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第29章

昨天跟幾家均有意頂替布總的公司讨論了一整天, 簡晞顏加班加點好相關數據，今早又召集業務部門來開會。

“清河項目對公司未來三年的業務發展有很重要的意義，希望各位繼續堅持, 不要被暫時的變化和困難所影響。”

簡晞顏沒有刻意隐瞞面臨的困境, 面對股東們時她頂住壓力, 承諾會盡快找到替補方案讓危機結束。但面對下屬的時候, 她不打算把壓力全部推下去。

公關部經謝安雅坦言：“簡總, 布總既然不相信我們和有關部門打交道的能力，換了其他合作方，這個問題還存在嗎？”

簡氏參與這類基建項目的經驗不算多, 對清河項目如此重視, 是想獲得承建出海一攬子大型項目的入場券。

清河項目帶有半公益性質，盈利空間其實并不大，又因為地域的特殊性和施工難度之高，所以這次參與競争的反而都是實力雄厚的大公司。

但單打獨鬥風險大, 又容易被對手聯合對付，所以大家默契劃分陣營，然後再推選最有實力的那家出來牽頭。

簡氏和布盛隆的盛德集團算是并駕齊驅, 簡深耀當初找布盛隆合作也是考慮到對方和有關部門打交道多年, 經驗豐富，人脈資源也有份量, 這正是簡氏比較薄弱的方面。

簡晞顏既想拿到未來更大市場蛋糕的入場門票, 也需要一次亮眼的業績來證明她這個繼承人并非僅靠投胎運氣。

按照原先和布盛隆約定好的協議, 簡氏主要提供資金和物資調配，簡單說就是出錢出力, 盛德集團負責去疏通關系和打點暗處環節。

但臨到簽約時布總卻變卦，而且在塔拉島上明着暗示簡晞顏不懂變通, 确實無。即便如此，簡晞顏并沒有把盛德集團完全排除在選項之外，只是暫時移到了最後。

她認為，布總背後的人一直都在盯着。現在就完全放棄，反而顯得她玩不起這場博弈。

簡晞顏的筆尖輕戳桌面，對于謝安雅的疑慮給出了明确答複：“我們的問題确實存在，需要不斷改進，布總提醒的地方你們盡量加強。”

謝安雅認真做好記錄，心想簡總的意思就是換了合作方就得簡氏自己去打點這些關系了。

但簡晞顏接着又說：“我很清楚短板不可能那麽快就補全，所以這次選新合作方我依然會側重互補，”她直接交代謝安雅，“補缺，但不要本末倒置，維持好我們原來的優勢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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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雅有些為難，猶豫後直言：“簡總，如果新合作方的互補實力不如盛德的話，我們？”

簡晞顏知道，她這麽問，是怕萬一最後失敗了會把責任全怪到公關部頭上。

“賞罰分明，所有部門做好自己分內事就行。”她安撫謝安雅，“大家的努力我都會看在眼裏，成功或者失敗，我們都是團隊作戰，不會讓誰獨享勝利也不存在讓誰獨自犧牲。”

這話一出，不僅謝安雅，其他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也都默默松了口氣。

許禮晴把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裏，默笑着記錄下簡晞顏剛才的話。

這将作為會議紀稍後正式下發，口說無憑，變成文字群發後能讓更多人安心。

散會後簡晞顏和許禮晴回到辦公室，經過簡筱敏座位的時候發現空着。

簡晞顏注視了幾秒，許禮晴替她問了：“紹筠，小敏人呢？”

她的包還擺在桌上，不像是早退開溜。但文件夾十分規整，也不像看到一半去休息了。

遲紹筠是簡晞顏二秘，主要負責日常事務和一些緊急狀況的處。

“小敏去茶水間了。”

簡晞顏沒說什麽，徑直進了辦公室。許禮晴跟了進去，還有不少事情得讨論。

“盡快把會議紀要發下去，我想這些人也都等着有這份東西才能安心幹活。”簡晞顏還沒坐下就已經開始交代接下來的事。

“我待會就去。”

許禮晴抽出一張A4紙擺到簡晞顏桌上，字跡略顯淩亂，但內容不少。

簡晞顏粗掃了幾眼，笑着拿了過去：“你現在一心多用的本領又升級了，除了紀要，連這個都輕松完成了？”

許禮晴笑道：“誰說輕松的？這可是千辛萬苦才寫完的，看看夠全嗎？”

紙上記錄的是開會期間衆人的反應，主要集中在那幾個業務部門的負責人身上。一場會下來兩個多小時，不錯過任何重點很有難度，尤其還是對簡晞顏有用的重點。

簡晞顏迅速看完，很是滿意：“是我最需要的，謝謝。”

她把這張紙很慎重地放進了帶鎖的抽屜。

“有人明顯想摸魚，你不考慮在換合作方的同時也順帶換一換手下？”

簡晞顏斂起笑，鄭重道：“得考慮二叔的面子。”

“但這個項目已經完全移交給你負責了，如果真因為這些人懈怠而導致項目不順，後果還是得要你承擔啊。”

“所以我會把關鍵業務轉派給能幹活的部門。”

“那你不擔心他們反對？”

簡晞顏重新彎唇：“越反對越好。想要拿回失去的業務，那就得好好表現。”

許禮晴愣了下，也笑了：“胡蘿蔔比大棒好使。”

簡晞顏這才有空想喝點水，發現茶涼了，正打算讓遲紹筠送杯新的進來，就聽到小敏在外面敲門。

許禮晴打開門，看見簡筱敏一臉可愛地端了杯咖啡，探頭探腦。

“姐，我給你泡了杯咖啡，提提神。”

簡晞顏看她雀躍走來，放下咖啡後又一臉興奮，猜她肯定又有所求。

“不好好看文件，跑去泡咖啡？”

簡晞顏端起咖啡，語氣倒不嚴厲，還帶了點揶揄之意。

“你那麽辛苦，我心疼嘛。”

許禮晴收拾好資料準備離開，聽到簡筱敏的話不由得也打趣起來：“小敏你這算不算無事獻殷勤？”

說完後她就走了，還非常迅速。

果然，等她把門關上後，簡筱敏才反應過來。

可是許禮晴已經走了，她只好跟簡晞顏告狀：“姐，禮晴姐說我非奸即盜！”

簡晞顏抿了兩口咖啡，竟也幫腔：“那你是哪種？”

簡筱敏一怔，發現自己說不過兩位姐。

她咽了口氣，提醒自己正事要緊。

“姐，你明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為什麽突然請我吃飯？”

“額……你那麽忙還願意監督我實習，這麽深厚的姐妹情，我要珍惜，更要感恩！”

簡晞顏放下咖啡的時候多看了她兩眼：“你又在想什麽鬼點子？”

“哎呀其實就是想開學前和你吃飯，好不好嘛？”

“回家裏吃不也一樣？”

“那怎麽能一樣！”簡筱敏真情實感吐槽，“在家裏，我還怎麽直氣壯和你哭慘，我爸媽肯定不幫我啊。”

簡晞顏開始操作鼠标，簡筱敏以為她不答應：“姐，你疼我嗎？”

簡晞顏無奈：“我不是正準備看行程安排？”

簡筱敏星星眼蹲下來一起看，結果兩眼一黑：“姐，你這也太忙了吧！”

接着她還發現了華點，大為震驚：“你下周還要出差？”

“我出差不是很正常？”

要不是換新合作方必須要親自篩選，她這周就走了。

簡筱敏慶幸挑了明天，要不然還真沒什麽機會。其他時間都安排得很滿，而且看起來都很難推掉的那種。

真是天助非若姐啊！簡筱敏面露喜色。

她像個小狗狗一樣趴在簡晞顏的桌沿，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屏幕。

“明天下午我要去趟星移，盡量早點結束但我不能保證幾點。”簡晞顏把之後的飯局從行程表裏挪了出來，用內部聊天軟件通知許禮晴推掉。

簡筱敏計劃初步得逞，笑彎了眼：“姐，你真好。”

簡晞顏勾唇，沒搭她：“趕緊起來，你這是什麽儀态。”

“那我選定餐廳後再和你說。”簡筱敏迅速溜出去找林非若确認時間。

簡晞顏感覺有點怪，覺得這次邀約既像是蓄謀已久又像是随性所致。

簡筱敏回到座位後第一時間給林非若發消息，嘴角弧度越來越高。

【非若姐，明晚7點吃飯，OK嗎？】

簡晞顏不确定幾點從星移集團回來，但是簡筱敏看到被推掉的飯局寫的是7點，選這個時間應該可以的。

不過林非若沒立即回複，看起來就像是沒看手機。

林非若其實一直在看手機，只是全部的精力都在郵箱上，沒空切出去看其他消息。

她還沒從剛才的興奮中平複下來，對着屏幕激動得一陣一陣的。

俞醫生回我了！

林非若起初以為自己眼花，反複确認幾遍才欣喜不已點開了郵件。

俞傾瓷的回複很簡潔，但關鍵處都做了針對性的回複，并且表示對林非若能夠主動運用演講記錄的論感到高興。

不僅如此，俞傾瓷還在郵件結尾處主動問她，是否還有興趣繼續參加這類活動。

當然有，必須有啊！

林非若沒有片刻猶豫就連發了兩個願意過去。

等發送出去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聊天軟件，又趕緊補了一封，語氣冷靜智了些，也解釋了自己剛才太激動才會手抖發快了。撤回又不太禮貌，希望俞醫生別介意。

之所以對郵件措辭如此謹慎，是因為當初林非若的導師就是個很在意形式的人。如果稱呼尊敬程度不夠，又或是行文過于随意，是會被退回要求修改後重發的。

為此，林非若和同學們在發送前都會互相檢查，以防自己的習慣錯誤沒被發現。

林非若還在忐忑和期待之間來回轉換情緒，俞傾瓷的郵件就回複過來。

“慘了，不會也是要退回重發吧？”不然這回複速度真夠快的。

點開一看，開頭就是沒關系三個字，看上去比她還放松。

肩膀和神經同時一松，林非若心頭大石卸掉，心想俞醫生真随和，比禿頂導師好多了。

俞傾瓷在郵件裏還寫了明晚9點在雅溪小劇場有個養生沙龍，比之前的論壇規模小，主要以互動交流為主。

她還說，如果林非若有興趣的話，她可以給她留張票。

“這也太好了吧！”

林非若再次感受到俞醫生對于養生推廣的熱情。那天在論壇上她就印象深刻，只要有人表現出是真正對科學養生有興趣的，她都會非常盡心地解答。

不管多幼稚多外行的問題，她都盡量解釋到位，希望能激起更多聽衆的興趣。

【謝謝俞醫生！很榮幸能獲得你的邀請，請問門票在哪裏取？我如何付費？】

【免費的，但要人到了才有。】

人到才給門票？好像有點特別，但看着像是熟人名額，林非若沒多問。

【那我到了以後，應該聯系誰？】

【你打名片上的電話就行，會有人安排的。】

【謝謝俞醫生！】林非若發現除了謝謝，還真找不出更準确表達此刻心情的詞彙了！

【希望這次沙龍會讓你更加了解和喜歡營養養生學。明晚見。】

感覺到俞醫生應該還有其他事要忙，林非若沒有再聊新的話題，想着明晚見面了說不定能多交流點。回了個明晚見後就退出了郵箱，這時才看到簡筱敏給她的消息。

【小敏，後天行嗎？我明晚有事。】

簡筱敏好不容易等到林非若回消息，一看竟然是沒空，急死了！

後天她姐有個非常重要的應酬，特意用其他顏色标注，好像是和什麽部門的領導吃飯，這個是絕對不可以改動的。

而且她姐改了明晚的安排，不一定肯再改後面的了，簡筱敏還在做最後掙紮。

【明晚的事急嗎？要不，我們早點開始吃？】

林非若算了一下，7點吃飯，如果選在距離雅溪小劇場不遠的地方，那麽8點半離開應該也可以。

前兩次和簡筱敏吃飯都沒花太長時間，林非若自然也以為明晚會差不多。

【那選在雅瀾廣場附近可以嗎？】

那裏距離小劇場很近，步行就可以。

簡筱敏趕緊搜了一圈餐廳，發現好的那幾家都被訂滿了。

“不管了，坐到一起吃飯最重要，吃什麽都沒有吃到團圓開心！”簡筱敏選了家第二梯隊的餐廳。

【明晚6點半，栀香餐廳。】

簡筱敏想着她和林非若早點到，她還可以提前給非若姐傳遞點小貼士。

林非若看她把時間改到6點半，這樣時間更充裕了，于是欣然同意。

簡筱敏趕緊把簡晞顏那邊也定下來：【姐，明晚7點我在栀香等你，雅瀾廣場那家，嘻嘻。】

飯局總算是湊好了，簡筱敏期待之餘也有小小遺憾。明晚旖旎劇組在雅溪劇場有個小活動，距離餐廳不遠但她只能忍痛錯過。

姐姐的幸福更重要！

第二天簡晞顏午飯後從公司出發去星移的時候，簡筱敏特意跟過去，小聲提醒：“姐，別忘我們今晚吃飯哦。”

簡晞顏晃了晃手機：“備注好了。”

上車後許禮晴好奇：“你們今晚是有什麽特殊活動嗎？”

簡晞顏翻看星移集團的相關資料，淡定得很：“只是普通吃飯。”

“我看小敏好像很期待的樣子，還以為是有什麽驚喜呢。”

驚喜？

簡晞顏凝思片刻，也有些疑惑但找不到準備線索。

“她向來都精力充沛。”

許禮晴抿唇一笑：“除了實習。”

簡晞顏也無聲笑了下，繼續看資料。

傍晚六點半，林非若準時到達了栀香餐廳。來吃飯的人已經不少。簡筱敏站在門口，專門在等她。

“小敏，等很久了？”林非若快步過去打招呼。

“沒，我也剛到。”

林非若和她一起進了包間，林非若很是大方：“想吃什麽随便點，不用替我省錢。”

今天是她請客，哪怕簡筱敏不是貪這種便宜的人，她也要表個态。

簡筱敏慢悠悠翻着餐牌，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林非若見她前兩次吃飯點單都很爽快，想吃什麽也很明确，今天怎麽就變了？

簡筱敏像是感應到她的疑惑，朝她笑笑：“第一次來，先熟悉一下。”

林非若喝了口茶，不催她。

“非若姐，我姐一般會選什麽啊？”

林非若手一頓，茶杯停在半空。

簡筱敏又是笑笑：“我就是突然好奇，這麽多菜，如果是我姐，她會怎麽選。”

林非若調動了一下原主記憶，發現原主對簡晞顏的了解也是少得可憐。從逢場作戲的飯局提取共同點後，林非若說：“少點骨頭和刺的就好。”

簡晞顏覺得麻煩，不喜歡這類。

簡筱敏彎唇，滿意道：“你真懂我姐。”

林非若想說，不，我不懂，是你逼我不懂裝懂。

簡筱敏不時看手機，但又只是看一眼就放下。

林非若不僅好奇：“小敏，你也有事？”

如果真這樣，幹嘛非得今晚吃飯？

“沒事，就是習慣時不時看一眼。”

簡筱敏點完了菜，林非若也沒什麽要補充的，于是兩人悠閑喝起了茶。

快到7點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把菜基本上齊了，可是簡晞顏還沒來。

簡筱敏着急，之前是發消息，現在是直接起身去打電話了。

“姐，你到哪兒了？”

星移的老總太熱情，但實在啰嗦，拉着簡晞顏一行說個不停，還親自帶他們去參觀。盛情難卻，簡晞顏只得把走訪時間拉長。

從星移集團離開的時候已經6點45分了。

“大概還有15分鐘，你餓了的話就先吃。”

“這麽久啊……”

“小敏，今天這頓飯還有誰？”

簡晞顏終于覺察出不對，過去她們約飯，遲到半小時都有過。簡筱敏不會急成這樣，一催再催。唯一解釋就是：這飯局還有其他人。

簡筱敏只好坦白：“我正巧遇到非若姐，就拉她一塊兒吃飯了。”

正巧，遇到，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簡晞顏是一點都不相信。

但當場反悔不去的話就更加證實了她和林非若之間有問題。

簡晞顏無奈：“你們先吃，我盡快。”

回到包間，林非若沒動筷，在等簡筱敏。但她也不時在看手機，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非若姐，我姐剛走訪完，又累又餓。我心疼她，把她叫來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

簡筱敏很是讨好地解釋一番，林非若卻從她臉上看到了狡黠兩字。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巧合，但她也不忍心對一個又累又餓的人說不。

“她什麽時候到？”

“在路上了，還有15分鐘。”

林非若反應過來她之前一直看手機的原因了。

她倒是不介意和簡晞顏一起吃飯，問題是她怕這頓飯多了個人以後就沒那麽快能結束了。

十五分鐘過後，簡晞顏還是沒來。簡筱敏又去問，原來遇到堵車，還得十五分鐘。

吃吃停停，她們終于在7點半左右見到了簡晞顏。

她今天穿的是米色套裝，戴着小鑽低奢款耳釘，長發依舊整齊盤起，成熟又職業。

她把随身包放在椅子上，捋了一下褲邊後優雅坐下：“抱歉，堵車遲到了。”

解釋時主要是朝着林非若的，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簡筱敏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姐姐忽略了，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姐姐果然第一眼在意的就是非若姐，很好。

林非若先是被她小小驚豔了一下，等她坐下後又仔細看她，發現并沒有又累又餓那麽誇張。

她反而松了口氣，覺得簡晞顏狀态好就好。

簡筱敏預留的位置是讓簡晞顏坐她倆中間。這是個圓桌，三人坐綽綽有餘，但她提前讓服務員撤走了一半椅子和餐具。

她的意圖很明顯，林非若和簡晞顏也了解她的意圖，但三個人默契地誰都不說破。

簡筱敏最忙，忙得幾乎沒空吃飯。和姐姐說完轉頭又去找林非若接話，像是生怕那兩個人沒了她傳話就變成平行時空似的。

“姐，你下周出差要去幾天啊？”

“正常情況的話，一個星期。”

“非若姐，我姐忙成這樣真慘。”簡筱敏挂着心疼表情，像在幫林非若醞釀情緒，“你是不是也心疼壞了？”

林非若有點尴尬，忍不住偷偷瞄了簡晞顏一眼。

簡晞顏看上去很淡定，只是握茶杯的手緊了一下。

“其實我姐也是沒辦法，她的空餘時間只有那麽一點。”簡筱敏比劃了一顆綠豆大小，“據我所知，她幾乎把它都給你了。”

簡晞顏開口：“小敏，吃飯的時候少說話，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這倒是真的，尤其是情緒不能過于激動。

林非若也勸她：“是啊，小敏，你先好好吃飯。”

簡筱敏被她倆一唱一和給逗笑，翹嘴道：“那你們先聊，我吃飯。”

簡晞顏是不可能主動找話題的，但這頓飯好像又是因為她沒看住簡筱敏惹出來的，所以指望林非若主動更不可能。

她正在思考該聊點什麽，就感應到有人在看她。

轉頭發現林非若朝她點點頭，眼神裏诠釋着三個字：我解。

心頭漂浮的煩悶化解了許多，簡晞顏回了個淡笑表示感謝。

簡筱敏左瞧右瞧，看着姐姐和非若姐眉來眼去地隔空傳情，胃口大開。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但這頓飯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簡晞顏也才吃到一半，林非若猶豫起來。

今晚的沙龍十分難得，而且俞醫生還給她留票了，無論如何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她只好湊過去，輕聲和簡晞顏解釋：“我今晚有很重要的安排，所以得提前走。我跟小敏說過，但我怕……”

簡晞顏側眼，看到林非若明亮的眼睛裏充滿了強烈期待的情緒。

這種情緒她曾經見過，還不止一次。

簡晞顏第一反應：林非若這是要去見俨珊？

除了俨珊，她沒見過誰能讓林非若如此急切。

但她無權幹涉，況且今晚的飯局本就是簡筱敏耽誤人家。

只是一想到林非若又那麽不争氣，不免有些失望。

虧她之前還以為林非若變了呢，原來只是因為她倆距離遠了，林非若不想讓她知道而已。

她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林非若往小敏那邊瞟了下，有點糾結要怎麽說。

“我會送她回家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林非若發現簡晞顏比之前冷淡了一點。可她也不方便在這裏解釋太多，畢竟還有個小敏在場。

她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小敏，我有事先走了。我先去結賬，你們慢慢吃。”

簡筱敏想挽留，被簡晞顏叫住：“小敏，讓服務員換壺茶。”

林非若走了以後，簡筱敏瞬間沒了精神，像洩氣皮球。

簡晞顏當看不見，繼續優雅吃飯。

“姐，你今天胃口好好哦。”簡筱敏發現姐姐吃了好久。

“你約我吃飯，吃太少不是不給你面子。”

簡筱敏知道姐姐知道了，也懶得掙紮了，一副擺爛的樣子：“我的面子好像不太值錢。”

從栀香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半，簡晞顏吃的比平時多些，決定去景觀步道走走。

沒想到晚上散步的人那麽多，姐妹倆只走了一小段就發現太擁擠，選擇回去。

等着司機把車開過來，簡筱敏挽着姐姐的手：“姐，剛才非若姐咬耳朵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可是你明明臉色變了。”

簡晞顏平靜無波：“你看錯了。”

簡筱敏還想說點什麽，突然被一道強光刺痛眼睛。

接着，她就聽到一聲轟鳴迅速逼近，周圍的尖叫聲瞬間爆發。

簡晞顏也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到，等她轉頭時，那輛開着大燈的轎車已經直直撞了過來，根本不給任何緩沖的時間。

她第一反應就是把簡筱敏推開，自己也連連後退。

簡筱敏卻也在推她，兩人都在想着保護對方。

這一拉一推的力相互抵消，誰都沒能真正遠離。簡晞顏發現那車似乎是沖着自己來的，避無可避時只能把簡筱敏用力甩掉，自己往另一側轉移。

車子轉彎不夠靈活但車頭面積大，簡晞顏的應對時間有限，最終還是被撞到了腿。

那車卻沒有繼續往前，反而倒車想來回碾壓，這時反應過來的保镖已經沖過來形成保護，簡晞顏看到那輛黑色轎車被強行逼停後才感覺到腿部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