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
74章074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他這是要帶她私奔?
更不用提他身上還有跟二姐何瑩夏的婚事。
就算剛才她有一刻心跳加快了,但人這一生能心動無數次,單純看個帥哥心跳快一下也很正常。
根本不算什麽。
也不代表她就要跟他私奔。
就算是被何家與陸沛霖逼到牆角了,這也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不是當妾。”蔣希慎解釋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去解決這門親事。”
他說:“還需要一點時間,很快了。”
這種話聽聽就行了,就算說這話的人是他。
“阿娴,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堂堂正正的娶你。”
他認真地承諾着。
蘇文娴真沒想到他會正式說出要娶她這種話,一瞬間剛才戲谑的想法都沒了,他是認真的。
她竟有些感動。
感動到本來想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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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很想回應他。
可惜理智總是大于感性,她并沒有回應,而是伸手從長凳邊的花樹上折下一條三角梅枝條。
三角梅的枝條很軟,她摘掉了上面的小刺,給自己編了一個漂亮的手環戴在了手上。
伸出手,好像在陽光裏欣賞着開滿了紅色三角梅的漂亮花環,但說出的話卻是:“不知道米國有沒有三角梅呢?”
她笑着對蔣希慎道:“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從皮包裏拿出一只海螺哨,那只他親手做出來送給她的東西,這幾天她一直戴在身上。
她對着哨子吹了一聲,對他說:“你說過,拿着這個哨子找你,你就會應承我一次,現在我需要你幫我。”
“幫什麽?”
“我想要去米國,但我不想偷渡,也不敢坐飛機,因為航空公司也有何家與陸家的股份。”
“船王蔣家的豪華游輪偷偷塞進去我一個小女子,應該可以的吧?”
她将哨子放在他的手裏,“順便幫我在米國租一處安全的住所。”
他說:“你想離開星城去米國,放棄這裏的一切嗎?”
她說:“我不是金絲雀,不能總被關進籠子裏。”
他卻看着她:“也放棄我嗎?”
才向她表白心意,她沒有回複卻說要離開的話,答案是什麽根本不用明說。
被他這麽質問蘇文娴直視他的眼,“你說讓我等你,可是你的身份是什麽?你是我的姐夫啊!”
“我為什麽要離開星城放下這裏的一切,我的學業、我的朋友、我好不容易攢來的房子,不就是因為被另一個姐夫逼的嗎?”
“現在你什麽都沒改變,卻跟我說這些,你讓我怎麽回答?”
“讓我現在就答應你嗎? ”
“那我成什麽人了?”
“雖然我跟何瑩夏總吵架,但我也做不出搶姐妹男人這種事。”
“你想跟我告白,等你真的解決了問題再說吧!”
以她平常為人處世的方式絕不會在這種需要他幫忙的時刻說這種讓他不痛快的話,可是她心裏又無奈又生氣,竟直接一股腦将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其實也是篤定了他就算生氣也會幫她的,所以說話才會這麽直接。
更像是發洩。
他反倒不生氣了,“阿娴,你生氣了。”
“嗯。”
“好,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別生氣了。”
他竟笑了出來,“我會安排你去米國的,也會讓人在那邊給你準備好住所。”
“你在那邊等着我好嗎?”
蘇文娴道:“等着你幹什麽?”
“我的回複還是一樣的,你現在的身份不要對我說這種話,我不會回應的。”
蔣希慎無奈地将海螺哨塞回她的手裏,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細嫩的手心,倆人都停頓了一瞬間。
跟大姐夫陸沛霖強勢不顧她意願地握着她的手相比,蔣希慎無疑是個君子。
他說:“你把它收回去吧,這點小事還不用拿它來求我。”
“你知道嗎?這只哨子只有一次是免費的。”
“嗯?”什麽意思?
“第二次你再來拿它來找我幫你的話,就要付出代價了。”
他說的是‘代價’而不是金錢,他想要的是什麽是不言而喻的。
想要的是她。
沒有明說,但都懂。
蘇文娴的臉頰飛上了紅暈,她收回剛才心裏誇他是君子的話,這人也是圖謀不軌,只不過不明說罷了。
得在話裏細品。
說完了要說的話,蘇文娴起身,“還要去上擊劍課呢,先走了。”
蔣希慎道:“明晚放學我來接你,安排你離開。”
她點了點頭,拎着皮包走出了三角梅連廊,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看到她出來,馮蘭才被阿財松開手,馮蘭揉着手腕狠狠瞪了阿財一眼,被蘇文娴叫了一聲才憤憤不平地跟了上去。
“小姐,你跟蔣少爺……”
本來蘇文娴的私事她不該說的,但現在何家與陸家已經要定親了,而蔣希慎的身份又是她的二姐夫,馮蘭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蘇文娴道:“放心,我不會走錯路的。”
現在她可沒心情談情說愛。
一想到自己要抛下星城的一切去米國重新開始,她就肉疼。
到底還是舍不得自己攢了這麽久的東西,那三棟唐樓想急賣是賣不出去的,只能回頭委托蔣希慎了,她的想法是未來星城的房價會飛漲,将來她在米國若是能過得下去的話,這邊的房子能不賣還是不賣比較好。
至于何家給的珠寶首飾和名表什麽的,她只帶走一塊最便宜的手表,畢竟她得看時間,其餘名貴的寶石她一件沒拿。
換洗的衣服也只帶了一套比較普通的洋服,旗袍一件沒帶。
至于現金她只拿了這些天《明江晨報》那邊出版圖書給的稿費,加一起三萬多元。
第二天,她仍舊像是每一個普通的早晨那樣,安靜地吃完了早餐然後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但今天她臨走之前特意跟她爹何寬福道了別——這個家裏對她唯一真心當她是女兒的人,“爹,我去上學了。”
“嗯,去吧。”
再見。她在心裏想着。
安靜地上了一天的課,中午跟唐珍妮分開的時候,她也對她認真的地說了再見,唐珍妮根本沒想到蘇文娴要走,也沒在意。
蘇文娴想等她到了米國安穩下之後來再給唐珍妮打電話報個平安,可惜以後不能經常見面了。
還可惜了唐老爹給提供的給駐軍供應蔬菜的生意,若是能做的話,是一份很穩定的高利潤生意。
真的要放棄這一切嗎?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還有她在這邊寫小說攢出來的名氣,還有自己的朋友……
可是不離開的話,難道真的就要嫁給大姐夫陸沛霖嗎?這一輩子都要當一只讨他歡心的金絲雀嗎?
雖然放下這一切有點可惜,但去米國也許會有更大的發展。
星城這邊在外東北戰争結束之後會開始飛速發展,尤其是紡織業、塑膠業,到時候她從米國賣一些淘汰的紡織機回星城,倒手掙一筆,也許掙得比現在更多呢?
這麽安慰着自己,晚上放學的時候蔣希慎如約來接她,馮蘭也被阿財給制住了,但這一次阿財沒有再主動放開她。
蘇文娴對馮蘭道:“阿蘭,我要走了。我在車裏給你和陳劍鋒每人留了一萬元現金,還有你的賣身契也被我放在信封裏了,你記得把東西拿走,當做是這段時間我對你和陳劍鋒的感謝。”
“小姐!你不能跟他走!很危險的!”
“如果要走,把我也帶上吧!”
她從小跟着父親漂泊江湖,只有這半年跟在蘇文娴這裏最安穩開心,現在這位小姐要做傻事了,做傻事之前竟然還想着給她錢和賣身契?
這麽好的小姐,于情于理她都得看着她!
馮蘭喊道,“我願意跟着你!”
“跟着我?可是今後我不再是何家千金,只是個普通人,跟着我也許連給你的薪水都付不出來呢。”
馮蘭道:“大不了我再去街頭賣藝好了。”
“而且我不認為你掙不到錢,你可是當初在木屋區那麽窮的情況下都能想辦法淘弄發動機換錢的人,就算你不姓何,你也天生是人上人。”
來自別人的認可總是那麽讓人高興,蘇文娴笑了出來,對阿財說:“放了她吧,既然阿蘭還想跟着我,那就一起去吧。”
看向蔣希慎詢問道:“加她一張票可以嗎?”
“當然,你住的是一等艙。”
一等艙是套房,完全可以再住一個馮蘭。
于是跟她一起去米國的人多了一個馮蘭,蘇文娴很高興,因為對未來她也是未知的,有一個武力值高一些的馮蘭更能保證安全。
蔣希慎的勞斯萊斯直接将她送到了碼頭上,親自送她上了一等艙的套房,還跟船長打了招呼讓他多照顧她。
臨走之前,他再一次問她:“放棄星城的一切不可惜嗎?”
“如果你現在反悔的話還不晚,只要回去就可以了,何家人也不會知道。”
“而且陸沛霖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幫你解決他。”
怎麽解決?就算将來的蔣希慎很牛逼,是未來首富,也是金紫荊獎章得主,但是現在的陸沛霖作為陸家實質的家主比自己在外面單打獨鬥的蔣希慎的勢力要更強大。
就算蔣希慎有方法能讓陸沛霖不娶她,大概也是兩敗俱傷的方法,她又何必呢?
“算了,不是他也會有李沛霖、王沛霖,早晚還是會被賣個好價格的。”
“還不如去米國自由自在一點。”
蔣希慎道:“米國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的住所,下船就有人接你。”
他掏出了一個紙條遞給她,“這是地址。”
“這棟房子是我當初在米國留學時住過的,很安全。”
他辦事總是十分妥當的。
穿越以來遇到了很多倒黴事和想傷害她的人,但遇到他是她最大的幸運。
他說:“你在那邊等我,等我解決了這邊的事就去看你。”
蘇文娴點點頭,就與蔣希慎分開了。
關上門,馮蘭先檢查一遍房間,在衣櫃裏發現了一個皮箱,打開一看竟是整整一皮箱的現金。
“這、這……”馮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錢,目瞪口呆,“這得有二十萬吧?”
“差不多吧。”
蔣希慎大概是知道她不會收他的錢,所以特意提前放進套房裏的。
馮蘭道:“我剛才還想勸你蔣少爺身上還有跟二小姐的婚約呢,你跟他走的話就是在騙你,沒想到他卻默默給了這麽多錢。”
要是騙小姐的話也不會先給錢吧?看着也不像是假錢,馮蘭摸了摸錢,又把箱子收好,決定睡覺都要抱着箱子睡!
蘇文娴想到他臨走前說讓她在那邊等他,反正話是他說的,她可沒答應。
到了那邊趕緊先重新考個大學,然後再慢慢融入新生活吧。
至于風花雪月什麽的,不适合現在的她。
她把想法跟馮蘭說了之後,馮蘭竟然說她:“小姐,我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剛才她還擔心蘇文娴被騙,現在守着一皮箱的錢,竟有點同情蔣希慎了。
“別叫我小姐了,叫我阿娴吧。”
能跟着她一起去米國,蘇文娴也當她是朋友。
倆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馮蘭說:“也不知道你沒有回去這件事,何家會不會發現?”
陳劍鋒的車已經被蔣希慎派人控制住了,他應該不會洩密,馮蘭也跟着她上船了,“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這艘船應該已經開走了。”
話音才落下,就聽到了甲板上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人呢?你把人藏在哪了?”
“阿慎,終究是我小看你了。”
“我沒想到阿娴竟然能來求你!”
“幸虧我一直讓社團的人盯着阿娴,否則連她走了我都不知道!”
說話的是陸沛霖,他竟然追了上來!
原來他們一直在派人看着她,枉她還以為自己是自由的。
“阿娴,現在怎麽辦?”馮蘭有些擔心地抱緊皮箱。
蘇文娴道:“沒事,就算被抓回去也不會挨打的,你放心好了。”
“如果真的被抓了的話,這筆錢你幫我送給陸-四少,當做是我幫他。”
對馮蘭道:“你自由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馮蘭卻搖了搖頭,“小姐,我等你,就算你嫁到陸家去也需要保镖。”
她倆說話的功夫,外面的争吵聲越來越大,走廊裏有社團爛仔開始敲門找人了。
蔣希慎道:“你這樣會影響到客人的!”
陸沛霖道:“阿慎,我已經通知了蔣叔叔,他會派人過來處理這件事,阿娴是我定下的人,何家與陸家已經在談婚事了。”
“你能幫她到這個程度上,想必你對她的心思也與我沒有什麽區別,但是現在她是我的人。”
“如果你不想讓蔣家丢臉的話,我是不介意的。”
“只不過事情鬧大了,八卦小報會亂寫你與阿娴和何瑩夏之間的關系,我是無所謂,反正阿娴名聲爛了正好可以借口将她關在家裏一輩子。”
他的口氣很随意,好像蘇文娴是一只買來的小寵物,關進籠子裏一輩子,供他觀賞玩樂。
能折斷她的翅膀讓她成為他的禁脔反倒更好。
蘇文娴嘆了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被帶到陸沛霖身前,他伸出手,一瞬間蘇文娴還以為他要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并沒有,他的手只是摸在了她的臉上,擡起了她的下巴,“想去米國玩啊?這麽迫不及待要跟我度蜜月嗎?”
“再等我幾天,我帶你一起去。”
手指冰涼,像在摸一只貓一樣摸了摸她的下巴,“好了,跟我回去。”
蘇文娴很平靜地跟在他身後,并沒有反抗,也很順從。
路過蔣希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謝謝你幫我,不過我的事還是得自己解決。”
陸沛霖嗤笑了一聲,顯然是認為她這話在不自量力,解決?她拿什麽解決?
他們坐上了一輛車,蘇文娴一直很安靜,直到下車的時候陸沛霖才又說:“在家裏好好待着吧,不要去上學了。”
就這樣,她被關在了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