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虞梓剛洗完澡……
第25章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虞梓剛洗完澡……
“算了, 反正床墊都是單獨的,湊合着就這張床睡吧。”虞梓說。
黎琢瑾也不想沒苦硬吃,點了點頭:“行。”
【我也覺得行!】
【你倆就是想一起睡吧!這麽快就松口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将就湊一張床上各睡各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虞梓就沒再跟黎琢瑾打商量, 尋思着先到先用, 從行李箱裏拿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浴室裏傳出隐約的流水聲時, 黎琢瑾才發現虞梓這家夥不講武德,居然一聲不吭地搶先了!
不過黎琢瑾這會兒也沒工夫在意這個,他正在盯着卧室裏的兩個鏡頭看。
“睡覺的時候都被盯着,有點奇怪,尤其是一個正好對着床、一個就在頭頂上,萬一半夜醒來黑咕隆咚裏瞧見了, 跟鬧鬼似的。”
黎琢瑾用觀衆能聽清的音量自言自語:“所以我有點想要拿東西擋一下鏡頭……但擋住了又顯得欲蓋彌彰,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 而且遮擋鏡頭好像有點違約?算了。”
【哈哈哈哈怕被誤會清白不保嗎】
【別擔心黎影帝, 你和小魚之間本來就沒有清白這玩意兒】
【這樣吧, 你倆做個愛, 為了直播間不被封,我代表全體觀衆同意黎哥插--入小魚之前遮擋鏡頭, 反正還能聽聲音嘛,夠了!】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雖然話糙理不糙,但這有點太糙了吧哈哈哈哈哈】
黎琢瑾随意挑了一側床, 把節目組另外準備的單人床墊拆開、鋪上,再是枕頭被子鋪好,接着他回到客廳, 收拾了下行李箱,也拿出洗漱用品和衣物放到一邊,等着虞梓從浴室出來,他好進去洗漱。
等待期間,黎琢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拼積木——一大盒新的積木,他這趟出行特意放在行李箱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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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甲板上要放棄一個行李箱時,黎琢瑾都沒舍得放棄裝有積木的這個箱子。
客廳這沙發雖然睡人不方便,但放個積木還是足夠了。
可能是今晚被節目組準備的問答游戲給勾起了太多回憶的緣故,黎琢瑾搭着積木,還順道一心二用,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事。
在黎琢瑾的記憶中,他和虞梓其實是十年前認識的。
那會兒他高二、虞梓應該是初二,虞梓他爸虞風是黎琢瑾所在高中的思政老師。
“思政老師”這頭銜乍看起來像是教思想政治的,但其實和學科裏常說的政治老師不是一回事。
虞風這個思政老師,主要負責給學生上思想品德教育課,在課程表上和音樂課、美術課、計算機課這三門一起共享一節課,四門課的老師輪流着來,具體落實到某個班上就是每四周一節對應的課程。
這是學校為了“綜合素質教育”,所以給高一和高二年級開設的幾門課程,每門課只有一個老師、負責兩個年級所有班。
其實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知道這幾門課只是走個流程,上課用不着嚴肅,又不參加高考,學生只當一周有一節娛樂放松的課來上。
虞風作為兩個年級的思政老師,倒也沒有和學生“作對”的意思,他并沒有離經叛道地非要嚴肅傳授思想品德知識,上課就給放電影看,師生都輕松高興。
除了長相出衆、脾氣格外“親民”之外,虞風就是個符合常規印象的水課老師。
黎琢瑾當時會和這個老師有課外的來往,主要是因為他太“叛逆”了——
上課睡覺,被巡邏的教導主任抓住不知道多少次,後來還被逮到逃課,認錯态度不良好,教導主任大發雷霆,要叫家長和罰升旗儀式上念檢讨,然而黎琢瑾消極抵抗、恕不配合。
黎琢瑾的班主任為了平息教導主任的“聖”怒,表示會拜托思政老師虞風給黎琢瑾補課,直到黎琢瑾寫出千字檢讨書為止。
虞風對這個飛來橫禍的額外工作量,倒也接受良好,讓黎琢瑾每天午休時間去他辦公室,看各種三觀健康的教育影視片。
黎琢瑾随波逐流,正好蹭教師辦公室午休,比擠在教室環境裏舒坦多了。
至于檢讨書,那當然是一個字都懶得寫的,反正虞風也不約束他,時間久了連教育片都不催他看了,可能是片單見底、沒新片能放了。
後來有一天中午,黎琢瑾剛到教師辦公室裏寫作業,虞梓就拎着飯盒來了。
他穿着印有隔壁初中校名的校服,一手拎飯盒,另一手抄在兜裏,校服外套敞開着,裏面一件黑色T恤,印着非主流的一串白色英文——「Nothing is impossible」。
少年尚且青澀,但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議,眼裏帶着懶懶散散、似乎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笑意,墨黑的眼珠邊緣仿佛有一層層漣漪輕動,沒開口都藏着千言萬語似的。
“爸,你寶貝兒子來給你送……飯了。”虞梓張揚地開了口,話快說完了才發現他爸沒在辦公室,裏面也沒其他老師,只有一個坐在角落位置的學生。
虞梓也不怕生,走到虞風的辦公桌前坐下來,随口自我介紹:“我是虞風虞老師的兒子,你好啊,你知道虞老師去哪兒了嗎?”
黎琢瑾目中無人慣了,也沒因為這少年長得好看就另眼相待,他一副要得罪全世界的中二模樣,哼了一聲,沒回答。
虞梓被哼得莫名其妙:“怎麽,我爸得罪你了?不對啊,他一個水課老師,連作業都不用給學生布置,能怎麽得罪人……話說這個辦公室裏不都是水課老師嗎,你怎麽在這挨罰?”
正嘀咕着,虞風這時恰好回來了,虞梓的注意力馬上跑了,對他爸得意地一擡下巴:“驚喜不!”
虞風看起來驚吓比較多:“小兔崽子你逃課了?!今天是周三,現在是中午,你不在學校,跑我這兒來了!”
虞梓心情非常好:“別急別急,我沒逃課,是我們教學樓的廁所下水道炸了,臭氣熏天,教學環境非常惡劣,學校大發慈悲給放了今天的假,住校生回宿舍去了,我這樣的走校生就回家了。”
虞風無語:“瞧瞧廁所炸了把你給高興的。”
“要是學校炸了,我能更高興。”虞梓對他爸招手,“我回家看冰箱裏有菜,就做了飯給你帶來,你老是不吃午飯,今天肯定也還沒吃吧?”
虞風走過來,揉了揉虞梓的腦袋:“吃了也得說沒吃啊,不能辜負我們家寶貝準備的驚喜。”
虞梓腦袋閃躲:“你別這麽幼稚!我的發型!我的形象……”
虞風哈哈大笑,然後對角落裏正在陰暗發芽似的黎琢瑾說:“對了,給你倆介紹一下。黎同學,這是老師的兒子,叫虞梓,梓樹的梓,現在在旁邊十六中上初二。小梓,這是……”
黎琢瑾合上了習題冊,站起身打斷了虞風的介紹:“虞老師,我今天有事,不上思政課了,明天再來。”
虞風愣了下,不過他慣來好說話,點點頭:“行吧。”
黎琢瑾走出教師辦公室時,聽到裏面虞梓還在跟虞風嘀咕:“爸,你也有不被學生待見的一天啊?”
“哪有,這個情況比較複雜。不說了,看看你給我做了什麽菜?”虞風說。
虞梓和他爸之間的相處方式,是黎琢瑾沒見過的,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對那次見到虞梓,印象還挺深刻。
但黎琢瑾沒想到,虞梓居然完全不記得了似的,如今說起認識多久了,虞梓是從第二年高考那兩天算起的。
這讓黎琢瑾有點不爽——他相貌氣質都這麽出衆,虞梓見過之後居然沒留印象?
簡直是對他的另類侮辱!
黎琢瑾想到這裏,卡積木的力氣都加重了些。
“我洗完了,你要用浴室的話可以去了。”虞梓穿着睡袍,從卧室裏走了出來,打斷了黎琢瑾的一心二用。
黎琢瑾下意識擡頭看了過去,微微一怔。
虞梓剛洗完澡,換上了黑色的長睡袍,襯得露出的皮膚更加白裏透紅……他的頭發顯然也是剛剛用吹風機吹幹的,沒怎麽正經打理,濃密的發絲蓬松得有幾分淩亂,額前有幾縷發絲落在眼前,那雙素來帶着濃墨重彩情緒的眼睛此時含着幾分困倦。
其實有點像剛從烘幹機裏抱出來的貓……
這個想法從腦海裏飄過,黎琢瑾猛地回神,覺得盯着虞梓的臉看有點奇怪,所以他放下目光。
偏偏這一垂,又看到了虞梓那寬松的睡袍領口,還有被黑色布料微微擋住一點邊緣的鎖骨,那纖細素白的脖頸此時如同未被污染的畫卷……黎琢瑾看得有點不習慣,可能是因為以前要麽沒仔細看過,要麽仔細看的時候都是在往“畫卷”上添吻--痕的時候。
不像現在,又在盯着看,又得無動于衷。
目光再下一點,只能看到虞梓的手腕,那腕上現在自由且幹淨,既沒被控制住,也沒有握痕。
再往下……等等,他有病嗎?現在盯着虞梓在看什麽?
黎琢瑾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盯着手裏的積木塊,回答了聲:“知道了。”
【啊啊啊啊黎哥是不是咽了下口水!】
【喉結動了下!看到了!】
【被前夫出浴的美貌晃花了眼是嗎哈哈哈哈哈】
【原來虞梓習慣穿睡袍啊……撩起來好方便的,是不是啊黎影帝~~】
【只是正常呼吸罷了,不知道你們在替黎哥瞎激動什麽】
【小魚這樣子乖乖軟軟的,看得媽媽也哈特軟軟!PS:雖然我們家小魚的美貌是客觀事實,但作為已離婚的前任,網友們不要幫他倆藕斷絲連哈,顯得特別自作多情呢】
【唯粉們快去睡覺,不然就要看到他倆同床了,會心痛的,我心疼你們!】
【前任怎麽了!就是離過婚才更好磕了哈哈哈!(淩宋白和趙渣男那對除外,那對還磕的話就太惡心了)】
【睡習慣了的夫夫再次同床,半夜裏大概會慣性滾到一起去吧,好期待呀![流口水]】
【話說回來,沒想到黎影帝私下裏玩積木啊,出來錄節目都還特意帶了一盒,好有反差感!】
【小魚都沒覺得驚訝,看來是在家裏看習慣了,已經察覺不出違和了】
黎琢瑾剛才在腦子裏“走馬觀花”,時間流速仿佛被放慢了千百倍,然而表盤上指針實際走過不過兩秒鐘,并沒多突兀。
虞梓犯着困,也沒有觀衆們那樣拿放大鏡細看黎琢瑾神情的習慣,所以沒察覺出不妥,反正知會完了就行,他轉身回了卧室。
黎琢瑾這才放下積木,站起身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虞梓剛洗完澡的樣子。
雖然之前上過床,也不是沒在浴室裏亂來過,但一點也不妨礙事後兩人繼續針鋒相對、睜開眼衣服都還沒穿好就開始翻臉不認人……剛洗完澡的狀态有點太私密了,不适合在他們之間分享。
黎琢瑾走進卧室,看到虞梓在鋪另外半邊床,不過他沒有拆開他那份單人床墊,而是連着包裝直接放到了牆角。
“你不用床墊?”黎琢瑾随口問了聲。
虞梓頭也不擡地回答:“這下面本來就有床墊,節目組準備的單人床墊顯然是為了方便打地鋪用,但既然不打地鋪,你那邊也鋪好了單人床墊,有‘楚河漢界’了,那我這邊不多鋪也沒問題吧。又不是豌豆公主,鋪那麽厚反倒不舒服。”
已經鋪那麽厚的黎琢瑾:“……你是怎麽做到都解釋得這麽細了,還是讓人聽起來不舒服的?”
虞梓納悶:“那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呢?”
黎琢瑾冷呵了一聲,走進了浴室。
虞梓鋪好了床,心無雜念地躺平了,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另外半邊床,以及頭頂和對面牆上明晃晃的兩個鏡頭。
【那個……黎哥剛才是空手進的浴室,對吧?】
【哈哈哈哈哈事情往更有趣的方向發展了!】
【這小兩口可太有梗了】
【按小黃--片發展,待會兒黎哥要喊小魚給他拿衣服,然後在小魚送衣服時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進浴室裏,按到牆上,這樣那樣……】
虞梓剛用完浴室出去沒一會兒,現在黎琢瑾進浴室後,發現裏面還有沒消散的水汽。
黎琢瑾感覺有點別扭,大概是得和人用一間浴室的緣故,不太習慣。
浴室空間不大,不過也并不算擁擠,做了簡單的幹濕分離。淋浴間外放着髒衣簍,髒衣簍上方牆壁上貼着一張節目組的溫馨提示,寫明了游輪上公共洗衣房的具體位置,表示髒衣服可以暫時放在髒衣簍裏,嘉賓自己規劃時間、有空了拿去洗。
此時,虞梓剛才洗澡換下來的衣服就在裏面躺着。
一眼看去,倒也沒看到涉及隐私的衣物——而且他們更私密的事又不是沒做過,就算看到了又怎麽樣,只是布料罷了——但黎琢瑾就是無端地生出了更多不自在感。
這種“不自在”,對于自诩坦蕩的黎琢瑾來說可太新鮮了。
明明當着活生生的虞梓本人的面,都沒這麽別扭,現在只是處在虞梓剛才先用過的浴室裏罷了……黎琢瑾看向受水蒸氣影響、這會兒仍然不大清晰的鏡子,覺得自己應該是困得腦子不清醒了。
他脫了衣服,若無其事、坦坦蕩蕩地扔到髒衣簍裏,然後進了淋浴間洗澡。
五分鐘後,想要拿毛巾擦頭發的黎琢瑾手上落了空,随後他心跳也漏掉了一拍,總算發現了——他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和要換的睡袍,但是放在客廳,忘記拿進來了。
畢竟在家的時候,洗澡直接進浴室就行了,沒那額外拿東西的習慣,家裏的浴室足夠寬敞方便,壁櫃裏也總有幹淨的衣物,洗完澡直接穿就行了。
現在,在淋浴間的水聲中,黎琢瑾意識到自己有兩個選擇,要麽讓外面的虞梓幫他拿衣服,要麽他穿上才脫下來的衣服、自己出去拿好再回來接着洗。
黎琢瑾隔着霧蒙蒙的淋浴間玻璃,看了眼外面髒衣簍的方向。
他的和虞梓換下來的衣服,都堆在裏面。
雖然他沒有需要特別強調的潔癖,但感覺現在哪個選擇都對他不友好。
黎琢瑾關了花灑,打開淋浴間的門,然後做出了決定——反正哪個選項都不友好,那與其他自己不自在地穿回衣服,再“灰溜溜”出去拿睡袍,不如使喚一下虞梓。
有鏡頭看着在直播,他這屬于正當需求,虞梓不想給面子都得給。
至于虞梓會不會借機笑話他——難道他不使喚虞梓,虞梓就不會笑話他忘記拿衣服了嗎?
沒差別。
于是,黎琢瑾走到浴室門前,在裏面敲了敲門,揚聲喊:“虞梓。”
虞梓已經混混沌沌快睡着了,驟然被人一喊,半夢半醒間仿佛受了驚吓,心猛地一跳,睜開了眼。
“虞梓,幫我個忙。”黎琢瑾的聲音從浴室裏傳出來。
虞梓:“……”
這混蛋一定是噩夢轉世,沒聽說過擾人清夢天打雷劈嗎!
虞梓翻了個身,打算當耳聾沒聽見。
他接着想起來了這是在錄節目,但……那又怎麽樣?他和黎琢瑾水火不容,本來也沒有瞞着觀衆。
浴室裏,黎琢瑾皺了皺眉,不信虞梓短短幾分鐘內就睡死了:“虞梓?我把衣服忘在客廳了,你幫我拿一下。”
虞梓還是沒回應,聾了。
【故意的,确定了】
【其實我們不介意黎哥不穿衣服直接出來的】
【相信小魚也不介意嘿嘿】
【所以黎哥現在要怎麽辦呢~~】
黎琢瑾又沉默了會兒。
如果說剛才選擇叫虞梓幫忙拿衣服,是出于“行動能體面些”的考量。
那現在麽,就是黎琢瑾詭異的勝負欲又冒了出來——他還非要把虞梓叫起來不可了。
“虞梓。”黎琢瑾悠悠開了口,繼續道,“我知道你聽得到。你要是不幫我拿睡衣,我也能穿上剛才換下的衣服,自己出去拿……”
虞梓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心想那你就自己出來拿呗,自己能拿還非要使喚我幹嘛,真是個大少爺。
然後他聽到這大少爺接着威脅道:“但我衣冠不整丢了臉,就會忍不住損人不利己……虞梓,我記得你爸以前說過,你小時候特別皮,在幼兒園裏爬樹,結果被樹枝挂壞了……”
“閉嘴!”虞梓騰地就翻身坐起來了。
【繼續說啊繼續說啊!】
【被樹枝挂壞了什麽?衣服嗎?】
【虞老師你要不還是接着裝睡吧!】
黎琢瑾住了口,悠悠等了一會兒,然後浴室門從外面被敲響了,他打開一點縫隙,果不其然虞梓已經幫他把衣物和裝洗漱用品的防水包拿過來了。
“幼稚,黎琢瑾,我沒見過比你更幼稚的人!”虞梓幾乎是從門縫把東西丢到黎琢瑾手上的。
黎琢瑾站在門板後面,只伸出手來拿好衣物和洗漱包。
他這會兒不慌不忙了:“是嗎,那看來你對你自己的認知還不夠清晰。”
【兩個都是幼稚鬼!】
【惱羞成怒的時候原來是叫全名啊】
【黎哥有點小氣了,怎麽躲在門背後呢,不讓我們看還不能讓你前夫看嗎!】
虞梓看着浴室門重新關上,轉身回到床上時心裏還在納悶,他爸什麽時候跟黎琢瑾說過和他有關的事?還挑的是他出糗的黑歷史來說!
還有,黎琢瑾記性這麽好幹嘛!都不知道多久前聽到的一件小事,居然現在還記得,還能拿出來笑話他!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之前去黎家的時候,也該多問問黎琢瑾的黑歷史!
虞梓不爽地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黎琢瑾從浴室出來時,虞梓已經睡着了,卧室裏沒關燈、隔音一般的浴室裏開始傳出的水聲和後來吹風機的聲響,都沒影響他睡覺,睡眠質量好得不少觀衆朋友表示羨慕嫉妒。
黎琢瑾在自己這半邊床上坐下,伸手關了卧室裏的燈之後,才發現外面客廳的燈還沒關,于是他又起身去關外面的燈。
然而客廳燈光一滅,眼睛還沒适應驟然漆黑的環境,整個套間就有點伸手不見五指那味兒,只能看到切換成夜視模式的鏡頭在發出幾點紅光。
黎琢瑾不想在黑暗環境裏摸索行動,正好卧室門邊就是燈的開關,于是他又把卧室裏的燈打開了,穩當走回床邊坐下後,重新通過床頭的開關又把燈給關了。
【得虧虞梓睡眠質量好啊,換我已經被開燈關燈給晃醒了】
【嘶——黎琢瑾這生活習慣不太好啊,跟獨居慣了似的,值得投一下大學牆舍友吐槽區】
【躺下了躺下了!我的CP同床了!圓滿了!】
【這就圓滿了,那也太沒追求了,我覺得可以夢一個看他倆重現五秒小視頻裏的情景!】
黎琢瑾躺下之後,翻了個身。
十幾秒鐘後,他又翻了個身。
倒不是因為床上多了個人而不習慣得難受,問題主要出在身下的床墊——黎琢瑾發現,虞梓之前說的話大概有點道理,這多鋪一層床墊并不怎麽舒坦。
節目組準備的單人床墊質量一般,比房間大床本來就墊着的床墊硬質一些,躺下之後如同躺在浮在海面的木板上、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總之挺難受。
于是一分鐘後,黎琢瑾再度起身,決定把單人床墊撤了。
反正各蓋各的被子,本來就有“楚河漢界”隔開了,一張大床上多個單人床墊也沒意義,還顯得欲蓋彌彰似的。
但這單人床墊拆開了包裝後膨脹起來,現在從床上撤下來也并不好放置,黎琢瑾搗鼓了會兒,站在床邊窸窸窣窣的。
他這回倒沒有當房間裏沒其他人在睡覺似的再度開燈,但挪動床墊時不慎碰到了床頭的臺燈,臺燈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倒還不如開大燈了。
虞梓睡下也沒多久,而且按國內時間現在本來就是上午、不是他生物鐘習慣睡覺的時間,所以他睡得并不特別沉,現在總算被黎琢瑾制造的動靜吵醒了。
卧室裏漆黑,海面的月光也沒穿過窗戶打進來多少,虞梓睜開眼後只能隐隐約約看到另一邊床邊站着個人影,恍惚間差點被吓到:“……黎琢瑾?你幹嘛呢?”
黎琢瑾也被自己折服了,挺無語:“制造噪音呢。”
虞梓翻了個身,從平躺變成背對黎琢瑾,無力吐槽:“消停點吧大爺,我忙着睡覺,實在沒工夫跟你吵架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實在理虧,還是因為虞梓此時聲音漫不經心得有些軟和,沒有吵架那氛圍,總之黎琢瑾難得沒吭聲嗆回去。
他輕手輕腳把床墊靠牆放了,摸索着撿起臺燈放回床頭,然後躺回床上,這次舒坦許多,總算老實了。
但黎琢瑾還是睡不着。
雖然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和車,還被節目組的問答游戲折騰了一通,現在本地時間又是淩晨、環境很有睡覺的氛圍,但黎琢瑾對時差的感知顯然比虞梓更敏感些,疲倦歸疲倦,眼皮都閉累了,一時半會兒就是睡不着。
黎琢瑾翻了個身,睜開眼,入目的是虞梓的背影。
這夜裏的溫度并不冷,加上睡着後比較放松,所以虞梓這會兒被子蓋得就不怎麽嚴實,不像剛躺下時那麽整齊。
已經适應黑暗的環境,黎琢瑾發現自己的視力都變好了些,他能看到虞梓暴露在被子外的後頸,還有連着的小一片肩頸處的皮膚,白得跟窗外朦胧的月光似的。
黎琢瑾百無聊賴地想到,要是虞梓身上的睡袍再落下一點、露出肩膀來,就能看到他肩頭那顆紅痣了。
是在左肩還是右肩來着……好像是右肩吧。
床頭正上方的牆上,鏡頭發着幽幽的紅光,雖然是夜視模式,但直播間看到的畫面仍然十分清晰——
【怎麽能有人俯拍的睡相都這麽完美!】
【小兩口完美到一起去了,真的絕配好嗎!】
【哈!黎哥忍不住了,不背對背了,翻身看老婆了!】
【前夫……前夫好嗎!真的不懂你們這些CP腦,你們是不知道離婚這兩個字的意思嗎!就算以前磕,現在也該be了好嗎!】
【好好好,CP粉就該寵一下破防的唯粉,我改下說法啊——黎哥不睡覺,直勾勾地看前夫了!】
【我懂,離婚的意思有很多,對于小魚來說就是能和前夫安然睡在一張床上,對于黎哥來說就是要浪費睡覺時間盯着前夫發呆!】
【節目開播短短時間,他倆給我的感覺就是,走到離婚這一步不奇怪,但要是打算馬上複婚也不奇怪,有人懂我的感覺嗎!】
黎琢瑾盯着虞梓肩頸處的皮膚神游天外,恍惚間隐約有了點睡意的時候,虞梓突然也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往床中間蹭了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近了些許。
虞梓身上本就寬松的睡袍更是在翻身間散開了更多,領口大大咧咧地敞開着,白皙單薄的胸膛随着清淺的呼吸緩緩伏動,這細微的幅度和虞梓身上沐浴露的清淡香味,驚跑了黎琢瑾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