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這一劍突然, 胡荔眼瞧着就要躲不過去。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條小彩龍從顧笙袖中飛出,一口咬上福地魔的屁股。

敢欺負它主人,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它氣呼呼想着,加重嘴下的力度。

而福地魔猛然吃痛, 下意識丢了魔劍,試圖把緊緊咬着他屁股的小彩龍扯下。

結果适得其反, 小彩龍的力氣是越來越大,一點也不肯相讓。

片刻後,福地魔痛得實在不行,又拿小彩龍沒辦法,便只能求饒起來。

“哎呦,我的龍爺爺, 你就放了我吧。”他哀嚎。

小彩龍“嗷嗚”一聲,沒聽懂, 反而, 當福地魔是在挑釁它, 于是, 它當即用盡十分力, 咬嘴下那塊肉。

“啊,你這蠢龍!”福地魔痛呼,再次抓上小彩龍的龍身。

一龍一魔扭打在一起,難舍難分。

直到胡荔回過神, 用紅玉簪變出一根長繩, 捆了福地魔, 這場鬧劇才算是結束。

“說,出魔淵的法子是什麽?”胡荔一腳踩在福地魔背上, 心道,原著裏既然有他戲份,那他一定是重要的n/pc,知道有關魔淵出口的重要訊息。

福地魔臉緊貼着冰冷的地面,誓死不屈:“我什麽也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胡荔抱手,居高臨下看着他,默默又跟系統要了二十包強力脫毛貼,然後不緊不慢撕開包裝袋,從福地魔左手開始,貼起了脫毛貼。

熟悉的清涼感再次席卷全身,福地魔一個哆嗦,機械地轉頭,看向朝他眯眼淺笑的胡荔,頓時心涼了一截。

這狠毒的女人!他倒吸一口涼氣,咬牙,合上雙眼,不打算認輸。

胡荔蹲坐在福地魔左側,她目光從對方緊繃成拳頭的手上劃過,輕笑一聲,随後,毫不留情地撕下了第一張脫毛貼。

福地魔悶哼一聲,依舊緊鎖牙關。

胡荔也不急,優哉游哉地撕下第二張脫毛貼,然後第三張、第四張……第二包,第三包。

一直到第十包,福地魔終于忍不住了。

他淚目望着自己的大白胳膊,聲音發顫道:“出魔淵的法子,只有不夜城城主知曉。”

胡荔撕第十一包脫毛貼的手一頓,收了手邊剩下的九包進儲物袋,問:“當真?”

福地魔抹淚:“當真。”

胡荔沉默,思索福地魔這話的可信度。

一旁,顧笙站着靜靜看了許久,這時,也走到胡荔身邊,道:“把儲物袋給我。”

胡荔擡眸看她一眼,疑惑,但還是将腰間的儲物袋取下,遞給了她。

顧笙拿過儲物袋,從裏面翻出一根紅繩,系到了福地魔手腕上。

這紅繩有些眼熟,胡荔記得她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又一時記不起來。

顧笙:“這是傀儡線,可以讓福地魔對你言聽計從,此外,他若有害你的心思,傀儡線就會伸進他的心脈中,取了他性命。”

胡荔盯着那紅繩,若有所思:“是嗎?”

顧笙“嗯”了聲,掐指念了個咒術,緊接着,就見那紅繩閃爍了下,一根紅色絲線就從紅繩中分離,繞上了胡荔的手腕,轉瞬消失。

胡荔挑眉看着這一幕,驚奇:“你綁的原來是我嗎?”

顧笙:“……不,綁的是這具身體。”

胡荔:“這樣啊。”

她接了一句,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顧笙斂眸,收了綁着福地魔的紅玉簪,猶豫了下,還是給了胡荔,然後淡定解釋:“修為不精,便多花了些心思在這些旁的東西上。”

“原來如此”,胡荔接過紅玉簪,沒有多想,轉而,目光落在顧笙散落的頭發上,不由問:“沒有挽發的簪子或絲帶嗎?”

顧笙看着地面,小幅度點點頭。

胡荔抿唇,徑直略過等候發落的福地魔,把顧笙拉到水晶棺邊的石階旁,扶對方坐下,然後手伸進對方腰間的儲物袋裏,很快就摸到了一面小巧精致的銅鏡。

“拿着。”她将銅鏡塞到顧笙手裏。

顧笙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度,僵硬拿着銅鏡,視線落到鏡子裏的那只搭在她肩頭的手上。

胡荔沒察覺不對,自顧自将手又伸進顧笙腰間的儲物袋裏,摸出一把篦子。

“我習慣了用紅玉簪挽發,又沒錢買發飾,所以,你先将就一下。”她解釋了句,用篦子将顧笙的頭發梳到兩邊。

其間,又因着篦子的齒密,在梳過一個發結時,不小心力用大了些,引得顧笙輕哼一聲,所以,胡荔接下來的動作,下意識就放到了最輕。

輕到就像是在撓癢癢,顧笙甚至感覺胡荔的手像是在反複拂過她的耳廓,惹得她原本平緩的呼吸有些淩亂。

另外,由于狐族五感本就比常人強些,是故,這下更叫是火上澆油。

但胡荔對此一無所知,她全神貫注地給顧笙梳發,在梳順了每一側發絲後,她就撩起顧笙兩耳旁的幾縷碎發,編進後邊的頭發裏,一步一步,慢條斯理。

“這樣的編發,你可喜歡?”胡荔看向鏡中,忽地發現顧笙臉到脖頸處都紅了個遍。

她心下一驚,不由問:“有什麽不對嗎?”

顧笙袖下的手緊握,悶聲:“無妨,你繼續。”

胡荔頓了下,發現銅鏡中竟也有翻騰的書評。

【哦豁~笙笙有feeling了。】

【荔荔其實真的是絕世戀愛腦,顧笙都這麽坑她了,她還是愛得堅定不移。】

【純愛戰士,真的應聲倒地。】

【狐貍精愛慘了笙笙子。】

【我不管荔荔愛不愛的,我只想說:荔荔,趕緊手往別的地方去,大do特do來讓笙笙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

【再問一遍,狐貍精是不是不行?】

【荔荔,給你機會,你怎麽就不中用啊?!】

【狐貍精,你非要笙笙主動是不是?】

【人家年下狼狗,我家年下傻狗。】

胡荔:……你才傻狗,你全家都是傻狗。

她無語撇嘴,視線從書評上移開,又在顧笙身上停留一瞬,垂眸繼續給對方編發。

而顧笙看着鏡中,胡荔有條不紊的動作,不安的心也逐漸放下,殊不知,鏡子上沒映射出的那張臉,此時也紅了個透。

胡荔将顧笙所有發絲編在一起後,左手抓着對方的長辮迅速一翻轉,右手則是将紅玉簪穩穩插/進發間,固定住了整體。

雖然有幾縷發絲不老實地散落,但整體還是很好看的。

“如何?”胡荔拿過銅鏡,在顧笙面前轉了一圈,問。

顧笙望着鏡中頭回梳理得體的發髻,颔首:“不錯。”

胡荔心喜應了聲,收了銅鏡、篦子,放進自己儲物袋,然後去抓坐在牆角,快要結蜘蛛網的福地魔。

“起來,帶路了。”她道。

福地魔擡頭,幽怨看了眼胡荔,随即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道:“知道了。”

話落,他就将水晶棺碎片揮到一邊,率先跳進了下邊的黑洞之中。

胡荔緊跟其後,就要跳下去,但顧笙卻拉住她,問:“紅玉簪你給了我,自己怎麽辦?”

胡荔腳下一停,言簡意赅回答:“去不夜城,買一支新簪子,我再向你讨回。”

說罷,她就跳入黑洞之中。

顧笙手下一空,愣了下,然後在小彩龍從自己袖子裏探頭要找胡荔後,迅速回神,也跟着跳了下去。

*

不夜城,城如其名,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就像是整座魔淵的一座燈塔,于無盡黑暗中,照亮了一方天地。

城東,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巷裏,隐于白牆上的一扇暗門倏地由人從裏推開,緊接着,三個頭戴紗笠、紗笠之下又戴着一張惡鬼面具的人,一前一後走出。

“不夜城魔修聚集,你們一個妖族,一個修士,自己當心着些。”福地魔随口囑咐一句,走在最前面,領人出了巷子。

巷子外,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數不清的店鋪林立在街道兩側,門前豎着各色幌子。

這就是像是尋常的街市,如果沒有那一盞盞或是高挂在店鋪房檐上,或是被行人提在手裏的紅燈籠的話。

“這些燈籠是做什麽的?”胡荔問福地魔。

福地魔看過去,“哎呦”一聲,忙道:“太久沒進城,把這茬給忘了。”

話說着,他就連忙跑進最近那家買燈籠的鋪子,買了三盞燈籠,分給胡荔和顧笙。

胡荔拿着紅燈籠,心下生疑,正打算開口問福地魔:“這是何意。”

福地魔就氣喘籲籲解釋起來:“這不夜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個人,就得提着一盞紅燈籠,燈籠滅了,就得躲進家中,或是出城;是家店,就得挂着一盞紅燈籠,燈籠滅了,就得關店歇業。”

胡荔挑眉:“那若是燈籠滅了,我也沒躲進家中,或是出城呢?”

福地魔低聲道:“那你就會被不夜城吃掉。”

胡荔背後一涼:“吃掉?”

福地魔聲音又壓低一度:“沒錯,吃掉。”

他将胡荔和顧笙拉到角落,神神秘秘道:“不夜城有靈,每年都有不懂規矩,燈籠滅了還亂竄的人,被吃掉,而且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胡荔感覺自己像是在聽鬼故事,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問:“就沒有人幸存下來嗎?”

福地魔搖頭:“都死了,就算是活到第二天,也得了失心瘋,活不過半月。”

胡荔聽完,倒吸一口涼氣,直呼:“這不就是鬼城嘛?!”

福地魔聞言,忙捂住胡荔的嘴:“這字說不得,會被聽到的!聽到了,不夜城就不會放過你。”

胡荔扒下福地魔的手,默默打起退堂鼓來:此地留不得。

她這般想着,腳默默往後移動。

但就在這時,街道上忽地響起一聲唢吶,緊接着,一隊身着紅衣紅鞋的人,就從街的另一頭出現。

他們敲鑼打鼓,呼朋引伴地吆喝,朦胧霧氣中,紅燈籠的光灑落在他們身上,詭異到令人窒息。

“是鬼、鬼娶親?!”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這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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