開心也不是他的妄想。

他并不讨厭自己。

連自己故意接近,也只是紅着耳尖并不抗拒躲避。

從聽到兩人談話到現在不過十幾分鐘,季硯沉已經想通了一切。

他并不急着找尋以前的真相。

他也不可能再浪費一個八年。

季硯沉斂了神色,換了話題:

“顔桑,你知道一段親密關系建立和取消,都需要兩人同意嗎?”

顔桑定了定神,擡眼看他:“你想說什麽?”

季硯沉指腹在他光滑的脖頸摩挲,像是冷血動物在打量哪裏要下口似的,緩緩開口:

“我只是提醒你。”

顔桑:“……啊?”

季硯沉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離開了他的脆弱的脖頸:

“回去吧。”

顔桑:“……?”

這都什麽跟什麽?

被季硯沉這麽一打岔,顔桑徹底把那一個突兀的吻抛在腦後,回別墅的路上,滿腦子都在自己剛才和吳瑤都說了些什麽——

有沒有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而季硯沉又靠那些信息量,又能猜出了些什麽。

比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季硯沉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患有BPD這件事更令顔桑在意。

顔桑從不覺得患病是一件不能被人知道的難堪事,但唯獨季硯沉不行。

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他不是一個正常人,只有季硯沉不行。

“你就是一個精神病,變态!”

母親撕心裂肺的控訴還在耳邊回響。

所有人都行,顔桑唯獨不想從季硯沉嘴裏聽見這些話。

季硯沉為什麽要來?

為什麽要偷聽自己和吳瑤說話?

明明都已經聽到了,為什麽還要說出來,就不能體面的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嗎?

“顔桑。”

負面情緒如野草瘋長,心裏一團亂麻的顔桑聽見季硯沉的聲音,眉頭皺起,甚至來不及調整語氣,硬邦邦回:

“幹什麽?”

顔桑生硬的回答聽得男人眉毛微挑:“在生氣?”

顔桑頓了頓,随即又想——

我不該生氣嗎?

想到這裏,顔桑又有了底氣:“不可以嗎?”

“可以。”季硯沉道。

顔桑聽後底氣更足了:“季硯沉,我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你剛才的行為,是非常不妥當的!

季硯沉把傘往氣鼓鼓的人頭頂傾斜,再次學他的語氣:

“顔桑,我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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