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懲罰是吻我

第30章 第 30 章 懲罰是吻我

梨渺目露淺笑, 輕描淡寫道:“阿朝離開那般久,渺渺等得心焦,便去找了悉師姐, 一不小心……便從她口中得知了此事。”

她側首向前貼至少年胸膛,靜聽那腔體內失序的跳動。

穆忘朝滞澀出聲:“悉師姐的确有此請求,可我并未答應。”

梨渺面容嬌媚, 動作放肆一分。

“可你還是教了她,不是麽?”

穆忘朝頓覺心慌,他急促道:“只是出于同門之誼, 我與悉師姐光明磊落, 絕無半分……嗯!”

腰腹間作亂的小手讓他被迫斷了話音, 他驀地握住梨渺的手,這才發現,她對他的壓制竟不知在何時已被解除。

梨渺饒有興味地看着低聲喘息的少年, 牽着中衣系帶的手撫上少年臉頰, 輕輕将他的面容托起。

“我什麽都沒說, 阿朝緊張什麽?”

少年雙目頓時茫然, 他謹慎觀察着梨渺的眼, 試圖揣摩她的心思。

梨渺旖旎笑着, 輕輕抽回那只被壓制的手, 颔首給他系上衣帶。

“我不想阿朝做他人的師父, 但我不阻你教星河師姐劍術。”

她招來那件靛藍勁裝穿到他身上,擡眸又道:“換作別人, 便不行。”

穆忘朝愈發困惑, 他原以為渺渺提起此事,還故意招惹他的軀體,是在發洩怨氣, 可這會子看來,她既無怒氣,也無醋意,他當真讀不懂她。

“這是為何?”穆忘朝忍不住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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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渺睜着琉璃似的圓眼,面無表情:“我樂意。”

就憑悉星河同樣憧憬清宵劍尊,沖這份眼光,她可以對她寬待一分。

只是,若論起師徒名義,她是萬萬不允的。

她處處都要做師尊的唯一,弟子名分也不例外。

穆忘朝沉默着理好衣衫,百思不得其解。

梨渺脖頸輕歪,垂落碟翅般的烏黑長睫,恍恍又變幻了神色。

“可話又說回來,阿朝自作主張教導他人,不向主人通報一聲,又兀自去尋架。分明說去去就回,卻叫主人寂寞空等了一個多時辰……如此失矩,真叫渺渺寒心。”

“渺渺……”穆忘朝怔然注視着她,內心惴惴不安。

“對不起。”

梨渺十指交握在身前,輕巧抻直了雙臂,雙眸明澈,一副溫良的模樣。

“一句道歉,可不足以解開渺渺心中郁結。”

少年略露為難,他眼神小心翼翼,出聲極輕:“……你想如何責罰。”

梨渺目光落在他領口鎖骨處,稍稍眯了眯眼角。

少年見她眸光暧昧,仿佛在品味什麽,他不禁攏了攏衣襟,修指輕擋在衣領交彙處。

梨渺微笑道:“若是從前的渺渺,此刻便會用小匕在阿朝心口刻我之名,叫你時刻記得,你是我的東西,要愛我念我,不可怠慢于我。”

穆忘朝聞之心顫,他雙瞳不禁縮了縮,脊骨泛起一陣寒涼。

梨渺妩媚揚起水眸,靠近一分,盈盈說道:“但鑒于阿朝此前還算乖巧,我可以給你另一種選擇。”

穆忘朝看着她靠近的媚眼,剛平下的氣息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他略微哽了哽喉頭,“什麽?”

梨渺撫上自己的唇,笑眼狡黠如狐。

“阿朝……想要如何選擇?”

穆忘朝眸光輕顫,少女輕柔誘惑的語句如絲綢摩擦在他心間,冥冥之中牽引着他的思緒。

梨渺沒有操控他的身軀與意識,少年陷入天人交戰,卻不是掙紮于選擇此或彼,而是困于是否去做。

畢竟,選擇看似有兩個,他卻只能交出唯一的回答。

穆忘朝看着少女花蜜般鮮潤的櫻唇,回想起先前近乎失控的吻,意識又在腦海之中迷亂紛飛。

如此,是萬萬不對的。

他本就堅定意念,不會允許自己與渺渺的牽扯越絞越深。

失足于他而言,或許便是萬劫不複。

梨渺沉默看着少年悄然變化的神情,她不為他的掙紮而催促,反倒微笑靜等,如一枝期盼被采撷的花。

穆忘朝面容漸近,他無意輕觸她的臉頰,蒙霧的雙眸在她眼前細微顫動,似氤氲在水汽之中的寶玉。

“這是懲罰……”

他喃喃低語,似是在說服自己。

“沒錯,這只是一次懲罰。”梨渺聲如細雨,暗示他放下疑慮,甘心取悅她。

少年輕柔碰上她的唇,柔軟相觸的一瞬,他倏而迷離了眼神。

他未離半寸,又輕蹭了過來,酥酥癢癢,惹得梨渺神思飄搖如煙,上身好似都輕盈了一分。

同樣只是輕啄,她主動親他時,都未有此刻這般的別樣感受。

梨渺喜歡這新鮮的感覺,還想要嘗更多。

她輕輕啓開唇齒,抿了口少年的下唇,暗暗表露不滿足。

少年眼睑微動,也不知是否受了她的感召,他伸出舌尖細細安撫,暧昧之間,不知不覺便已深入至她口中。

舌尖被一次又一次撩撥,梨渺體內忽而泛起微妙之感,愉悅又怪異,叫她捉摸不透。

她将手搭在他雙肩,忍不住靠近去捕捉那份柔軟,仿佛只有盡情與其糾纏,才能叫她扼住那難明的感受。

少年呼吸漸顯粗重,他驀然咬上她的唇瓣,恍然間晨鐘鳴響,混沌驟散。

他緩緩離開那醉人甘泉,左手還輕按在梨渺側腦,無意地摩挲。

梨渺意識渙散,方才吻得忘情,此刻沒了親密的挑逗,倒覺得身心都空落落的。

“……夠了麽?”少年低啞問道,吐字間還帶有輕微的喘息。

梨渺讷然擡頭,眼前那雙眸子異光爍爍,它定定注視着他,清醒掩蓋在迷離之下,美麗又惑人。

“多久都不夠……”她鬼使神差地發出呢喃。

穆忘朝閉目平氣,深深呼吸了幾番,示弱道:“這次便放過我罷……好渺渺。”

主人對傀儡之身的親密之舉,本就有着遠超他承受力的誘惑,方才他克制吻她,都情不自禁地迷醉了意識,再繼續下去……他恐怕便制不住自己了。

梨渺尚不知,自己的一吻會給人偶帶來多大的震動,她抿着下唇,颔首時頰邊紅暈更似飛霞,穆忘朝看在眼裏,目光愈發恍惚。

梨渺忽而掩唇竊笑少頃,過後含羞說道:“看在阿朝方才這般溫柔……還未将我一把推開的份上,這次的懲罰作數。”

穆忘朝長舒一口氣,他捋過她鬓邊發,緩緩立直了身。

她刻意提起他先前吻她時将她推開,他不由得有些難為情,得虧上次她未顧得上生氣,否則還不知事情會變成哪般。

梨渺品味了許久方回過神來。

她思索起下月十五決鬥之事,雖說她十分樂意親手将血食喂給師尊,可讓他在決鬥中取勝獲得線索,對她并無好處。

不如等師尊輸了決鬥,筋疲力竭時再喂他,一舉多得。

“阿朝準備如何應對一個月後的比試?”

穆忘朝雙肩輕垂,低聲道:“這段日子用來尋線索,恐怕也沒什麽意義。我會專心練劍,再研習幾招保命對敵的法術,做好萬全準備。”

梨渺狡黠彎起眼,“嗯,阿朝說得不錯。”

他修煉越多,消耗靈氣越大,到正式比試時便愈發虧空。

反正以阿朝別扭的性子,他不會主動向她讨食,定會保留一分力強撐上場,她想不留痕跡地讓他挫敗,簡直輕而易舉。

這日唯我派中還算風平浪靜,到了第二日,梨渺與穆忘朝前去修煉時,練功臺上的幾名弟子看到他們前來,紛紛亮了招子,神色精彩紛呈。

“穆師弟!聽說你和鐘渠師兄定下了決鬥之約?好小子有膽量,竟敢挑戰築基後期的高手!”

“該說鐘渠那厮心眼忒小,臉皮還厚,恃強淩弱都大張旗鼓,實在叫人沒眼看。”

“那鐘師兄可不好對付,平日裏嚣張跋扈,交起手來怕是也不會留什麽情面……”

“鄙人認為,你就不該應他!阿渺師妹,我看你二人整日走在一塊,如此昏頭之舉,你怎麽也不攔着點?”

梨渺眨眨眼,矜持抿起唇角,微笑道:“阿朝與鐘渠師兄對峙時,我恰巧不在,否則又怎會讓他自作主張。”

穆忘朝神色詫異地看着幾人,禮貌問道:“幾位師兄都已知曉此事?”

師兄:“何止我們啊,這會兒留在山裏的衆弟子,約莫都已聽說了!”

“真快啊……”少年喃喃道。

鐘渠如此早便鋪張開了聲勢,看來是對勝利勢在必得,他也決不可懈怠。

濃眉的師兄走到穆忘朝身前,爽快拍了下他的背。

“年輕人莽撞,吃點兒虧不打緊,就沖你敢站出來和鐘渠叫板,大夥都該敬你一分。”

“反正時候尚早,和師兄幾個操練操練如何?”

“教你些對戰技巧,也不至于輸得太狼狽!”

穆忘朝看着熱情的幾人,謙遜施了一禮,溫和笑道:“卻之不恭。”

少年說罷,轉而看向梨渺,似是在等待她的指示。

梨渺笑意如清風,“能與幾位師兄切磋,實乃善事。阿朝留在這兒,我去取些藥材來。”

師兄們爽朗笑了幾聲,你一言我一語地揶揄道:“阿渺師妹當真關心穆師弟,這便要去備藥了!”

“師妹放心,指導切磋而已,傷不了他!”

梨渺輕輕聳肩,“有備無患。”

與這幾個煉氣期交手,即便鬥得激烈,師尊也未必會被傷到一根毫毛。

但若阿朝不小心失了力道,她正好拿這幾位師兄來練練生□□皮的手藝。

梨渺漫步離開,遠遠還能聽到衆人說笑的聲音。

她走去宗門庫房,值守的小師姐笑呵呵迎道:“阿渺師妹今日來拿些什麽?”

梨渺:“止血草、桑皮絲……還有生草烏、雷公藤。”

“唔,都是止血消腫的藥物,有人受傷了?”

“或許就快有了。”梨渺泰然道。

師姐的嘴角冷不丁抽了抽。

梨渺取了藥材,留下幾塊靈石便悠哉離開。

唯我派倉庫中存放着一些藥材、礦物、裝備等用品供弟子低價取用,只不過裏頭的東西都太過常見,像《珍奇草木錄》中記載之物便不可能出現在其中。

雖然藥材種類平凡,但足夠梨渺達成目的。

給他人療傷練手是小事,她要在下月決鬥開始前,再設下一層保障。

生草烏、雷公藤皆具有毒素,用藥時需小心處理,師尊對毒素抗性極弱,即便是尋常的處理手段,也有可能對其身軀造成拖累。

她只消在決鬥前夕讓他受些小傷,再假借療傷之名稍做手腳,只需一丁點錯誤量,便可令其在決鬥中落敗。事後她再在他面前委屈自責一番,師尊心善,定不會怪她。

當然,若臨決鬥時,師尊的身體已然虧損至無法激戰的地步,她便無需再使額外的手段。

如今的師尊身心柔弱,要讓其中毒痛苦,她還不忍心呢。

梨渺還未走下半道山坡,某處傳來的銳意讓她停頓了腳步。

她看向在樹後暗中觀察的吊梢眼青年,若無其事地将藥材收進納戒。

鐘渠雙目微睜,略顯詫異,似是未料到梨渺會察覺他的注視。

他昂首眯眼,坦然負手走來。

“阿渺師妹好生敏銳,我只輕輕看你一眼,便被你發現了。”

他的氣息實在有些不善,梨渺即便不去在意周圍,神識也很難忽略低階修士向她投來的惡意。

梨渺懶得去挑明,木着一張臉道:“你找我?”

鐘渠:“我來同師妹做個交易。”

梨渺癟癟唇,“我對做侍從不感興趣。”

男子揚起嘴角,“與那無關。”

“告訴我穆忘朝的弱點,我自有報酬。”

梨渺環起雙臂,輕輕歪頭打量着鐘渠。

看來師尊這位對手,也在操心于如何讓他落敗。

只可惜,能對師尊使手段的只能是她,換作誰人都不行。

“師兄乃築基後期強者,阿朝與我都不過是剛入仙途不久的新人,對付阿朝,還需找甚麽弱點?”

“師妹難道不知,你那小情人乃萬中無一的赤日血脈?”鐘渠挺着胸脯,姿态倨傲。

“不知。”

梨渺充楞應道,旋而又眯彎了眼,婉約笑道:“但你方才說的,我愛聽。”

鐘渠:“?”

“我方才說了什麽?”

梨渺笑而不語。

鐘渠只覺這小姑娘莫名其妙,差點都叫他懷疑起自己的記性。

他低哼一聲,繞着梨渺緩緩踱步,語調輕佻。

“身懷赤日血脈者,鬥法威力勝于常人,越階戰鬥對他們而言乃是尋常,更有甚者,在低階便能做到跨越兩個大境界,抵擋對手致命一擊。”

梨渺側首瞟向晃至她身後的人影,“所以鐘師兄害怕了?”

“不不不。”

鐘渠落步在她側後方,略微前傾頭顱,看向她的側臉。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師妹該知曉,本公子此舉并非恃強淩弱,而是将他視作難得的對手。”

“世人對血脈之力多有觊觎,若穆忘朝在決鬥中獲勝,他身懷赤日血脈之事便會公之于衆,阿渺師妹也不想自己的道侶遭人垂涎、腹背受敵吧?”

道侶……

梨渺輕掩薄唇,又因這二字遐想一番,嘴角溢出笑意。

“你接着說,我愛聽。”

鐘渠:“?”

他在威脅她,她到底在高興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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