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朝餓壞了吧

第22章 第 22 章 阿朝餓壞了吧

穆忘朝不禁怔愣一瞬,他是因他擊敗了金丹期魔修而有此定論,可那并非他自己的力量。

少年垂眸暗思,他必不能暴露渺渺與他的牽連,為此,他可以做更多僞裝。

“或許正如前輩所說。”穆忘朝冷靜應了一聲。

靳無常雙眉高擡,驀然來了興趣。

“好好好,本君竟有這般好運氣,同時結識兩個天縱奇才!此刻本君心思已定,必要将你二人收入門中不可!”

梨渺點到為止,将那外傷療愈結痂便收了手。

“憑我的能力,也只能如此了。”她溫婉對迎真笑道。

迎真不禁對她多了幾分打量,她淡淡牽起唇角,聲如涼水:“已幫助良多,多謝阿渺姑娘。”

梨渺轉身便被近在咫尺的道人吓了一激靈,她一個不留神,他便湊得如此近,眼睛還如燈籠似的放光。

“你這般好苗子,在外頭可是要吃大虧的,不如早早拜入本君門下!本派醫書均可為你所用,就算是沒見過的秘籍,只要你想要,本君也能想法兒給你弄來!”

如此熱情過甚的人,梨渺在五百年人生中都未曾見過幾個,難得顯出些不自在。

她腼腆颔首,挂起謙遜的笑,“我與阿朝同心。”

道人一個瞬身蹲到少年跟前,笑呵呵地看着他。

“小友若仍對本君抱有戒心,大可同本君簽上一契,天道作證,唯我派藏書任你閱覽,本君決不索取分毫。”

穆忘朝謹慎看着他,都說到如此份上,這位掌門仍舊不提半分教導之事,他宗山立派,好似只是為了壯大山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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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無常繼續游說:“要知道,那些名門大派哪個不是管理森嚴,混個百八十年都難有資格見到什麽好物,但本君這半生珍藏卻可為你索用。”

見少年還無反應,他又添上一筆:“罷了!本君再與你二人開個特例,三百年契約期限縮減至百年如何?百年之後,天地任爾闖,山河任爾游!”

穆忘朝神色穩重,靜默沉思了少焉,問道:“前輩當真有藏書千萬?”

靳無常揮了把拂塵,“各門各類,應有盡有,即便是別家的獨門秘籍……我也偶然得了些拓本。”

穆忘朝撐劍站起,脫力的身軀略微晃了晃。

他望向梨渺,得到她肯定的眼神。

“忘朝願入貴派。”

靳無常滿意地彎起眼眸,舉臂招來兩份黃紙契約,和煦道:“兩位小友注靈簽下姓名,契約便可成。”

梨渺接來一份黃紙,上頭的語句倒是尋常,也唯有那入門期限一條值得注意。

她以靈力簽下“阿渺”二字,再看穆忘朝,他簽下的也是她給予的新名兒,她不禁會心一笑。

靳無常收回兩份契約,自己也注靈簽名後将其收納好,看向二人時容光煥發。

“從此阿渺便是唯我派第二百弟子,忘朝,你便是二百零一弟子了。”

梨渺甜甜咧開唇角,如此結果,甚合她意。

“我就知道,我與阿渺肯定能成師姐妹!”悉星河喜滋滋說道。

靳無常傲然挺起了胸膛,悠哉說道:“既入我門,便先喚聲師尊來聽聽罷。”

梨渺眨眼,“可你并不親自教我們本事,為何要喚你師尊?”

道人被堵了個啞口無言,穆忘朝看向梨渺清澈無邪的眼,頓時心情舒緩,不自覺牽了牽嘴角。

梨渺悄咪咪勾起了少年的小指,她的師尊只會是他一人,即便她不能再當面喚他,她也要将這珍貴的稱謂埋在心底,決不讓他人占去。

“阿渺說得對啊!”

悉星河瞪着杏眼,醍醐灌頂。

“難怪我從未聽過大師姐喊師父,原來是早就通悟了!”

靳無常:“……”

梨渺又大方地朝靳無常伸出了手。

靳無常狐疑掃了她兩眼,“何意啊?”

梨渺:“《百毒詳解》,掌門承諾的見面禮。”

她看到道人眼角冷不丁抖了抖。

他罵罵咧咧地從兜中掏出那部舊書,梨渺欣然接下,抱在懷裏,頓覺無比安心。

穆忘朝見了,內心五味雜陳。

渺渺因為一本醫書便能露出這般滿足的神情,而他心底那些痛處,卻不知如何開口。

“如此一來,你二人也算了了一樁心願,可喜可賀。”今歌白順水推舟說道,看着梨渺笑意朦胧。

梨渺抱着書走到今歌白跟前,昂首迷茫望着他。

“白哥哥,那你呢?”

今歌白眼角微不可見地眯了眯,阿渺入了世,他便不能再與她朝夕相伴,此乃定局。

但好在接納她的門派平庸又散漫,不似當年在清淨門外受劍陣阻隔,他想見她易如反掌。

“我尚有其他打算,可眼下還未有定數。”

他擡面暗嘆,望向北方。

“先到雲城去罷,我需辦些事情,再做決定。”

梨渺讷然點頭,白哥哥的私事,她向來是不插手的。

她走回穆忘朝身邊,看着他失色的臉,輕柔問道:“阿朝,可還撐得住?”

穆忘朝抿唇擡眸,低聲道:“我沒事。”

梨渺眸光閃爍不定,分明都虛弱成這副模樣了,卻還要逞強,與當年被鎖在禁室中師尊一樣嘴硬。

想起那些缱绻往事,梨渺不禁泛起一絲愉悅,她掩飾住心頭的情緒,握着少年的手道,“若是熬不住,可千萬要同我講。”

少年微弱點了點頭,收劍向前走去。

“趕路罷,不必顧忌我。”

梨渺唇角噙笑,她倒要看看,饑腸辘辘的師尊能逞強到幾時。

稍作休整後,衆人馬不停蹄行了幾日路,終至雲城牆外。

高門之內人聲鼎沸,層樓林立,說不出的熱鬧。

梨渺不時望着四周,眼裏寫滿新奇。

“阿渺,你看什麽呢?”終于能結束一番奔波,悉星河也心情高漲,聲音都無比輕快。

梨渺輕擡起食指數了數,道:“好多鋪子,好多人。”

悉星河不禁開顏:“當然,這可是城裏呀!越州最熱鬧的地方!”

梨渺呢喃應和:“這便是城……”

“你以前從未來過這種城市麽?”悉星河詫異道。

梨渺搖了搖頭,耐心道:“我去過的地方,都要冷清得多。”

悉星河想起梨渺的少時經歷,心頭不免泛起憐惜,她沉默少焉,爽朗道:“那這次咱們便多停留兩日,可要耍個痛快!”

梨渺含笑點頭,她側首看向身旁的少年,目光故作可憐。

“可惜阿朝狀況欠佳,不好陪渺渺玩耍。”

穆忘朝擡眸看了她一眼,自責又倔強。

“或許休息一日便好了。”

梨渺掩下嘴角将起的笑意,眼神意味不明。

體恤到穆忘朝身體抱恙,靳無常先帶着衆人去客棧住了店,而後拉着迎真去尋醫館。

今歌白也以辦事為由,與梨渺打了招呼,暫且離了隊伍。

悉星河擔憂看着穆忘朝,這幾日路途,他極為寡言,連腳步都是虛浮的,幾日也未見好轉。

“穆師弟難道是病了,不如……我和阿渺也帶你去醫館瞧瞧。”

穆忘朝頓時警覺,表面卻波瀾不驚,他謙和道:“我清楚自己的狀況,只是耗空了氣力,需要休養罷了,悉師姐不必擔心。”

悉星河癟着嘴打量一二,“當真不需找醫師?”

梨渺适時插話:“我與阿朝結識頗久,知曉他弱處,師姐趕路也累了,便去房中歇息罷,阿朝由我照顧便好。”

悉星河稍作思量,垂肩道:“好吧,我就在那處房間,若有需要盡管叫我!穆師弟,我還等着你養好身體,咱們一塊兒去城中逛逛呢!”

穆忘朝愧然道:“讓師姐費心了。”

綠衣少女離開後,梨渺挽着穆忘朝的小臂将他帶到房中,小心關上了門。

好在客棧中還有這樣一處僻靜角落,街上的喧鬧都成了風中低語。

“現在,終于只剩你我二人了。”梨渺輕擁着少年的腰身,擡面笑眼盈盈。

穆忘朝最懼見她這副模樣,叫他意亂羞赧,又叫他無可奈何。

梨渺沉迷地注視着他,唇點清露,媚眼如絲。

“忍耐那般久,餓壞了吧。”

她寸寸逼近,少年便步步撤退,直到卡在桌前。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何曾忍耐過什麽。”穆忘朝避開目光,一手撐在了桌檐。

梨渺眼角輕彎,“可你的身體告訴我,你餓了。”

她以二指輕觸,自他腰間一路點劃至胸前。

“使不上半分靈力,連操縱這具身軀行走在山路間,都頗為困難,不是麽?”

被戳了痛點,少年緊抿雙唇,胸腔因氣虛而起伏得格外用力,可即便被拆穿,他也固執地僵着脖頸,不發一言。

梨渺欣賞着他執拗的模樣,輕悠悠道:“我是你的主人,只消你開口請求,我自會将食物送到你嘴邊,阿朝怎就如此不坦誠呢?”

體內無盡的空虛被少女的話語激得格外不安分,穆忘朝擡眸凝視着她,眼尾泛起的紅,似是被糙物狠狠擦碰過。

“即便饑餓難耐,我也不願……”

梨渺輕巧地咬破了食指。

少年的話語便在這一刻扼在了喉中。

他死死盯着少女浸紅的指尖,忽而頭暈目眩,心跳如雷,香甜的血氣遍遍勾引着在他體內叫嚣的惡獸,他哽了哽喉頭,呼吸也随着視線的雜亂而逐漸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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