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師弟,怎麽這麽快就到第五層了?”胡荔拍拍席清揚的肩膀,站到他身下的一級臺階。

席清揚垂眸,對上胡荔視線,頓了下,眉頭微鎖:“賀師兄,這是第六層啊,怎麽就成了第五層?”

解決完第七層妖獸後,他就被傳送到了此處,若真如胡荔說的,這兒是第五層,那他還真是好運氣,竟直接越過了第六層。

胡荔聞言,也猜到了幾分。

看來第六層的火力都被她一人吸引走了,剩下第七層的弟子,都被送到了此處。

不過眼下,她也沒心思去較真這樓層的事,她只想捏碎席清揚腰間的玉牌,送他出局,讓他直接沒有和顧笙見面的機會。

“師弟。”胡荔喊了聲正在打量她的席清揚,手趁對方擡眼的剎那,朝他腰間而去。

她動作極快,這一下按理說是穩了。

誰料,就在她指尖碰上那塊玉牌的瞬間,一支靈箭倏地擦過她的手背,帶出了殷紅的血。

“嘶——”胡荔吃痛,收回了手,看向靈箭來的方向。

顧笙?她瞳孔微縮,看了眼身着黑裙的少女,下意識轉身,忙朝臺階下逃。

顧笙在她身後瞧着,沒有絲毫猶豫,迅速丢出一張定身符,喊了聲:“定!”

上品定身符效果就是好,胡荔只覺背後一熱,她就擡不動腳,也說不了話了。

呵,她就知道進浮生塔沒有好事。

這下,她看顧笙一臉要為席清揚除害的樣子,直覺她要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Advertisement

“師姐,你此舉何意?”席清揚還沒弄清楚狀況,三兩步上前,就要去撕貼在胡荔背上的定身符。

胡荔望着他的手,心中吶喊:“趕緊的,把這玩意兒撕下來。”

結果,顧笙卻抓住了席清揚蠢蠢欲動的手,在胡荔身上施了個咒術。

“師弟,你看清楚,她到底是人是妖。”顧笙放開席清揚的手,看向顯形的胡荔。

只見,幽暗燈火下,女子紅裙似火,一雙似琉璃般的狐貍眼深邃明亮,宛若皎皎月。

她生得甚是明豔美麗,就像是一株帶刺的野玫瑰,哪怕遠遠望着,也讓人無端心生歡喜。

席清揚呼吸一滞,心跳驟然加速,渾身都莫名有些發熱。

“恩人,是你。”他半晌道,眼底是掩不住的驚喜與歡欣。

在他孩提時,他家中曾蒙受過一場劫難,他娘說,是狐族的仙長幫他家渡過了這場劫難。

他不信,吵着鬧着要見仙長,然後胡荔出現了,她抱起了那時還是個小豆芽的他,淺笑說:“就是你要見我嗎?”

這一幕,在他心底停留了整整十年。

每每他吃不下修仙的苦時,他就會與自己說:“你若想有朝一日得到她,就得熬下去。”

如今,他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哪還有理智,當即就想抱住胡荔。

結果,顧笙卻在他擡手的一刻,用劍擋在了他與胡荔之間。

“師弟,她是妖。”顧笙冷聲道。

席清揚回過神,瞥了眼顧笙,将她手裏的劍推開,擋在胡荔身前。

“師姐,她是好妖。”席清揚對胡荔執念頗深,所以,哪怕他清楚胡荔是妖,也不肯讓顧笙傷害到她。

顧笙也看出了這一點,于是,在沉默一瞬後,她收劍入鞘,走到胡荔身邊,撕了她背上的定身符,道:“我會盯着你的。”

說罷,她就擡腳,向臺階下走去。

胡荔望着她遠去的背影,頓時松了口氣,随後看向席清揚,熟練假笑道:“仙君,這浮生塔太黑,你能帶我離開嗎?”

她的身份定位是惡毒女二,做作一點,也算是應了身份。

“你想離開浮生塔?”,對胡荔自帶仙女濾鏡的席清揚一聽這話,立馬覺得他展現的機會來了,“你若信得過我,我帶你走。”

“仙君此話當真”,胡荔看着像是孔雀開了屏的席清揚,不由腹诽:“這厮怎麽就這麽能裝呢。”

原著裏,他為了能做天衍宗首徒,直接一劍斬殺了原主邀功,可是一點情面都沒留。

眼下,也不知他是良心未泯,還是尚未被天衍宗這墨水缸子染黑。

“恩人,随我走吧,我護着你。”席清揚走到胡荔身前,認真道。

胡荔看着他,應了聲:“多謝仙君。”

席清揚在前邊追趕起顧笙的步子,胡荔跟在他身後,先是止住手背上的血,接着,她就開始暗暗催動惑心蠱,想叫他自己捏碎玉牌。

之前,她顧忌再用惑心蠱會引起席清揚猜疑,但眼下,顧笙已經和他聚在了一起,她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可這次,也不知這惑心蠱哪裏出了問題,她念了好幾回,席清揚還是腳步輕健地在前邊走着,一點也沒有被惑心蠱操縱的跡象。

難道原主用了山寨惑心蠱?還是說惑心蠱過期了?

胡荔皺眉看着自己的手,想不明白,只能快步跟上前邊走得飛快的二人。

五六層之間有千步臺階,走到頭時,胡荔已經累得說不出話,只能靠在牆上直喘氣。

顧笙站在她身邊,瞥了她一眼,觀察起第五層的布局。

這第五層說是關押妖魔邪修的地方,但牆卻是五彩斑斓的,上邊還畫滿了各種稀奇古怪但又可可愛愛的圖案。

此外,吊頂也是刷了天藍色的漆料,懸挂着一朵朵紙紮的白雲。

“浮生塔育幼堂。”顧笙視線定在一塊像是彩虹的匾額上,念出上面幾個圓潤的字。

胡荔聞聲,回過神,從儲物袋裏再次翻出那本《浮生塔筆錄》,翻到記載了第五層信息的那幾頁,粗略掃了下上面幸存的幾句話,了解了個大概。

浮生塔育幼堂,浮生塔裏妖魔邪修們給自己年幼後代開辟出的一塊淨土。

裏面住的都是些沒有百歲的小妖小魔,雖不知厲害在哪兒,但能在第五層,想必這一個個的都是什麽混世小魔王,各有通天的本事。

熊孩子。胡荔精煉總結出這三個字,腦子開始抽痛,心裏邊也開始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系統檢測到這不妙的信號,急道:“宿主,熊孩子再可怕,也可怕不過天雷啊!”

“是嗎?”胡荔脫口而出問。

但這句話落在一旁的二人耳中,就是句沒頭沒尾的話,不免惹人生疑。

“恩人,這地方是有什麽不對嗎?”席清揚試探問。

胡荔收回思緒,瞥他一眼,搖搖頭:“沒,此外,你以後也別叫我恩人,我有名字,我叫胡荔,你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原主才是他的恩人,席清揚喊她,她受不起,一定程度上,也對不起原主。

“狐貍?”,席清揚微怔,“恩人,不對,狐貍,你這名字還真是直接。”

胡荔知他會錯意,撇嘴解釋:“胡荔,胡作非為的胡,荔枝的荔。”

這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小時候在福利院,她老被欺負,就給自己取了這姓,想着只要和那些胡作非為的孩子一樣,她就不會被欺負了。

結果,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好在後來考上大學,離開福利院,她也算是脫離了苦海。

至于“荔”這個字,那是因為荔枝是她在福利院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她想一輩子都能吃到,就用這個字,作為名。

“胡荔,這名字好聽。”出了糗的席清揚尴尬回一句,不再多說。

顧笙不着痕跡看了眼胡荔,道:“走吧,闖關。”

胡荔聞言,走到她身後,跟着她附身鑽進了匾額下那扇矮小的門。

門後是一個偌大的教室,參差不齊的高矮桌子胡亂擺放,圍出一個小圈。

圈裏面是七張小板凳,其中四張凳子上寫了名字,剩下的三張則是新的。

“呔,來者何人!”三支長矛不知從哪裏探出來,抵在三人的腰上。

【大鬧天宮的上線。】

【浮生塔單獨開辟一層做幼兒園,想必不是為了孩子好,是為了自己好。】

【做幼師哪有不瘋的,強撐罷了。】

【救,耳邊已經嗡嗡嗡響了。】

【狐貍精在這一層上線,何嘗不是作者對她的懲罰。】

【精神攻擊,确實了得。】

【這些小妖還挺能打,說不準是物理攻擊。】

……

胡荔看着書評,聽着稚嫩的童聲,生無可戀笑笑,知道噩夢即将開啓。

熊孩子,世界上最難解的題。

與胡荔的消極不同,顧笙就相對冷靜得多。

她轉身看向舉着長矛、分別為黃綠藍的三只小妖,鎮定道:“三位小妖君,敢問這層的規矩為何?”

三只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聽懂。

于是,他們紛紛将目光投到背着手、從一旁晃悠過來的紅毛小妖,問:“大哥,她在說什麽?”

“道上的事,少打聽”,紅毛小妖給他們一人一個爆栗,轉而,昂首挺胸,對上顧笙,“此層是我開,此關是我設,要想此關過,就陪我們玩游戲。”

玩游戲。胡荔冷笑,想起心理課上玩的社死游戲,已經想逃了。

可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縮在小板凳上,和顧笙,還有席清揚一起,陪這四只小妖玩起了丢手絹。

不,應該說是丢手/雷。胡荔看着紅毛小妖拿出的67式手榴彈,陷入沉思。

【丢手/雷,這是相當炸裂的。】

【我已炸。】

【裂開JPG.】

【作者到底是在什麽精神狀态下寫的文?】

【物理修仙,法力無邊。】

【物理修仙,螺旋升天。】

【再強的高手,也敵不過67式手榴彈。】

【我賭你的手/雷裏沒有火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