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44章044
處置程姨太就容易多了。
不管程姨太怎麽跪在地上求情,甚至扒着坐在旁邊的何寬福的腿求他,何寬福也沒有松口,把親生女兒抛棄換個傭人生的男孩這件事實在是太讓他生氣了,讓他當了十七年的傻子,白白給別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
若不是阿娴自己找回何家,他們還要被瞞着不知道多久,也許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曝光,何添占會順理成章地繼承二房的家業,他們何家的積累了兩代人的巨額財富竟傳給了外人。
“老爺,看在我也有苦勞的份上,求求你……”
“就算是為了阿俊,看在阿俊的份上,饒了我吧!”
提到小兒子何添俊,何寬福有那麽一絲心軟。
何添俊出生的時候他一直在産房外守着,再加上何添俊那張與他相似的臉,他可以百分百确定這是他的兒子,否則經歷了換孩子的事,他也會懷疑何添俊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程姨太哭着道:“看在阿俊還年紀小,需要人照顧的份上,讓我繼續在他身邊照顧他吧!”
她現在就是抓住何添俊這根稻草,強調孩子需要她,但是這卻提醒了何寬福,說道:“以後阿俊就交給二太太來養!”
一下子絕了程姨太的路。
但何寬福也還是看在何添俊的份上給她留了一絲活路,生氣歸生氣,她畢竟陪在他身邊将近二十年,幾乎是獨寵,再加上何添俊早就懂事了,若是将來讓他知道是他讓人殺了她娘,容易父子生嫌隙。
現在的何添俊是何寬福唯一的兒子了。
嘆了口氣,何寬福看向何老太爺:“爹,看在阿俊的面子上……“
何老太爺點了點頭,道:“那就留她一條命。”
但下一句卻是:“把她關在二太太兄長在九鳌的農場吧,那裏人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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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姨太受寵這麽多年跟二太太一向不對付,如今讓二太太的大哥去看押她,還能讓她好過嗎?
她趕緊哭着求,但何老太爺不為所動,還吩咐何寬福:“記得每個月撥一筆錢給二太太兄長,當做是餐食費。”
“好的,爹。”
三言兩語,就定了程姨太的命。
也沒再給她繼續求饒的機會,被管家捂着嘴拖下去了。
解決了這些事之後,何家人貼心地為蘇文娴準備出了一間豪華套房,何寬福親自領她進房間,“以前這裏一直當客房,屋裏布置簡單了一些,今天你先将就住一下,等明天你醒過來再找管家給你填補東西。”
蘇文娴也确實是累了,女傭為她放了洗澡水,她将自己洗刷幹淨後,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睡了。
她已經24小時沒有睡過覺了,身體和大腦都十分困倦,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睡着了。
再醒過來,她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不再是出身勞森道木屋區的底層貧民窯女孩,現在她是何家二房的庶女,何家五小姐。
自梳女傭李姐在外面等着她醒過來拿出了兩套連夜為她趕制的旗袍,是按照她脫下來那件的尺寸做的,淺綠色的提花布料一看就是好料子。
自梳女傭道:“你睡覺的時候,裁縫臨時趕制出來的,做工有些不精細,等今天你得空了讓裁縫上門來量一下尺寸,重新給你做一批新衣服。”
管家也走了進來,将一個布包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這是吳三搶走的你的行李,還有你的珠寶首飾。”
這麽快他們就已經找東西找了回來,比監控器都精準。
蘇文娴打開包袱瞅了一眼,連程姨太送的兩套首飾都還在。
接着管家又讓傭人端出了兩個絨布盒子,打開一看,其中一套是碧綠種水的翡翠首飾,綠色沁人心脾,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套價值不菲,這種成色的翡翠幾乎可以說是後世已經很難找到的成色,放後世會拍出天價來。
另一套是紅寶石首飾,但是比程姨太送的那套的寶石還大,忽然想起程姨太曾經随意地說過,這種紅寶石首飾何瑩夏有兩套,早就戴膩了。
但蘇文娴沒膩啊,這才是她作為豪門千金的第一天,各種奢華首飾都向她砸來吧!
翡翠手镯她立刻就戴在了手腕上,碧綠的顏色配上她白皙纖瘦的手腕,襯着皮膚更白了。
管家見她對禮物愛不釋手,正要退下,蘇文娴忽然道:“明叔,你知道哪有靠譜的當鋪嗎?”
“小姐要當東西?”
蘇文娴将程姨太送給她的兩套首飾拿出來,“麻煩你幫我把這些當掉。”
管家猶豫了一下,勸她:“若是你急用錢的話,可以跟二老爺或者老太爺說,不必當掉這些東西……”
蘇文娴道:“不是的,我有用,麻煩你幫我一下。”
管家便不再多說,拿着東西退下了。
但是很快,何老太爺與二老爺何寬福都知道了蘇文娴要當首飾的事情,老太爺道:“按照市價拿錢給她,看看她要拿錢做什麽?”
何寬福則是立刻給蘇文娴送來一捆錢,目測得有五萬元,還有程姨太那個裝滿了奢華珠寶的首飾匣,最底下那層還放了幾根大黃魚,這一匣子的黃金和珠寶至少得值幾十萬。
“是我疏忽了,這些錢你先拿着花。”
蘇文娴明白這個剛認的爹是誤會了,但她也沒有解釋,能拿到錢當然好了。
以前在聯昌做事一個月才掙不到200元,現在随随便便得到的饋贈就有百十萬了,難怪以前網上有句話,人生的分水嶺是在羊水,會投胎就已經跑贏了所有人。
她可以直接躺平了!
“謝謝爹。”
“你還缺什麽一定得跟我說,若是我不在,跟你母親說也行。”
蘇文娴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何寬福口裏的‘你母親’是二太太,她現在成了二房的庶女,自然得管二房大太太叫母親。
正說着,二太太領着何瑩夏也帶着一堆東西過來了。
何瑩夏此時已經知道了蘇文娴是她爹與程姨太的親生女兒,是她流落在外面的庶妹。
她手裏抱着幾件簇新的衣服,當着何寬福的面跟蘇文娴十分友好,“這些是我以前做完後還沒上身穿過的新衣服,在你沒裁新衣服之前,可以先穿我的。”
跟前幾天不拿正眼看她的樣子判若兩人,蘇文娴忍不住笑了,但是她的笑卻被何瑩夏覺得是在嘲諷她。
之前也不過就是讓她敬茶而已,又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而且她也不過是個庶女,如今程姨太得了精神疾病去國外修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這個庶女最大的靠山都跑了,她還有什麽資格嘲笑她?
真以為改姓何就能壓她一頭了嗎?
二太太的身上帶着一絲檀香,手上還帶着一串磨亮了的佛珠,對蘇文娴客氣道:“既然回了家就不要拘束,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提,或者下人哪裏伺候不舒服了,都可以跟我說。”
蘇文娴暗自打量她,何二太太以前是唱武生的戲子,身材高挑,但五官偏硬朗,帶着一絲英氣,何瑩夏偏硬朗的五官就是遺傳自二太太。
“謝謝母親。”她客氣回應。
還給二太太倒茶放到她手邊。
又給何瑩夏也倒了一杯,親熱地道:“二姐,請喝茶,有點燙,你小心着點。”
這話幾乎和那天何瑩夏逼她敬茶時說的話一樣。
但此時的心态自然不一樣了。
現在這個何瑩夏還敢那麽裝逼說讓她跪下敬茶嗎?
蘇文娴也沒說什麽幸災樂禍的話,但何瑩夏哪裏不明白?偏偏她又不敢當着親爹何寬福面前發作,丢失了多年的庶妹剛回來,她就無緣無故發作的話,吃虧的是她。
好在何寬福工作忙,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等父母都出去,何瑩夏仍是一副姐妹好的繼續留在了蘇文娴屋裏,臉上挂着笑,話卻說着:“五妹,我比你大一歲,二姐對你說句體己話,在我們何家一定要有用,否則很快就會被家族抛棄的。”
“我們何家女孩最大的用途就是用來嫁人,為家族聯姻。”
“而我呢幸運地已經先下手為強,訂了出去。”
“就是不知道你會被嫁給誰啦?”
蘇文娴臉上的淺笑不變,“哦,那不好意思,我不會随便嫁人,也不會求着別人娶我,甚至還得逼得人家母親用絕食做威脅才能嫁進去。”
一句話就說得何瑩夏變了臉色。
只有跟在蔣希慎身邊的人才知道何瑩夏是如何與他訂婚的,他根本就不同意這樁婚事!
這是何瑩夏最大的軟肋,卻被蘇文娴談笑之間戳破,幾乎讓何瑩夏挂不住臉上的體面,她冷哼一聲,說道:“看你能張揚到幾時?”
蘇文娴見她跑出去的身影,還在後面喊:“二姐別走啊,茶還沒喝完呢。”
哼,不是喜歡別人給她敬茶嗎?走那麽急幹什麽?
之前她是身份低微,手裏也沒有錢,還得靠着別人才能生存下去,所以姿态也低,如今她們身份地位對等,何瑩夏這種千金小姐連給她提鞋都不配,她只不過陰陽怪氣了兩句,她就受不了了。
就這樣之前還敢跑去跟她擺正室大老婆的譜?真是可笑。
下午的時候管家又送來十萬元說是當首飾的錢,蘇文娴也不用去猜管家到底有沒有真的去當鋪,反正她也不過是要做個秀罷了。
拎着裝滿十萬元的箱子出門,就有司機過來為她開車,開的是何家一輛閑置的雪佛蘭,蘇文娴對旁邊站着的管家道:“明叔,你知道程姨太關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