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梁荀先生你好，我……
第25章 Chapter25 梁荀先生你好，我……
“牛奶小半碗, 微波爐中叮30秒。”
“将米湯導入牛奶中，放适量糖。”
iPad放在中島臺面上，許嘉時一邊看教程，一邊做。
她用勺子嘗了一口, 口感微甜不膩, 她放下勺子：“大功告成。”
時間剛六點，梁荀還沒有下樓, 許嘉時給她發了條語音。
“我做了醒酒湯放在蒸鍋裏, 你醒了就下來喝。”
許嘉時很少有起這麽早的時候，她摘下圍裙, 放回原位。
她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巧上次在時裝周碰到的Nicole約她去逛街。
當年離開紐約後，她和很多人都斷了聯系，深市名媛圈聚會變成一年露面一次, 很多人以為她在全世界的亂跑。
許嘉時為“許雲溪”專門申請了微信號，以一定的頻率在朋友圈裏曬在各大拍賣會上拍來的珠寶、黃金和藝術品，延續着她以前奢侈大氣, 風光無限的生活。
畢竟沒有人會想到, 出身高貴的許雲溪, 會披上馬甲, 甘願成為早出晚歸的上班族的一員。
回到這裏, 又讓她找到曾經的快意潇灑, 許嘉時重新開始享受着這種感覺。
“今天要出門嗎？”
八點鐘，許嘉時化好妝下樓, 梁荀正端着平底鍋從廚房出來。
“嗯，去逛街。”許嘉時拉開椅子，桌子上放着水果和三明治, 盤子有些歪，許嘉時順手擺正，“頭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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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醒酒湯。”
“沒事。”
就當時為了彌補愧疚，許嘉時在心裏默默補充。
梁荀問她的兩個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上來，因此許嘉時有口無遮攔的內疚，還有未經深思熟慮就跑來打擾的自責。
“去哪裏逛？”梁荀把煎蛋放進許嘉時面前的盤子裏。
“第五大道。”
“今天有雨，記得帶傘。”
“嗯，知道啦。”許嘉時看到梁荀往餐廳外走，問他：“你不吃早餐嗎？”
梁荀從西裝裏掏出一張卡遞給許嘉時：“今天逛街用這個吧！”
許嘉時看着那張黑卡，滿眼不解。
“本來早應該給你的，但一直沒有機會。”梁荀坐在許嘉時旁邊，害怕她拒絕一樣，把卡放進了她的手心裏。
“這算什麽？”許嘉時用手撐着臉，晃了下手裏的卡，眼睛看着梁荀，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買東西花不了多少錢，許嘉時不會在意這點錢，梁荀也不會在意。
梁荀淺笑，收回自己的手：“算夫妻共同財産。”
“我們有婚前協議。”
“那就算自願贈與。”梁荀捕捉住許嘉時想要逃避的視線，慢慢道，“是梁荀先生自願贈與許嘉時女士的，不以兩個人的婚姻為前提，永不撤銷，永久生效。”
許嘉時微微張了張嘴巴，像是有人用沸水在她心裏滾了滾，熱氣沸騰，熨平了她的糾結。
“你是不是……”
差點就要問出口，許嘉時還是放棄了，她不想在不太理智的情況下問出這個問題。
問出梁荀只用回答是與否的問題。
許嘉時把卡收起，低頭默默喝了口湯：“謝謝。”
飯後，她把整個事情的經過發給穆錦，對方看完恨不得當場飛過來。
“許雲溪小姐，天時地利人和，你竟然都沒有有把握住？”
許嘉時對着試衣鏡挑衣服，她拿着一件貝雷帽在頭上比劃着。
“我總覺得，時機還不成熟。”
“你以後要用你的第六感談戀愛嗎？”
“那倒不會。”許嘉時挑好了衣服，把手機拿起來，攝像頭正對着自己，“我決定回國前和他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那我就靜候佳音，反正從小到大，你都很有自己的主意。”
“行了，我出門了。”
穆錦終于想起了正事，“我爸媽最近催我相親了，你出國前說給我介紹男朋友，姐妹能不能脫單，就看你了。”
“我記着呢。”
梁荀走之前要把自己的司機留給她，許嘉時拒絕了。
梁荀的車不多，許嘉時從剩下的三輛車中選了一輛白色奔馳。
Nicole中文名叫張蓉，祖籍北城，從祖父那輩舉家移民美國，但自小就喜歡中國文化，喜歡和國人交朋友，也熱衷于組織華人留學生聚會。
“Stella，你當時是怎麽下定決心和梁荀結婚的？”
許嘉時看到對方緊皺的眉頭和滿臉的猶豫，知道對方可能有心事。
“我們的婚姻不能做參考，它有點……”
許嘉時斟酌了一下，繼續說：“它有點荒唐，也有些奇妙。”
Nicole不能理解這些詞，許嘉時用英文幫她解釋後，她恍然大悟：“這就叫命中注定，我們中國人最喜歡說的緣分。”
許嘉時笑了下：“說說你吧，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談了一個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四年了，本來打算等他拿到綠卡我們就結婚，但他最近有回國的想法，希望我能和他一起。”
“你不知道要不要和他一起嗎？”
對方點頭。
“這個決定只能你自己做。”許嘉時一語道破，“其實你心裏早有答案，只是不知道對方值不值得。”
“那你呢？你現在在國內，梁荀在這裏，如果有一天，梁荀決定在這裏定居，你會為了他，遠離家鄉，留在紐約嗎？”
桌子上放着的冰美式在室外炎熱的氣溫中融化，杯身上淌着水。
許嘉時握住杯子，冰涼的觸感讓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想我是願意的。”
華爾街很擁擠，但梁荀很孤獨。
這一刻，許嘉時突然明白了她喜歡梁荀什麽？喜歡他靜水流深，世無其二，更喜歡他行程萬裏，初心如一。
“You are so lucky.”Nicole羨慕的凝視着許嘉時，“你現在的狀态看起來要比留學更好了。”
許嘉時低頭笑：“我上學那會兒挺開心的。”
“但你現在更幸福。”
許嘉時默認了這個說法，梁荀為她做的飯，為她撐起的傘，還有今天放進她手心的卡，都讓她感覺到幸福。
“Stella，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如果你決定回國，記得常聯系。”許嘉時把她的國內手機號留給了對方。
“沒問題。”
和Nicole在咖啡店坐了近兩個小時，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收到了梁荀的消息，問她結束了嗎，大概幾點回家。
彼時的許嘉時正在給梁荀挑領帶，看到消息後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我們還得一會兒。”
“不急，晚上想吃啥什麽？”
“火鍋。”
“行，我今天早點回去。”
“好。”
許嘉時打電話的時候，沒有避開Nicole，等她挂了電話，Nicole提醒她，吃火鍋不是送領帶的好時候。
“氛圍好。”
對方不理解：“吃西餐氛圍不是更好。”
四方之食，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在許嘉時的設想裏，應該是她幫着梁荀打下手，洗菜切菜，然後在火鍋暈染的滾燙中，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但現實是，買菜回家的梁荀被一通緊急電話叫走，臨走前給許嘉時做了一份簡易版單人火鍋，俗稱麻辣燙。
許嘉時等到很晚，他還沒有回家，她把裝着領帶的盒子放在入戶門的玄關上，上面用便利貼寫。
【今天逛街看到這條領帶，覺得很适合你。】
她不知道梁荀是幾點回家的，只是第二天起床後，看到盒子和便簽都不再她放着的位置上了。
九點一刻，許嘉時出發前往R&E資本，依舊開着梁荀的白色奔馳。
和知攝影組的同事在樓下集合，等工作人員接他們。
沒想到下來的陳非，見到許嘉時的第一眼，他面對驚喜，“許……”
許嘉時搶先他一步，伸出手：“你好，我是知聲傳媒的許嘉時，也是本次的采訪記者。”
“許記者，你好。”陳非反應過來，難怪梁荀讓他親自下樓接人，“梁荀先生還在會議中，我先帶你們上去。”
“好，麻煩了。”
一進辦公樓就能感受到舒服的辦公環境，白色的通鋪大理石地板，能照出人影來。
入目的白牆上挂着公司logo，灰色的R&E
Capital 字體，簡潔大方卻不失氣勢。
許嘉時在最後過稿的時候收到了曹有風改過的提綱。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完，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開：“許記者，梁荀先生到了。”
【只改了最後一個問題，其他問題沒有動。】
許嘉時松了一口氣。
R&E提供了專門的采訪場地，幾臺攝影燈罩着，中間放着一組沙發。
梁荀背對着許嘉時坐着，許嘉時看到了他後脖頸，藏在襯衫衣領中若隐若現的痣。
許嘉時深吸一口氣，走向前去：“梁荀先生你好，我是許嘉時。”
梁荀擡頭，眼裏帶着笑意。
他特意做了發型，幹淨利落的紋理三七分，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矜貴斯文，頗有上位者的氣質。
注意到許嘉時的目光，梁荀伸手理了理領帶，朝一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可以開始了。”
許嘉時看着那條熟悉的黑色暗紋領帶，沖梁荀微微一笑。
這種感覺太奇妙，亂而有序的雜亂現場，不同國家的面孔，看似毫無交集的采訪者和被采訪者，實則是夫妻。
有種玩兒捉迷藏的感覺。許嘉時最後整理了下發型，開始了采訪。
“梁荀先生，近期公衆對于各行各業開始唱衰，從投資的角度出發，您怎麽看待該現狀？R&E又如何在看似蕭條的經濟市場下獲取更高的投資回報？”
“我們應該對全球經濟環境保持樂觀的心态，從去年開始，以及包括R&E上半年度的報告可以看出，宏觀環境已經在開始逐步改善……”
随着采訪的深入，許嘉時逐漸找到狀态，和梁荀的主要采訪已經完成。
“很感謝梁荀先生帶給我們的分享，知聲采訪有一個最大的亮點是，從評論區中抽取一位粉絲回答問題。”
許嘉時手裏有三張卡片，她打亂順序：“梁荀先生，麻煩你在裏面選一張。”
戴着婚戒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三張卡片劃過，随機抽取了一張。
“可以先猜一下是什麽問題？”
“可能是問我最看好哪個行業？”梁荀挑眉，“但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沒關系，重複了可以再抽一張。”
梁荀慢條斯理地岔打開卡片，一旁的攝影師立馬拉近鏡頭怼了上去。
許嘉時聽到他念。
“想問下梁荀先生，會不會有一天，您會為了許雲溪小姐，放棄在華爾街擁有的一切。”
該問題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全場的視線都落在了梁荀身上，包括許嘉時的。
她比所有人，更期待梁荀的答案。
