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作者,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渣男主和渣男二配對,也算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我無了,這是什麽狗血發展?!】
【席清揚要不是啞了,現在多少得喊兩嗓子。】
【賀識卿要不是瞎了,現在多少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出浮生塔後,也不知道這二位怎麽面對對方。】
【他們不想面對,只想死。】
【不說了,光想想,腳就已經尴尬地摳出三室一廳了。】
……
胡荔靜靜掃過圍繞在席清揚和賀識卿腦門上的書評,忍下笑意,擡腳進府。
府裏,賓客滿座,每個人見着顧笙和胡荔,都起身作揖道喜,恭賀她們兩家結親。
胡荔和顧笙并肩站着,一路回禮,直至在正室廳堂坐下,二人才斂去面上僵硬的笑容。
主持婚禮的是商妙雲,胡荔扶額看着她抖如篩糠的兩腿,忍不住替她捏一把汗。
叫一個社恐主持婚禮,難度堪比男足進世界杯。
“諸、諸位,歡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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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廳堂中央的商妙雲,許久憋出六個字,接着,一個附身,彎下腰,渾身已經開始抖了。
她咬着唇,手緊緊捏着裙衫,指節泛白,看得出十分緊張。
胡荔看她這樣,有些于心不忍,想勸顧笙不如換個人,別為難商妙雲了。
可就在她要開口時,商妙雲倏地站直,流利地說起婚禮流程。
胡荔:!!!
她看着猝不及防變化的商妙雲,目瞪口呆,想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顧笙坐在一旁,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壓低聲音解釋:“妙雲師妹是性子怯懦,但遇大事,她向來是不會拖後腿的。”
闵秀禾站在顧笙身後,聞言糾正:“妙妙性子不怯懦,她就是話少了些。”
胡荔沉默,機械點點頭,片刻回神後,繼續看賀識卿拉着席清揚拜堂成親。
接下來的流程都很順利,拜了天地後,席清揚就由闵秀禾和商妙雲一左一右拖着,送進了洞房。
再晚點,酒過三巡,賓客散去得也差不多後,胡荔便跟顧笙一道,将賀識卿也扶進了洞房。
洞房裏,賀識卿跟席清揚一盲一啞相對而坐,其餘四人就分散在洞房各處,暗暗觀察。
白日裏,一直都沒有出事,所以,入了夜,這洞房作為如此特殊的存在,定會有人作妖。
屋子外邊,寒風呼嘯,拍打着沒關緊的窗扇,“啪嗒啪嗒”不斷發出聲音。
【書評護體。】
【深夜鬼故事檔已開啓。】
【現在是晚上兩點,腳已經不敢伸出被窩了。】
【腳莫名有些冷。】
【鬼出沒。】
……
床底下,胡荔掃了眼在身邊飛來飛去的書評,扯扯衣擺,蓋住這副身子的老寒腿,然後繼續縮頭,暗中觀察。
顧笙躲在她對面的桌案下邊,只有一雙眼以及一只手,從桌布下邊露出。
許久,顧笙突然朝胡荔打了個手勢,示意有人來了。
胡荔見狀,朝她點點頭,握緊手裏的燭臺,靜待那作妖之人出現。
噠、噠、噠……
一陣不規則的腳步聲響起,接着“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床上,正在和席清揚拉扯的賀識卿聞聲,停住手,警惕道:“誰?”
他從進這劇本殺後,就一直處于瞎子狀态。
但在進浮生塔前,他特意從黑市買來一本《浮生塔筆錄》,好好地研究了一番,知道守這第三層的是一只色鬼,喜歡用人私心為餌,蠱惑人陷入編織好的幻境。
眼下,他得償所願,娶了顧笙為妻,應當就成功觸發了關鍵點。
只可惜,他現在成了個瞎子,所以,為了成功收服這色鬼,他還需靜觀其變。
色鬼進屋後,就沒說話,連帶着氣氛也陷入死寂。
胡荔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盯着朝她靠近的那雙靴子,心如擂鼓。
方才,風吹過時,她瞧見了,那靴子上邊壓根沒有人的腿,是懸浮着的。
簡直要命。
雖然她清楚這來的就是色鬼無疑,但身臨其境地去體會恐怖故事裏才會出現的東西,她腿還是止不住地哆嗦。
不過好在,色鬼的目标是席清揚,所以,她還可以再緩沖一陣。
床下,胡荔還有空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床上的啞巴新娘席清揚就沒這麽好受了。
他兩手抓着賀識卿不安分的手,兩眼和方才掀了他蓋頭的色鬼面面相觑,雙方的表情都是異彩紛呈,堪比調色盤。
席清揚至今不理解,為什麽他從第四層好端端離開,一醒來就成了這啞巴新娘。
而同樣不理解的還有色鬼,他打量了席清揚半晌,接着,像是在砂紙上磨砺過的聲音響起:“噫,這新娘怎麽生得如此陽剛嘞。”
他口音獨特,但絲毫沒有影響他話裏對啞巴新娘外貌表達出的質疑。
席清揚抓賀識卿的手一頓,雙唇抿成一根直線,顯然被氣得不輕。
可接下來,賀識卿一句:“吾妻甚美,你胡說什麽。”
直接讓席清揚差點氣暈,甚至顧不上往日對賀識卿的崇敬,直接拿腳堵住了對方的嘴。
色鬼:……
他看着二人,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頭回下不去手。
【色鬼:慘遭職業滑鐵盧,準備跳槽。】
【色鬼:遇上這啞巴新娘是我的福氣。】
【色鬼:這新娘長得像是可以倒拔垂楊柳的樣子。】
【色鬼:下不去手,根本下不去手。】
【色鬼:恐怖的是我嗎?是這啞巴新娘。】
……
書評在床底亂飛,胡荔捂嘴,試圖不讓笑聲從自己這溢出,怎料,她一個擡眸,就和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撞了個正着。
“噫,別憋着笑了,人小兩口一動不動,床倒被你震個不停。”色鬼伸出食指,連連指着胡荔的臉搖。
胡荔下意識瞪成鬥雞眼,接着又在意識到色鬼發現她的一瞬,直接掀床而起,火速爬到了最近的柱子上。
“鬼,鬼啊!!!”她驚呼。
貞子拍得還是太保守,胡荔看着青面獠牙的色鬼,直覺自己心髒病要犯了。
色鬼也被她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席清揚和賀識卿中間,委屈巴巴:“噫,你這老爺們,咋這樣膽小嘞。”
胡荔背對着他,不出聲。
躲在桌下的顧笙見狀,無奈現身,朝色鬼飛出一個裝花生的盤子,冷聲:“放我們出第三層。”
色鬼同她對上眼,沉默一瞬,沒聽進去她的話,反而,又看了眼胡荔,不由感嘆:“噫,你倆老爺們,生得可真俊,比這新娘子生得還俊啊。”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胡荔和顧笙更像個姑娘家。
但這幻境裏的角色,是按照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分配,按理說,不會出現性別互換的情況才是。
除非,這倆男生女相。
色鬼如此想着,覺得解釋得通,然後在目光和一旁的席清揚碰撞的剎那,他又好心安慰對方:“新娘,生得陽剛一點也不是你的錯,你還是美的嘞。”
席清揚嘴角抽搐,臉上寫滿了“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與此同時,賀識卿也從顧笙音色中察覺了不對,他試探性去摸席清揚的臉,想驗證心裏不妙的猜測。
結果,下一秒他就被憋了一肚子氣的席清揚一個手刀劈暈了。
事情發生太快,色鬼吃驚地看着露出粗壯手臂的新娘,眉頭微蹙,脫口而出:“噫,還是個悍婦。”
席清揚:……拳頭硬了。
他從床上站起身,掐住色鬼的脖子,準備和他決一死戰。
可就在這時,顧笙從胡荔手裏接過燭臺,突然走到一人一鬼旁邊,将燭臺的尖抵在了色鬼脖頸上。
“送我們出第三層。”她道。
色鬼與席清揚紛紛一頓,看向顧笙,接着,色鬼迅速在席清揚耳邊打了個響指,令其暈倒在了賀識卿身上。
“想出第三層,不行。”色鬼扭扭脖子,坐在床沿,擡頭直勾勾盯着顧笙。
顧笙聞言,背在身後的手,向衣櫃裏探出腦袋的商妙雲打了個手勢,随即側身讓出一個位置。
商妙雲會意,推開櫃門,三兩步閃到色鬼面前,飛出一張“定身符”。
緊接着,躲在房梁上的闵秀禾也跳下房梁,将夾在玉指間的“化鬼符”,貼到了色鬼的面門上。
在這幻境中,她們無法力,也無法器,能利用的僅剩下符紙。
誰料,色鬼面對這符紙只是嗤笑一聲,那兩張符紙就在轉瞬間化為了雲煙。
“噫,一個個這麽急跑出來作甚?本來還想一個個揪出來呢。”他不緊不慢說着,下一刻,袖中就飛出一根紅繩,在幾息之間,把四人都捆成了粽子。
在剛進洞房時,他就察覺到了她們四人的存在,本來,他還想再好好玩會兒,沒想到,這四人如此沖動,一窩蜂地都冒出來了。
胡荔離色鬼最近,她緊閉着眼,唯一能動的手指,指着席清揚,同色鬼商量道:“兄弟,你抓新娘一人就夠了,要不就放過我們這幾個糙老爺們吧。”
她想色鬼口味再重,應該也不會對老頭有興趣,畢竟,這是修真界,老頭又沒低保什麽的。
但色鬼聞言,卻是笑笑,直言:“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